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歇——计尔【完结】
时间:2024-04-27 14:42:06

  边上的庄婧在碎碎念:“他看上去怎么不高兴,和女朋友吵架了吗?”
  自从那晚过后,她看见段宵就会联想起他嘴里念过的那位不知名“宝贝”。
  “那小女友也忒不懂事了!自己男人长这么帅,看一眼都偷着乐了,哪里生得起来气啊!”
  夏仰听到这,忍不住反驳:“…说不定是他自己脾气臭,乱发火。”
  虽然她不清楚段宵此刻的臭脸是否和自己相关,但潜意识里总觉得是因为她刚才抱住了那捧花。
  和他相处这么久,她早就清楚他控制欲、占有欲都强到变态。
  而某种程度上,她目前还算是他的所属物之一。
  她这么一说,庄婧立刻摆手:“不可能,听他上回在电梯里那语气,对人多温柔啊。”
  “我本来以为段宵这种人在感情方面会挺渣,毕竟他优越的条件就摆在那。但那晚之后,我觉得他一看就是会疼媳妇儿的!”
  夏仰:“你眼睛果然有问题。”
  庄婧切了一声:“我跟你个木鱼脑袋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没开窍呢!谈过对象吗你?看过小黄/片吗?”
  夏仰小声:“我才不想看那些。”
  段宵花样玩得这么多,她压根不用在网上观摩学习。
  庄婧没听见她说这话,吐槽完,自顾自道:“算了我还是好好听演讲吧,怎么感觉段宵往我们这边看了好几次……”
  她们这一排位置太靠前,因为表演完正好下台,就不会绕着会场走,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旁边的空位有人坐下,是主持团之一的学姐:谈书凝。
  因为同是舞蹈生里拔尖的存在,她和夏仰还算熟悉。刚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和室友聊天,隐约听见了段宵的名字。
  谈书凝笑着打趣:“第一次见你嘴里聊男生啊,你们届这个段宵还真是美女杀手,连我们舞蹈系的夏仙女都要高看几眼。”
  夏仰被她夸张的话逗得有些难为情:“你听错了学姐,我没那个意思。”
  “不管有没有那个意思。”学姐顿了下,看着像张白纸般单纯的学妹,语重心长,“你可千万要离他远点。他不是善岔,我们这一届好几个大美女都在他那告白失败,芳心尽碎啊。”
  夏仰觉得她真误会自己了,索性乖乖地不往台上再多看一眼,莞尔道:“放心,我不吃这款。”
  这话倒不算假,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清楚自己的心仪类型。
  幼时看《大秦野史》,夏仰最喜欢的角色就是扶苏。那是她理想中的异性形象:一袭白衫,宽仁柔和,是温润如风的翩翩公子。
  而段宵,和他没半点共通之处。
  话说完没两秒,演讲恰好结束,场下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
  随着台上那人下台,夏仰的手机正好震了震。
  【宵】:过来1号休息室。
  她若无其事关上屏幕,挣扎两秒后还是猫着腰起身。
  要是不过去,他恐怕会出来直接找。
  **
  晚会有大合唱,后台的大部份人都在下边候场,显得这里十分寂静。
  夏仰才推开门,一只宽阔有力的手掌就已经放肆地扣住她腰身,熟练地将她往怀里带。
  潘海利根的男香都有股淡淡的木质味,是段宵常用的那款。
  她换了汉唐舞蹈服,身上穿的是条JK裙。光裸的腿和他靠在一起,隔着他柔顺垂感的西裤面料,能亲密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酥酥麻麻的温热触感在唇角落下,他舌头紧跟着撬开她的牙齿,吮吸舔咬。
  彼此的喘息声都很低,气氛模糊又压抑。
  突如其来的湿吻让她有些站不住,膝盖都是软的。
  夏仰感觉自己要被他吃掉一般。这不是接吻,更像惩罚。
  她受不了地反咬一口,力道倒不重,只是手脚并用地还在试图推开他。
  段宵纹丝不动,但稍和她分开了些。粗砺指腹轻轻摩挲她微肿的下唇瓣,声线却冷:“这不是挺会吃?”
  “……”
  夏仰一怔,他听见自己的话了啊。
  没来由的心虚感在下一刻放大了好几倍,因为一门之隔的外面,她居然同时听见了甄冬儿和林望的声音。
  学姐学弟在同一个门口遇上,就算不认识,但怎么着都会闲扯几句。
  而后,门被推开。
  他们一进去,入目可见的是梳妆台前的夏仰在抹口红。而角落的候场长椅上,段宵就支着额在那懒懒散散地看手机。
  两个人在外人眼里都不是会主动搭话的人。
  可隔着屋内不远不近的这点距离,气场上却有种莫名的和谐和拉扯。
  甄冬儿压下心里那点不自在,笑着走上前:“段宵,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啊。”
  林望一反常态,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句:“段学长。”而后转过头,依旧笑嘻嘻的,“学姐!你上次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段宵掀起眼皮,冷淡地往这俩人身上扫过一眼。
  甄冬儿倒是不在意其他人,走近了些:“上次聚餐谢谢你给我们班买单,礼尚往来,我请你吃晚饭吧。”
  “礼尚往来?”他齿间碾过这几个字,在回想中笑了声,“可那顿饭不是因为你买的单啊。”
  “啊?”甄冬儿愣在原地,尴尬和羞耻感让她下意识看了眼屋里其他的人。放低声问,“那、那你是为什么……”
  段宵乏味地垂眸,看着某道毫不留恋的背影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甄冬儿觉得这一刻的段宵气压低,心情似乎也很差,他那张脸面无表情时只会显得更英气逼人。
  尤其……嘴唇貌似有些红,活像个玉面阎罗王。
  她手指紧了紧,提高音量重复地问了一遍:“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才买单,那是为什么……难道你还和我们班里别的人认识?”
  “同学。”他站了起来,冷漠的嗓音在女生脑袋上方响起,“你我没这么熟,别过界。”
  **
  林望死缠烂打小半天,总算得到了夏仰的一顿饭承诺。
  她背着小挎包往学校正门那条路上走,问道:“择日不如撞日,你不赶时间的话就现在去吃吧。”
  “好啊!”
  林望跟着她左拐右拐,还坐了一站地铁,终于到了一条稍显人少的老街口。
  夏仰见他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这不是什么藏在胡同里的本地珍馐。只是因为我等会儿要去上课,这里离机构近,来这吃会方便一点。”
  “机构上课?”
  “嗯。我在这边的一家舞蹈机构做助教,晚点有两个小时的课。”
  夏仰问他能不能吃辣。
  他点头后,两人走进了一家湘菜馆。
  刚点完餐,等菜上来的时候,林望问出自己的不解:“学姐……你是不是在锻炼自己?”
  “什么意思?”
  “你这么有钱,干嘛来做兼职?”
  夏仰轻轻蹙眉:“我哪里有钱了?”
  “我知道财不外露是对的。”林望压低声音,“可是你一看就不缺钱啊。”
  林望家里也是小康以上,对大多数奢侈品都认识。
  她手里那个包虽然不是logo在外,但一眼能看出是某奢牌的定制款,脚上那双鞋甚至是秀场的秀款,看着低调,可一般人都买不到。
  “……还有啊,我上次不是捡到你的卡吗?我同学刷了一下想看是不是还在用的,结果看见了余额。”
  是足足五位数的余额!
  哪个普通家庭会这么充饭卡。
  饭菜陆续上桌,夏仰听完他的话,低着眼睫烫了烫碗筷,声音轻柔道:“这些都不是我的钱。”
  “还说你不是为了锻炼自己。”林望笑笑,“我知道了,家里的钱不是你的钱对吧。”
  夏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再辩驳。
  他们点的是一个套餐,三个菜里包括一个干锅。吃饭的时候,林望细心地观察到她其实不爱吃蔬菜。
  夏仰这会儿又否认了:“我不挑食。”
  林望觉得倔强不认自己挑食的学姐真可爱,笑着说:“可你真的只吃了一口生菜!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是挑食的?”
  夏仰被他说的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但明明段宵在公寓阳台种的那几盆生菜都是让她给吃掉的。
  “而且学姐,你不吃米饭的吗?”
  “下个月月底有比赛,我要控制体重。”她抿唇,“抱歉,和我吃饭会没胃口吧。”
  吃饭吃不香,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饭搭子。
  但林望这会儿色迷心窍的,赶紧摇头:“不会!只是有点震惊你的食量。难怪你们学舞蹈的都这么瘦,私下也好辛苦啊。”
  夏仰很少和男生一块吃饭。
  她接触最多的男生也只有段宵,所以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男生也可以是话痨。
  说着说着,林望还真提到了段宵:“我不知道段宵学长是那种人。”
  “他——”
  嘴唇猛地有股刺痛,是因为吃到了辣的肉片,之前被咬得充血微肿的唇一时被刺激到了。
  夏仰本能地擦了擦嘴巴上的辣味,拿过边上的酸奶,把话问完:“你说段宵学长是哪种人?”
  “表里不一呗!”林望说起这个就气,“我不是说人坏话啊。在台下那会儿,他不是挺喜欢我那捧花吗?我就把那个花送给他了……你猜怎么着?”
  夏仰:“嗯?”
  “我刚才过来找你的时候,看见那捧花在垃圾桶里!”林望脸色都不好看了,“虽然送给他,就是他的东西了。可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糟蹋我的花,真让人不爽!”
  “他这个人是很坏的。”夏仰默默地抿了一口酸奶解辣,又补上一句,“没什么素质。”
第5章 第5章
  就因为夏仰赞同了一句“段宵是个坏东西”的观点,林望仿佛找到知音,喋喋不休地吐槽和抱怨。
  “我也不是心疼那花儿,我就是觉得他人怎么这样呢?我本来还想感谢他呢,上周就是因为看了他做过的商业企划书才做出来作业的。”
  “没想到他是这种性格,傲什么傲啊?牛逼的人多了去了,他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能不把别人的心意当回儿事吧!”
  “那花虽然不是我特意送给他的,可是开得多好看!他说喜欢,我才给的。”
  ……
  从铁粉到黑粉,原来只需要正主丢掉迷弟的花。
  林望和其他学弟妹们一样,是真心崇拜段宵这样看似不费吹灰之力也能站在顶峰的强者。
  但这会儿也是真的受伤。
  少年从小到大都过得太顺,没遇到过这种事儿,委屈又无语。
  夏仰听着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告诉林望真相。
  她猜得果然没错,应该就是段宵洁癖发作。
  毕竟,她在他眼里是“他的人”。那束花被他误解地给了一个“觊觎”的罪名。
  如果今天不是想送花给她,估计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儿了。
  夏仰在心里道歉道,顺便给他多拿了瓶饮料。
  一顿饭吃完,两人在门口分别。
  林望磨磨蹭蹭地没立刻走,问道:“学姐,你就上两个小时的课吗?”
  “嗯,就两个小时。”
  舞蹈培训机构的课时费都是2-4小时起步,她去替的就是一堂晚课。
  名校学生有很多,而术业又有专攻。夏仰在这一行里已经小有名气,因此即使才大二也被当成实习老师聘用,薪水也客观。
  “那我在这附近玩两个小时吧,我记得这边有个赛车俱乐部。”林望欲盖弥彰地说了句,“到时候正好接你下班,我怕晚上不安全。”
  夏仰直接摇摇头:“两个小时后也才8点多,不会不安全。你去玩自己的吧,我下完班还有其他事情。”
  “……”
  她拒绝得真诚又干脆,让林望都找不到理由再留下。
  这学姐,好像缺根筋呢。
  **
  从舞蹈机构下班回去,地铁上还有些挤。
  大多数白领工作族都是这个点加班结束,车厢里充斥着空调下的汗味和各异香水味。
  快到学校那站时,夏仰翻了翻手机,才看见班群里老师发的消息,是前天布置的录屏作业,今晚是ddl。
  这周里除了排练,还要准备下月月底的比赛报名。
  事情一多,她完全把作业忘在脑后了。
  踏出去的脚又收回来,她看了看这条线的下一站:是段宵的公寓附近。
  但段宵不在,他当然不会在。
  他平时实在是忙,却又不是不务正业的忙。两个专业的学论知识和考试不提,光是金融系里各种商赛训练都够他耗心力。
  没有人是真的神,段宵也一样。他的荣誉光环除了先天优势,还靠分身乏术的各种实战积累。
  这些事,也只能是夏仰这样离他离得近的人才清楚。
  她来公寓这里倒也不是等他,而是来借用舞蹈室拍作业。
  大一的寒假,段宵用自己赚的第一桶金买下了这套小公寓,就是因为看中了被前户主改过的户型。
  前户主是收藏家,爱好收藏各种油画。因而这套公寓在毛坯房时就被根据前户主的喜好改造过。
  卧室和客厅面积都被压缩了,倒预留出一个长而宽的空房间来存放各种油画。
  买下这套公寓后,放油画的空房正好改成舞蹈室,底下瓷砖还全换成了适合跳舞用的木板。
  系里常有个人独舞作业,学校的舞蹈房在期末又供不应求。
  夏仰在这里倒是很方便。
  作业录了两遍,她将看着更流畅的那个视频发给了老师。
  洗过澡后,夏仰到卧室的角落里称了□□重,不太满意地蹙起眉。
  下个月月底的荷花奖大赛是由中国舞蹈家协会创办,两年一届,含金量很高,奖金也不低。
  今年的古典舞仍在停赛,所以老师替她报名的是民族民间舞。
  而她为了确保能拿奖,挑选的剧目是难度极高的朝鲜舞。
  这个舞对体能、舞技、身段的要求都很苛刻。
  夏仰看了眼体重秤,暑假疏于练舞,这段时间又没克制饮食。还有一个多月,她得稳定地再瘦下至少三斤才行。
  很烦减重,吃减脂餐会让她产生戒碳水焦躁症。
  她记得艺考时,舞蹈老师就总是耳提面命“一块西瓜等于三碗米饭”、“一根烤肠的热量是两个馒头”……
  不喜欢吃和不能吃,是两码事儿。
  夏仰微微叹口气。
  再不愿意,也得认命地去制定减重计划。
  段宵的信息就是在五分钟后发过来的,跟掐准了她时间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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