囚在他怀中——a荣【完结】
时间:2024-04-08 14:39:40

  她几乎条件反射挺直脊背,额头的汗就这么冒了出来。
  “不舒服?”薛泽霖注意到她鼻尖的汗渍。
  “没事。”
  余光中,她瞥见程北谦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跃而过,一行人优先出了门。
  女人第六感有时准得可怕。
  果不其然程北谦的车刚一驶入车流,她手机就响了。
  不过这次是程北谦本人拨过来的。
  “十分钟。”
  程北谦说十分钟,那就必须是十分钟,慢一秒都得遭殃。
  夏知瑶匆匆告别薛泽霖,火急火燎拦计程车。
  从金融街到京纽酒店不堵车一路绿灯怎么着也要十分钟。
  除去她下车上楼的时间,十分钟根本就不可能。
  程北谦是故意刁难她。
  夏知瑶一推开车门,拿出学生时代考体育项目的速度,牟足劲往前冲。
  出租车司机瞧见后座乘客嗖得一下不见了,还吓了一跳,嘀咕世风日下开个房都这么急。
  夏知瑶在酒店经理带领下来到顶层总统套房时,已经是十五分钟。
  她一进门先放低姿态道歉:“对不起,程先生,我已经尽力了。”
  程北谦解开墨绿色西装的纽扣,把西装往沙发上一扔,漫不经心取下袖扣扔在桌上,黑色纽扣哐当转了一圈。
  夏知瑶肩膀下意识缩了下,忍着迅速攀升的惧意,不停道歉。
  他瞥了一眼夏知瑶一脑门的汗,面无表情从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
  脸笼在烟雾里低声说:“是不是觉得每周来这里一趟,还能有几天自由自在的时间喘息,这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这人心眼真不是一般毒。
  要是没这几日的喘息时间,她早就自戕了,还用得着他折腾。
  夏知瑶结合上次会所的求饶经验,挤出一个卑微又害怕的表情,“你能不能别生气。”
  声音温柔低缓,配着气喘吁吁下压的气音,怎么听都像是撒娇求放过。
  程北谦叼着根烟走过去,宽敞客厅因他的靠近,一瞬间变得逼仄。
  烟草味混着他身上的冷杉香急速涌来。
  夏知瑶双腿肌肉条件反射地打颤,在她坚忍下才没弯下去。
  程北谦偏头笑了下,“你知道宠物的下场吗?除了取悦主人,四面只有笼子,你还能有空间到处蹦跶去见男人,你说你这宠物合格吗?”
  夏知瑶听到笼子二字,冷汗几乎遍布了整个脊背,悄无声息湿透内衣。
  她不觉得程北谦是吃醋,这种人哪怕是厌恶,也有强烈的掌控欲。
  他眼底的玩味幽冷,纯粹是心血来潮想要折磨她。
  “我是帮公司面试......。”
  下一秒。
  程北谦夹着烟,弯腰凑到她耳边,说出的话让夏知瑶从内到外惧怕到极致。
  “一个破公司有什么好待的,笼子才是你的归宿,辞职吧,搬来这里住。”
  杀人头点地也不过如此。
  家里破产、父母被掌控威胁,工作是夏知瑶最后一块实现自我价值的地方。
  如果连工作都没了,她将彻底是个废人。
  那种笼子般暗无天日的日子,光想一想,就让人想发疯。
  夏知瑶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讨好他、讨好他。
  凭借求生本能,她直接抱住了程北谦。
  他人是微弯下腰的动作,给了她便捷。
  “对不起,我以后会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求你了,别剥夺我的工作。”
  似乎怕不够,她一边急促说着,一边讨好地亲他脸颊。
  “别生气了,饶了我这一次。”
  “求你了......。”
  她的吻杂乱无章,一会是脸颊,一会是耳垂。
  程北谦愣了一瞬,人站直身体时,夏知瑶箍着他脖颈,也跟着高度挂在他身上。
  夏知瑶几乎是崩溃地亲着他,因为突然起身的缘故,下一口直接亲程北谦凸起的喉结上。
  喉结被亲后,那块凸起自上往下滑动。
第13章 强夺
  夏知瑶还挂在程北谦身上,人还没做下一步动作,就被程北谦掀在了地上。
  程北谦往周围看了一圈,没找到纸巾,脸色不太好地去了浴室。
  夏知瑶坐在地上喘粗气,听到浴室水声哗啦作响,水声一停,她立马站起身。
  程北谦洗了一把脸和脖颈,正用毛巾擦拭,水珠顺着他侧脸颊一路滑入微敞的领口,再被他用力抹掉。
  他一抬头,就瞧见夏知瑶一眼不眨盯着自己。
  程北谦目光从她水雾蒙蒙的眼移到她饱满的唇瓣,鼻子冷哼一声。
  “还不回去收拾行李。”
  “可不可以不辞职。”
  夏知瑶这会不敢忤逆他,跟在他身后去了酒架,试图先把工作保住,见他要开酒瓶,殷勤地取下架子上的高脚杯。
  “下不为例。”
  程北谦接过高脚杯,看都懒得看她,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就去了书房。
  可算是虚惊一场。
  夏知瑶一边用力擦拭唇瓣,一边虚脱地靠着墙面,待唇上那股恶心触感消失,才把悬在胸腔的一口气舒出来。
  真的累。
  身心疲惫的累。
  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就再也坚持不住。
  避免又引起程北谦不悦,夏知瑶缓过后回了趟家,简单收拾出一箱行李。
  她没打算在京纽酒店常住,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爸妈下班还没回家,她给聂丽娟发了条信息。
  【瑶瑶:妈,最近公司太忙了,我打算搬到余欣家住一段时间,忙完这阵我就回来。】
  刚发过去,聂丽娟的消息秒回。
  【妈妈:知道了,注意身体,太忙也要记得吃饭。】
  如今她说起谎来已经熟能生巧,一个谎圆一个谎话,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夏知瑶拖着行李重新回到京纽酒店总统套房时,屋里静悄悄,连个人影也没有。
  总统套房的格局跟大平层格局差不多,除了装修豪华酒店风,其它设备跟居民住宅类似。
  两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一个开放式厨房。
  夏知瑶每间屋子都查看了一遍,还专门推开虚掩的主卧。
  清洁工每天会进来收拾,所以房间不上锁。
  找了一圈,确定程北谦不在后,夏知瑶紧绷的肌肉瞬间松懈,瘫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
  没浪费太多时间散发负面情绪。
  她去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挂面,厨房锅碗瓢盆调料味齐全,都未拆封。
  酒店有五星级主厨,一个电话就能叫餐。
  不过套房内服务都会记在程北谦账上。
  夏知瑶不想用他一分钱,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晚上洗了澡躺床上,听着窗外簌簌风声,透窗的车影与灯光晃悠悠重叠,像个巨大的怪物匍匐在墙上,沉沉看着她。
  酒店隔音效果在深夜得到充分展现,透不进一丝声音。
  这里仿似一座孤岛。
  不论生死、鬼哭狼嚎,没人会听见。
  像被世界遗弃。
  夏知瑶一个人躺在百平的总统套房,裹紧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酒店本就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里发毛的地方。
  上次在这间卧室过夜,她满腹愤恨发着高烧,在门口迷迷糊糊坐了一宿。
  这次不一样,她完全清醒。
  一边警惕程北谦会不会回来,一边又对新环境有生理心理上的排斥。
  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
  夏知瑶靠床头打开电脑审稿,明亮的光笼在她周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渐渐由暗转明。
  晨起的万物声悄悄蔓延。
  夏知瑶整宿没睡,到了早上脑子就开始发沉,她收拾好自己赶紧离开这里去上班,却在酒店门口被一位中年大姐堵着推销。
  穿制服的门童似乎早已习惯,无奈地拧着眉头轰赶这位大姐,还弯腰跟夏知瑶道歉。
  “大姐,您能不能别总是吓到我们酒店的客人,您要是再这样,我们只能选择报警了。”
  这位中年大姐看着四十多岁,穿着一身长款旧棉袄,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逮住进出的客人就冲上去推销。
  “不让我见你们经理和主厨,我给这些有钱人推销我的炸鸡秘方有什么问题?我不打扰你们工作,要不你让我见见你们主厨?”
  门童耐心告竭,极力想要在客人面前保持五星级员工该有的素质,但这位大姐的行为很容易给他们添乱。
  “咱们这是五星级酒店,不是路边摊,您那个炸鸡秘方咱们主厨看不上,赶紧走吧,真让经理看见了,会报警的。”
  不管那位大姐如何声情并茂把秘方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两位门童一个字也不听。
  夏知瑶趁乱离开现场,走了几步,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五岁小男孩。
  棉袄泛旧轻薄,脸上有暗红冻疮,个子不大,却抱着半身高的纸袋子。
  “姐姐,买炸鸡吗?”
  小男孩应该是习惯了推销,没有面对陌生人的羞涩,拿出一包塑料袋炸鸡。
  “我妈妈做的炸鸡可好吃了,您买一个吧。”
  夏知瑶被挡住了去路,一时没法拒绝小男孩满脸的期盼。
  正好那位败兴而归的推销大姐回来了。
  “这位小姐,有没有意向开美食店?我这里有一份独家秘方,真的非常不错。”
  大姐认出夏知瑶是刚从五星级酒店出来的客人,任何有经济基础的人,都是她推销的目标。
  “抱歉,我暂时没有开美食店的打算。”
  夏知瑶指了指小男孩的袋子,“要不我买一份尝尝。”
  “那太好了!”
  在繁华区推销这么久,夏知瑶是她的第一个客人。
  她拎出一包炸鸡给夏知瑶,笑容质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爱吃肯德基,我们是大山里的人,吃不上肯德基,为了满足孩子就自己研究了炸鸡,鸡也不是冻鸡,食材还是从山里新鲜采摘的,比那洋玩意好吃多了。”
  “要不是我没钱,我早就自己开店做老板了。”
  难得遇上一位性格不错的客人,大姐一下子打开话匣子。
  夏知瑶见这对母子不容易,买一份炸鸡也算心意。
  离开时,她不经意回头。
  那对母子在寒风瑟瑟街道,不放过任何一个路人,竭尽全力推销秘方。
  坐进出租车。
  夏知瑶看着后车镜一大一小的人变成模糊小点。
  她打开塑料袋拎出炸鸡尝试地咬了一口。
  入口酥脆,肉汁立刻爆了出来,口感甚至比肯德基还要丰富。
  她还发现塑料袋里有一袋蘸水。
  撕开后倒在了炸鸡上,鲜红的蘸水散发一种天然调料的香味。
  咬上一口,夏知瑶满眼冒星星,感觉一晚上的阴郁一下子被美食冲散。
  车内迅速弥漫着鸡肉和辣椒蘸水的味道。
  司机实在忍不住问:“哪家店买的,这么香。”
  “京纽酒店门口一对母子手上买的。”
  司机一听就知道是半路推销的小作坊食物,来路不正规,瞬间歇了心思。
  但这并不影响夏知瑶美妙的心情,这份炸鸡绝对是她有史以来吃过最好吃的味道。
  上完一天班,夏知瑶还在跟余欣分享早上遇到的惊喜,听得余欣都想冲过去找那对母子买份炸鸡尝尝。
  昨天刚搞定了媒体运营的事,两人约好今天一起去吃火锅。
  还没上车,一道熟悉温柔的声音叫住了夏知瑶。
  那声音像是从记忆深处传出来,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回过头,果然看见了一个月未见的程维,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脸颊凹陷严重,浑身透着死气沉沉。
第14章 强夺
  余欣是真没想到程维还有脸找来,啪地关上车门,拦在夏知瑶身前。
  “你还有脸来找瑶瑶?既然分手就应该麻溜消失,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程维像是没听到余欣说话,一直盯着夏知瑶欲言又止,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神情非常痛苦。
  “我们走,演什么苦情戏。”
  余欣拉着夏知瑶就要上车。
  “瑶瑶,你现在过得好吗?”
  程维终于跨出那一步,拦住夏知瑶去路,仍旧盯着她的脸,想从她脸上窥探到细枝末节。
  “你有病吧!”余欣最讨厌这种分手后还来问个你好不好,下头得很。
  不管是爱恨还是怨,夏知瑶已经不愿意再跟程维交谈。
  但这个问题从程维嘴里问出来,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入心底。
  “余欣,你先上车,我跟他聊几句。”
  余欣不放心,夏知瑶拍了拍她手背:“没事的。”
  余欣还不知道夏知瑶跟程维分手的真实内幕,一直以为是程家帮助夏家解决麻烦后,急于摆脱累赘。
  而程维取消婚礼,就是一种抛弃、妥协。
  看着余欣上车,夏知瑶收拾好情绪,面色平静地回视程维。
  两人不过才一个多月没见,突然面对面相对无言,不知是该唏嘘还是该尴尬。
  “我没想打扰你。”
  程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她眼底的冷淡怔愣住。
  记忆里每一次相见,他们都会紧紧拥抱彼此,正因为回忆太温暖,才会显得此刻更锥心刺骨。
  “我也没脸打扰你,只是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然后呢?”夏知瑶问。
  程维眸色一颤。
  夏知瑶轻笑:“知道我现在过得好不好然后呢?是能救我于水火还是让时光重来?”
  救我于水火......。
  这句话是最残酷的利器划破程维最后一丝自我安慰,她身处水火,她过得很不好。
  他的负罪愧疚感一瞬间让他难以呼吸。
  “程维。”
  夏知瑶垂首,睫毛掩盖住潮湿的眼眸,也将最后一丝脆弱隐藏。
  “我不怨你,每个人都有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我只怪自己无能。”
  “对不起......。”
  程维捂住了脸。
  “以后别再找我了,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我添加烦恼和麻烦。”
  夏知瑶说完不再看他,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缓缓驶入霓虹灯依次照亮的主道,透过后视镜,她看见程维捂着脸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副画面还是不可避免刺激到夏知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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