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又得像卡维那样,因为梅赫拉克被判定为飞行物,还得去额外跑一趟沫芒宫。我不想再填一次申请表了……好麻烦的。”
“特别是在这个3D路线的枫丹廷。”
*
瓦萨里回廊。
上午刚飘过一阵阴绵的雨,如今的街道还残存着湿润的水气。
警备队员踏过水坑,坚定地迈着步伐,巡视今日的枫丹。
就在上午,他的同僚说有一位异乡人在歌剧院大放光彩,甚至辩驳倒了芙宁娜大人,替林尼先生洗刷了冤屈。
据说那维莱特大人甚至罕见地出手了,英勇将代号为[公子]的愚人众执行官击倒。
“没去真是太可惜了!值回票价!”他的同僚热情地说。
呵。这有什么。
警备队员不屑地想。他时刻谨记前辈的教诲,要为维护枫丹廷秩序而工作。
虽然那位异乡人确凿出彩,然而他可是在这条街上,亲眼见到公子将他的神之眼交给了她。
他们有交情。
而既然公子有罪,那么这位远道而来的旅行者,其真实目的也值得探究。
另一位水蓝头发的小姐,也背负着地下组织的阴谋。
必然有什么惊天的秘密,正蕴藏在无数的巧合之中。
怀抱着这样的心思。
他跟在了跟在十星慕后面的纯白铃兰女士后面的荧和派蒙之后。
*
街道两旁的草丛。
失去了锯腿先生,仿佛便失去了人生的指引。
两位徒弟痛心于师父的不慎落网,同样惋惜于他珍藏的宝库。
“或许从师父走过的路径,能找到他遗留的宝藏线索。”
大徒弟信誓旦旦道:“这一定是师父给予我们的试炼!”
然而一个上午眼看就要过去,他们毫无头绪。
这时二徒弟忽然扯了扯他的胳膊:“喂!你看!他是不是那个可恶的家伙!”
可恶的家伙指的是将他们师父扭送进梅洛彼得堡的艾尔海森。他正悠闲地品味着一杯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咖啡。
“好啊!可算是找到了!”大徒弟撸起袖子,眼看就要过去,却再次被拦下。
“等等,你看,那是不是那天见过的,抢了打捞任务的人?”二徒弟指向十星慕,“她身后还跟着警备队员!”
“师父说得没错,她果然是审判庭的人!”大徒弟冷哼一声,“我们跟在后面,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怀抱着这样的心思。
他们跟在了跟在十星慕后面的纯白铃兰女士后面的荧和派蒙后面的警备队员之后。
──而艾尔海森抬眼就是这场景。
“真是声势浩大的一幕。”他说,然后见到十星慕,开始想要追究她在离开的短短几天里到底都学到了什么,都招惹到了些什么人。
“刮目相看。”他冷静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成语
獭别三日,刮目相看:指的是当你不把一只小海獭放在视野里紧盯,便会作出令人丢掉眼睛乃至脸面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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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热心市民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不是一个对他人目光迟钝的人,许多时候,他只是单纯地不在乎旁人的眼神。
于是他只是简单地扫视了一圈,便对着十星慕:“有事?”
原本想好的开场白忘了个干净,十星慕眨了眨眼。
“坐吧。”艾尔海森示意。
十星慕坐好,面前被推了一小盘精致的点心和弥漫着浓郁香气的巧克力牛奶。
她没来得及说出来意,先忍不住咬了一口软绵的蛋糕。
阴雨之后,积水尚未晒干,湿润的流风混杂着青草的气息,一道隐约的彩虹横跨在枫丹廷之上,是难得的景色。
卖鲜花的女孩子对往来的人们吆喝,咖啡厅也坐着一些亲昵的情侣在观赏彩虹。
旁边有服饰精致的女生指着他们的方向,软绵绵地抱怨:“你看别人。”
“好啦。”她对面的男孩子笑笑,“给你也点一个。”
十星慕隐隐觉得这气氛不太对。
她品尝着热巧克力牛奶,看向艾尔海森,试图从他平静的脸色中察觉出一些端倪。
自然是失败了。
虽然贸然探查别人的内心不太礼貌,但想到对方手握着她身为纯水精灵的秘密,如果能洞悉他的残缺,那么就能更好地利用问题。十星慕蠢蠢欲动。
她蹩脚地开场道:“你看,真是个好天气,对吧?”
艾尔海森轻轻点头,安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接下来又要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
十星慕鼓起勇气,注视着他翡翠绿的眼眸。看向深处。
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不尽相同的。没有完整无缺的存在。由情绪组成的结构里,常有黯淡的色彩。
有光的地方便有阴影,宝石便伴随着裂缝,潮汐在月色下起伏涨落。
盛衰更迭,无物恒常。
但她见到了一处消融的雪峰。
簌簌而飞的白色结晶仿佛扑打在她的侧脸,安宁的雪铺陈在青山森林之间,一处蔚蓝色的湖泊正在缓慢成型。
十星慕突然说:“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你说的没什么想要那句话了。”
她竟然没看到任何破碎的痕迹。
“也不尽然。”艾尔海森说,“要是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相,那何必又长脑子呢。”
他像是猜到了十星慕的小动作,意有所指地看她。
十星慕没来由升起一种心虚。
她手捧起玻璃杯,遮掩住艾尔海森的眼神。
这时一束娇艳欲滴的虹彩蔷薇举到十星慕的面前。
卖花的女孩子挨桌地招呼,凑到了他们这一桌。她热情地说:“买束花吧。为了今天难得的彩虹。虹彩蔷薇更配哦。”
“咦?”十星慕苦恼地皱起眉,“可是我没有摩拉诶。”
卖花的女孩子被她的表情逗弄得笑了一下,轻快地说:“当然不是让你付钱啦。”
她转向艾尔海森:“怎么办呢,先生。这位可爱的迷糊小姐似乎出门忘记带钱包了。”
他们在说什么,十星慕没有注意。她盯着那束虹彩蔷薇,思绪飘忽到了很远的高处。
仿佛她变成了一只有翼的飞鸟,停留在高塔的露台,一束盛开的虹彩蔷薇之上。细碎的日光金色熠熠。
耳畔是一首温柔缱绻的诗歌。
她不明白世俗的定义,但不妨碍她觉得这种花很漂亮。
“挑一束吧。”艾尔海森忽然说,“看得挺专注的,很喜欢?”
淡粉的花瓣柔软地展开着,明亮的光泽丝丝缕缕,与远处若隐若现的彩虹映衬。
即使过往从不清晰,内心的缺口依然存在,她要追寻的杯子没有一丁点踪迹,深渊的灾厄之兽在暗处虎视眈眈。未来也并不明朗。
可是此时街边的流浪歌手唱起改编过的摇篮曲调,街边的喷泉在彩虹下喷涌出清澈的泉水。
十星慕捧起花束,脸庞被虹彩蔷薇遮掩住一点,但仍能看见一点微笑的表情,她望向艾尔海森,认真地说:“嗯。非常喜欢。”
*
“不行。我忍不了了。”
服务生小心翼翼地给这位客人上完她点的咖啡,感受到这位女士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浓郁怨气,不自觉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纯白铃兰女士注视着远处的两人。
捧着一束色彩艳丽的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十星慕脸上流露出些许笑意。
──不行。
纯白铃兰女士不发一言地注视着。
她费尽心力,就是来看这个的?
服务生暗自感慨了一声,现在的单身人士真可怕。
或许是她怨怼的气场过于强烈,频频有人侧目。
甚至吸引了过路的旅者。
一位金发的异乡人走到她面前,友善地问:“你好,请问你遇上什么困难了吗?我是提瓦特最优秀的冒险家,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纯白铃兰女士指向远处的十星慕和艾尔海森,幽幽地说:“有人忘记了自己为何出发。能劳烦小姐帮我提醒一句吗?”
*
在十星慕还是只小海獭的时候,荧只短暂地见过几面,给她下过水元素魔物的定论,后来听说她在认真地学习人类的知识,在荧看来,参照的模仿对象没有一个靠谱的。
预言危机笼罩下的城邦,荒谬是它的底色。
不过有的人因为灾难而借以精神来逃避,还有的人因为精神状况不好而笃信这个预言。
这可是一个——以戏剧来审判正义的国度啊。
荧听从纯白铃兰女士的话走到十星慕和艾尔海森面前。
“你的短期监护人。”旅行者说,“貌似在指责你不干正事。”
而长期监护人,艾尔海森则看向十星慕。
十星慕才想起来意。
威逼利诱。
威逼不了一点,她对自己向来有自知之明。那只能利诱了。
在之前,她认真地思考了自己到底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这几天她最为自豪的便是就地取材而收获颇丰的戏剧文本。于是她对艾尔海森说:“可以邀请你一起去看戏剧吗?”
没等艾尔海森开口,派蒙抢先开口:“我也要去!”
荧也微笑着说:“很好,我有时间,也可以一起听听看。”
虽然有言道打扰别人谈恋爱可是会被林猪撞的,但每每传送到轻策庄的锚点旅行者总会被野猪撞一遍──所以撞都被撞了那么多回,不打扰一下别人谈恋爱岂不是很亏?
完美的逻辑。
荧满意地想。
艾尔海森换了个坐姿,忽然开口:“我也有话带给那位纯白铃兰女士。”
明明才过去一晚,这人已经知道十星慕短期监护人的称号。
荧挑起眉。不为所动。
“之前游历枫丹的时候,搜集到了一些色彩光辉的石头。”艾尔海森慢条斯理地说。
“……”
片刻。
荧面色沉重地向纯白铃兰女士走去。
艾尔海森,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据我所知,最高审判官先生会在闲暇时于沫芒宫背阴处散步。”
──甚至洞悉纯白铃兰女士的执念。
在旅行者把话传递给纯白铃兰女士时,明显能看到对方露出动摇的表情,下一刻便匆忙离开了。
万事万物必有联系,只要掌握足够多的信息,解决问题的方式通常会变得非常简单。
就好比梳理十星慕乱糟糟的头发,找到打结的位置,只需要借助一点巧劲。
艾尔海森站起来,视线又落到后面两位鬼祟的人影和警备队员身上。
最后几位。
自从进入枫丹,他貌似总在做好事。
艾尔海森拍了拍警备队员的肩膀。
“在你身后,有两位貌似正在跟踪你的可疑人员。”艾尔海森说,“或许跟锯腿先生有关。”
“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热心过路市民罢了。”
实话实说,锯腿先生的行为艺术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些技巧,但这些伎俩却破绽百出。所以他的徒弟们显然也并不擅长这类技能。
警备队员转头,果不其然发现隐匿在草丛之中的两道身影。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
世界清净不少。
十星慕坐在原处,感到周围隐约的探究视线消去了。
便见艾尔海森似乎推拒了警备队员的表彰想法,抬眸向她看过来。
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该是她去利诱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热心市民艾尔海森
#普普通通过路人艾尔海森
烧勉强退了,先写一点短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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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呢!
说是领着艾尔海森去喜剧人间戏剧社,其实感觉更像是散步。
十星慕喜欢踩小水坑,溅起的水珠将要洒到旁人身上时,又诡异地拧过奇特的角度,回落到地面。
那束虹彩蔷薇自然而然地就交给艾尔海森拿着 。
灰发青年面容冷淡凌厉,他身躯高大修长,很有一种令人不敢亲近的气势。然而手上那一束色彩鲜艳的花朵很好地冲淡了这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他不紧不慢地跟在一个活泼的女孩子后面,像一位在封地上巡视的领主。
光线折射下来,穿过玻璃窗的缝隙。艾尔海森指向街边一栋公寓,说:“我暂时住在那里。”
十星慕转过头。
她认出那是纯白铃兰女士曾带她经过的旅店。纯白铃兰女士畅想过以后飞来一笔横财就在那享受一晚。
她有点酸:“那您真有钱呢。”
还带上敬语了。
十星慕幽幽地向他望一眼,又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
偶尔,在纯白铃兰女士没记起给她投喂的时刻,十星慕通常会去锈舵的赌场,用三个摩拉的本金抵作一天的饭钱。
赌是不可能赌的。
她能学会的就是昨晚艾尔海森扔骰子的技巧。
这么一想,唯一可能的摩拉来源还是他教的。
更酸了。
十星慕觉得要是谁现在来尝一口自己幻化出的水,不会比柠檬汁好到哪去。
虽然十星慕有能感受到他人情绪的特殊能力,但她本人其实相当好懂,在想什么全写在脸上。
拧巴的小海獭。
艾尔海森的眼神似乎流露出一些笑意。
他说:“欢迎打扰。”
炫耀。
这人绝对是在炫耀。
十星慕气鼓鼓的,忽然又想起自己的把柄还在人家手上,还没鼓一会又瘪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回忆里一下戏剧里怎么描写的利诱,打算速战速决。
开出一个对方不会拒绝的条件,仅仅是邀请他去看戏剧是不够的。
十星慕依照戏剧上的剧情念着,她还怪喜欢那几句话的,虽然透彻地理解起来还是有点吃力:“据说还有红装高阁的地方,酒楼亭台,往来风流,灯烛帐暖度春宵。此间乐,不知归——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