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拿下前夫师尊——闲谈风月【完结】
时间:2024-04-17 17:17:57

  听到那人渐喘的呼吸,瞥见那人因用力克制而泛白的指节,望舒问:“现在呢?还无所求吗?”
  血液从君昭指缝流出,他已经说不出话,只能默然摇头。
  望舒欺身而上,透着寒气的手掌交叉,摩挲着君昭的后颈,并向下挪动。
  君昭蓦地惊醒,拉下望舒的手,声音艰涩无比:“这样对你不公平。”
  “那反噬之苦,本就该我来受。你若要公平,那就把它转给我!”
  君昭不住地喘息:“别胡闹。”
  “修罗一族的封印阵法还能撑多久?”望舒问。
  已无欺瞒必要,君昭垂眸答:“两月。”
  “不错,时间还挺长。”望舒凄然一笑,扣住君昭脖颈再度吻上。
  君昭强自侧头避开。
  望舒用手触摸君昭憋得泛红的眼尾,唇吻上君昭耳尖,声音如羽毛,轻轻拨弄君昭心弦:“帝尊,你瞒得过我,瞒得过你自己的心吗?你若当真对我没有半分心思,东海之祸生死关头为何不弃?几度救我,甚至不惜为我逆天改命?不要给我提那劳什子赠药之恩,这种话,就连你府上的小仙童都不会信。”
  “你不该如此狠不下心。”君昭喟叹着垂泪。
  “我毕竟不是石头啊,君昭。”望舒声音似飘在云端,整个人窝进君昭怀中,语气似哀叹又似祈求,“我们都不要再回避了,痛痛快快心无旁骛的在一起,好不好?”
  “好。”君昭心中的城防轰然而塌,败溃千里,他颤抖着声线回。
  “不许反悔。”望舒声音几不可闻,说完便觉得面前的人缥缈如影,周遭天旋地转,她忽然浑身一软,轰然坠落。
  “望舒?”君昭连忙张臂接住,声音焦急。
  忽觉指尖粘稠湿润,原是望舒的伤口已经裂开,鲜血汩汩而流。君昭又气又急,慌忙招呼兆伯拿药。
  *
  望舒浑身酸疼,在浓浓倦意中睁开眼睛,入目床顶帷幔四垂,鼻翼翕动间,闻到的都是那股熟悉的雪松清香。她很快判断出,这里是她在鸿蒙宫的房间。
  “君昭?”望舒用手肘支撑身体,缓慢直腰,向床外探看,寻觅着某个人影。
  君昭快步走近,坐到床前,将手里的药碗放置一畔,语气轻缓地问:“可好些了?”
  “我以为你又躲起来了。”望舒头椅靠在君昭肩上,语带委屈。
  “不会了。”君昭单手环住望舒,另一只手去端药碗,“乖乖把药喝了。”
  望舒两眼一闭,仰头喝完,旋即苦得皱紧一张脸。
  “喝点水,会好些。”君昭递来水杯。
  望舒三下五除二喝完,但唇舌中仍然又苦又涩,她不住吸气缓解。
  “下次不许再做这般危险之事。”君昭收捡起碗勺。
  “要责人先责已,堂堂帝尊,这种道理都不懂?”望舒如今可无惧君昭半分。
  君昭无言以对,也不想和她争论,屈指轻敲望舒额头。
  “给你烤了栗子。”君昭起身去炉火前端了盘子过来,一颗颗给望舒掰开,喂进她嘴里。
  “甜吗?”君昭问。
  已吃了小半盘的望舒颇矜持地回:“有进步。”
  君昭眸中含笑,轻轻拭去她唇边沾上的残渣。
  确认了关系,果然不一样了。望舒咀嚼着栗子,捕捉到君昭神色,向来漠然的神尊此刻脸上冰雪尽消,日光洒落间,春意浓浓。
  望舒心中漏掉一拍,下一刻便按住君昭,掉转了两人位置。
  “小心伤口。”君昭唬了一跳,但丝毫不敢反抗,安静躺在床上,只温声提醒。
  “你是我的了。”望舒微垂眸,看着君昭颜色浅淡的薄唇映了上去。
  唇齿交错间,君昭只觉魂梦不知归处,他不自觉想索要得更多更多。
  朦胧帷幕中,他弯折了怀中女子的腰,紧按下女子的头颅,明明是青天白日,却不知何时宽了自己和望舒的衣衫。
  “姐姐!”小仙童举着糖葫芦推门而入,语气十分欢脱。
  兆伯觑了眼帐内情形,慌忙捂住小仙童眼睛,调转方向,跨出门槛:“你望舒姐姐不在这里,你听错了。”
  “我没有……”小仙童扑腾着小短腿,想从兆伯怀中挣脱。
  兆伯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以手臂箍腿,扛着离开。
  帐内两人谁也没有经历过这场面。
  望舒还好,只推开君昭,囫囵整理着衣衫。
  君昭则耳尖染血,手足无措间竟举了被子,不知想裹住望舒,还是裹住自己。
  望舒见状噗嗤一笑,君昭才想起要先系紧腰带。
  “帝尊数千前,从未碰过姑娘吗?”望舒寻隙凑到君昭耳畔问。
  瞬息间,君昭眸中神色变了又变,抿紧唇线,用被子兜头罩住望舒,将人按在床上,从牙缝里析出声:“乖乖睡觉。”
  望舒挣扎着冒出头,扯住君昭衣袖,矮了声线:“你不陪我吗?”
  声音言语均无特别,但对君昭而言无疑是色授魂与,他强自镇定情绪,吐出一口浊气:“这里炭火太旺,我出去透透风。”
  说罢,就逃也似的离开。背后传来望舒克制不住的轻笑,君昭头也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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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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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河之水浩浩汤汤垂落九天,水雾蒸腾之中,天弓隆起,华耀四方。
  河畔,仙君举着油纸伞,静默地眺望潮起潮落。
  伞倾斜着,只露出半张脸,棱角分明,犹如刀裁。穿河而过的风吹来,黑而柔顺的头发随着白色织金的长衫而动,仿佛随时会飘渺而去。
  “殿下,少玄仙君到了。”太常带着少玄走近,躬身行礼。
  油纸伞微扬,端恒抬眸定定地看着少玄,眼神柔和而细密,犹如这河边轻抚的风。
  太常的目光隐秘地在二人面前逡巡数次,便十分识相的离开。
  “你还在生气?”端恒靠近少玄,伞面微侧向少玄,遮挡住河面落差激起的水滴。
  “太子纡尊降贵,专门到这儿来找我,我怎么敢生气?”少玄今日发髻梳高,甲胄未卸,看来应是刚巡河归来。
  “那日是我不好。没控制好情绪。”端恒闻言脸上羞惭,愈加放缓了语调,他也不知为何,魔怔了。
  听着端恒温和的语气,少玄垂眸,酸涩感密密匝匝涌上心头,她什么也不想说。
  “我只是一时想不通,之前都好好的,望舒几乎唯我命是从,为什么一切突然都脱离了掌控?”端恒心情如天河之水般激荡翻涌,他忍不住握紧拳,持伞的手青筋根根暴起,“明明就快要成功了,只差一步,就差那一步。”
  “你知道的,父帝已经对我的忠心生疑,我虽为太子,但实权有限,不过是我父帝的掌中玩物,再这样下去,等着老二,老三他们上位,我们都得死。”只有借着天河水声的遮掩,在少玄面前,端恒才能毫无保留的直抒胸臆,许是说到痛处,尽管少玄仍神情冷漠,但端恒却情不自禁地拉住少玄的手。
  “殿下,你放弃她吧。我不希望我们日后再因为她而争吵。”少玄和端恒自小青梅竹马,感情不同寻常,她看端恒如此,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阿玄,她和曲水流沙对我们很重要,没有曲水流沙,伯父守不住天河。”端恒语气焦灼。
  “总有其他的办法,我们一块儿想。”少玄掀开一双敛水眸,莹莹看向端恒,眼中都是祈求。
  端恒心弦微颤,情绪暗流涌动中,他垂眸,几不可闻道:“好。”
  *
  昏黄的烛火中,望舒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这是君昭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用来给她消遣。
  不愧是君昭的收藏,讲的是人物野史,故事已经老掉了牙。
  “我要出去玩。”望舒掀开腿上的薄毯,凑到君昭跟前。
  桌上摆了一堆经书秘籍、公文账册,君昭撂下手中的那本,侧身拥着望舒,声音轻冷而淡,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你身体还没好,我不放心。”
  “那你陪着我。”望舒微扬下巴,带着小小的娇纵,“你不陪我,我就去寻别人陪。反正我不想待在屋子里落灰。”
  君昭有些不赞许地摇头。
  “就一天。”望舒勾着他手指,飞快的啄吻了下君昭唇畔,可怜巴巴地央求。
  君昭骨头顿时酥了一半,拿她毫无办法,温声问:“你想去哪儿?”
  望舒扬眉,眼神似星河倾入,全是期待:“都我说了算?”
  “都你说了算。”君昭语罢,眸色顿暗,擒住望舒眼前晃悠的手,把人按在几上,封住那张勾人许久的唇。
  *
  “这个不错。”望舒站在摊前,挨个挑选摇晃手里的铃铛。铃铛均以黄铜铸成,穿着样式不同的红色编绳。
  凡间集市人声嘈杂,这铃铛却叮当脆响,丝毫不为其所阻,在人群里也能清晰听见,让人心情愉悦。
  望舒选好款转身就想往君昭手上套。
  “小孩子的玩意儿。”君昭侧身,下意识皱着眉避开。他都几万岁的人了,再带这些幼稚的东西,被下属知道,不知要笑成什么样。
  竟然被他躲开了,望舒佯装不高兴地抿紧唇线,站在摊位前不动。
  “公子一看便是新婚吧?”小摊贩瞧得稀奇,君昭虽长相俊朗,但稍一瞧便晓得是哄姑娘的生手。
  听到小摊贩如此评论,君昭郝色爬上耳尖,心尖颤起隐秘的欢喜,没有否认。
  小摊贩觉得孺子可教,声音压低了些道:“这些微末小事,何必与夫人争执呢?都听你夫人的,你夫人高兴了,自有你好处。不然鸡飞狗跳,阖家不宁,媳妇儿跑了,你上哪儿找去?”
  “哎!”旁边的摊贩有些不忿,指着小摊贩道,“你自己怕婆姨便罢了,为何还要怂恿别人跟着一起?”
  “哪有的事儿?”小摊贩闻言顿时跳脚,“我和我媳妇感情好,你们这都是嫉妒!”
  这些话于君昭而言不过是穿墙的风,他眼里只有是望舒,望舒站在原地未动,目光仍在铃铛上流连,他下压唇角,犹疑:“一定要带吗?”
  “我想看你带。”望舒眼睛黑黝透亮,直视君昭。
  君昭心尖蓦地酸软,伸出手。
  望舒见状果然眉开眼笑,精心挑选了一个带平安结,低头给君昭套上。
  嘈杂的人声顿时静谧,风吹过望舒垂落额角的两缕秀发,看着望舒微翘的嘴角,君昭忍不住想,那小商贩果然说的不错,他早该依她的。
  小摊贩时不时用眼神偷瞟两人,等到两人回神付钱,才嘴上抹油说出一串儿的漂亮话:“我这平安扣可是去庙里开过光的,定能保公子平平安安,护佑二位白头到老。”
  此言穿破喧嚣的人声清晰入耳,如此平淡的祝福,望舒心尖却陡然生出刺痛,但又包含一丝极幽微的渴求,她不禁真诚地回:“借你吉言。”
  手上套了东西,还叮当作响,君昭实在无法适从,下拉铃铛线握住,压住声音。
  “去前面看看。”望舒结完账,拉住君昭往前走。
  逛一圈下来,两人手上已提满了东西。幸得之前悄悄转移了一批进芥子囊,不然的话恐怕连脖子上都得挂满。
  君昭已经没有空手去遮那铃铛,一路走来,边走边响,引得不少人回头去看。
  长得如此俊俏,穿着一身肃穆长衫的公子,身上不配玉不配金,却摇着稚童才爱玩的铃铛,这情况确实罕见。
  “我们之前和兆伯他们约的地方在哪儿?”交叉路口,巷道都长得差不离,望舒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找到方向。
  “没事。”君昭声音浅淡,“到时间没等到人,他们自己知道回去。”
  “那可不行。”望舒侧头,清透的眼睛透着日光,“一道出来的,自然要一道回去,要不然的话小家伙又该闹了。”
  等找到人,已经天黑。市集上人影寥落。
  “姐姐……”小仙童正窝在兆伯怀里睡觉,被铃铛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望舒便轻声唤,并张开手臂等着望舒抱。
  望舒接过,小仙童最近长了不少肉,有些压手,她扎紧小仙童透风的衣角,问:“今天玩的开心吗?”
  小仙童此时睡意似有似无,嘟嘟囔囔道:“姐姐没……跟我一块儿。”
  “现在不就来陪你了吗?”望舒失笑,拧了拧他软嫩的脸蛋儿,小小年纪,就成天泡在醋缸里,长大怎么得了?
  “有铃铛声。”小孩子的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小仙童很快被另外的东西吸引,拉扯着望舒的衣袖,寻找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君昭清了清喉咙,手上东西利索的扔给兆伯,将手后背,按住招摇声音的源头。
  “怎么又听不见了?”声音刹那湮没,小仙童扬着脑袋问。
  “快睡吧。”望舒抚摸着小仙童的脑袋安抚。
  兆伯将一切瞧了个真切,但笑不语。
  把小仙童安放到床上,扯了被子盖住,望舒放下床帏,侧头看向正抬头望月的君昭。
  “就这么怕那铃铛响?”望舒悄声靠近,垂眸盯着君昭仍按住铃铛的手。
  视线落处,君昭只觉得灼热的发烫,他不自觉地抿紧唇线道:“也不是。只是觉得招摇。”
  闻言望舒噗嗤一声笑,继续问:“那你为何不用法术消音?”
  “我不想你不高兴。”君昭看着望舒,月光映照下,眼神坦荡无疑。
  “傻子。”望舒拍了一下他的手,轻笑道:“你明知道我是故意捉弄你的。”
  “我愿意。”君昭话音一落,铃当一声脆响。两人已从窗前来到屋顶。
  他从后背揽住望舒,手扣住望舒纤腰,将头贴紧她颈侧,语气缓而柔和:“我从未想过,从人间看这明月,是这样的美。”
  望舒坐在君昭怀中,闻言抬眸去看:
  雾蓝色天幕上,云影浅淡,群星寥落,只有一轮明月,似圆非圆,披着薄薄的一层纱,挂在枝头。
  那银色冷淡的月华,无穷无尽安谧的洒下,从屋顶窗台,到树梢花间,无一遗漏。
  望舒合掌去接,那月光毫不吝啬的落入,在掌心映出莹白的影子。
  君昭细密的睫毛垂落,看着掌心这一捧月光,语气轻而柔:“真想明年的今天,还同你一起来看这明月。”
  “好。”望舒眼底微酸,轻勾唇角,松开手,任由月光落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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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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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尊,你能不去吗?不去管九幽魔族。”望舒头靠在君昭宽阔的肩上,颤声问,这个问题已在她心头问了千百遍。
  凭君昭法力,不去镇压那法阵,他自能独善其身。她要的不过是他活着。只要他能活着,管他巨浪滔天。
  “法阵下最棘手的其实不是修罗一族,而是他们豢养的戾兽和由此生成的戾气。东海的情况你也见过,若纵容戾兽破阵而出,情况只会更糟。这世间将血浪滔天,永无宁日。”君昭阖眼,遮住眼底的不舍和愧疚,以唇印上望舒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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