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是在一起半年才领证的呢。
许知岁吞了吞口水,“可是我户口本不在我这里,在许家啊。”
沈遂之皱眉,“待会儿让人补办一个,然后直接把你的名字上到我的户口上。”
许知岁闻言蹙眉,“你怕去许家拿,他们会阻拦吗?”
沈遂之嗤笑,“他们能拦我?我只是想给他们个惊喜。”
惊喜不惊喜的许知岁不知道,反正惊吓肯定有的。
不过她也不在意许家人是喜还是吓,她继续纠结,“那我的身份证和手机还在楼上呢。”
“我让人给你拿,把门牌号给我。”
说着话,他暗暗想:顺便让人收拾了那个野男人,免得这小妖精以后给他戴绿帽子!
“还有我的衣服,还有我……”
许知岁又忍不住摸摸眼睛,更加纠结,“我眼睛还是肿的呢。”
“衣服我现在让人去给你买,至于眼睛……”
他仔细看了看她,因为哭得太厉害,的确是有些红肿,这可能不是睡三个小时能缓解的。
所以他想了想,最后只能无奈道:“实在不行,让人好好把照片修一下。”
“……”
凌晨三点能不能买到衣服许知岁也不知道,可她发现,在他这里好像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他都能轻易解决。
她也实在想不到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了。
何况,她其实也不想拒绝。
说到底,她只是觉得太快了,有些难以置信的快。
所以她沉默片刻,支吾着问,“你真的决定了吗,不会觉得太快了吗?你以后万一后悔……”
不等她说完,他打断她,叫她的名字,“许知岁。”
许知岁咬紧唇看他。
他眼底漆黑,深如夜空,语气也沉,说:“我决定的事从来没有后悔过的,至于你……”
他顿了顿,忽然弯唇。
手指落上她的发,轻轻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字字缓慢,“从你扑到我怀里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说完,掌心落在她的后脑勺,轻轻压着,“明白吗?”
许知岁心跳不受控,看了他好几秒,乖顺点头,“明白。”
抿抿唇,又忍不住补充,“我也不会后悔的。”
声线温软,语气却很坚定。
哪怕他现在不记得她了,可她能再次和他相遇,本来就已经是奇迹。
这是跨越了两个时空,比万水千山还要遥远,让她以为,永远都无法跨越的距离。
所以,她为什么要后悔呢?
她永远都不会后悔。
她的坚定让沈遂之心情变得很好,黯沉的眼神也不由得变暖,整个人的气息几乎都变了。
看着怀里柔顺乖巧的姑娘,他不由得想:小妖精不哭不气人的时候,还真是招人疼。
压在她后脑勺的手掌微微用力,将她朝自己压近两分。
微低头,便正好吻在她的额。
许知岁闭上眼,感受着他此刻很温柔的亲吻。
然后再听他柔声道:“好了,在我怀里睡一会儿。”
许知岁魂都在飘,恍恍惚惚“嗯”了声,像在做梦。
因为此刻的沈遂之,真的好像变回了疼她爱她的之之。
她乖乖靠着他,细软手臂缠上他的腰身。
她身上披着的大衣松散,只穿着单薄睡裙的娇软身躯紧紧贴着他,忽然间就黏人的紧。
沈遂之此刻倒是非常君子的重新将大衣替她裹紧,抱她在怀。
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会儿,他喉结滚动,本来放在她腰间睡裙上的一只手缓缓朝上移。
已经昏昏欲睡的许知岁一个激灵,骤然睁大眼看向他。
不等她挣扎说话,他压低到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气息低哑带喘,“别动,我就量量大小,不然,怎么让人替你买内衣。”
第16章 乖得过分了,真是招人疼
车内的氧气几乎都被抽空了。
许知岁有些没办法呼吸。
她当然没忘记,前面还有个司机。
而他下巴搭在她的肩窝,唇就贴着她耳侧,磁性好听的嗓音含着欲,略带喘息。
那是他独有的性感,几乎快将她烧起来了。
这感觉实在太过羞耻,羞耻得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整个窝在他怀里,羞得如同鸵鸟,恨不得把脑袋整个埋进沙里。
可实际上却是无处可逃,她怎么埋也只能埋在他怀里。
所以她只能轻颤着,气息虚软,“量,量好了吗?”
她脸红得不像话,眸光轻漾躲闪,白白-嫩嫩的指尖紧紧揪着他的衬衣,羞怯不安却又乖顺柔软。
隔着可有可无的真丝睡裙,掌心下的心跳剧烈,惹得他心跳也无比的快。
他说给她量量,她就真让他量。
明知道他故意占她便宜,可羞成这样了也不挣扎。
啧。
乖得过分了,实在招人欺负。
沈遂之其实是没有什么道德感的,却也没有当众表演的喜好,更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这幅娇羞模样。
虽然有大衣遮挡,虽然他很清楚时柏根本不敢朝后看。
不过他还是缓了缓呼吸,很仁慈的暂时放开了她。
将手重新放回她腰间,轻笑,“量好了。”
她终于放松了些,只是也不等她彻底松软,他又偏头,蹭着她的耳垂轻声说:“岁岁怎么能,这么软呢?”
许知岁心跳本来就快,现在更快了。
一时间也分不清他说的软是什么,便只听他又噙着笑道:“真是招人疼。”
许知岁羞得无所适从,只能继续埋在他怀里装鸵鸟。
沈遂之笑意融进眼底,却也见好就收,不再多调戏她。
而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怕自己定力不够。
他只抱紧她柔软的身体,顺了顺她的长发,“好了,乖乖睡吧。”
她抿抿唇,终于肯开口,低糯娇嗔,“刚才我都要睡着了。”
他失笑,揉揉她脑袋,戏谑道:“放心,这次不量了,安心睡。”xQQΧǒΜ
许知岁暗暗噘嘴,他这话本身就不够让人放心。
她只希望,他能暂时做个人。
她是真的累。
开始喝了好多酒,虽然后来被吓得酒醒了,可还是头疼。
加上之前又总哭,大半夜了还没能睡。
这两回都是快睡着了,又被他吵醒。
来来回回的,再这么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快猝死了。
她窝在他怀里彻底安静下来,男人的体温侵染着她周身,温暖舒适,鼻息间也全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迷迷糊糊时,她想:他好像还是和另一个世界一样,不抽烟的。
真好。
沈遂之果然暂时做了个人。
他只安静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小小一只,她呼吸慢慢平缓,就这么睡着了。
明明刚才他还占了她便宜,她依然毫无防备,乖巧的依靠着他。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心太大?
看着看着,沈遂之眼底笑意缓缓散去,慢慢浮出疑惑。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哭,他为什么会那样头痛?
而他的梦又是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这女人对他而言简直像个迷。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然后就这么轻易决定跟她结婚。
甚至于她本来还是他侄子的未婚妻。
想到这里,沈遂之自嘲勾唇,眸色却深如墨玉。
好在他这人从来没什么道德感,不会觉得对不起别人。
安静片刻,他抬眸看向开车的时柏,声线压得很低,“让时松去替她拿手机和身份证。还有,让人替她买一套合适的衣服去民政局等着。”
说完又补充,“找个女人买。”
时柏僵硬的点头。
一只手掌着方向盘,拿出手机打电话。
接通后他声音稍大,沈遂之怀里的许知岁动了动,把脑袋朝他怀里埋得更紧,显然是被吵到了。
沈遂之安抚的摸摸她头发,然后不满看向时柏,“小点声。”
他今夜对时柏明显非常不满,甚至想不明白,他身边怎么会有这么没眼见力的人?
不如早点送去t国改造。
时柏忙把声音压低,偷偷摸摸做贼似的。
一边打电话又一边暗暗疑惑。
说实话,他总觉得自家四爷好像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同了?
可到底哪里不同了,他又说不出个名堂来。
他皱紧眉,想着等见到时松了,要好好跟时松说一说。
莫不是,真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吧?
等时柏打完电话安排
好,沈遂之抱着许知岁也闭上了眼。
他也很累,所以很快便也陷入了睡梦中。
然后,他再次听到了女孩儿叫他“之之”的声音。
只是这次梦里的黑夜没有迷雾朦胧,他不用将雾气挥开,就能清楚的看到背对他站在楼顶的女孩儿。
她的确是穿着单薄婚纱,裙摆镶嵌着水蓝色的碎钻,寒风吹着她的头发和裙摆舞动,像是暗夜中的海,波浪翻滚。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悲伤,带着哭腔的叫他,“之之……”
随着她的哭泣,痛感侵袭而来。
哪怕是在梦里,沈遂之依然清楚的感觉到阵阵头痛,无法缓解。
他紧紧皱眉朝她走去,一边声音嘶哑的开口,“别哭了。”
可她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继续哭泣着,“之之,我好想你,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沈遂之忍不住回答她,“我就在这里,你过来,你别哭。”
明明是很短的距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走都走不到她身边。
他走了好久,他们之间的距离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就在他有些心慌时,他再次听她哭着说:“之之,我来找你了。”
如同以往般,随着话音落下,她纵身一跃。
沈遂之惊恐的瞪大眼,朝她扑了过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终于缩短,而这次他似乎碰到了她的裙摆,柔软的细纱和冰冷碎钻从他指尖滑过,然后,他再次眼睁睁看她坠落深渊。
“岁岁——”
“许知岁——”
他惊呼着,瞬然睁开了眼。
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瞳孔涣散,好一会儿没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直到怀里人不舒服的哼哼两声,迷迷糊糊应他,“怎么了?”
沈遂之垂眸,看到她因为熟睡而泛上红晕的半张小脸,凌乱的心跳和呼吸才慢慢缓和下去。
她应该还没彻底清醒,也没睁眼,小脸在他怀里蹭着,像只撒娇讨好的猫儿。
沈遂之喉咙滚动两下,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
不能被她一时的可爱乖巧迷惑了。
白天哭,梦里哭。
这小祖宗根本就是不给他活路。
第17章 拿了结婚证,好开心哦
他不说话,车里就显得格外安静。
许知岁也终于从这种安静中醒过来了。
头很痛,可能是喝酒加熬夜的缘故。
还有眼睛也特别胀痛,她抬手想揉,刚碰到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男人语气略显不满,“揉什么,嫌你眼睛还不够肿?”
许知岁睫毛颤了颤,睁开眼,便对上沈遂之格外复杂的眼神。
她唇瓣动了动,下意识开口,“之之……”
沈遂之握着她的手腕瞬然收紧。
他紧紧盯着她,喉咙滚动,略显沙哑,“你叫我什么?”
许知岁愣了愣,彻底回神。
太迷糊了,差点混乱了自己所处的时空,刚才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还在以前。
抿抿唇,她小声说:“我叫你之之。”
沈遂之眉心收紧,“为什么这么叫我?”
梦里的她也是这样叫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梦里没有看到她的模样,可他却很肯定那就是她。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谁?
许知岁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迟疑着,“不能这么叫吗,不好听吗?”
也是,那个世界的他,向来也不喜欢她这么叫。
她眼中含怯,懵然无辜。
沈遂之看她片刻,最后沉声开口,“以后不许这么叫,像个女人。”
许知岁抿抿唇,略显失落的“哦”了声。
果然啊,还是跟以前一样。
她鼓鼓腮帮子,转移话题,“几点了呀?”
沈遂之抬腕看看时间,“快六点了。”
车子早就停在了民政局外。
而现在时间太早了,不要说民政局,就这条街上都没多少人,显得颇为冷清。
然而民政局的门已经打开,急急赶过来加班的工作人员等在门前。
一脸茫然又绝望,也不知道又有什么大人物来折腾他们了。
这些个大人物,为什么不直接把民政局搬回去办,干嘛非得跑来折腾他们呢?
而许知岁在车里换上了沈遂之让人给她买来的衣服。
虽然沈遂之说是给她量大小,实际上根本没可能量出来。
当然,他就算量出来也不可能跟时柏提尺寸,所以负责买东西的人便直接把各个尺寸的内衣都买了一套。
许知岁看着车里几乎都堆不下的内衣袋子红透了脸。
而买衣服的人很贴心,还买了护肤品和化妆品过来。
换好衣服,用漱口水漱口,又用擦脸湿巾擦了脸,再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只是眼睛依然显得红肿,遮都遮不住。
许知岁看着小镜子里的自己,后悔得不行,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哭了。
来拿结婚证,她却这么丑!
她纠结,等在外面的沈遂之却已经不耐烦了,敲了敲车门,“好了吗?”
许知岁忙应他,“好了好了。”
她深吸气,打开车门下车。
沈遂之还穿着之前那身黑色大衣配黑色西服白衬衣,却系上了暗红色的领结,稍显正式。
他同样漱了口擦了脸,还刮了胡茬。
明明都是一夜没怎么睡,他却又精神又好看,没有丝毫颓丧。
再想想自己,许知岁简直不想跟他一起拍结婚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