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质清澈,没有任何影响水质的浮游澡类。
他一定打理得勤快。
漂亮的鹅卵石沉在池底。
几条鲜艳的小锦鲤游来游去。
徐龇藕枚西,先在院子里的水池边洗刚刚买的水果,水果清洗机在水中分解药物残留。
“这个生态水循环系统”,时舒问,“也是你自己挖了池子改造的?”
水果清洗机工作结束,徐鲇钟么烤凰浸泡一遍洗好的水果,纯净水的品牌是时舒经常饮用的那种。
他把家里的饮用水都换成了她饮用的品牌。
他一边做事情,一边向她投过来视线,回应她:“对,池子也是我挖的。”
换句话来说,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皆出自于他的手。
他说:“我喜欢自己动手做这些。”
在生态鱼池的上方,他还用几块大石头造景,造成微缩型瀑布景观,层次感分明。
“你这儿院子虽然小,但五脏俱全。”
时舒评价道。
他的院子里除了这些变化,又较之前多了一些盆景植物,都被他照料、修剪得很好,有几个花盆上的图案较其他的相对特别一些,以及院子里还有一些特殊的雕刻作品。
时舒对他的院子产生了兴趣。
她自己住的院子虽然比他这儿大很多,但院子里的布景都是请专人打理的,是工业化的,可复制的,不像他这儿,每一帧每一幕都是他自己的心意凝结,是他自己的想法和创意。
他住在他自己理想中的小院子里。
“这些都是你手工雕刻吗?”时舒问。
他正将清洗好的水果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他抬起眸来,眸光清澈耀眼,他抿着笑意问:“如果这些都是我手工雕刻的话,我在时时你心里,能多一点儿吸引力吗?”
时舒:“嗯。”
他于是将桌子又仔细擦拭一遍。
然后阔步走过来,他开始仔细地给她介绍:
支撑凉亭的柱子上的浮雕祥云是他雕刻的。
那一小片青砖上的兰花是他雕刻的。
“那面大的,不是。”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说,龙凤呈祥的砖雕工艺繁琐,是他外公生前的遗作,家里出事的时候,做一些掩盖才得以保留下来,他前段时间又将它恢复了原状。
他还有一些木雕作品。
镂雕牡丹花。
……
哇哦。
他比她想象中的更有吸引力呢。
“你的手真巧。”时舒发自内心地夸奖:“的确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她这简单一句,却让他无比受用。
他很快就心甘情愿地掏心掏肺,他很快问:“有时时喜欢的吗?”
时舒觉得好笑:“怎么?要送给我?”
徐觯骸班牛时时无论看中了哪个,都可以搬到你的院子里去。”
“我哪儿搬得动?”
“我帮你搬。”他道得温吞:“我可以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时舒揉了下额角:“我要是看中了那块龙凤呈祥的砖雕呢?”
徐X澍老先生,大师为数不多的遗世之作,价值不可估量,时舒跟他闹着玩儿。
“得拆墙了。”他笑着说:“我需要先研究一下,如何只拆一面墙。”
“嗯,你还要研究一下,如何拆一面墙,补一面墙。”
“时时说的对。”
……
时舒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幸亏她反应快,不是说话不过脑子的那种――
她由脑中的想法自述完整:
【我搬你的这些东西,我还不如把你这个人搬到我的院子里去。】
【有了你这个人,我喜欢什么作品不能让你在我的院子里雕。】
哇哦。
她被自己脑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不是囚禁吗?
她脑中居然会对他产生这种想法?
时舒:“……”
“那时时,你在院子里先坐一会儿,吃点水果,在蔷薇花下荡一会儿秋千。”
初夏的夜晚。
他点亮院中的庭院灯,绕着她身喷了一圈驱蚊液,又将院子中的驱蚊草全移到秋千周边,最后递给她两个驱蚊手环才作罢。
徐觯骸拔以诔房里面准备晚餐。”
“要我陪你吗?”时舒问。
“不用,厨房里有油烟。”他说:“我会把窗户打开,跟你说话。”
“不会让你觉得无聊的。”
第66章
“嗯, 好。”
-
他的厨房和餐厅在一楼。
时舒看着他转身走进厨房。
他推开厨房的窗户。
她以为他说的他打开窗户,一边做饭,一边和她说话, 是那种一扇小窗户。
没想到不是那种。而是很大的折叠窗, 向外向上折叠延伸,一整个岛台都展现在她的面前。
就像……像一辆巨大的移动餐车,岛台布置得整洁干净,又舒适美观。
“时时。”徐稣驹诘禾ㄇ昂八:“你可以听见我说话的声音吗?”
时舒一身简单的职业女装, 黑色衬衫西裤,她坐在蔷薇花墙下的秋千上,长腿支地, 鼻梁上仍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 目光清冷。
她脑袋上方是漂亮的蔷薇瀑布造景, 人和花融合, 在他的眼中, 定格成为一幅美景如画。
她和他面对面,隔得不远, 就像是坐在移动餐车不远处等出餐的食客, 时舒点头:“嗯。”
“需要调高我的音量吗?”他表情乖巧地和她开着玩笑,他的玩笑也开得乖巧。
时舒哂笑一声:“不用了。”
她视线一瞥,侧面的墙壁上是他之前画的那幅狐狸与大狗的彩色墙绘。她再一次见这幅墙绘,仍忍不住被他精湛的画工折服,颜色用料大胆创意, 画技逼真震撼,动物的神态形象饱满生动, 活灵活现。
因他们现在这层已经确认的男女朋友关系,这会儿, 她再看这幅墙绘图倒也有了另一种意境、活力和感悟。
是冥冥中注定。
又或者是,人的行为总是优先于他的心理反应,叫做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原来当初已有如此用意,如此深意。
他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落在何处。
他又给了她一些,她之前不知道的惊喜:“旁边有个开关,时时你打开一下紫光灯的开关。”
时舒手臂一捞:“是这个吗?”
“对。”
时舒摁开开关,便看到了夜晚荧光效果下的墙绘图,一束紫色的光打在狐狸身上,一些隐形的草丛效果也在这个时候呈现出来。
他创造出如童话一般的梦幻紫色,如梦如幻的梦境与幻想下他创造出的紫色意境,给她带来了很是强烈的视觉冲突。
最重要的是,他其实只对那只狐狸做了荧光效果。
“时时会发光。”他笑着,一语道得轻松平常。
一阵晚风吹来。
蔷薇花迎着风摆,柔软轻盈,香味浓郁,充盈包裹着她的心脏,唤醒了沉睡的彩虹在雨后放晴,她在久处之中仍遇见了对他的怦然心动。
时舒重新将视线投过去他身上,看见他往岛台上摆了两瓶纯白色的鲜花,一瓶里面插着白色的坦尼克玫瑰,一瓶里面插着白色的小苍兰。
他说,他知道她喜欢白色的鲜花。
所以,他学习了白色花系的插花艺术。
“只是学习了插花艺术吗?”
“也有种花艺术。”
时舒就想起小时候,父亲每天都会往餐厅里摆上一束白色的新鲜花束。
她又想起来,她说和他暧昧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每天都会在她餐厅里换上新鲜的白色花束。
他其实都知道的,他观察力向来细致。
他是,是她的感知者。
“嗯。”时舒:“有什么插花技巧?”
“白色纯净,注意层次感就可以有很好的视觉效果。”
“嗯,知道了。”
……
他开始认真地准备西餐料理,处理食材。
时舒就这样坐在秋千上,秋千轻轻地晃着。
她已经过了秋千能给她带来新鲜感的年纪,因此,她晃荡了三两下就失去了兴趣。
比起秋千,他的庭院里的用心布置更让她感兴趣,而比起庭院里的用心布置,他专注地为她准备一顿西餐的模样,又更能让她产生兴趣。
她因此,就这样坐在秋千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低头,专注地处理食材。
他穿着下班时穿的白色衬衫,他分别借了左右手,将衬衫衣袖卷得更高了一些,小臂的肌肉线条流畅。
有趣的是,他颈间那颗很好脱的扣子,又自动脱开了,还怂恿第二颗扣子也松松一动,自行解开了。
随着他的动作幅度,锁骨以及往下的一小寸皮肤若隐若现,在厨房的灯光里,染得柔和朦胧又昏暗欲气。
岛台高度堪堪到他的大腿处,他从腰部的位置系了条黑色的半身围裙,遮住下半身的黑色西装裤。
时舒想起他紧实的大腿肌肉线条和漂亮的皮肤纹理,无声哂笑一声。
差点儿就因为他的全能,他的才华才干,他的真诚,他对她热烈表达的心意,而忘记了他还有一副极为好看的皮囊,以及……他不可以被忽略的完美身材。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脑袋,他连头发都是乖顺的模样,他问:“时时,有蚊子吗?”
“没有。”
“嗯,如果你在院子里待腻了,我带你去客厅或者我的卧室先坐着。”
“不用了。”时舒:“这里风景很好,看不腻的。”
他停下来手里的动作,眼神懵懵:“嗯?”
时舒笑笑:“你不懂。”
“嗯。”
过一会儿,他又抬眸:“我好像懂……”
了。
但她已经从秋千上起身,绕到院子外面接听电话去了。
空荡荡的秋千绳,仍缓缓晃荡着,留下她的专属气息。
让人又恍惚一瞬。
-
他的厨艺娴熟。
因此时舒这顿晚餐等得并不漫长。
他清理岛台收尾时,问时舒:“时时,要跟我一起做甜品吗?”
时舒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没扫他的兴,她接受了她的邀请:“做什么?”
徐鏊迪衷谡值水蜜桃应季,他告诉她,他打算做应季的伯爵红茶蜜桃芝士蛋糕。
哇哦,很长的名字。
时舒反应了一下:“要怎么做?”
徐龆顺鏊已经准备好的奶酪糊,和打发好的奶油混合,告诉她,她只要把它们分装到铺着桃色饼干碎的模具去,就可以了。
她差不多猜到了他的用意。
大约从超市回来,她因为甜品站的一瞬驻足失神,被他捕捉到视线里,他问她的那个问题――
“时时是也罚了时董吗?”
时舒心下了然,眼尾一挑:“这么简单?”
“做蛋糕是很简单。”
时舒按照他说的做法,将奶酷和奶油混合液分装到模具以后,他没再邀请她继续,而是他自己继续了后面的步骤,震出模具中的气泡,铺上一层蜜桃果肉,又覆上一层奶油奶酪混合。
“配方经过改良,所以……”他道得委婉:“少吃一点也没关系。时时亲自动手制作的甜品蛋糕,就当是,哄哄时董他老人家开心。”
“属于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嗯。”
“就……刚才,那么一下?”
“嗯,就那么一下。”
时舒:“……这也能叫我做了吗?”
“重在参与。”
他说参与多少无所谓,重要的是时时参与了,时董就一定能感受到她的心意,毕竟,他的体检报告的确出现了健康预警,这是事实。
而她亲手做的甜品,将成为时董近期吃的最后一口甜品,像一段路程的里程碑,所以――
“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徐觯骸罢飧鲆鞘礁杏墒笔蹦闱鬃愿时董。”
“明天开始,没有人会给他吃甜食了。”他将模具送入冷藏室,率先加入了号召响应:“我也不会。”
同时,他准备好了晚餐,邀请时舒和他一起进去餐厅。
他的餐厅分了两块区域,中餐区和西餐区。
西餐厅的装修布局是法式轻奢风格,奶油白色的主打色温柔浪漫,法式石材线条,PU雕花,设计优雅。
有了院子当中的惊喜,时舒也不奇怪,想必他这餐厅也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改造装修,亲力亲为。
依旧是奶油色系的大理石餐桌,欧式银器烛台,白色蜡烛,烛光摇曳。
餐桌上已备好了餐,摆盘高级,一点儿不逊色高档西餐厅的氛围和仪式。
徐隼开座椅,邀请时舒入座。
等时舒入了座,他仍站着,问:“我能不能先为时时你演奏一曲 Luv Letter?”
西餐搭配钢琴曲,他追求的仪式感,时舒不算意外。
“钢琴?”
但,时舒环视他的餐厅一圈,没发现钢琴。
“还是……”
再回眸,一把小提琴已经搭在他的左肩上,小提琴的肩托抵着他的肩膀,他握住琴颈的左手,指白骨长。
他居然准备的是小提琴演奏。
就让人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因为他带来的无数个惊喜而乱了心跳的节拍,让人忍不住,在一日之中,一次又一次为他心动。
“钢琴版本的也可以。”他同时告诉她:“但我能不能先演奏小提琴版的Luv Letter?”
时舒问他为什么选择了小提琴。
他说,因为――
“不想和上次一样。”
不想和上次一样。
“那样就没有惊喜。”
上一次,是他为她安排的,和别人的相亲。
他却在那场相亲饭局上,意外地为她演奏了一曲克罗地亚狂想曲。
那是时舒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多才多艺,弹得一手好钢琴。
哇哦。
她以为只是和他吃一顿晚餐,最多也就比之前暧昧阶段正式一点,牛排西餐,他说的烛光晚餐。
但,谁能想到,他甚至为了这顿晚餐,为她准备了小提琴演奏?
早知道,他这么正式。
她就换件衣服来了,怎么能草草穿了身职业装就来赴他的这场小提琴式的浪漫?
时舒也在这一刻明白――
当初她以为的两个人的暧昧阶段,在他眼中,的确只是他对她的生活方面的照顾,而眼前,当他开始有了男朋友这样一层身份之后,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