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嫁给了心机男——漫步长安【完结】
时间:2024-04-13 14:33:18

  哪怕是一天一夜未睡, 萧长情也不可能贪睡至此时。难道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让开了花的铁树失了分寸?
  这般想着, 他朝小侍卫挤眉弄眼, “你家世子爷成亲以后, 这性子也变了许多, 莫非是公主府的床榻更为松和些?”
  小侍卫原本是王府的人, 平日里极为崇拜萧翎, 一听章也这话便知是在调侃自家世子爷一入温柔乡就忘了正事。
  遂解释道:“章大人有所不知,我家世子爷因公务繁忙,最近都在书房歇息。”
  章也闻言, 桃花花一亮,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然后说:“早知你家世子爷独自歇在书房, 我何需一直在这干等。你赶紧带路, 我亲自去叫他起床。”
  说罢,拉着小侍卫带路。
  小侍卫有心替自家世子爷证明什么, 比章也都得都快。
  公主府景致幽深,章也无心欣赏,一心想等会如何揶揄萧翎。
  未近书房,两人皆看到守在书房外的丫头婆子。一看那些丫头婆子的装扮,便知是谢姝身边的人。
  章也“咦”了一声,用眼神询问小侍卫。小侍卫也是一头雾水,纳闷不已。他们齐齐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靠近。
  “你不是说你家世子爷独守空闺吗?”
  “……属下也不知。”小侍卫到底年纪不大,此时满脸通红,“章大人,属下带您回去吧。”
  “不用了。”章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扇子,风流倜傥地摇了起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自己回去吧。”
  这哪里能行啊!
  小侍卫焦急起来,“章大人,属下觉……还是去前面等着比较好。”
  “你放心,本官最是守礼,绝对不对去坏你家世子爷的好事。我就在这里等着,绝对不会再靠近半步。”
  章也嘴上这么说着,却是找了一个极好的位置盯着书房。
  他一时抬头看天,一时抿嘴偷笑。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冷情如萧长情也不例外。这青霄白日朗朗乾坤,正值公务繁忙之时,他萧长情居然与美同眠贪欢不起,此等盛景他必须要亲眼见证。
  小侍卫无法,情急之下拽他。
  “章大人,您不能待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你别管我。”
  “不行的,章大人,非礼勿视。”
  “我在这里等你家世子爷……”
  两人正拉扯着,书房的门开了。
  章也一见出来的人,当下甩开小侍卫的手。
  萧翎动作极轻地将书房的门关上,又小声的吩咐了外面的丫头婆子几句,然后朝他们这边走来。
  神情平静,面色如常,冷淡如霜,半点也看不出刚从温柔乡里爬起来的人。等他走得更近一些,甚至还能看见他眸底化不开的幽沉。
  这……这是欲求不满!
  章也心想着,难道萧长情和小殿下在床笫之间并不愉悦?
  正这般思忖着,即感觉萧翎用极冷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瞬间似凉风灌进骨缝中,又贯穿四肢百骸。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长情,你和小殿下吵架了?”他小声问萧翎。
  萧翎睨他一眼,“没有。”
  “那你们……”他桃花眼闪了闪,“你有没有看我送给你的那些东西,我跟你说啊,这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合,你若是照着那册子上的做,保管小殿下对你柔情蜜意……”
  “你是在教我如何白日宣淫?”
  “什么白日宣淫,那叫夫妻恩爱难舍难分!”章也压着声,“不过最近你可得克制些,毕竟陛下才死了儿子。”
  宁王是陛下亲子,不管淑妃做过什么,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天子正值丧子之痛,但凡是有些眼色的官员都知道在此时如何的低调,一应喜庆之事皆停,更忌闹出什么寻欢风月之事。
  这一点不用章也提醒,萧翎岂能不知。
  他面无表情,心下已是星火燎原。
  哪怕是一天一夜未睡,他依旧难以入眠。而那个小没良心的竟然丝毫不管他的死活,在他怀中睡得恣意香甜。明明是为了一解相思苦,却更添三分火,他也是自讨苦吃。
  忽然,他心有所感朝书房望去。
  纵然他没有透视眼,但他知道书房里的人在看他。
  雕花的门窗阻隔着一切,却挡不住谢姝的视线。
  谢姝已醒,正拥着锦被靠坐在床头,惺忪的美目穿过几重的遮挡物,一眼就看到书房外的萧翎和章也。
  所以当萧翎望过来时,她眉眼弯了弯。
  【萧翎,你替我问问章三,他那里还有没有更好的春宫册子?这几本册子画工不够精细,人物也不够栩栩如生,看起来没劲得紧。】
  哪怕是这个距离,她还是看到萧翎连动了两下的手。
  【不愿意啊?那就算了。原本我还想着好好学一学,免得书到用时方恨少。】
  萧翎闻言,眸色一沉。
  “那种册子,你还有没有更好的?”
  章三:“……”
  他没听错吧!
  萧长情居然在向他讨要春宫册子。
  “我上回送那些册子给你时,你不是还不愿意收吗?”
  萧翎面不红,但心在跳。
  “我闲来时看了看,那些不太行。”
  “那些还不行?”这话章也就不爱听了,“那可是我千挑万选的?姿势花招保管够用,哪里不行了?”
  “画工不够精细,人物不够栩栩如生。】
  章也瞪着桃花眼,好半天喃喃,“合着你是想看活的啊!”
  萧翎:“……”
  他不是想看活的,他是想要活的!
  谢姝听不见他们说话,却也能从他们的表情上猜出一二来。
  【行了,你们赶紧走吧。】
  萧翎眸色越深,望过来的目光带着谢姝才能看出的幽怨。
  谢姝嘴角扬起,清澈的眼中满是笑意。
  章也见萧翎频频回望,再次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
  萧翎睨他一眼,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安王府那边情况如何?”
  他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如你所料,乱成一团。闹得最厉害的就是两个侧妃和几个庶子,哭着喊着要进宫面圣,请陛下收回圣命。”
  相比侧妃庶子,安王妃和李相仲母子俩的反应倒不大。
  “听说李相仲那厮甚至大笑了一刻钟,旁人还当他是疯了。”
  “他不是疯了,而是高兴。”
  “高兴的可不止他一个,还有顺王。”
  树倒草冒头,安王宁王两败俱伤,原本默默无闻的顺王便显了出来。
  景元帝本就年事已高,这一病倒人心浮动,朝中请立储君的折子一道道地递上去,全都是上折支持立顺王为太子。
  所有人都以为除了顺王,再无更好的选择。
  一时之间,朝中的风向几乎齐齐倒向了他,他的风头无人能及。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放在哪里都是如此。当谢姝再次见到莱芜郡主时,莱芜郡主的境遇已不能同日而语。
  哪怕是在宁王府,哪怕宁王府处处白幡,亦拦不住旁人对她的讨好奉承,以及她那一脸的春风得意。
  今日宁王府设白席,谢姝是来吊唁加吃席的。
  既然是席,无论红席还是白席对于宾客而言都是热闹。
  一众女客围着莱芜郡主,莱芜郡主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在看到谢姝之时,面上的得意越发的明显。
  她可记得很清楚,这位月城公主之前还曾嘲讽过她痴心妄想。
  如今她的父王就要被立为太子,等父王登基之后,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之尊,比这个外姓女的公主身份不知要尊贵多少。
  “月城公主好生疏远,便是见着我们这些表姐妹亦是这般冷淡。旁人若是见了,还当月城公主是不屑与我等说话。”
  谢姝被点到名,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我这人性子确实有些孤僻,还请诸位见谅。”
  “原来月城公主是性子孤僻啊。”莱芜郡主捂着嘴笑,然后朝谢姝走来。“我还以为月城公主是端着公主的身份,不愿纡尊降贵呢。”
  “莱芜郡主若要这么想,那我无话可说。”
  谢姝看着莱芜郡主,表情仿佛在说:我就是端着公主身份,不愿与你说话,你能耐我何?
  莱芜郡主被激怒,“一个公主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莱芜郡主慎言,若是此言传将出去,便是大逆不道。”谢姝这话的声音不小,足够那些人听到。“郡主不会以为死了人,自己就能捞个公主当一当吧?”
  “你……拂衣,你少得意,你给我等着!”
  “郡主放心,我这个人最是有耐心,我会好好等着的。”谢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但愿郡主你能心想事成,千万莫让我失望。”
  莱芜郡主抬着下颌,“我会让你看到的!”
  谢姝闻言,笑意更深。
  “那我拭目以待。”
第104章
  所有人都看着她们, 各怀心思。
  景元帝的一众孙辈姑娘中,唯有谢姝的身份最高。但倘若最后被立储的是顺王,那么莱芜郡主的身份必定在她之上。
  众人既不想得罪谢姝, 也不愿错失巴结莱芜郡主的机会。
  有人意欲替莱芜郡主找台阶,道:“郡主心诚, 发上簪的白绢梅花都是自己亲手所做。”
  一时之间, 恭维声不断, 不少人又将她围在中间,有夸那白绸梅花做得极好的, 有夸她心灵手巧的。
  一水的缟白素衣,应着宁王府办丧事的景。
  然而姑娘家爱俏, 岂能真的素衣素面。或是在首饰上动些小心思, 或是在素衣暗绣上花了不少功夫。哪怕是一朵应景的白绸梅花, 也能变幻出无数的雅致精巧。
  如她头上簪的这朵所用的白绸便是进贡的宫锦, 其色虽白, 却有玉色流光之感。梅花之中以细小金珠为蕊, 越发显得精美华贵。
  “三皇伯父不幸遇害, 本郡主心中难过, 一应守孝之物,本郡主都想做到最好,以求告慰他的亡灵。”
  她这番话, 又引来无数夸赞之声。
  谢姝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然后转身。
  这一笑, 极淡, 极轻,又极具讽刺。
  她顿时一恼, 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油然而生。
  “月城公主,三皇伯父去世,你我皆在丧期,你为何没有佩戴白花以示守孝?”
  按血缘辈份,谢姝应称呼宁王为表叔。
  依照习俗,她确实应该头簪白花示孝,但她发间除去一支白玉簪外,再无其它东西。若她仅是来吃白席的宾客,这般装扮倒是极为合适。
  但她是李氏宗亲,此举便有些不太妥当。
  莱芜郡主以为拿住她的短处,越发揪着不放。
  “月城公主,你是不知礼数,还是忘了?”
  无论是不知礼数,还是忘了,传出去都不好听。
  “郡主今日是不是欢喜过了头,连眼神都不好使了?”
  “你说什么?”莱芜郡主面色大变,目光飘忽而心虚。
  若是之前,有些事她根本不敢想。
  父王之上有两位皇伯父,按理说那个位置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父王。可偏偏两位皇伯父接连出事,让她的父王冒了头。而今朝野上下无人不知,若皇祖父要立储君,父王便是第一人选。
  一旦皇祖父归天,那父王……
  这叫她如何能不欢喜?
  但是她满心的欢喜不能流露半分,只能生生忍着,却不想被谢姝一语道穿,她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月城公主,你对三皇伯父不敬,反倒攀扯于我?你……你真是心肠歹毒!”
  “谁说我对宁王不敬?”谢姝玉手一抬,将发上的玉簪取下,示于人前。
  众人瞧去,但见那玉簪通体脂白,其端雕着一朵梅花。
  以白玉为簪花,倒是巧思。
  莱芜郡主也看到了玉簪之上的白玉梅花,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道:“月城公主这心思,还真是无人能及。”
  这话可不是在夸谢姝,而是在暗指谢姝吃白席还不忘争奇斗妍。
  谢姝慢慢地将玉簪插回自己的发间,迎着众人惊异打量的目光,她上前拍了拍莱芜郡主的肩膀。
  “多谢郡主夸奖,论心思我可比不上郡主。”
  莱芜郡主想避开她,她不仅不恼,反而扬起唇角。
  蓦地,莱芜郡主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接着是一道衣帛被拉扯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几声惊呼。
  所有人都看着莱芜郡主,皆是眼睛瞪得老大。
  莱芜郡主忽地一僵,浑身似麻木一般。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拉开的外衣,以及露出来的一身金绣红裳。
  恰在这时,顺王妃扶着宁王妃过来。
  尽管一身的素白,但顺王妃的气色极好,神采更是胜从前太多。与宁王妃一起时差别太过明显,处境完全颠倒过来。
  宁王妃一脸悲恸,神情较之上一次相见时的憔悴,更是深重了几分。当她看到莱芜郡主身上的金绣红裳时,一把将身边的顺王妃推开。
  “莱芜,……竟然……”
  顺王妃一看女儿此时的模样,也是大惊失色。
  莱芜郡主浑身颤抖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明明谁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怎么就被人给揭穿了呢?
  她惊愕地看着谢姝,谢姝容色平静。
  “郡主的心思,才是真正的无人能及。”
  诡异的静默中,这道戏谑的声音分外清楚。
  “霍拂衣!”莱芜郡主终于回过神来,“……害我!”
  “郡主慎言,怎地是我害了你?你这一身红衣,可是我替你所穿?若不是,又如何是我害了你?”
  “……”莱芜郡主抖得越发厉害,她原就不是什么聪慧心机之人,此等情形之下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装晕。
  她一装晕,所有的难题全留给顺王妃。
  哪怕是那些想讨好巴结顺王的人,此时也一个个低头做鹌鹑状。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多少双眼睛都看到了莱芜郡主那一身鲜艳的红裳,实在是无法圆话。
  “四弟妹!”宁王妃悲愤地怒视着顺王妃,“……们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
  “三皇嫂,……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到底是谁想要谁的命!”
  众人惊疑,你看我,我看你。
  争吵声将男宾也引了过来,议论声不绝于耳。
  顺王妃悔急,恨极。
  悔自己一时大意,千叮万嘱女儿不能喜形于色,却没想到还是露了形迹。恨谢姝没轻没重,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扒拉别人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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