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白夜
作者:阿斯彭文稿
文案:
“我想我受够了。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假装无视我的意愿、我的家族而去追随他,你从来都没考虑过我,和我们。”
“那你呢,我亲爱的娜塔莉,”他毫不示弱地盯着她,数着她因坦白而急促的呼吸声,“难道在过去几年里,我从未表明我对那位大人的崇拜吗?你忽视它,然后再接纳我。你明知道这是一条蛇,为什么还要把它捡起来呢?”
她屏住呼吸,发现自己从未如此□□,如此悲哀:“因为我他妈的爱你,雷古勒斯·布莱克。我知道你天真、浅薄又懦弱,然而我爱你。我很抱歉。”
(前排说明:NatalieVodianova现实中是一位模特,对于本文是缪斯一样的存在,即女主原型。但是女主与她除外貌气质外无任何关联,如有巧合纯属雷同。)
内容标签: 西方名著 英美衍生 花季雨季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娜塔莉·沃佳诺娃,雷古勒斯·布莱克 ┃ 配角:伊丽莎白·塞尔温,简·格林格拉斯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原创女主xRAB同人he
立意:hp青少年关于生死观的探讨
第1章
Chapter Text
西里斯依稀记得,他的孪生兄弟雷古勒斯·布莱克,并不是大众印象中的迷途知返的少年英雄形象。雷古勒斯是个腼腆安静的斯莱特林,有对虽偏执却仍宠爱他的父母,一群有偏见却不都是混蛋的纯血统好友,哦,还有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友。
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得和劫道者一样,被伏地魔打上深深的烙印,至死都和善与恶难舍难分。雷古勒斯在重要关头选择了人性和良知,牺牲和赎罪。作为一个自诩正义的兄长,西里斯清楚地明白这是远比自己的正确得多的选择,也从不嫉妒雷古勒斯选择后的结局——不是死亡——是他的眼前所见,在挪威的布莱克一家。
雷古勒斯温文尔雅,没有多少被生活折磨过的痕迹,正挽着他的妻子,他在霍格沃茨时的女友,娜塔莉·安冬妮娜·沃加诺娃。(Natalie Antonina Vodianova)他们一起静静地坐在西里斯对面。这是1994年夏,挪威思辛莱卡镇的一家餐馆里。
西里斯不太适应久别重逢,毕竟他年少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对面消瘦的男人率先开了口。“邓布利多写过信,说你可能…居无定所。你可以在我们家呆多久都行。”
西里斯应了好,他承诺不会到来太多麻烦。他面前的男女和年少时差别不大,雷古勒斯平和冷静,沃加诺娃脸上混合着天真和漠然(和她在霍格沃茨时没什么两样)。他们拘谨地带着他穿过这座巫师镇。他们的房子位于幽绿色的挪威峡湾中,有一片雪白的石墙和整齐切割的玻璃顶。
客房在三楼,雷古勒斯一家住在二楼。两个孩子,大一点叫潘恩,小一点的叫安娜。简短的介绍不足以填平兄弟间近乎二十年的沟壑,于是雷古勒斯带着妻子先离开了客房。
“娜塔莉,不会出事的。”雷古勒斯吻了吻妻子的额角,“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西里斯需要我。”
娜塔莉安然呆在雷古勒斯怀里,只用呼吸声回应他。他们的相恋二十一年,熟悉对方像熟悉自己一般,她知道此刻的雷古勒斯相当高兴。因为他的血亲沉冤得雪,而他们的岁月依然安稳静谧。
雷古勒斯对于爱情是没有遗憾的。娜塔莉·沃加诺娃,这个俄罗斯小女巫曾经是他的斯莱特林玩伴。他们分享糖果、魔法和笑声,以及他不被哥哥认可的苦恼,和她带着卷舌的沙俄口音。
友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质的,答案远比他们想的要早。和其他小巫师不同,娜塔莉更擅长魔法史和天文学,出于难以推辞的“同学情谊”,她总会帮雷古勒斯和几个好友“订正”那些冗长论文。作为一名教养良好的绅士,雷古勒斯坚持在深夜的公共休息室陪着奋笔疾书的她。跳动的绿色火焰只会把空间衬托得更加寒冷。雷古勒斯趴在她旁边,被过度的魁地奇训练累得昏沉,不时抢过她手边的热巧克力啜几口。
“啪”娜塔莉拿羽毛笔敲了敲雷古勒斯“别剥削我了,找球手。”
“现在还只是预备役,斯林特说我明年就能上赛场了。”
“你不要笑话我,我以前从没见过骑扫帚的魁地奇。”
“那你们怎么打球?”
娜塔莉顿了顿,找回记忆中的彼得堡。“五个巫师是一队,每个人都要骑一棵连根拔起的大树来比赛,我的哥哥们都玩得可好了。”
雷古勒斯在心里默默升起对沙俄巫师和娜塔莉哥哥的敬佩,庆幸他生在了森林稀缺的大不列颠。
雷古勒斯喜欢和娜塔莉待在一起,不是为了那些异国风情的故事和次次得“O”的作业。娜塔莉在旁人眼中是个沉默拘谨的小女巫,但在熟人面前古灵精怪。年幼的雷古勒斯常常觉得她就像从童话跳出来的角色,是一个只属于少数人的秘密。
娜塔莉的性格与她动荡的童年经历密不可分。在十岁之前,她是沃加诺夫夫妇的小女儿,上面有两位差了近十岁的兄长,是一家人的掌上明珠。娜塔莉九岁时,麻瓜的理念传入巫师间,俄罗斯巫师界发生了一场政变。与英国的纯血净化相反,一群麻瓜巫师力图改变原有的社会秩序,占领魔法部,清剿纯血家产。斯拉夫从来都是一个崇尚英雄与热血、真理与大众的民族。政变一呼百应,而纯血的沃加诺夫一家于1967年冬季携家产出逃东欧。
第2章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沃加诺夫一家拒绝用“逃难”来形容这次不幸,他们矜贵地选择定居在布拉格,一个巫师和麻瓜混杂的地带。娜塔莉喜欢那座城市。河流蜿蜒绕过整座古城。每到了傍晚,她和哥哥们总会走过一座座砖红色石墙,驻足于点缀着星月的天文钟前,再数到三,比赛跑回他们的家,顺带惊起一片片鸽群,和几句路人的“ну и хорош ты ,Лебедь!”(你好啊,小天鹅)
一切都顺遂美丽。落魄的沙俄公主定居东欧,在某幢洋楼里享受着无尽的黄昏和绵绵的钟声。没人在意街上麻瓜的渐渐兴起的骚乱。直到八月末,在娜塔莉眼中像巨兽一般的钢铁怪物辗平了布拉格。麻瓜的社会发生了动乱。
在麻瓜历史中,这件震惊世界的示威有个讽刺又浪漫的名字:布拉格之春。麻木运转的国家机器和冰冷的战争火花喷涌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土地上。苏联(娜塔莉在心里仍然叫它“联盟”)红军驾驶着坦克逼近布拉格,警告他的盟友何为“忠诚”。无数民众在街头高声抗议着大独裁者的专横,最终却步在冰冷的武装之下。
这些都是娜塔莉后来听到的版本。彼时十岁的她,只记得街道上人群涌动。无数本地人对庞大的金属怪物谩骂、挑衅。瘦弱的平民、躁动的空气,和不见鲜血的暴行充斥布拉格。古老的城市承载不起它愤怒的人民,和冷漠强硬的苏军壁垒。为了安全,沃加诺夫家族离开布拉格,随着十几万捷克平民辗转欧陆。
娜塔莉的父母第一次见到了麻瓜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他们改变以往的漠视,企图找到一个避风港,或者说,一个麻瓜和纯血巫师中间的平衡点。西行欧洲,分裂的柏林,流动的巴黎和许多小镇都曾向娜塔莉的冰蓝色眼睛致意。几番周折,父母和哥哥最后决定到美国定居,当时世界上巫师界和麻瓜社会都最平和的国度。在他们从利物浦出发之际,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找到了娜塔莉,带来了她的入学通知。
“这是梅林的安排”母亲对她低语。
娜塔莉用了十分钟就做好了选择,未曾想过看似貌不惊人的选择对人生的影响。父母和她在国王十字街车站挥泪告别,她登上红色蒸汽车,家人离开大不列颠,分院帽为她选择了斯莱特林,父母则在纽约长岛的公寓里落脚。英国至此成为她的第二故乡。
娜塔莉有时也在思考,俄罗斯出生的小女巫,是怎么穿越了混乱的欧洲诸国,在英国长大,又颠沛流离至挪威。年幼的活泼被现实过早地按下暂停,养成了羞涩又沉默的外壳,再被雷古勒斯一点点敲开。结婚后,在枕边人沉睡时,她有时会凝视着卧室玻璃顶外的漫漫白夜,漫不经心地回忆曾经的霍格沃茨。
十四岁,多巴胺和荷尔蒙一同萌发。在雷古勒斯印象中,娜塔莉突然就散开了麻花辫,任由金发披散在肩头。随着长高,她脸上的婴儿肥逐渐退去,露出翘鼻和线条流畅的脸。女生们开始打扮自己。不同于纯血家族传统的精致妆容,娜塔莉每天只涂浓烈的口红,穿龙皮靴,在黑色巫师袍下露出纤细的脚踝。
如果雷古勒斯足够幸运的话,他会在早上匆匆跑到礼堂时,看到大不列颠的阳光近乎偏爱地照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娜塔莉整个人笼罩在阳光下,明艳的红唇向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娜塔莉一直坚信他们拥有“伟大的革命友谊”,但让雷古勒斯羞于启齿的是,他曾梦到过娜塔莉。不是那种无厘头的梦,梦中的娜塔莉不着寸缕,定定的看着他,把红唇印留在他的脸上、喉结、锁骨、再往下…他猛然睁开眼,向下摸到一手湿滑,懊恼地暗骂自己荒唐。
再闭上眼时,脑海里冷艳又天真的小姑娘挥之不去。深夜的宿舍里,只有飘窗里泛着黑湖冷冷的水光。雷古勒斯用舌头抵住上颚,喃喃划过三个音符“娜—塔—莉”,再试一次,“娜—塔—莉”,他在黑暗中涨红了脸。
接下来雷古勒斯清楚地意识到,春梦的影响可他妈从来不是你在宿舍里默念人家名字就能结束的。整整一周,他从来都没有看过娜塔莉的眼睛。只能在长桌上瞄着她的红唇说话(其实这样更糟糕)。到了深夜,他努力控制不再做梦,却在清醒时能想起更多。她的金发,苍白的肤色,眼角小小的痣,和蓝色的瞳孔,像没有解封的冰冻湖泊。这样不对,他愧疚地想,这是亵渎。
梅林啊。娜塔莉·沃加诺娃用魔杖指着一管口红,混淆咒又失败了。一刻钟前麦格教授的话犹在耳畔:“请把那个可笑的玩意擦掉,沃加诺娃小姐。”
她不甘示弱地反击,说校规里没有这种规定。麦格教授的嘴抿成了一条线,“每个人应该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我可以追究你的仪表问题,给斯莱特林扣分。”
但是专门给麦格教授准备的混淆咒并不成功,她无意识地抚摸口红的金属外壳,盯着城堡外的学生们出神。五六个学生刚从禁林边界走过来,高高的个头,红金色的领带,可能观摩了夜骐……等等、是他的课!
娜塔莉飞速涂上口红,是恰到好处的颜色,既能在人群中显眼,又不至于哗众取宠。她从楼梯间飞奔到礼堂门口,深呼出一口气,用手梳了梳金色的长发。然后目不斜视地和那群五年级生擦肩而过,微微转头,用自己浅色的瞳孔看了他一眼。
这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在别人看来这只是寻常的一次傍晚,但她固执地把每个细节都排练过多次,幻想总有一天,他们会像戏剧台上的男女主角,在一片纷扰中对视,所有灯光在刹那间黯淡,交响乐团奏起轻缓的序曲,而一场爱情注定要开始。 娜塔莉短暂的注目礼结束了。
那群格兰芬多拖着脚印,闹闹哄哄地进了大厅,谁也没有回头。
“所以,”简·格林格拉斯托起下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娜塔莉把抱枕拍到她身上,“才不是呢。”
“那你今天上完魔药课之后去哪了,还有上周五的魔药课,上上周五…”
娜塔莉有点不知所措,她爬到简的床上,捂住了她的嘴“你不要瞎猜了,真的什么都没有”“真的吗,我可不信”两个人在床上一边傻笑,一边拿着抱枕互相打闹。
伊丽莎白·塞尔温念了一句“障碍重重”分开两个女孩子,“你们两个的声音连闭耳塞听都不管用了。别再吵了。”
“对不起,丽萃*”简亲昵地摇着伊丽莎白的肩膀,“难道你就不好奇娜塔莉的神秘男友吗,我敢打赌她有东西瞒着我们。”
伊丽莎白宽容地说:“也许只是时机未到。你总是很心急。”
“也许时机永远都到不了,”简小声地反驳,“魔法是不会自动出现的,我的哥哥们总是这样说。”
娜塔莉歪了歪头,似乎明白了简和伊丽莎白的大道理,但还是决定先保持沉默。她们是斯莱特林四年级仅有的三个女生,已经一同住了三年,但区别依旧明显。简是格林格拉斯的小女儿,整个学院唯一选了麻瓜研究课程的学生。即使被敌对,她也能昂着头毫不在意。而伊丽莎白是塞尔温家长女,纯血主义的坚决拥护者,永远循规蹈矩而不容侵犯,却能无声支持简的选课。
而她呢,娜塔莉想到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尤其是在别人眼中。在她看来,自己和每一个同龄人无甚差别。他们都上着昏昏沉沉的课程,同样在大厅咀嚼一日三餐。在我的眼里,简永远不会是伊丽莎白,而伊丽莎白永远不能成为简,但是我呢,我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不是的,她在心里唱起反调,我有一个暗恋的人,我是一个俄罗斯人,我学会了一个特别的咒语,我只涂亮眼的口红,我还…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情绪,在一片黑色的巫师袍里,每个人在这个年纪多少都会泛起潜在的、对自己的反感与认同。尽管他们成人很久后,雷古勒斯向她保证,她在那个年纪足够特别和出众,但她还是不敢描绘自己十四岁的画像。当自己还不明白什么是与众不同的时候,如何才能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哪怕是稍稍一点。这是她在那个稍纵即逝的时间段里好奇的问题,而在这个荷尔蒙萌发的时刻,她选择了暗恋。
Notes:
*丽萃(Lizzy)是伊丽莎白(Elizabeth)的简称。
第3章
Chapter Text
周一早上的礼堂照样喧嚣不停,娜塔莉保持着睡意惺忪的状态,简正在给吐司片抹果酱,突然两只猫头鹰一前一后飞向她们,落在了对面的雷古勒斯和伊丽莎白面前,书包、钱夹、五个纳特、接过报纸,两个人的动作如出一辙。
“我真是不明白,”简放下餐刀低语,“他们完全可以只订一份,然后一起读。”
娜塔莉捂住了一个哈欠:“雷古勒斯要拿报纸做拼贴,就是那种,把重要信息汇总在一起的笔记。”
“真的吗,梅林啊。这也太…”
“严谨。我帮他贴过几次,他甚至还要计算好每张贴纸的间距。不过…”
一张巨幅照片出现在她俩眼前。娜塔莉一下子就清醒了,因为眼前是她哥哥阿纳托利在举着香槟微笑,配合着大标题“外交新星——沃佳诺夫被任命为美国国际合作司司长”,阿纳托利看上去更加志得意满。
“我都不知道你哥哥成为了司长。”伊丽莎白抖了抖她伸出来的报纸。
“三秒钟之前,我也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哪个部门工作。”娜塔莉试图让自己表现得更难以置信一点。她的确不知道哥哥所在的部门。但她清楚她的家族是如此热衷于政治权力的倾轧,即使离开故土也在所不辞,甚至愈演愈烈。阿纳托利早晚会有所成就,只是比想象中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