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把自己上交秦始皇——鸦泉【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17 14:49:33

  “这中间马路半点不泥泞,是真的结实!”一个在路面踩了几脚的黔首,跳上人行道,和喜乐分享感受
  喜乐赶紧东张西望观察:“你不知道前日咸阳道路改建竣工,昨日就颁下了道路律吗?”
  “人行道走人,中间马路走马;行人过马路,需在竖了指示牌的地方才能过。”
  这位黔首显然知道:“放心放心,我又没过马路,就是在马路上踩了两脚过过瘾,而且现在也没有马车影子。”
  “最主要的是,我看了,附近没有巡逻的卫兵!”
  “好吧好吧。”喜乐不再操心了,继续赶路。
  之后喜乐穿过数条大街,赶到了约定的地点:东城门桥头。
  咸阳城没有高大的外城
  墙,是以江河沟渠划分城内外。
  东城门也没有高大的城门楼,而是在护城河桥头前,设了一个关卡在此,数百卫兵轮值日夜看守。
  喜乐来到桥头,没有见到友人,大约是因雨耽搁了,就先退到一旁等候。
  在喜乐等得百无聊赖时,远目看见两队人马出现在桥的那头。
  仔细看去,两队人马都是远路而来的模样。
  喜乐作为伍长,又是有一些见识的。
  从衣裳和车马的蛛丝马迹,猜测两队人马或许是从楚地而来。
  ……
  桥头之左,车马满载资货,又有婢仆成群,长队蜿蜒不绝。
  左右和后方还有秦兵护送。
  桥头之右,几头老牛拉车,载着数个轻装包袱,一对年迈的老太公老媪,数名妇孺。
  唯有一个年轻女娘坐着马车。
  马车顶有棚盖、四方无壁,车辕上坐着两个隶妾相伴。
  同行其余青壮,则全靠脚力跋涉步行。
  两队人马在入城桥头狭路相逢。
  一队远路风尘而来,徒步跋涉,尘土满面,鞋袜裤腿被雨水打湿,一脚泥泞。
  一队悠哉悠哉,似游山玩水而至,游刃有余,光鲜亮丽,车马之上洁净干爽。
  此时,左边车队主车后的副车里,钻出一个张扬少年。
  看神态面容在十一二岁,看身长又较同龄者高大。
  这名少年正是项藉,感觉车队停下的时间稍久了些,不耐烦地钻出车厢查看情况。
  项藉先是看一眼唯一在马车上坐着的吕雉――历史上的未来,他软禁楚营两年半的女子。
  再看一眼坐在牛车上的刘太公――历史上的未来,他威胁要把人做肉羹的食材。
  接着就用贵族生来养成的倨傲轻慢,转头大声喝令前方车马:“作何停留!大道在前,尽管走就是!”
  咸阳就在眼前,项梁怕侄子生出事端,也从主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看向对面队伍。
  相比项藉先看向吕雉和刘太公,项梁第一眼则是看向徒步的萧何和曹参。
  项梁向萧曹二人颔首示意,后者也遥遥回礼。
  “家侄年幼气
  浮,耐不住等候,吾等便先行一步。”
  项梁讲了礼仪,却也带着贵族高高在上的优越傲慢。
  真要讲礼谦让,萧何和曹参一行车简人少,让他们先行也不过是小半刻钟的事儿。
  与之相反,项家一行车马婢仆蜿蜒成龙,向后望不到尾。
  走在前面过桥,怕是没两三刻钟都走不完。
  但萧何从来小心谨慎,又看人极准,曹参也颇有做人智慧。
  就神色怡然地应了:“诸位请先行。”
  刚冒个话头,项梁就已经重回主车,命令车夫驾车:“前行过桥,入咸阳!”
  历史中未来的楚汉双方在入城桥头狭路相逢,最终楚方先行。
  萧何与曹参等人立在原地,目送络绎不绝的车马从面前经过。
  看样子还要等待许久。
  坐在车上颠簸半日的吕雉吕娥,跳下车,活动活动腿脚,走到萧曹二人身边。
  “一时争先,岂知始终当先?”
  吕雉一句话,竟暗暗符合了历史上楚汉争霸的走向和结局。
  从沛县一路结伴行来,萧何对这个只带上两个隶妾就敢独身入咸阳的吕娥,越发赞赏。
  言谈有物、胸襟开阔,不愧是吕太公膝下息女。
  对于吕娥的开解,萧何笑得豁达:“眼下势不如人,礼让三分,方是存身之道。”
  曹参与萧何是同乡、同僚更是好友,对一同被征调入咸阳的吕娥也一样多有欣赏。
  “娥言之有理,先行一步未必就能始终领先。”
  又笑得意味深长:“那一行人不识吾等,吾等却识得他们。”
  吕娥若有所悟,“那一行是被迁入咸阳的楚地富豪……难道是旧楚国大将项燕后人的项家人?”
  萧何压低嗓音,也是笑意不明道:“可不正是脱身不成被逮回来的项家人?”
  “此前章台宫中亲下旨令,又有廷尉派亲信正监,亲至楚地,‘护送’项家人和楚地富豪迁徙咸阳……”
  吕娥立时明悟:“项家人近乎被押送入咸阳,之后多半也是软禁城中的命运。”
  而他们这一行,她与萧曹二人是征调入咸阳,刘太公一大家子则是因
  刘季得到重用而来咸阳团聚。
  论前途与自由,或许还真是应了她的话:一时争先,未必始终当先。
  萧何和曹参皆赞同吕娥的看法。
  不过生性谨慎使然,又道:“不过吾等的前途,也未必一定光明远大。”
  虽可能是在咸阳的刘季引荐了他们,但未知全貌,个中干系牵扯,也不好下定论。
  况且先前自仙使降临,朝廷就先后数封文书传达郡县,管中窥豹,可知咸阳大变。
  此次入咸阳,前路如何,他也心中忐忑。
  ……
  相比还等在桥那头的萧何一行,当先过桥并搜检入城的项梁等人,已经目睹了咸阳的大变……
  自打进入咸阳城,座下马车竟就几乎没了颠簸感。
  项籍惊讶地掀起车帘从窗棂看出去,一眼过后,整个人直接钻出车厢!
  站在车辕上,举目张望,仔细去看咸阳城……
  马路平直宽阔,整洁干净,暴雨过后不见哪怕一个小水洼,更无半分泥泞。
  迎面卷来的秋风之中,只有雨水的湿润气息,以及黄泥的些许土腥芬芳。
  十一岁的少年项藉震惊无比!
  眼前的咸阳城干净整洁,黔首行走在马路两侧,人车分离,秩序井然。
  全无屎尿在泥水里沤泡后,那一股污秽不堪的臭味儿!
  “叔父你说错了!咸阳没有屎尿横流,反而比故地都干净整洁太多了!”
  那到咸阳来居住生活,也没那么艰难嘛!
  (周邈:或许你叔父所说的艰难,还有另一层面的意思?)
  项梁从车里钻出,只恨怎没同乘一车,否则就能把项籍那小儿的嘴给捂住了!
  “毋要妄言!”
  没看见马路两侧走着的黔首,因为他的话太大声,都纷纷看过来了吗?
  个个都目光不善得很呐!
  项籍不再妄言,他换个话题:“叔父你说所谓仙使乃是始皇帝……”为稳定人心而捏造出来的,我看不像啊?
  这不和文书上说的一样,有大神通嘛!
  “禁言!”
  没等项籍说完整句话,就已被项梁尖利又高亢的一声喝止!
  咬牙切齿低声道:“毋要妄言,当心族灭!”
  到了咸阳地界,还什么话都往外说,真是不要命了!
  然而,就在项籍口中说出‘仙使’二字时,就像触发了某种机制。
  仙使?
  谁在说仙使?
  听语气还很轻慢!
  原本还只是部分黔首疑惑地看过来,这会儿是‘唰!’地一下,附近所有黔首都看向了项藉!
  那道道目光谴责、警惕、愤怒……就像刀子一样,刀刀扎向站在车辕上的项藉身上。
  莫说还是十一岁的幼年版西楚霸王,就是后面主车车辕上的项梁,眼看咸阳黔首恶狠狠地盯着项藉不放,视线追随车队前行而移动……
  也不由头皮一紧!
  这些黔首的眼中,半点没有楚地百姓面对他们时的敬畏闪躲,目光中有他从未见过的令他惊悸的情绪。
  就像是……就像是楚地蛮荒密林中,信奉山鬼精怪的蛮民,却被砸了供奉的泥塑木雕神像。
  项梁见识过那些蛮民的狂热和野蛮,项藉虽没目睹过,却本能地开始感到局促、退缩。
  突然黔首之中也有如喜乐一样有些见识的,看出了车队的来路:
  “他们是楚地来人!”
  “哗!”
  一个‘楚’字在人群中掀起惊涛骇浪!
  “旧楚国之人?”
  “刺杀仙使的那个旧楚国?”
  项梁眼看那些黔首陡然仇恨的神情变化,当即对侄子喝道:“进去车中!”
  这一次没再多费唇舌,项藉‘嗖!’地一下就钻了回去。
  “走快些。”项梁吩咐车夫后,也回到车中去。
  原本也想出来透透气的项伯和项庄等人,赶紧坐了回去。
  只悄悄地掀开车帘一角,从帘缝中偷窥车外的咸阳城。
  坐回车中的项梁,脑海浮现刚才那些黔首如狼似虎的眼神,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从百姓的面貌可以观察一个国家的兴衰。
  而外面的黔首个个凶悍昂扬,全无半分萎缩颓靡。
  即便仅是咸阳一地如此,都城不乱,四方便也有回旋余地。
  况且,若仙使果然为真,短短两月,咸阳就有如此大变,关东中原之地又怎会一直糜烂?
  复楚雪恨。
  恐怕更加遥遥无期了……
  果真天命不在楚吗?
  ……
  与差点引起民愤,因而速速遁走的项家车队不同。
  萧何一行在城门桥头接受过搜检,就顺利低调地入了咸阳城。
  一行刚踏进咸阳城,就已为眼前的景象震惊不已!
  虽是泥土路面,但暴雨过后,却并不泥泞难行,也无积水的水洼。
  马路两侧的人行道路用石砖铺就,更是干爽洁净。
  入城以后,除了年迈的刘太公和刘媪,由大儿刘伯驾牛车行驶在马路上。
  刘伯妻儿、刘仲和刘交及其妻儿们,以及刘季的外妇曹氏及庶长子刘肥,都满目新奇地在道上步行。
  吕娥也从马车上下来,与萧何、曹参等人一起在人行道步行。
  下来步行,就更容易看得清路面玄机了。
  吕娥:“传闻咸阳横纵几条大街,最初在营建时,需挖开路面至坚硬土层,而后铺上较大碎石层牢固地基,再铺小碎石层填缝,后铺一层细泥沙,最上再铺青石板。”*
  萧何点头:“传言确是如此。只是传达郡县的公文道:仙使驭使座下神兽,整修咸阳道路万里。
  想来眼前就是仙使座下神兽整修过的了。”
  此时曹参发现了人行道和马路交界处,有格栅孔洞的井盖,“看来路面无积水,除了精准的倾斜坡度,还有这不起眼的下水道了。”
  有关改建咸阳城市下水道,也有一道公文通告各郡县。
  以前曹参不明就里,甚至心怀猜疑。
  如今亲眼所见,方知在这座咸阳城地下,果真有着庞大复杂的密如蛛网的下水道。
  若不然,以之前那场暴雨的雨量,眼下咸阳城低处街道该是一片泽国了。
  吕娥停脚,在井盖上蹲下侧耳细听。
  听到了地下奔流的水声,“确实如此。”
  牛车上的刘太公突然催促:“可否疾行前往刘老三的宅子?人有三急,老朽想要如厕。”
  刘媪也跟着点头。
  老人尿频是常见毛病,刘太公刘夫妻又是刘季的阿父阿母,萧何一路侍其如亲父母。
  就是刘伯、刘仲和刘交三个亲儿,有时都不及他仔细。
  刘伯就要驾车快行时,萧何想到曾经的一卷公文。
  又抬头四顾,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的道旁,看见了一个公厕。
  于是喊停牛车,搀扶刘太公和刘媪下车,“这里就有一个公文中所言的公厕,萧何扶二老去那里如厕。”
  一行前行几步,萧何与刘伯将刘太公夫妻扶进去如厕,吕娥等人则停在公厕外面等候。
  就在吕娥把公厕外貌都转着看完一圈后,萧何和刘伯也搀着人出来了。
  刘太公和刘媪重新坐上牛车,刘仲去换下大兄,驾着牛车继续前行。
  萧何一行则依旧在人行道步行。
  曹参见好友神色有异,于是问道:“可是有何不凡之处?”
  萧何因为吕娥是个未嫁女娘才没说起,此时好友询问,见吕娥也好奇大方地看过来并不羞窘。
  便也答道:“咸阳公厕修得很便捷。”
  “厕中清洁干净近乎无味,更不见脏乱秽物,怕是比刘季的居室都更干净。”
  萧何打趣了一句不在此处的刘季,接着神情复杂道:
  “由小见大,咸阳这座城市并不似传闻中那般。”
  那般蛮野混乱。
  而大秦都城如此,关东中原之地又将会变成什么样?
  眼前似乎已经有了模糊影子。
  不止曹参明白好友的言外之意,吕娥思及前后,也会意:
  “泗水郡本是楚地,秦楚素有积怨,传闻多有失实也未可知。”
  尤其她家刚从鲁地单父躲避仇家至楚地泗水郡,更能明显地察觉到两地的不同。
  倒不是说鲁地就心向大秦,毕竟鲁地儒生尚且坚守着‘儒者不入秦’的信条。
  同样心不在秦,舆论说辞却也有所不同。
  “长久生长在某地,难免潜移默化。”
  萧何觉得他或许应当尝试换一种目光,来看待大秦,看待始皇帝。
  就在萧何等人往章台东里去寻刘季的宅邸时,在章台街上遇见一辆两马拉的
  马车,迎面驶来。
  二十多名彪悍武士把车周护卫得密不透风,两侧又有八名宦者相随。
  而街上黔首在看见马车之时,俱都立时肃立,躬身相迎。
  刘太公尚不曾察觉,萧曹二人和吕娥却立时察觉,来人身份必定不凡!
  萧何赶紧来到刘太公刘媪的牛车旁,扯住缰绳勒停牛车,靠边站立并轻声道:“太公,需下车礼让。”
  刘太公见此,就知道那人不一般,焦急地想要从牛车上下来。
  但他本就年迈,又坐了一天牛车,越是焦急越是手脚不稳。
  就在此时,对面车道的马车停了下来。
  从车中传出一道年轻开朗(激动)的声音:“太公小心摔跤,不必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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