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还:
“厨艺不错。”
哇哦。
夏章桃:“那不就是你的体验很不错?”
部分体验,确实很不错。
她没有尝试过其他男人,但……
就她的生理认知和感受而言,他这段时间里,给她带来的部分体验,确实很不错。
“部分?”夏章桃:“部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时舒想了想:“只服务和取悦,但,不索取。”
高知女性讲起这些私密的话题,用词要比她斯文、含蓄很多。夏章桃于是用自己的话,翻译了一下:“你爽了,但他裤子还没脱。”
时舒扶了下额角。
刚刚做掩饰用的一口咖啡,差点儿呛出来:
“你能小声点儿?”
“抱歉,抱歉。”夏章桃:“我只是有些意外。”
尽管两个人坐在安静不被打扰的包厢卡座里,夏章桃还是收敛起来,她压低了声音:“那他是不行吗?”
隔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裤,时舒见过他撑起的挺阔度。以及,他会一个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静止很久。
所以――
“应该不是。”
“哇哦。”夏章桃意外极了:“这么能忍?他是忍者来的?”
“啧啧,年纪轻轻的,这忍耐力,绝了。”夏章桃又问:“那他是怕第一次,弄疼你?”
时舒点头。
他没说,但应该是出于这个顾虑。
担心第一次体验感不好,所以……
所以,这段时间,他带给她,身心愉悦的体验。
都是通过――
他那双修长灵活的手,以及猩红热烈的唇舌。
“那你怎么想?”
时舒没经验,于是向好友请教:“很疼?”
“挺疼的。”
夏章桃回忆了一下,她自己的情况。
她和对方,当时都是第一次,没什么性经验,所以体验不太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比较抗拒这件事情。所以,她和第一任男友,就只发生过那一次。
等她交往了第二任男友,初次尝试。
对方的服务意识挺不错的,就体验很好。
所以――
夏章桃认为,就算是第一次,那也得看对方的技术、服务意识,还有……
或多或少还是能减轻一些的。
“他都那样取悦你了,服务意识这方面,我觉得问题不大,但……技术,技术就不好说。”
“嗯,还有?”
“还有,取决于对方的长短。”夏章桃:“以及粗细。”
长的,粗的。
那肯定难受。
短的,细的。
开始是没有什么痛苦。
以后――
“以后也不会有快乐。”
时舒撕开一支吸管,将吸管撑入面前的咖啡液里,她低头吸了口咖啡,陷入了沉思。
第86章
高温高湿的梅雨季节过去以后, 连绵的阴雨天开始变得少见。
取而代之的是盛夏的酷暑与炎热,以及沿海地区,每年都会遇见那么几次的台风天气。
一场强台风登陆澜城之前。
潮湿而闷热的空气中, 弥漫着烦躁与黏腻的发酵情绪。
工业园区里的楼与楼之间的间距, 无端缩小,城市建筑压抑紧迫。原本宽敞的办公室,就变得阴沉逼仄,让人胸闷、气短, 几欲喘不过气来。
因此,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提前一天进入到周末的临时通知一出, 大家便收拾整理好了工位, 一溜烟儿全都跑没影了。
时舒拎着包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就看见空空的秘书办公室里, 只有徐鲆桓鋈嘶棺着。
哇哦。
时舒看了眼腕表, 三分钟。
足以刷新秘书办公室的最快下班记录。
“都跑挺快。”
徐鲆惨丫收拾整理好自己的工位。
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收纳,背在身后的双肩背包里。
他笑着指了下窗外:“要下雨了。”
时舒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
天色很暗。
乌云一层层卷着天空, 将黑压压的云团, 压得很低,白昼竟如黑夜一般阴沉浓稠。
天要坠下来。
徐鏊担骸拔颐且沧甙伞!
时舒这才注意到天气的变化:“嗯。”
两个人乘着总裁专用电梯下楼。
徐龉厣系缣菝拧
等两个人坐到车里。
时舒今天没有坐在后排座位上,而是和徐霾⑴牛她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车子缓缓驶出抬杆,驶出时汐集团的工业园区, 右拐进入主干道。
他向来开车开得平缓。
他在这平稳的车速中,车流中, 顺便告诉了时舒,她最近一周的工作行程安排。
受台风天气的影响, 原计划明天出差的行程取消,推迟至台风过去以后,这样,他们下周,一连着有好几天的出差行程。
时舒听完行程以后,侧过脑袋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表示――
她最近这一周的行程都要往后再排一排。
再推一推。
徐龅愕阃罚骸班牛好。”
但他也没急着跟她重新确认行程,仍是将注意力停留在眼前的路况上。
车内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窗外怒吼的风声。
但城市绿化栽种的低矮的灌木和花草在车窗外,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
车子刚开出不远。
开始有大颗粒大颗粒的雨点砸下来,雨点砸得密集,猛烈地抽着车窗玻璃,抽着车身,来势汹汹。
气温也骤降得厉害。
徐鼋一条薄绒毯递给时舒,提醒她,空调出风口的位置,风比较凉,温度低,她可以用来遮一下腿。
时舒没觉得冷,但还是听从他的,将柔软的薄绒毯盖在腿上。
台风来临之前,一场暴雨,将至,还未至。
而天空却黑得仿佛要将人和车一并吞没一般。
原本打算去西山园林的车头就调转了方向。
驱往白里弄。
这短短一段路,暴雨来得太急太猛烈,像长满荆棘的藤条一样,用力拍打着车身,抽打着树木和城市植被,破坏力极强。
暴雨终于倾注,积水迅速蓄积。
城市的排水系统受到严峻的挑战。
万物在风雨中飘摇零薄。
已经可以预见到这场台风过后,给这座城市带来的破坏力了。
时舒先拨了时文奎的电话,确认外公已经顺利回到西山,她便也宽了些心:“嗯。”
时文奎在电话里,问:“那你还回来吗?”
时舒:“等雨停。”
“雨下不停呢?”
时舒摁了下眉心的位置,无奈又好笑:“……您都在期待些什么?”
挂完电话以后,时舒又和徐鎏岬剑要关注台风过去后的一些城市公益活动。
徐龉怨杂ψ牛骸班牛好。”
-
车子停在教堂的停车场上,但一贯无法驶进长长的弄堂,车身本身的宽度不允许。
而从教堂到白里弄必经的那条长长的弄堂。
此时――
暴雨仍下得急迫。
暴雨流经地面,蓄起深陷的积水。
雨水水质浑浊,积水的高度大约要没过鞋面。
没入长巷,这条必经的湿滑的雨路,就成了摆在眼前的一道难题。
看见徐鋈宰在主驾驶位上,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看上去有一些为难,像是被眼前的困境难住了。
她很少看到他被生活细节难住的模样,他一直在生活中都扮演着游刃有余的主角,时舒因而在思考,要给他换一辆车身窄一点儿的车。
不过,换哪一辆呢?
他这身高,可能也就只有这种中大型SUV驾驶起来舒适度更高一些。
嗯,时舒想――
是该在新车型的概念阶段,就考虑到此类消费者的驾驶需求了。
家住在窄巷子里的,一米九多的男人,他该开什么车?
纳入需求分析。
当然,徐龀聊的原因,并不是他该开什么车。
他只是不太愿意时舒走这段路。
因为会弄脏了她的高跟鞋。
就像,他不愿意农贸市场的泥浆弄脏她的高跟鞋鞋面是一样的道理,一样的解释。
因此――
徐鼋饪安全带,他侧过身。
车内的冷气,在这一瞬之间,达到了最佳的降温效果, 车窗外的暴雨绕进了眼睛,雨水将视线覆盖,隔绝出小小的一片二人世界。
他的存在感,就有点儿强。
侧身的动作,布料擦过车内真皮座椅的动静,就连他起伏的胸膛和清浅的呼吸,都在这分辨不清外面世界的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被加深。
时间在窄窄的手腕上,被人为拨了暂停键。
视线对上的时候,时舒以为他要跟她说一些什么,比如刚才那个未尽的行程安排,但他没说话。
他的身体倾过来的时候,时舒又以为,他要对她做点儿什么,毕竟这空间,这氛围,还都挺合适。
但――
他手臂抬起的动作,又重新拨动时间的分秒。
他的手臂绕到车后排座椅,捞起了正坐在车后排的,他的黑色双肩背包。
金属拉链划开的声音,被雨见冲刷车窗玻璃的声音淹没,双肩背包在逼仄狭小的前排空间里,在他一双又长又笔直的腿上敞开。
时舒:“……”
他腿型和长度,真好看。
他的包坐过。
她没坐过。
徐龃蚩背包后,从背包里取出一把伞。
他将伞递给坐在副驾上,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的时舒,他征求她的意见,问:“时时,可以替我撑伞吗?”
时舒:“……”
所以,她又在期待些什么?
不知道她的小男友,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风,是怎么突发奇想,要让她替他撑伞的。
但――
就当是他的孩子气,她也乐意满足他的要求。
“行吧。”时舒因此接过他手里的伞,爽快之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也不是不行。”
他这把伞还是第一次见面时,他为她撑的那把黑色的大伞。
时舒刚解开折叠伞的锁环,握住竹柄。
正准备也推开副驾驶的门,绕到主驾驶位去替他撑伞。
就见徐龊芸炝贯动作,他将双肩包倒背在胸前,他推开车门下车,没入浓雾笼罩的雨中,他在雨中绕到副驾驶位。
他打开车门,漂亮的车门迎宾灯,在潮湿的地面上折射出均匀的色块。
徐鲈谑笔婷媲鞍氩降木嗬耄蹲下身来。
雨水斜斜密密从他身后,将他的头发染得湿漉漉的,乖巧又服帖。
他这毛茸茸的后脑勺,总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来,两人最亲密时候的模样,她手指嵌进去的柔软触感。
时舒恍神一瞬,听见他说:“时时,上来。”
雨很快将他的白衬衫和西装裤打湿,布料的颜色免不了洇深。他的肩背倒是被车门挡住瓢泼的大雨,干干爽爽的。
车门迎宾灯在他黑色的西装裤上,重新打上别致的灯光效果,在失衡的雨水中闪烁发光,营造出雨天专属的氛围感来。
“雨很大。”时舒就有些意外,她跟他确认:“你的意思是,你要在这种情况下,背我吗?”
“嗯。”徐鲇锲很肯定:“地上脏。”
又脏又潮。
像黑巴克一样的雨伞举过他的脑袋,在他头顶绽放,雨水劈劈啪啪地砸下来,砸在伞面,砸在耳畔,在地面上开出水花。
时舒从副驾座位出来,双腿未踩地,只是借着踏板的高度,将双手搭上他的肩膀。
这样轻轻的一触碰,不用时舒多做什么。
他便很轻松地抬起肩背。
他站直了身,将她背了起来。
手握住她纤细的腿弯,力度和动作适缓。
他并不是那种瘦瘦的单薄的男人。
他的肩背宽敞,薄厚均匀的肌肉块撑起他蓬勃年轻的肩膀,很有力量感。
因此背她就成了一件极其轻松的事情。
隔着轻薄的白衬衫布料,在这场肆意张狂的大雨中,在这个无人经过的夜晚,无人经过的旧租界,时舒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年轻又有活力。
他步入雨中。
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时舒又想起,滑雪场,他那个代滑行为。
暴雨仍旧下得急剧又猛烈。
“你裤子湿了。”时舒说。
“嗯。”徐觯骸懊还叵怠!
积水淹没至他的脚踝处。
“你的皮鞋也湿了。”
他淌过浑浊的雨水,步伐仍稳健:“嗯,也没关系。”
青苔在雨水中恣意生长,小猫躲到避雨的爬架上,安全又可靠。
“猫舍挺结实的。”
“嗯。”
时舒根据水线在他脚踝处的位置,判断积水的深浅,走过那段积水很深的位置,积水开始变浅。
但他也没有将她从背上放下来。
他仍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时舒也仍举着那把伞,遮过他毛茸茸的头顶,遮过他们共同的一场风雨。
青石板路洗涮得干干净净。
他有很长一段路程没有说话。
时舒问:“你怎么不说话?”
他虽不主动说话,但她有问,他便有回答。
“我在感受。”他回答她说。
“感受什么?”
他的步子缓慢了下来。
有花瓣从墙头轻轻掉落。
风仍在嘶吼。
“感受在台风天。”他静静地说:“拥有风和日丽。”
一句含蓄的表白话。
时舒因此:“我是你的风和日丽?”
徐鲂靥爬锎来沉静的短笑:“嗯。”
他说完这句肯定的“嗯”。
肩上的人,一手撑伞。
一手拍了拍他的肩。
他于是回头。
唇便被肩上背着的人,轻浅封住。
他在狂风和暴雨里回应了她这个,风和日丽的回头吻。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
伞下撑出一个小小的世界。
他在伞下,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