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错拿HE剧本后——呕花深处【完结】
时间:2024-04-08 17:11:54

  乾坤殿里,老皇帝一身雪白的寝衣染了血,殷红的血早已干涸,在乾坤殿长明的烛光下闪着暗红而诡异的光,瞧着十分渗人。
  地上是黎景承冰凉的尸身,那双充血的眼就那般瞪着,显然是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事。
  也是,他那一手好牌,放在所有人眼中都不会输,如何会死在这上面。
  地上的虎皮被染的血迹斑斑,瞧着一片惨状,阴恻恻的风刮进乾坤殿,带了几分阴凉之感。
  老皇帝嘴角的一丝血迹缓缓流出,苍老的手抓着金丝楠木把手,蹭的光洁的把手上满是黏腻的血。
  有他曾经从爱的二儿子的,还有他自己的。
  几根银丝随着大敞的窗外吹来的寒风胡乱飘飞,一如他现在的心境。
  看着眼前与他对峙的黎景舟,老皇帝笑出了声,嘴角的血迹流的愈发凶猛。
  “舟儿可真是长大了,你母亲知道了定会欣慰的。”皇帝浑浊的眸子转了两转,笑道。
  “你莫要提我母亲了,”黎景舟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嗤笑道,“我替她感到恶心。”
  因着身份就将女子与自己的孩子弃之于不顾,任由宫人磋磨,这样的父亲他宁愿不认。
  皇帝口中的一口血水被啐在了地上,拿起桌子上的帕子擦嘴,仍是上位者的矜贵:“既然舟儿做到了这一步,朕也该好好盘问盘问你了,这些兵是哪里来的?”
  黎景舟扬了扬眉:“父皇要在此刻问儿臣这个,怕是不合时宜。”
  他这位父皇心机最是深沉,如何会在这等性命攸关之时谈及此事,他难道真的不怕自己一剑杀了他。
  只怕是他还留了一手。
  “怎么,朕如何问不得,你这难道不算是养私兵?”老皇帝锐利的眸光直直的朝他射去。
  不管哪国哪朝,最是忌讳皇子皇孙豢养私兵,养私兵意味着谋反,皇家大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的高位,自是最忌此事。
  今日虽说正巧赶上黎景承逼宫,将人就地斩杀在乾坤殿,但也暴露了他的兵力。
  这亦无妨,按照谭殊然所说,他早就该如此。
  “父皇以为,今日儿臣真是来救你的吗?”沉默良久,黎景舟轻笑道。
  看着皇帝的笑意就这么僵在了脸上,黎景舟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寒风烈烈,吹熄了乾坤殿的一片烛火。
  那嗜血的笑意在阴凉的殿内显得异常诡异,他复又缓缓道:“还是陛下真的以为我不知母亲是如何死的?”
  老皇帝脸色变了变,随即阴沉的道:“你母妃便是得了恶疾郁结于心……”
  “陛下还想拿这套说辞堵住我的嘴?”黎景舟好笑的看着他,眸中却是没有半分笑意。
  若是熟知他的几个暗卫看见,定知他气得不轻。
  “舟儿不信?”老皇帝好似被纨绔的儿子伤透心的老父亲,“舟儿要为了这些陈年旧事弑父弑君吗?”
  黑衣染血的谪仙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黎景舟毫不在意的拭去了脸上的血迹:“父皇当真未做过亏心事吗?”
  那把寒凉的剑就这般横在老皇帝的脖颈上,死死抵住他的侧颈,好似他的回答一说出口便要同黎景承一般被就地斩杀。
  老皇帝看她这副样子,也不打算再与他说些什么:“怎么,舟儿学了这么些年,难道不知弑君是何等大罪吗?”
  怎能不知,他这位父皇便是弑君上了位,可多年来都不被世人所认可。
  这等弑父杀兄的人做了皇帝,还不知到时会如何鱼肉百姓。
  他这父皇最是好美色,在位多年引起诸多不满,若是早早下台百姓都不会说什么。
  依照西凉的惯例,倒是可怜了那些要陪葬皇陵的女子们。
  届时他那位养母皇后也是不得善终。
  不过她听闻今日的谋反并未出头,定也是被太子束缚在了宫内,否则此刻定要与他演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
  皇后收养他本就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将他培养起来打消了野心,到时便可辅佐太子上位。
  到时即使是有什么事,他亦能作为太子的挡箭牌。
  只不过皇后算盘打的太响了些,早早就被他看出了几分端倪。
  皇家的情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说得准呢?
  人心都是不可测的。
  看着老皇帝的眼睛,黎景舟不免回想起当年那些不平等,他皮笑肉不笑地收紧了那把剑。
  凉剑抵在脖子上用了几分力,老皇帝皮肉坠坠的脖颈顿时划出一道血痕:“陛下觉着,百姓是会信您是被皇兄所杀,还是被我所杀?”
  黎景承展露的锋芒太过锐利,要是今日没有黎景承的逼宫,或许百姓还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可今日黎景承便是那个挡箭牌,在场的唯有皇帝知晓此事,若是皇帝都不在了,谁又有权澄清此事?
  “陛下难不成以为我会像您一样蠢吗?”黎景舟愚弄的笑道。
  弑君都是光明正大的还被人拿捏住了把柄,这等洗不白的污点,他自是会小心地不去沾染分毫。
  老皇帝稀疏的胡子颤了颤,那双眸子满是复杂:“是朕薄待了你,若是早早就知晓你有今日,估计此刻也不会这般了吧……”
  “陛下最不喜欢缅怀过去,君主当以眼前为重,这可是陛下当年语重心长的教导我的。”黎景舟道。
  他幼时便没了母亲,被接回宫的时候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那是皇帝便常与他说,皇家的子嗣,做事还不许回头的。
  如今临了,皇帝竟会在他面前提及此事,真是可笑至极。
  “陛下的话恐怕太多了些。”黎景舟眸子里闪着寒光。
  所谓父子情在他这里是没有半分用处的,皇帝亏欠他的父爱是无法弥补的,他的父皇早在他被送去护国寺的时候便死了。
  皇上眸色阴沉下来:“杀了朕,没有诏书你亦是不能名正言顺。”
  “何须名正言顺,父皇当年不亦是如此?”黎景舟凉薄地扯了扯嘴角。
  大军将破,与黎景承的军队一时难分彼此。
  远处传来焰火的炸响声,一朵璀璨的光亮了一瞬:“陛下,你输了。”
  建昭二六年春一月,二皇子逼宫叛变,弑君后被迟来的战神三皇子杀进重围斩杀。
  京城诡谲变幻,与老皇帝设想的不同,京城并未有兄弟为夺皇权自相残杀。
  太子称病,皇权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黎景舟的手上。
  新帝铁血手腕整治朝堂,一时间人心惶惶,换了几批官员才就此作罢。
  朝堂上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可三皇子府里那位侧妃娘娘却再未传来什么好消息。
  谭殊然被接进凤仪宫,宣最好的太医以皇后之礼相待,可她却像睡过去了似的再也没有醒来。
  太医束手无策,黎景舟在一旁乱了心绪。
  朝廷换了好几波官员,而支持他娶谭殊然为皇后的臣子却寥寥无几。
  望着下方跪倒一片的大臣们,黎景舟眼眸微眯。
  “陛下三思,以谭娘娘的身份,入皇子府做个侧妃便实属不该,如今又怎好登上一国之母的位置。”礼部侍郎上前反对道。
  “臣附议,”老臣出言,“谭娘娘乃是礼仪人也,怎好出格抬为一国之母,陛下感念糟糠之妻已是重情重义,此事还需再做定夺。”
  上首一身龙袍的男子不言语,让人看不出情绪,许久才抬起眸子嘲讽的看着下首的一众大臣:“朕的后宫,无需过问尔等臣子。”
  百官哗然,却看着他隐隐带了怒色,不敢出言反驳。
  “朕养你们,是为着你们能给大燕出谋划策,而不是对着朕的后宫指指点点。”黎景舟扫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沉声道。
  到底还是有胆子大的老顽固出言劝诫:“可是陛下,后宫亦是关乎江山社稷……”
  “朕听闻你那后院近些时日热闹得很,身为官员怎可如此,”黎景舟驳回了他的话。
  那老臣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了,青一阵红一阵的:“陛下……”
  “陛下三思,且不说谭娘娘身份合不合乎礼仪,眼下她昏迷不醒多时,将来如何还未可知。”礼部尚书道。
  黎景舟的声音骤寒:“爱卿这是何意?”
  大臣纷纷为礼部侍郎捏了把汗。
  如今谁人不知,陛下跟着了魔似的,据说还是为着谭娘娘夺得的皇位。
  皇家秘辛无人敢妄议,可偏有人要往火坑里跳。
  “臣以为,陛下当立谭娘娘为妃,皇后之位应另寻他人以服众。”礼部尚书不卑不亢的道,,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既然爱卿对此颇有怨言,这官便换别人来做吧。”黎景舟云淡风轻的道。
  谭殊然未醒,他不好在朝庭大开杀戒,她若是醒了知晓此事,必然会怪他,说他不是好君主,说他影响了什么剧情吧。
  朝堂上与大臣们唇枪舌战,不欢而散。
  黎景舟只手抚上了那张脸。
  太医说他无事,可无事为何会昏睡不醒,谭殊然明明说好,做完什么手术便会醒过来的。
  她不止一次欺君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没有心肠的,成日只会骗他的女子动心的。
  那些时日她整日眨着满是算计的杏眸,缠着他绕着他,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心悦他。
  入了王府又变了脸,说自己根本不会喜欢话本子上的人物,说他们注定没有结果。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动心,她浪荡,不被世人认可,那张嘴也只会说出骗人的话。
  入王府前的话开始不被他放在心上,
  只是夜里在她身旁,看着那安详的睡颜心绪飘远。
  这情动的莫名,却恰好是她。
第40章 画中人
  谭殊然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再醒来的时候, 她身着那身衣裙,眼前则是咔咔亮眼的闪光灯。
  她呆愣的坐在镜头前,看着眼前的弹幕刷的飞快, 几月的时光也跟着飞过。
  “小谭, 怎么还在发愣,快介绍产品啊!”一旁的营销商催促道。
  “小谭今天状态怎么这么差?”莹姐问身旁的化妆师。
  耳边的声响听得不具体, 不确切, 谭殊然只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世界了。
  莹姐还在皱着眉低声责怪她,镜头中的自己一脸浓妆极其晃眼,弹幕则在催个不停。
  苏喂:快挂小黄车啊, 不上链接等什么呢?
  小团儿:我们然然小仙女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太对, 身体不舒服吗?
  别管我啦~:主播是不是被自己美呆了哈哈哈……
  ……
  她安了安神缓缓开口道:“现在我手上的产品是美柒公司新研发的粉霜, 宝宝们可以看到上脸轻薄……”
  一场直播下来, 她精神都有些恍惚。
  所以, 黎景舟是一场梦吗, 这些时日的种种, 都只是她做的一个极其荒诞的梦?
  拜托室友帮忙带了饭, 谭殊然裹紧了毛茸茸的大衣下了出租车,临了不忘对着司机道:“多谢大伯。”
  出租车大叔呵呵笑着:“姑娘说话怎么听着像我家媳妇看得什么古装剧,刚从影棚回来吗?”
  她现在跟刚从影棚回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谭殊然微微一怔, 失笑道:“是啊,是我入迷了。”
  直至看到自己那个小说迷室友的时候, 谭殊然才有了半分真切的感觉。
  苏小雅指了指她脸上硕大的黑眼圈,语气夸张地道:“呀耶, 你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我说不要你这么拼吧,你还不听。”
  “小雅, 那本夺嫡小说呢,快叫我看看。”谭殊然脱掉大衣便开始催促道。
  苏小雅一脸茫然,但还是听话地从枕头下拽出那本小说给她。
  翻开有些泛黄,带着口水印与褶儿的书页,谭殊然猛地呆住。
  这书中的内容与她印象中的完全不同,整册书籍里女主的名字都已经被划去了,根本看不出先前女主的名字。
  而男主哪里是黎景承,分明是她的帅儿子黎景舟。
  “这,这书是怎么回事?”谭殊然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苏小雅瞧了一眼:“哦,这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这本书了,当时不是嫌弃的不得了吗?”
  这本书还是她许久之前在二手市场淘来的,当时疯狂给一宿舍人安利,谭殊然满脸嫌弃说什么也不看。
  谭殊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喃喃道:“不,我记得我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这本不是我印象中的夺嫡。”
  “咱姐,你别说笑了,你在梦里看的吗?”苏小雅一掌拍在了她的肩上,谭殊然一个没站稳竟跌坐在床铺上。
  “你记不记得黎景承,男主黎景承。”谭殊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苏小雅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大反应:“你今天直播时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黎景承沈媚你记不记得?”不顾她的质疑,谭殊然道。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急需一个合理的解释。
  “黎景承,不是那个死在夺嫡之战给男主当了挡箭牌的可怜虫吗?”苏小雅回想了一阵道。
  谭殊然忍者手上微微的颤抖,匆忙翻开书页,这就见末尾一夜上写道:“大燕朝代更迭,属于年轻帝王黎景舟的新朝代就此拉开帷幕。”
  黎景舟夺嫡成功,那她呢?
  被划成一团的女主名格外显眼,只说是大燕的皇后沉睡在凤仪宫,而帝王后宫后宫里满是几个长相与她相似的人。
  妈的,搁这儿给她玩白月光替身文学呢?
  “我若是说,我做了个梦,梦到我才是书中的女主,你会信吗?”谭殊然犹豫片刻道。
  苏小雅眉头挑了挑:“直播间里不让喝酒吧,你现在说话怎么古里古气的?”
  谭殊然扶额:“我是认真的……”
  “呵,不信!”苏小雅摸了摸她的额头,一脸认真地打断道,“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几天了,谭小然。”
  谭殊然不死心的来来回回翻着那本书。
  是她把这本小说的结局更改了,还是说原本就是她做了个衍生的梦?
  谭殊然头疼的倒在了床上,长叹一口气:“或许我真的该好好睡一觉了,我梦到自己险些跟黎景舟谈上恋爱了,这分明是一本剧情为主的文对吧?”
  “哦莫哦莫,谭小然你听没听说过阴桃花?”苏小雅神经兮兮的凑了过来。
  她这几天又在看道教修仙一类的书,开始对玄学感兴趣了,即刻就想到了这个词。
  阴桃花,便是梦到了死人,在梦中与这人发生过些什么,醒来依旧记得模样,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你搞什么,不要乱说,”谭殊然白了她一眼,扯过被子蒙住了头,“书中人物怎么会是阴桃花呢?”
  “可到底还是有次元壁垒的啊,古代跟现代现在看来本来就是阴阳两隔。”苏小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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