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没?”
“我告诉过时时。”他抿着笑意:“其实我的酒量,真的挺好的。”
时舒就又哂笑一声:“嗯,π π超厉害。”
两人没聊太久。
徐鎏见她有敲门声。
时舒应了声“进”,也随后表示,她有事要外出。
徐鑫抟庥跋焖,乖乖地“嗯”了一声,就准备结束和她短暂的视频聊天。
他在等时舒先挂断视频。
一直在感情里都很顾及她感受的男朋友,他还挺讲究,时舒于是准备主动挂断视频。
手刚要摁上挂断键。
她又听见,他问:“时时,你有想我吗?”
哇哦。
两个人做足了亲密的事。
这样的问题,答案其实是在不言之中的。
时舒不太会主动向他表达她的感情,但,如果他问的话――
她也会如实表达。
“当然。”时舒说:“当然想你。”
相对而言――
他的表达就更节白主动许多。
他从不藏匿,从不羞于表达他的爱意:
“我也是,我很想你。”
……
当然――
他仍有更多地表达他爱意的方式。
每晚必录的唱歌语音。
哄她睡觉。
每晚必说的情话。
-
为了能够确保自己的返回行程。
徐鲈谄呦η耙煌泶理完所有工作,紧着红眼航班起飞。因为是他自己一个人出行,就随意许多,他不会去坐头等舱或者商务舱,只是习惯性地购买了经济舱。
飞机落地澜城机场的时候,是凌晨六点。
上午九点,他有一场京州某高干企业调研活动的接待活动,徐鏊懔怂闶奔洌还算充裕,他因此回家简单洗漱后,换了身干净的正装,又驱车赶往公司。
徐鲆换氐焦司,就查看了一下手机微信。
他刚才落地的时候,给时舒发过去的报平安的微信消息,她还没有回复。
想到她应该仍是在国际航班的飞行途中,徐雒挥刑过担心,他只是又给她发了一条,报备自己的行踪。
徐觯骸疚业焦司了。】
徐龇⑼晗息便收了手机,往秘书办公室他自己的工位上走,在电梯里碰到了时董。
和时董打过招呼。
“小徐,你回来了啊。”时文奎拄着手拐,笑眯眯地问他:“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吧?”
“挺顺利的。”
面对董事长的提问,他回答结果。
两人聊过几句关于签署合同的事情,又聊了聊上午的接待活动,各项环节都已经落实完毕。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的方向相反,并不同行。
徐龊褪倍再次打过招呼,回办公室的时候,时文奎却又叫住了他:“小徐啊。”
时文奎弹弹自己灵光一闪的脑门,有些期待地问:“你会下棋吗?”
“会一点儿。”徐鋈缡祷卮穑骸暗只是业余水平,并不精通。”
“不精通没事。”时文奎表示:“虽然高博挺精通的,但你不精通,没事。”
“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不一样。”
第89章
既然徐龌嵯缕澹 时文奎便让他等会儿接待完京州高干一行人的企业调研后,陪他在办公室里摆上几局。
他让徐鼋裉毂鹪俑自己安排别的工作任务了,就当作是连续出差后的休息时间。
“你这一连出差了一周, 又是高强度工作, 也累。”时文奎说:“跟我下下棋,放松放松大脑,劳逸结合。”
不等徐龌卮穑大约是他自己也觉得说下棋可以放松大脑这种话, 有些心虚。
他又开始打感情牌,他说,主要是高博不在, 他已经失去棋搭子好几天了, 现在就是臭棋篓子坐他面前, 光光是摆摆弄弄棋子儿, 他都能和对方战上几局。
“何况, 你还能有个业余水平。”
不错了。
徐稣庵忠涤嗨平就已经是当下,他最理想的下棋搭子了。
时文奎佩戴着玉扳指的右手, 拍了拍胸脯, 向徐龀信档溃骸胺判模我不会让你输得很难看的。”
“看在你是我外孙女儿的男朋友的份上。”时文奎压低了声意:“我也得给你留点面子,是不是?”
他外孙女儿的男朋友。
徐龆尖微红,腼腆颔首。
听见时董说高博董助不在公司好几天了。
徐鲆裁惶在意。
可能是被时董那句“我外孙女儿的男朋友”冲昏了头脑,他就没有往别处联想。
时董盛情难却。
徐鲆簿兔挥型拼牵 他表示,可以的。
“那我忙完工作去找您。”
“好的。”
-
澜城是新能源产业发展的核心城市, 新能源赛道上的企业大大小小,几百家, 数量众多。
京州高干一行人来澜城调研经济发展情况,调研企业的经营状况,自然不可能将所有企业都摸排走一遍。
他们是根据各企业对外公示的年报数据,筛选出少量头部核心企业,将这几家公司都走一走,访一访。
而时汐集团又是新能源行业的龙头企业,他们因此停留在时汐集团的调研访谈时间,又比停留在别的企业,要更多一些。
他们坐在时汐集团的贵宾接待室里,由时文奎董事长亲自上阵演说PPT的内容,行业大方向和大趋势,数据分析,他们因此了解和加深了解了,整个新能源行业的动态发展。
而徐鲎魑本次“企业调研活动”时汐集团站点的主要接待人,更是主导并且参与了调研活动的全过程。
他一身职业正装,边走边说。他首先向他们介绍了,时舒作为集团总裁的身份,然后对她行程上的冲突,向各位作出了解释。
他全程陪同他们参观园区整体的布局规划、技术研发中心、生产车间、产品列展中心……并且,他作为具体企业的主要讲解人,所到之处,他一一向他们进行详细的讲解和补充介绍。
他并不是直接用一些深奥的技术语言来描述外行人听不懂的行业壁垒,而是巧妙地运用各种比喻、比拟的修辞手法,将技术语言转化成通俗易懂的话,来呈现语言的画面感。
引经据典,旁征博引。
学识广博。
文化素养很高。
他偶尔也夹杂着一两个幽默风趣的小故事,引人入胜,引得一行人,频频点头,表情轻松,整组的气氛和谐松弛。
他周到细致的服务工作,沉稳诚恳的接待态度,以及对企业对产品的深度了解,对技术语言的转化……
他的工作能力得到了京州高干一行人的一致好评,商务礼节就更不必多说,那是他总能在润物细无声之中,打动别人的点。
将他们送至停车场,徐鲇刖┲菀恍懈吒芍械闹饕领导人握手道别,互相保留了联系方式。
那位年长的主要领导人,现场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修改备注,和他建立起微信联系,并且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年轻的总助不骄不躁,修炼得沉稳,专业讲解也让人印象深刻。”
“陆续还有一些补充工作,届时还要向总助请教。”
徐鍪种形兆攀只,保持得体的商务细节,态度却也不卑不亢:“您客气了。”
“等时总回来她会亲自和您通话,我们一定会尽力配合大家的调研。”
那位年长的主要领导人坐在后排座位上,仍要降下车窗,朝着他挥挥手:“不虚此行,收获颇丰。”
-
一行人驱车离开时汐工业园区,去往下一站的企业站点。
等车开得不见了,褚琦忍不住竖起拇指,给徐龅懔肆礁龃蟠蟮脑蓿骸胺浅T猜。”
“徐助,你太棒了。”她又说了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懂的话:“时总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徐鎏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礼貌含笑,眼中缀着清澈和爱意的光。
这场调研活动的接待,就在秘书办所有人的掌声中,圆满结束。
徐鲈谖郎间洗手,他正准备去赴时董的约,去陪他下棋。
听到手机在裤袋中震了震。
他摸出手机,是时舒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电话一接通,徐霰闾见时舒在听筒那头说:“刚才在飞机上。”
徐觥班拧币簧,笑着猜测:“那时时,现在是不是在准备转机?”
“嗯。”时舒回答:“在候机室休息。”
“你呢,在做什么?”
徐龌卮鹚,大致概括了一下刚才的接待,他又说,现在他准备去陪时董下棋了。
时舒就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你还会下棋呢?”
但时舒也只是这么一声问,她对他会下棋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太多意外,传统风雅、陶冶性情的艺术修养,他会点儿什么都很正常。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八大古典雅兴,他倒是一个也没有落下。
“我会一点儿。”徐鋈缡蹈嬷。
但其实下棋并非现代商务中的主流兴趣,平时需要下棋的场合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
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向她提起过。
“嗯。”时舒随口问:“你下棋的水平,怎么样?”
徐鋈缡祷卮穑骸耙涤嗨平。”
这四个字是教他下棋的那位,对他的评价。
“是需要我输吗?”刚顺利结束了一场挑战,徐稣饣岫心情比较放松,自我调侃了句:“我还挺有输的经验的。”
时舒没听出来他话里的自我调侃之音,便认知为,他的下棋的水平,输多赢少,就不太行。
“你不用刻意去输给他。”时舒想了想,如实说:“阿公他喜欢棋逢对手的感觉。”
“不过他下棋很厉害,他极少输,你如果是业余水平的话,你也赢不了他。”
“所以你要拼尽全力。”时舒笑了声:“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
她对他说,她宽慰他:“其实输给他,也不丢人。”
毕竟也没多少人,能成为他的棋逢对手。
时董下棋很厉害。
他很少输。
没多少人能成为他的棋逢对手。
这些关键信息被获取到,徐龅愕阃贰
他好像对自己的“业余水平”有些没信心了。
徐龊芸旖邮芩又要用自己的“业余水平”,去迎战另一位高手了的事实,他说:“那我不丢人地输给时董后,就去机场接你。”
然后,他们一起过七夕节。
“嗯,好。”
-
徐鲎叩绞蔽目的办公室。
时文奎领着他推开了活动室的门,他向徐稣故玖怂的棋室。
几十张长条实木桌,每张桌子上摆放着不同的棋盘和棋子。
时董的确是很资深的下棋高手。
时董的棋室比教他下棋的那位,还要更大一些。
棋桌和棋盘上展示的那些,至今尚未能有人破解的经典残局,摆放的数量,却和教他下棋的那位是同样多的。
想来,他们下棋的水平。
也相差不了多少。
徐鲆丫对时董下棋的水平有了主观的评估。
是要该全力以赴。
才能输得坦坦荡荡。
等徐鎏媸蔽目泡了壶茶,焚了一缕清香。
“小徐啊。”时文奎喊他。
下棋之前,时文奎再次确认他的水平,好做到心中有数,履行他“不会让他输得很难看”的承诺:
“你这个业余水平,是有多业余呀?”
就……真、挺业余的。
肯定不能和他这样的高手相比。
徐鱿肓讼耄如实说:“我只跟一个人下过棋,我没有赢过。”
“你只跟一个人下过棋?”
“嗯,是这样。”
时文奎撇撇嘴,心中开始默默出现了一些嫌弃。
他这下棋的经验,是极度欠缺啊!
就这……还业余水平呢?
“你还没有赢过?”时文奎嘴巴微张,有一瞬忘记了闭合,他就没有忍住:“那你不就是个臭棋篓子?”
徐觯骸啊…”
他自己的认知是,他不至于是时董想象中的那般,但――
徐龉赜谧约合缕逅平的参考对象,的确对标组太少,有且仅有那么一位。
他说:“和我一起下棋的那位,棋艺高超。”
时文奎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往下滑脱了一些,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徐觯就又没忍住说:“难道不是小徐,你技术不行吗?”
别人说他下棋的技术不行,可能不太客观。
但,时董拥有和教他下棋的那位,同样数量的经典残局……徐鼍陀行┪藁翱伤怠
时文奎直言不讳:“小徐,你哪里是业余水平呀?你就是太菜了呀。”
他想了想,家丑不可外扬:“你下回如果碰到别人想跟你下棋,你就说你不会。”
“……”徐雒挥兄ぞ菸自己的下棋水平举证,毕竟对于和教他下棋的那位拥有差不多水平的时董而言,他的确是……的确可能是……
但徐龌故浅⑹宰盼自己假想了一些可能性:“也许,可能,我还行?”
时文奎也不太想太打击他的自信心,万一这次让他输得很没面子,下回高博不在,他就没有可以替补的棋搭子了。
连臭棋篓子都没有了!
那是要馋死谁?
时文奎于是连连点着头:“对对对,也许,可能,你还行。”
时董的语气和表情,一点儿都不像相信他还行的样子。
徐觯骸啊…”
他好像被时董嫌弃了。
按照时舒的说法,和时董下棋,本身就是拼尽全力地输,会比赢过他,更有意义。
徐鲇谑悄默接受了,他被时董嫌弃了的事实,他又默默转移话题:“您需要我陪您下哪种棋?”
时文奎:“你会什么棋?”
“象棋和围棋,我都会一点儿。”徐霾钩渌担骸肮际象棋也可以。”
时文奎又静静地看着他,撇嘴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未尽之言,仿佛是在说:花拳绣腿。
徐觯骸…
早知道,他刚才就说他不会下棋了。
时文奎沉默了一会儿,说:“五子棋。”
徐稣UQ郏骸拔遄悠澹俊
“我这不是想给你放水吗?”时文奎笑眯眯地坐下了:“经商这么多年,不就靠一个诚信吗?我既然说了不让你输得很难看,那就不让你输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