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郎是偏执狂(女尊)——呕花深处【完结】
时间:2024-04-22 14:36:52

  手心是孤启微凉的温度,他不知怎么回事,每次她同孤启牵手时,都是泛着丝丝凉意,像是身子骨极弱的。
  可即便是骨节修长纤细,瞧着像是受尽了虐待的人,力气却也不小,如今他便是心有不满,报复般狠狠捏紧了她的指节。
  但男子终究是男子,这里落到在她身上却也不痛不痒。
  见她没反应,孤启咬牙切齿道:“我不会为你惹事,但若是我那继父继弟,亦或是云家公子有意为难,我亦不会忍气吞声……”
  “如有此事发生,届时先来寻我,有我为你撑腰,母皇也不好说些什么。”郁云霁低声同他道。
  妻夫两人正是低声交谈着,只是两人扣在一起的手太过惹眼,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郁云霁却不知晓,此刻正有一道怨毒的目光恶狠狠的钉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
  “嫂嫂,兄长。”身侧突然有一声音唤道。
  郁云霁下意识侧眸看去,却见身旁站了一个一袭月白衣袍的小郎君。
  小郎君生得温和,同孤启仅有两三分相似,却瞧着过于软弱,穿得又极为素净,没有孤启身上那股过于引人注目的气质,一时间显得像朵普通又柔弱的小白花。
  这是,男主?
  原书中的男主身份备受指点,却也算争气,将自己与女主的婚事盘算下来。
  手段虽不光彩,好歹两人历经艰辛走到了一起。
  她想着,这孤家二郎怎么也得是个满腹筹谋的稳重性子,却不想瞧见这朵娇花。
  郁云霁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头的狐疑,朝他轻轻颔首,并不热络。
  孤启不喜欢的人,定然是有他的道理,她也该是当远离原书剧情。
  孤启连看都不曾看他,孤善睐捏紧了拳头,面上却是委屈:“我只是瞧着嫂嫂生得气度非凡,又许久不见长兄,这才来见礼,是我打扰到了嫂嫂与长兄的谈话吗……”
  “你鲜少有自知之明,”孤启冷声道,“你既然知晓,此刻却还不打算让路,这便是你父亲教你的规矩吗。”
  幽朝对男子定下的规矩繁多,其中包含避嫌。
  长兄嫁了人,家中幼弟见到嫂嫂是需要垂首避嫌的,可孤善睐非但没有垂首避嫌,反倒仰着脸,一副想同两人搭话的样子。
  的确是会被旁人轻看的。
  孤善睐轻咬着下唇,心中恨意弥漫。
  不是说菡王最爱将美人儿磋磨致死吗,他好容易求来这门婚事,最后哭啼的找母亲哭诉,将他嫁了过去,此刻孤启竟毫发无损的站到他的面前。
  孤启无非是比他容貌出众些罢了,凭什么他嫁过去菡王便不曾磋磨。
  “长兄莫生气,我其实是来送药的。”孤善睐噙着泪。
  他像是不敢计较长兄的为难,瞧着好不委屈,当真是我见犹怜。
  郁云霁却看向孤启:“什么药?”
  她不记得孤启身上有什么隐疾,那孤善睐所说的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孤善睐小心翼翼的看了孤启一眼,试探道:“殿下不觉长兄妆靥不寻常吗?”
  郁云霁觉出他手上的力道大了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孤启道:“确实有些不同。”
  宫宴上便有不少世家子装点了,这些男子化的都是幽朝最时兴的妆容,无一不是在额上,或是唇角点朱砂一点,亦或是绘制精美的图案。
  而反观孤启,他除去额上的妆靥,眼下还各有一点朱砂红。
  不寻常,但是在他脸上是极好看的。
  “原来长兄不曾告知于殿下吗,这是胎生记,”孤善睐惊讶了一瞬,将袖中的小药罐双手捧给他,“长兄收下吧,这药淡化胎生记,我求了许久才找到的……”
  郁云霁微微蹩了眉,这两点胎记生的恰好,原来他是不喜欢的吗?
  孤启没有伸手,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孤善睐继续道:“长兄不说,兴许是怕嫂嫂担心,这胎生记的位置不好,怕是克人克己……”
  “够了!”孤启猛地喘了两口气,他像是濒死之人突然呼吸到了空气。
  他这一声怒喝出口,百草亭一众人当即静若寒蝉,无不震惊的看向他。
  老女皇也被这一声惊到,她不悦:“宓儿,你这王夫,可是对今日这宴会有什么不满吗?”
  孤善睐顺势红了眼,捏紧了袖口:“善睐失礼,不该将这些说出口的,还请长兄原谅……”
  听他这般道,老女皇捏着眉心:“你如何冲撞了王夫?”
  孤启手心洇出冷汗。
  不能说的,倘若孤善睐将胎记克妻克子一事说出口,依着老女皇对郁云霁的看中,他定是会被休做下堂夫的,这样一来,他更是嫁不得恭王殿下了。
  他的一颗心高高提起,身旁的孤善睐上前一步,正欲回话,却被一声打断。
  寻常他还不觉什么,此刻这一声宛若天籁:“母皇不必在意,儿郎家的玩笑罢了。”
  孤善睐委屈地垂着首,只手捧着那只小小药罐,一副两人不收他便不走的架势。
  郁云霁接过药罐,顺势将孤启往回带了两步,只是这原本寻常的姿势,在旁人眼中便格外暧昧,像是她将人拢在了怀里。
  她带着孤启坐定,见他面沉如水,温声道:“皇姐快来了。”
  郁云霁对于胎记的事只字不提,将药罐放置他手侧。
  一旁的周子惊可坐不住了。
  她苦着脸凑过来:“郁宓,你何苦为难我啊?”
  要知晓,若不是看在鸡髓笋,不,是自家姐妹的情谊上,她才不会为了帮云梦泽来此,这等一个不小心便会掉脑袋的是非之地,她避之不及。
  “如何是为难,大殿上处处皆是貌美侍人,美男遍地,好吃好喝皆在你面前摆着,枝月怕是不知足了些。”郁云霁微微摇头道。
  周子惊咬了咬牙,终是妥协:“看在咱们多年的情谊上!”
  今日所说是家宴,孤云两家却丝毫不敢懈怠,如今嫡女嫡子门皆是规规矩矩的跽坐着。
  郁云霁见郁枝鸢方入席,对上她的眸光道:“王夫在此等候,劳烦枝月照看一二,我去寻皇姐说两句话。”
  今日与其说是家宴,倒不如说是订婚宴,倘若今日她不曾成功阻止,这一切便都成了定数,回去孤启不知又要怎么闹她。
  书中不曾讲述郁枝鸢与云公子之间有些什么,此时郁云霁前来,也是为了探一探她的口风。
  对于方才的闹剧,众人各怀心事,不曾有人注意到孤善睐手中何时多了一块玉佩。
  那玉佩温润纯净,是难得的好料子,雕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
  孤善睐攥紧了那枚玉佩,他恨极,施力之大,那只手都在轻颤,像是要将玉佩攥成湮粉。
  孤启这贱人,又让他当众出丑,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
  “孤启,我要你身败名裂……”
第17章
  “今日也算皇姐大喜的日子,只是,我怎不曾听闻皇姐心悦云家小郎君。”对上皇姐那张故作老成的面孔,郁云霁笑问。
  这可是将来继承了皇位的女主,她不敢轻看半分。
  现在她来亲自改变女主的主线剧情,可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郁枝鸢无奈地笑着摇头:“皇妹是特意来打趣我的吗,你也知晓,我不曾同男子接触,何曾有过心悦的男子,无非是母父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这么说来,女主目前是没有心悦的男子了。
  郁云霁心中有了计较。
  “竟是如此吗?我还当皇姐是心悦于云家次公子的。”她微微讶异道,“可皇姐如今政务缠身,如何兼顾家中郎君。”
  郁枝鸢淡笑:“母皇想你我早日成家,云家小公子兴许也不失为好王夫。”
  她不置可否:“不若皇姐自己择选,我倒是觉得孤家的公子不错。”
  郁枝鸢知晓她是在说孤启,毕竟这些时日菡王与王夫如何的恩爱,众人都是看在眼中。
  先前传言王夫入府活不过三日的谣言,亦是不攻自破。
  也是在这人人不看好的王夫入府后,她这扶不起来的妹妹开始不同了,在看不见的暗处,郁枝鸢眸中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到无法捕捉。
  “能让皇妹收心之人,想来家中儿郎们也确实不错的。”郁枝鸢这般道。
  见她不排斥这个话题,郁云霁颔首笑道:“不瞒皇姐说,王夫虽名气大些,为人却赤诚果敢,且那些名声都是后宅传出,几分真假也不得知,皇姐觉得他如何?”
  她这般道,郁枝鸢便不由得留意到了席间的孤启。
  郁云霁日日流连于万花丛中,能让她这皇妹如此满意的男子,她倒当真不曾见过。
  孤启虽不如溪洄惊才绝艳,没有云竹曳天真烂漫,却胜在生了一张世间少有的绝色面容。
  孤家嫡长公子凶名在外,她不知晓孤启有什么擅长的,两人仅有几面之缘。
  只是此人到底是她的妹夫,细细想来这些时日,郁枝鸢颔首。
  “能让皇妹如此肯定,那确实是不错的男子。”
  “他若是听到皇姐这般说,想来心中不知道如何高兴呢。”郁云霁笑说。
  听皇姐这般道,郁云霁心中了然,她还当在自己今日前来撮合将是如何难,不曾想,皇姐这般肯定了孤启,想来有戏。
  这是好事,待到两人和离,她便再也不用为着自己的小命战战兢兢。
  什么原书剧情,什么男女主,统统与她郁云霁无关。
  这边百草亭其乐融融,临华殿却被阴云覆盖。
  皇贵君一张俊秀的脸阴沉着,看向空无一人的殿门口。
  “还没动静吗?”
  他久居深宫,饶是这倨傲的冷声都能叫人两腿打颤。
  身旁的侍人为他插上点翠步摇,回道:“殿下不若再等等,此刻方开宴不久,想来郎君们脱不开身。”
  皇贵君扶了扶鬓边的钿花,对着铜镜里的身影道:“哼,他最好得手,若是胆敢诓骗本殿,本殿必定饶不了他。”
  “孤家儿郎是个有成算的,殿下不若再瞧瞧。”侍人讨好的笑着。
  皇贵君睨了他一眼:“若非是看在你在本殿身边伺候多年的份儿上,这孤善睐我还真不稀得用。”
  林支嗳了一声:“您且瞧好吧。”
  袁文善把玩着手中那枚东珠,这孤善睐他是见过的,前些时日林支突然说能为他解忧,便将自家亲戚带了来,谁曾想竟是个小小儿郎。
  那儿郎好大的口气,瞧着对此事胸有成竹,他便允了。
  他只是想让这两位皇女打起来,顺便闹得老女皇不得安生,至于这事究竟成不成,亦不会牵扯到他,这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他自然应允。
  袁文善将东珠收入掌心,这些年他受够了,他伴在女皇身边多年,却不曾育有女嗣,如今年岁大了,更是再无可能。
  若不是当年金侍君陷害,他怎会至今无一女嗣,幸而,不论金霖同他那女儿如何讨好陛下,陛下心中都只有先凤君与他留下的女儿,那扶不起的阿斗。
  此番若是事成,便一箭双雕。
  没有女儿又如何,这些都是他们应有的报应,郁枝鸢做出这等有辱皇家颜面之事,只怕会被人言淹死,她势必再不得圣心。
  宫中寂寥,看几场戏,热热闹闹的也是好的,思及此,袁文善愉悦的笑了。
  “倘若事成,少不了你二人的恩赏。”
  百草亭。
  郁云霁去了多时了,孤启缓缓摩挲着指腹,心跳不止。
  他方才瞧见恭王殿下朝他看来,那一眼究竟是何意,郁云霁到底说的如何了。
  “不是,这宴上的宫侍也能带你去啊。”周子惊已然拿眼前人无法。
  方才郁宓临走时将孤启托付给她,谁曾想,她守着孤启还没多久,这边云竹曳便缠了过来,非要她陪他去那边赏花。
  此刻宴席上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两人,这些世家大族的男子最是多嘴,若是瞧见他同云家儿郎拉拉扯扯,并将此事传到他母亲耳中,她可少不了一顿骂。
  偏她脱不了身。
  云竹曳眨了眨眼眸:“周姐姐,你就陪我去吧。”
  周子惊回绝:“不成,菡王托付我照看王夫,我不喜赏花,那都是你们男儿郎爱看的。”
  饶是她这般硬邦邦的拒绝,云竹曳态度也不见半分松动,反倒看向一旁的孤启。
  周子惊当真是后悔,这是周大小姐此刻认为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她何曾如此过。
  想当初她同郁云霁一起,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谁曾想,忽有一日她瞧见姜家的小霸王正欺辱一个儿郎,那儿郎亦是有趣,碰上这等场面不仅不害怕,反倒怒斥着眼前的姜小霸王,那姜小霸王是何人,自然不肯轻易饶了他。
  她瞧着那张脸蛋实在好看,头一回对男子生出了怜惜的心思,出手管了这桩闲事。
  问题接踵而至。
  她不知晓眼前之人就是云家小公子,也不知晓这小公子会日日粘着她,她实在烦躁,没成想后来云小公子不来了,换成了云大公子又是遣人又是修书,让她远离他弟弟。
  “王夫哥哥,能不能让周姐姐陪我出去一趟,我们会尽快回来的。”生怕孤启拒绝一般,云竹曳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孤启原就心神不宁,此番被这两人吵得更是如此,巴不得两人赶紧离开。
  “快去吧,我无妨的。”他看着对面商谈的两人道。
  周子惊心中叫苦,却见他默默望着郁云霁背影的样子,最终还是干巴巴的安抚了两句:“你莫急,郁宓一会就回来了。”
  说罢,便被云竹曳催着去了亭外。
  “他当真是疯子吗……”
  “听说是如此,寻死觅活的,还要拿刀砍人呐!”
  周子惊走后,近处几个小郎君们才敢窃窃私语。
  她们的声音不大,有意避着他,可还是被他听了个正着,只是,此刻孤启无心理会这些言论。
  孤启看着对面的身影,手指虚虚地拢起。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按捺住心中激动的,恭王殿下此刻就在他的对面,且方才同郁云霁说话之时侧眸看了他。
  她会对他有意吗?
  心中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冒出,孤启放在腿间的双手不自觉滑向腰际,却摸了个空。
  他心头猛然一沉,垂眸看向腰间的玉带。
  不见了,他今日带的那枚白玉禁步不见了。
  那禁步怎会突然不见,他心中生疑,下意识看向末等席的孤善睐,对上他那双带着淡淡笑意的双眼,他心头的感觉更甚。
  是孤善睐。
  入席至今他只同孤善睐走得近了些,想来他是在两人离去时得了手。
  这玉佩不能在他手上,若是孤善睐借此栽赃,他怕是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若是名节有损,如何嫁得恭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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