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主缠上后逃不掉了——明月满枝【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5 14:45:48

  是个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
  不算矮,长得还行,没她好看。
  穿着和何城一模一样的衣服,两人是同学。
  姜雪慧打量禾央,禾央也在打量姜雪慧。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件米白色的V领长裙,贴身款式,身材很好,烫着波浪卷,扎成低尾,眼尾微微上扬,带点妩媚,年纪看起来不算很大。
  皮肤保养的很好,但能看的出眼尾有细纹。
  禾央站直身子,双手贴在身侧:“阿姨好。”
  她五官清秀,嗓音带点甜,完全一副被同学领到家里做客的乖巧模样。
  姜雪慧的脸黑下去。
  何城低身找鞋,余光一直留意禾央。
  没办法,他控制不住,以前没机会跟她近距离接触,那时候总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耳朵,更别提现在,她就站在离自己半步远的位置,只要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雨天空气总是潮湿,但她身上萦绕着股腻人的甜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禾央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渗着蜜,他距离一近就被甜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舔上会是什么感觉?
  心口徒然烧起来。他含一下唇,恢复清明,将鞋柜里存放完好的拖鞋拿出。
  “你穿这双。”
  一双粉色的带着兔子耳朵的拖鞋。
  禾央脱下鞋袜,有点不知道怎么下脚。太干净了,粉粉嫩嫩的,她都不好意思。
  等她穿上拖鞋,一抬头,就瞥见何城飞快地转过身子,耳根似乎发红?
  她想关心一下他是不是发烧了,但想到这是在他家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她就没说话。
  何城弯下腰,捡起禾央脱下的鞋袜,连同他自己的放在一起,对姜雪慧说:“先放着,我收拾。”
  姜雪慧应了声是。
  禾央这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不是他妈妈,怪不得长得不太像。应该是家里的保姆。只是她不太明白,保姆看她的眼神不太好,直勾勾盯了她好久,看得她不舒服,旋即一想,或许是嫌她叫她阿姨?
  是了,女人都不愿意被叫老。
  她虚岁十八,保姆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三十左右,叫阿姨确实有点不合适。
  禾央朝着姜雪慧讪讪一笑。
  何城的脸色倏地一沉。
  “......禾央。”何城叫她。
  禾央回道:“嗯?”
  何城让姜雪慧回去:“这里不用你了。”姜雪慧走了,他继续道:“你身上淋湿了一块,得换衣服,不然要感冒。你去上面冲冲行吗,我给你找件干净的衣裳......”
  禾央连连摇头:“我身体很好,淋这点雨不会感冒的,我等雨停了就回家。”
  像是在回应她的话,雨声震耳,雷鸣轰然而至。
  禾央缩了缩脖子。
  何城道:“或者,让何叔送你回去吧?”
  禾央看了眼天色,黑沉沉的,暴雨夹杂雷鸣,她骑电动车肯定是走不了的,何叔开车。正想着,何叔推门而入,一张脸被雨淋得皱巴巴:“小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何城开口:“你......”
  禾央立马朝着何城摆手,示意不用麻烦他。天气实在不算好,何叔看起来很累了,黑灯瞎火再送她回家,她心里过意不去。
  何城及时转口:“没事了,何叔你歇着吧。”
  何叔应了声。
  他回房关门。一楼是何叔和姜雪慧住着,还有一间客房。何城的区域在二楼,平常没事谁也不能上去,这是他立的规矩。
  禾央有些拘束。
  她没在别人家里留过宿,而且这人她还不熟,仅仅只见过一面而已,怎么忽然就要在人家家里住下了呢?
  她被贴在身上的衣服弄得很不舒服,用手扯了扯,看见雨点顺着衣角滴在地面铺着的绒毯上。她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给你弄脏了......”
  她想找个没有铺毯子的地方。
  何城的心都快要炸裂了。
  他见过笑着的禾央、哭着的禾央、生气的禾央、得意的禾央、愤怒的禾央......
  他见过她很多的模样,可这是第一次,她的表情是生动鲜明,在他面前显露。眉尖微蹙,露一点羞恼,还有些无措,仿佛一只误入人类世界的小鹿,满脸装着迷茫。
  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
  何城垂眸,睫毛如蝶翼飞眨。
  口腔泛起渴意,他狠很吞咽几下,藏在领口下的喉结滚动,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事的,脏了就脏了。我的衣服也是脏的。”
  何城领着禾央去了二楼。
  一楼有客房,装备着独立卫生间。
  可是二楼才是他的领地,他在前面带路,直冲着楼梯的是一间小客厅,柔软的沙发,占据小半个墙壁的液晶屏。他应该带着禾央去二楼尽头的浴室,可他脚步一转,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何城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递给她:“我没穿过,你放心。”
  左手边是浴室,他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何城也被雨淋湿了,黑发贴在他的额头鬓角,湿漉的水珠附在两侧,他的视线凝聚在禾央身上,眉眼笼着水缎般的温和,隐隐藏着丝阴郁。
  禾央的双腿定在原地,视线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异常清晰,何城背后是被黑色窗帘遮挡得密不透风的窗户,房间用品整洁干净,却透着股说不上来的压抑。
  她被窒息感擒住了几秒,回神发现何城一直看她,一如既往的腼腆羞涩,对视一眼,他很快移开目光。
  她咽下那股说不上来的古怪感,接过衣服进了浴室。
  被雨水淋透很不舒服,禾央本想洗个战斗澡,但是她站到花洒下,热水包裹后,舒服的不由放慢了速度。
  她注意到旁边有浴缸,瓷白色的,她想起自己在A市租住的房子,租的时候主要考虑的就是离单位近,那附近的房子不算很便宜,但是住的舒服。浴室里就有一个浴缸,她下班回家喜欢泡在里面,一天的疲劳都消散了......
  脑袋里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
  她紧紧闭着眼睛,重重捶打着头部,有什么画面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想要抓住,却徒劳无功。
  平息之后。
  禾央整个人如同脱水的鱼,大口大口喘息。
  淅淅沥沥的热水浇在身上,将她从虚无迷茫的状态里拉回。
  她一定遗忘了什么。
  这件事,肯定与她这次莫名其妙的重生有关。
  禾央笃定地想着。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
  禾央关上水,有些心不在焉,胡乱把水渍擦干净,她套上内衣裤,何城给她准备的是一套家居服,长袖长裤,她穿上有些不伦不类,衣袖挽着一大截,裤腿是松的,挽上去,刚走几步又滑下。
  何城站在门口,他像是一直没换过动作,仍旧是一身湿透的校服,房间有地暖,他的头发干燥了些,毛燥翘起,听到开门声,他晶亮的目光看过去,眉眼又浮现那种乖软的温和腼腆。
  禾央没想到他还站在门口,本能地往后退半步,发现是他后,悬起的心落下,然后她就注意到何城满面通红,眼底泛着潮意。
  “......你不舒服吗?”
  何城没说话,身体发虚。
  他的状态不太对。
  禾央走上前,用手背碰着他的额头,先是被他的额发冰了下,继而是滚烫的热意。
  “你发烧了。”
  何城嗯了声,嗓子发哑:“可能是,我不太舒服。”
  他的眼神亮晶晶,低着头,额头下意识地往前贴上她的手背,在她抽离的时候还忍不住跟随过去,整个人往前虚晃一下,被禾央扶住。
  霎时间,他感觉心底咕嘟咕嘟冒起热泡,被她扶住的手臂滚烫热烈,他咕哝了声“冷”。
  何城大半个身子倚在她身上,像是将全部的重量都卸下,禾央双脚叉开稳住身子:“你的衣服还是湿的,先去里面冲一下,把衣服换了,我去叫何叔。”
  “......别叫他。”
  “那我叫保姆上来。”
  “别,”他开口吐出来的全是热气,眼神泛潮,可怜兮兮盯住她:“不要叫......”不要让别人过来。
  禾央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之前还觉得何城脾气很好,没有一点少爷作态,现在才发现她大错特错。他不倨傲,不自大,但是他很娇气,眼睛里的泪珠像是清晨的雨露清透明亮,露出小鹿般渴求的神色......
  真是很难让人拒绝他的请求。
第8章
  禾央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衣服递给何城,让他去浴室里冲洗一下,他苍白无力,脚步虚浮,怕他在里面跌倒,门没关上,留着手掌宽的缝隙。
  “何城,你还好吗?”
  “嗯。”水声停下,少年嗓音沙哑。
  “你家里有备药吗?”
  “有的,在......”
  何城突然顿住。
  “在哪放着啊?”
  “我自己拿就好了,很快洗完。”
  “哦。”
  禾央没多想,她倚着墙,用毛巾搓头发,看了眼何城的卧室,窒息如潮水向她涌来。
  卧室的面积很大,没有奇怪的东西,都是很正常的卧房用品,可她就是感觉压抑,从天花板到屋内的墙壁,像一件密不透风的容器,不知不觉压榨掉空气、养分。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里面住下去的。
  禾央移开目光,看着浴室虚掩的门。
  然后她就惊了。
  浴室门竟然是磨砂的!
  何城的轮廓若隐若现。
  瘦削挺拔的肩背,窄瘦的腰腹,修长的四肢......
  除了细节,竟然......竟然全部都能看到!
  禾央的脸噌得一下红透了,她转过身,背对浴室。想到何城一动不动地对着她的轮廓盯了许久,或许他并没有看,毕竟他都发烧了,肯定糊涂着,但是她只要想想画面整个人就像被烧了把火。
  何城出来了,水汽如波浪扑在她背后。
  禾央弯着身子擦头发,装不知道。
  何城的身体一向虚弱,滚烫的热气烧得他脑袋发懵。
  他习惯身体经常的痛楚,这没什么的。
  只是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同,他冲澡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浮现禾央,与以往穿着衣服的禾央不同,她是一个虚影,却有着如同实质的身体曲线,不再是他的幻想,无限接近于真实。他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笑声,眼底的阴郁炙热毫不掩饰地涌出......
  然后他听到了什么?
  是禾央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何城有一瞬间的茫然,他的大脑因为发烧短暂地罢了工,完全将这段时间的经历给忘掉了。
  听到她的声音,还以为是幻觉。
  又是这该死的美妙的幻觉。
  他下意识回答禾央的问题,在事情即将朝向不可控制的地步发展时,他那偷偷跑走的理智回归,比起禾央真实地出现在他卧房的兴奋,害怕被发现不见天光的隐秘占据上风。
  保险柜里放着他从各处保存的属于禾央的物件。
  一个小小的保险柜,又怎么能够装满他的爱意呢?
  偌大的卧房,枕头底下、床头柜里、亦或者衣橱的角落,任何不起眼的或者显眼的地方,都存在着“禾央”的痕迹。她的照片、她的画像布满各个地方。甚至在灰烬掩盖的角落,都可能被他写出禾央两个字。
  从他心房里溢出的爱慕,如海潮般汹涌澎湃,又如无边吞噬一切的黑夜......
  他怎么能、怎么敢让禾央察觉呢?
  何城的脸色苍白,眼圈脸侧透着股不正常的潮红,头发吸饱了水珠,黑亮服帖,他弓腰站在禾央身后,混浊的视线落在禾央莹白的颈侧,难耐地吞了口水,他不舍移开目光,就这么静静站着。
  禾央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将她整个包容着,一寸寸用火炙烤,很危险很疯狂。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惊了下,想起何城还发着烧,刚才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现在又入定了似的站在她身后,无声无息的,真是很瘆人。
  禾央转身就看见蹙眉的何城,模样难受。
  她道:“去喝药。”
  何城点点头,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床边,小心拉开一点缝隙,找出医药箱。
  他一幅随时可能晕倒的样子。
  禾央觉得不能这么放任不管,他胡闹她也得跟着胡闹吗?他看起来就很严重,平时似乎身体也不好。
  她说了句倒水就出去了。
  禾央第一次来何城家里,不知道烧水的地方,她也不准备烧水,她敲响了姜雪慧的房门。
  姜雪慧没睡,穿着睡裙,面色不虞。
  禾央说:“何城发烧了,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时间是晚上十点。
  从何城领着个陌生女孩回家后,姜雪慧就很不安,她想在外面候着观察情况,可是何城让她离开,她不敢不听。她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何城对那个女孩的态度,越想心底越不服气。
  姜雪慧的家庭条件不好,她父母早亡,只有个还算亲近的大姨。大姨在何家当保姆,偶尔会叫姜雪慧帮忙,价钱很可观,她渐渐动了心思。
  她只有专科文凭,A市是个大城市,工作难找。正好那年何家招人,要温柔耐心会照顾小孩的,跟她专业对口,又有大姨搭桥引线,她就成了何家的小保姆。
  主要工作是照顾何家的小少爷。
  姜雪慧知道这个小少爷,人很孤僻,在角落里一待能待一天。何家在A市的别墅很大,人却少的可怜,平常大部分时间只有何城在,她乐得清闲,除了帮着大姨做饭外,一天都见不到何城几面。
  何城很瘦小,人干巴巴的。
  藏在角落里,黑黢黢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人看。瘆人的很。大部分时间,姜雪慧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反正她怎么照顾小少爷,别人也不知道。
  后来,何城发了病,吵着闹着要去阳葵。姜雪慧也跟着一同来阳葵照管生活,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是一个夏天,少年抽条似的疯长,长成一颗挺拔的树苗,模样俊俏得让人移不开眼。
  何城长相优越、家世优越,又处在最是青春萌动的少年期,姜雪慧想不动心思很难。
  阳葵的别墅里,除了开车的何叔,就只有她。
  何叔是个老的,平时除了开车什么事都不管,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哪也不去。
  这给她营造了大把的时间,可是她使出浑身解数,何城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整天关在二楼的卧房里,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
  果然有病。可一想到何城手里大把的金钱,姜雪慧不想放弃,她也没胆子挑战何城的底线,二楼他从不让闲人上,除了每周打扫时他在旁边盯着。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年才十岁的小男孩,发病时生生咬破了照看他的护工的手腕,血流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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