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能活着就不错了。
这么安慰自己,夏知瑶强作镇定地走出浴室。
暖光灯拉长她纤细身影,落在雪白墙面。
程北谦终于抬头睇了她一眼,然后接着垂眸。
见他反应平平,夏知瑶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掀被子躺进去,裸露的脊背有风灌了进去,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紧贴着床沿,打算降低存在感。
就在夏知瑶煎熬挺尸十分钟后,程北谦放下手机躺了下来。
“过来。”
夏知瑶接到命令,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慢慢往后挪。
直到碰上他坚硬滚热的身躯,才骤然停顿住,额头瞬息间冒出汗珠。
程北谦侧身躺着,一只手像昨夜那样把她摁在怀里,手掌搭在她腹部。
也不知道是为了感受布料还是感受她的曲线,手掌在她腰侧抚/弄。
滚热触感隔着光滑薄薄的布料,清晰感受到他指腹的形状。
夏知瑶浑身一激灵,腰部如同被电击。
那种熟悉的反胃感直接涌上来,差点就让她忍不住干呕。
此时此刻呕出来,迎接她的绝对是不可承受的惩罚。
她闭起眼,强压那种不适。
还好程北谦接下来没有多余的动作。
两人这么紧贴着躺了好一会,屋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夏知瑶等到全身僵麻,才终于确定程北谦好似睡着了。
不由沉沉吐出一口气。
但她大半个后背没有遮挡物,紧贴着他胸膛。
滚烫、闷热、战栗。
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比昨夜更直观。
-
《追梦》第一期刊正式发行,等一个月后就知道当月销量。
同时媒体运营数据也同步跟上了。
余欣从办公室来到编辑部,弯腰拍了拍夏知瑶肩膀。
“这个薛泽霖能力可以啊,短短半月在这么多平台操作了我们杂志社,浏览量注册量翻了好几倍,比我这个半吊子专业太多。”
之前的网络运营全是余欣一人操办,惨状不言而喻。
夏知瑶正低头回复薛泽霖的信息。
“薛泽霖说了把这次《追梦》的重点文章着重放平台加热,如果可以的话,赶紧举办编辑与读者连麦直播。”
余欣可不想直播,悄咪咪想跑。
夏知瑶攥住她:“有一场论坛高端盛会你去吧,薛泽霖有邀请函。”
余欣人也不走了,贼眉鼠眼挑眉:“这个薛泽霖做个兼职还管咱们公司的社交,煞费苦心啊,那点兼职费我都不好意思了。”
潘冰听了一耳,加入话题,添一把火:“你们最近天天联系,说不定看上你了。
又有其他同事见缝插针加入话题。
——“我也觉得是,这个薛泽霖长得帅吗?”
——“必须得帅,要不然怎么配得上咱们大美女编辑。”
夏知瑶无语:“赶紧工作去。”
余欣趴工位栏上,下颌一抬:“盛会你去吧,顺便多发几张名片。”
见夏知瑶张嘴要拒绝,余欣边转移话题边后退:“怎么最近没给我带炸鸡了?怪想念的。”
提到炸鸡,夏知瑶思绪还真被打断了一下。
那对母子确实很长时间没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偿所愿卖出了秘方。
-
论坛高端盛会是CFG特意举办的一场交流会,富含多个领域,其中除了金融业还有好几家著名杂志社。
夏知瑶在薛泽霖带领下,认识了几家著名杂志社的主编,聊了很多关于杂志方面的经验。
为了不给公司丢人,她今天专门把压箱底的一件红色收腰鱼尾裙穿上了。
谈笑风生时,好几道目光落她身上。
期间,夏知瑶还见了薛泽霖新公司的合伙人,两人都是辞职一起创办新媒体APP。
这时人群出现短暂的喧哗声,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同一个方向。
“是盛科集团的总裁程北谦。”
薛泽霖在夏知瑶身旁解析,“这场论坛盛会就是为了专门请他过来,CFG把业内有名的企业家都请来捧场,可真是用心良苦。”
夏知瑶一口红酒刚咽下去,直接呛嗓子眼了。
“没事吧。”
薛泽霖绅士地拍了拍她后背,还专门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夏知瑶。
其实今晚来参加这场论坛盛会,她就有点担忧。
这种商业性质的交流宴极大可能会邀请京港市龙头企业。
盛科集团经营项目覆盖面广,全国大半的楼盘、酒店都有盛科。
听说最近盛科要转AI系统领域,各行各业的交流会就是最直接的洽谈中心。
“一会找机会跟盛科集团的程总认识一下。”
偏偏薛泽霖还在她耳边炸天雷,上次被程北谦碰到她跟薛泽霖吃饭,差点就被剥夺工作成了笼中鸟。
这次可不敢让程北谦瞧见。
“我就不过去了。”
眼看着那群豪商巨贾即将散开,露出一道挺拔身影,夏知瑶五脏六腑习惯性抽搐。
“我有点不舒服,先找个地方休息。”
一转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凉凉落在身上。
夏知瑶今天名片发出去不少,也算不枉此行,此时再没心思社交,找了个角落待一会就打道回府。
人的视线有时候会形成一道警戒线,越是到处看,越是容易被发现。
她背身面朝墙,就不信这样还能被认出来。
但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越害怕什么偏来什么。
包里手机响了。
【程北谦:来厕所。】
来厕所.......。
这三个字怎么看怎么变/态。
夏知瑶愤恨地踱了下脚,避开来来往往的业内人士,七弯八拐,询问一个服务员后,才在同层找到角落的洗手间。
大家都在前厅交际,厕所人并不多。
毕竟上一次厕所就有可能流失跟大佬交流的机会。
走廊灯光昏暗,并没有程北谦的人影。
正当她拿出手机问问有什么事,隔壁男厕的门开了。
程北谦用纸巾插着手上水珠,下颌一扬。
“进来。”
“......。”
夏知瑶梭巡四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但他面色平静,眼神却凉得吓人。
这种公共场合还是不要硬碰硬了。
她暗吸一口气,踏进男厕。
高档大厦的厕所干净明亮,角落熏着檀香。
“程先生.....。”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被程北谦强悍地拽了进去。
门“咔哒”一声——
落锁。
封闭空间隔绝了外界,加剧了紧绷感。
耳边除了自己惊吓过度的心跳声外,就是程北谦行至垃圾桶扔纸巾的声响。
她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瓷面,艰难咽了下口水。
程北谦转过身,黑色皮鞋一步步踱在光洁地面。
脚步声沉重地击在耳鼓上,压着她几乎跳出胸腔的心脏。
脚步停在她身前。
她的心脏也像是被残酷攥紧。
下一秒。
下巴被他钳住挑起,那双幽深如墨的眼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流转。
“谁允许你穿红裙子出来?”
夏知瑶立刻听出深层次意思,要么是他喜欢红色,要么是他讨厌红色。
“我回去就换掉,程先生想我什么时候穿红色,我就什么时候穿。”
她语气讨好低柔,卫生间产生的环绕回音,加剧了她嗓音的娇软。
说话的同时,她胸脯上下起伏。
这款红色长裙并不暴露,领口开得也不大。
偏生她凹凸有致,把鱼尾裙的特质实打实展现出来。
程北谦加深手力,“最近是不是过得太舒坦,所以安耐不住开始浪了?”
浪你妈,死变/态。
夏知瑶如今把脏话练得如火如荼,也学会了隐藏情绪,做个合格演员。
“今天是代表公司过来交流认识,您叫我之前,我都打算要走了。”
夏知瑶话刚说完,肩膀徒然被程北谦按压下去。
她脚步趔趄,人弯下来时差点栽地上,条件反射下径直抓住了程北谦裤腿。
等她反应过来,立马松开手,以半蹲的姿势抬头。
程北谦一只胳膊撑在墙面,另一只散漫地垂在裤边,以包围的形势将她围困在墙壁与身躯之间。
“看你这么舒坦我就不太舒坦,所以跟它交流交流。”
“什么意思?”
夏知瑶脑子嗡了一下。
程北谦轻嗤,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什么意思。
他垂下的那只手轻轻弹开皮带,声调冷淡没有一丝情/欲:“用嘴。”
第17章 强夺
夏知瑶知道程北谦烂人一个, 但烂到这种境地真是一再刷新她三观。
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一介赫赫有名的掌权者,竟然在商业大会的公共厕所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做这种事。
程北谦一把扣住她后脑勺,“你自己不动我就帮你了。”
左右逃不过, 夏知瑶几乎把牙根咬出血才压制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她跟着程北谦不足一月,能切身感觉到程北谦并不喜欢她。
两人同床共枕两次,至今没有任何实质性行为。
她一边心里侥幸, 又一边惴惴不安。
有些事很难说准,同床共枕就像打开一道阀门。
就在程北谦面露不耐要发作时, 夏知瑶艰难地抬起了手。
手碰上他的那一刻,她嗓子眼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声。
她不敢忤逆程北谦, 她不敢......。
程北谦倏地感受到柔软,低垂着头, 动作一顿, 眸色闪过一丝隐晦的诧异。
当他想往回撤时,夏知瑶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柔软的指腹就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
邪恶、阴暗、上瘾、危险。
一股脑地降临。把⒈48以6九63
洗手间落针可闻,白炽灯明亮刺眼, 能清晰照亮每一个情绪, 连细微折痕绒毛也清晰可辨。
横型的宽大镜面映出程北谦仰头的身影。
他喉结滚动,脸上表情只有天花板能窥见一分。
半晌, 细微的低哼声还是从他唇内溢出来。
相比程北谦的感受, 夏知瑶的感受就糟糕透了, 面部肌肉酸胀, 嘴里味道也很不喜欢。
那股反胃的感觉已经冲到嗓子眼。
两人各自感受时,门把突然被人拧了一下。
——“怎么回事, 门锁了?”
——“会不会是坏了?”
——“去找服务员看看吧。”
夏知瑶听到一门之隔的说话声, 神经骤然间绷住,直到门外脚步声逐渐远去, 骨子里的羞耻感快速胀满,牙齿愤愤使了力。
这一下,直接让程北谦发出声响,一把摁住她的头。
“你可得加把劲,要不然一会有人进来了。”
难挨的漫长过程让她眼里挤出生理盐水。
在他明显亢奋的情绪中,她加快了速度。
完事后,夏知瑶推开程北谦趴在洗手池吐了。
她往嘴里拼命清洗,但怎么也洗不够,觉得里里外外脏透了。
担心服务员过来开门,夏知瑶不得不关上水龙头,抽了一张纸巾擦嘴。
程北谦站在她身旁,同时抽了一张纸擦拭自己,偏头睨了她一眼。
见她满脸涨红,扯嘴道:“下次不要当着我的面吐。”
那缕粘腻的腥味挥之不去,呛得她胃部一阵抽搐。
生怕他下次让她吞下去,夏知瑶隐忍地攥紧拳头,选择忍气吞声保持沉默。
程北谦收拾整洁,脸上寻不到一丝情/欲痕迹,即便在最亢奋的时候,他脸上情绪也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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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瑶重新回到交流会大厅,包里手机响了好几次,全是薛泽霖的来电。
薛泽霖率先在人群中看到夏知瑶,持着酒杯踏来。
“夏小姐,一直没找到你,你刚才去哪了?”
大厅衣香鬓影,跟她离开时一样热闹,这里光鲜亮丽,即便她把自己收拾的体面,还是涌出难堪的剥离感。
察觉薛泽霖靠近,夏知瑶第一时间用拳抵住了嘴后退,嘴里檀腥味重,距离近了很容易被人闻出来。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走了,再见。”
说完看也不看薛泽霖转身匆匆离开。
薛泽霖的合伙人刚跟一位同行聊完,凑过来打趣:“你得罪人家了?怎么看见你躲这么远?”
薛泽霖也一头雾水,看着夏知瑶离去的背影,复盘了一下今晚的情景。
“难道真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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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瑶从论坛中心出来,不用再面对程北谦的施压,那份压抑变形的耻辱无处排解无人排解。
凭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愤怒没回京纽酒店,而是回了风华里。
一打开家门,跟刚从卧室出来准备倒水喝的聂丽娟打了个照面。
“这么晚怎么回来了?”
聂丽娟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看清她身上的礼服,笑着问:“参加晚宴了?”
“嗯。”
趁着聂丽娟还没靠过来,夏知瑶提着裙摆,掩下脸上的僵硬,笑靥如花地说:“今晚我在家里住,身上一股酒味,我先去洗澡。”
不等聂丽娟拉着她聊天,飞快回到自己房间冲进了浴室。
屋子跟她走前一样,聂丽娟每天都给她收拾得很干净。
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像甩掉了沉重龟壳,露出里面脆弱伤痕累累的皮肉。
夏知瑶蛮狠地脱掉晚礼服,人站在淋浴花洒下方,疯狂搓洗自己的嘴。
药膏、漱口水、清新剂,不知清洗多少遍,她还是能闻到属于程北谦的味道。
恶心、厌恶、自厌。
那股哽在胃里的翻江倒海再次坚持不住,汹涌往外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