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前夫的家养狗——一七令【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8 14:35:26

  “好了,那是只有我一个人饿了。”老夫人白了两个孙儿一眼。
  卫国公府人少,老夫人疼楚慎这个亲孙儿,每日都要等他回来一道用晚膳。只是这些日子楚慎早出晚归的,祖孙俩已经好久没一块儿吃饭了,是以今儿才会拦着人,硬是将他带到了上房。
  老夫人一面给楚慎夹着他爱吃的菜,一面抱怨着:“自你回京之后便一直忙忙碌碌地没个停歇,成日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半点不与我说。”
  放在以前,多多少少还是会透露点的,如今可好了。
  楚慎微微一笑:“都是外头的一些琐事,听起来枯燥,您怕也是不爱听的。”
  “得了得了,少拿这些话来搪塞我。”老夫人活这么大了,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又怎么会被这三言两语糊弄过去,“我不管你外头有多忙,又有多少大事等着你,总归有一件别给我忘了。”
  楚慎心头一叹,知道又该是那些话了。
  果不其然,老夫人下一刻便道:“不管再忙,也别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我给你挑的你不满意,那你就自己去挑、挑个你满意的。”
  韩茵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她知道这会儿自己也没有说话的资格。
  老夫人还在念叨:“这回我也不管对方是高门勋贵,还是小家小户了,你只要成了亲,孙媳妇是什么出身我都不管。”老夫人也看开了,上一个是何等的身份,何等的显赫,最后不也闹成那样了吗,差点让他们卫国公府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最多再给你半年的时间,要是半年后你还没给我挑个合适的,便由我做主直接给你定个姑娘家算了。再差,总归能强过上一个,我可不想再被人指着鼻子骂。”
  说到最后,老夫人都有些委屈了。想她一大把年纪了临老还要受孙媳妇的气。
  楚慎一阵头疼。
  他知道祖母同元娘矛盾颇深,元娘性子张扬,说话又直,得罪人是难免的。祖母又最喜人奉承,还有些偏心,这两人在一块儿,处不好也是必然。
  楚慎有心缓和她们两人的关系,可他也知道,这事不是一时一刻能解决的,得徐徐图之。况且,元娘现在还情况不明,迟迟未醒。
  想起这些事,楚慎便有些躁意。
  ……
  午膳过后,楚慎回了东院。
  才进院子,便看到院子中间的榕树下围着好些人。
  知夏和晚秋站在笼子边也就罢了,就连韩奇也在。几个人将铁笼子团团围住,弯着腰,不知在小声嘀咕什么。
  楚慎刚要走过去,那边韩奇便听到了动静立即转过头来。待看到是国公爷,几个人赶忙行礼。
  楚慎不悦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韩奇指了指笼子里的奶狗:“这奶狗今儿好像有些生病了,知夏她们便请了个大夫给它看了一下。国公爷你猜那大夫怎么说?”
  楚慎淡淡地瞥了韩奇一眼。
  韩奇打了个哆嗦,再不敢显摆,立即道:“那大夫说,这狗是被冻狠了,感染了风寒。”韩奇说着还有些惊奇,“属下还是头一次听到,原来狗也会被冻成风寒,太可笑了。”
  沈元娘自然听到了外头的说话声。
  待听到最后一句,她整个人都要炸了,正想要一口咬死这个讨厌鬼,谁知才张嘴边进了一口冷风,旋即克制不住地打起了喷嚏。
  “阿嚏,阿嚏――”
  动静大到她身上的肉都在颤抖。
  沈元娘感受到自己身上肉的分量,难得地沉默了。
第10章 长相
  知夏见这奶狗打喷嚏打地这样厉害,连忙将狗从铁笼子里抱起来。
  说起来这事也是她们二人的不对,昨日国公爷虽说了将这奶狗挪到院子里,可若是她们细心点儿,早点准备着小被子小衣裳什么的,这狗也不会被冻成这样。说到底,还是她们想当然了――觉得哪怕是奶狗,搁在外头放一晚也是没事的。
  寻常狗也确实没事,只是她们院子里的狗,有些娇气了。可娇气地不讨厌,反而叫人心疼。
  沈元娘一到知夏怀里便缩了缩身子,哼唧了两声。
  这蔫头耷脑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让楚慎心中生了些许异样。他又瞥了一眼这狗,确认这只是一只狗后,便道,“先带回外堂中养着吧。”
  知夏晚秋二人大喜过望。
  有了国公爷这话,怀里的奶狗一时半会就失不了宠了。她们领着伺候狗的差事,自然希望这奶狗一直好好的,先前国公爷嫌弃也就算了,如今心软了,可不得趁势而上!
  知夏正想暗示奶狗上前讨好,可低头一看,却把自己给看愣住了。她莫不是傻了,这就是一只狗啊。指望狗还不如指望自己呢,知夏晚秋连忙替这奶狗欢欢喜喜地朝楚慎道了一声谢。
  沈元娘哼了一声,为着这奴颜婢膝的两个丫鬟。
  要她说,感谢个屁,她变成这样还不是楚慎这家伙害的。要不是他让别人将她挪到院子里,今儿早上又起得那么早非得吵得她不能安眠,她也不至于病成这样。沈元娘对楚慎一肚子不满,虽想同他再好好地示一番威,无奈精神和体力都不允许。
  她太困了,知夏怀里又暖烘烘的,没多久,沈元娘便耷拉下了眼皮,有些昏昏欲睡了。
  东院里头,单单一个外堂都是讲究至极。知夏两个虽得了令将奶狗带回了屋子里,却也不敢将狗窝明目相待地摆在中间,只寻了个角落,将狗窝重新安置在窗户边,将奶狗轻轻地放上去。
  这狗窝比起外头的铁笼子,可谓是天壤之别了。底下垫的、上头盖的都是丝绸被子,上面还用金线绣着几朵开得正艳的牡丹,煞是好看。这张扬的色彩,很符沈元娘的胃口。要是平时没准她还会品评一番,今儿却不行了。
  困意上头,沈元娘躺在狗窝里,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
  屋子里的下人也不敢吵它。
  之前不拿这奶狗当一回事,是因为知道这狗惹了国公爷不喜,可如今又不一样了,谁知道国公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哪怕这只是一只狗,只要国公爷抬举着,那便是一个小主子,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得敬着。
  知夏两个看着周围人的形状,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感。
  沈元娘这一觉就睡到下午。
  也不知道是她身体好还是如今这奶狗身子好,这么一觉好眠下来,沈元娘头不重了,脚不轻了,连叫唤声都响亮了许多。
  晚秋生怕她将国公爷叫出来,好忙捂住了沈元娘的嘴:“放心点儿,国公爷在书房办公呢。”
  沈元娘眼睛一亮,挣扎出晚秋的魔掌,叫地越发大声起来,真是恨不得把嗓子喊破。
  晚秋好容易才将它制止住,没好气道:“今儿晚上还想睡外头?”
  沈元娘立马歇了心思。
  于是晚秋便惊奇地发现,这奶狗仿佛还听得懂人话。她琢磨了一会儿,越发觉得自己想得没错,遂又试探了立次。只可惜,这回并没有得到一星半点而地回应。
  晚秋对着知夏叹息道:“我还真是傻了,竟觉得一只狗能听懂人话。”
  沈元娘听着摇了摇头,狗是不懂,可是她是人啊。
  沈元娘N瑟归N瑟,可是她也不至于没脑子地暴露自己,真要是让这两个丫鬟发现自己什么都懂,回头她逃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经过前几次的教训,沈元娘多多少少知道了自个儿的能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以她目前的能耐,想要逃出卫国公府,简直是痴人做梦。
  若说院子外头了,就是这两个小丫鬟,沈元娘都对付不了。想要安安稳稳地回到爹娘身边,她就得伪装好,等什么时候她回去了,再好好找回场子也不迟。
  可沈元娘装了一会儿,就发现自己装不下去了。
  那两个丫鬟,竟然还是轮流地夸她,这谁能顶得住?沈元娘不缺别人的夸赞,但是真心的夸赞和曲意逢迎,毕竟是不一样的。
  两个丫鬟也不是凭空说胡话,虽然之前晚秋试探的时候没能得到反映,不过在她们俩人看来,面前这奶狗就是比旁的狗机灵一些。
  简而言之,就是有灵气。
  “别人家的狗断然没有它这样通人性,又浑身都是灵气。”晚秋断言。
  知夏如今看这只奶狗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哪有不应的道理:“这话说得在理,莫怪国公爷喜欢它了。”
  好话哪有人不爱听的。沈元娘她挺着胸膛,水润润的眼神一闪一闪的,神气极了。她素来都是有灵气的,这话便是皇帝舅舅也夸过,沈元娘正得意着呢,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还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沈元娘从小到大都是漂亮精致,浑身上下,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儿都是美的。如今遭人迫害变成了狗,沈元娘私心里也觉得自己一定是最漂亮最高贵的那一只。不是她狂妄自大,这事,只要稍微想想就应该知道,能进卫国公府的狗,那能是一般的狗吗?
  沈元娘在屋子里巡视一圈,目光忽然定在了一处。她歪头想了想,最后咬了咬晚秋的袖子。
  晚秋回神,就看到窝里的奶狗对着旁边的多宝阁直叫唤,模样急切。晚秋转回头看着知夏,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奶狗什么意思。
  沈元娘还在催促。
  快呀,她等不及想看自己什么模样了!
  半晌,晚秋看着奶狗实在是急了,都恨不得自己下去折腾,这才疑惑地问道:“你想要那上头的东西?”
  “汪汪!”
  废话,快拿来!沈元娘有些生气了,这两个丫鬟不太行啊,跟忍冬玉清俩简直没得比。要是忍冬两人还在,沈元娘只一个眼神,她们怕是早就将东西给拿来了。
  晚秋迟疑得起身,走到前头的多宝阁。这上头东西实在太多,晚秋寻着那奶狗的目光,走到多宝阁最右侧。
  “这个?”她指着古铜镜。
  沈元娘下意识地摇着小尾巴:“汪汪汪!”
  晚秋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若有所思。她们养的这只奶狗,好像真的有些不同寻常。
  古铜镜已经泛黄,不过依稀能够照见人影。晚秋小心翼翼地将铜镜拿到奶狗身边,且还十分小心地放在离狗窝一尺开外的地方,生怕这狗一下扑过来将铜镜给打坏了。这可是古物,真要是弄坏的话,这狗有没有事暂且不说,她们俩个,那是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有点远,沈元娘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正想欣赏一下自己的高贵身子,定睛一看,便看到铜镜里模糊不清的一个黑团。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又朝前走了几步。
  晚秋莫名有些紧张。
  沈元娘仔细辨认起了铜镜里的狗影,不看便罢,一看之下,沈元娘差点没有被激地晕过去――天哪,这是哪里来的土狗?!
  铜镜有些模糊,沈元娘身上的毛发本来就偏灰,如今镜子里更是灰得叫人没法儿看。又旁又灰,嘴边还有一圈黑乎乎的短毛,更叫她难以接受的是,这狗身子也太肥了吧,断胳膊短腿的,身上的肉都是一圈一圈,一点都不苗条。
  这就是一只小土狗,而且是一只注定了会越长越丑的小土狗。
  沈元娘遭受了会心一击。
  晚秋还在紧张着,生怕奶狗什么时候会扑过来,谁知等了半日,便见它自己忽然底下了脑袋瓜,两只耳朵没精打采地动了动,而后转过了身,托着身子回了狗窝。
  回去时,还顺势钻进了被子里,连头都没露,彻底消失在两人眼皮子底下。
  知夏不明所以,正想掀开被子看看,谁想还没怎么掀呢,被子底下的奶狗便突然发出一声警告的低吼。
  知夏吓地赶紧放下小被子,顺带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这奶狗小归小,气势还挺足。也不知道它是生哪门子的气,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
  两个丫鬟都不明所以,最后只能将一切归咎于这奶狗又累了。两人将铜镜放好,再没有打扰这奶狗睡觉。
  窝在被子里的沈元娘只觉得人生都晦暗了,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本来想一直窝在被子里的,最好这一整天都不出来,好好地生一生闷气,可是事实证明沈元娘还是高估了自己。
  被子里太热了,她如今这身子又暖和,没多久,沈元娘便悄悄地将黑乎乎的鼻子给挪到被子外面去了。
  沈元娘满脑子都是失望,一下子连回家的急切感都没了,而沈家那头,可都快要急疯了。
  两日过去,沈元娘依旧未醒,莫说长公主府了,就连宣城侯府和皇宫里头的帝后都被惊动了。当今不好亲自过去,只派了太医院院正亲自过去诊治,结果,却也看不出什么,依旧让沈家人按着孙大夫给的方子来吃药。
  沈邑夫妻俩日日忧心,不是他们不相信孙大夫,而是这事事关生死,不是一句相信就能行的。
  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能请的人也都请了,最后,沈邑忽然想到了国子监的许博士。
  这位许博士名唤徐真,善《易》,能通阴阳八卦,尤以卜算著称,乃当时第一,无人能及。
第11章 惊天秘闻
  然许博士年事已高,平日里连国子监都不怎么去,又怎么可能会被轻易请来。
  沈邑并长公主合计了一番,当日中午便递了拜帖。好在许府那边也没叫他们等多久,翌日一早便有了回应。
  沈邑和长公主一得了消息,便立马赶着过去了。
  许府并不在城内,从长公主府到许府,马车生生行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长公主没有一刻钟是放松的,沈邑也没有。夫妻俩也不知道这回去拜访许博士是对是错,可总归是要去见见的,要不总这般悬着心,还不得叫人急死。
  到了许府,便有书童将两人迎了进去。
  许博士虽不爱管京城里的事,可长公主府递了拜帖,昨儿他也拜仁去打探了一番长公主的事,约莫知道这夫妻二人所来为何。
  如同许博士所想,沈邑夫妻俩一入室坐下,将将寒暄了两句后,便切入了正题――果真是为了那位平阳县主。
  许博士也不推辞,当即让书童拿了古铜币推演起来。
  沈邑夫妻俩屏气凝神,半点不敢打扰。
  俄顷,许博士停下了动作,对着桌上的卦象看了一眼,面上稍有笑意。
  长公主忙追问:“许老,如何了?”
  “逢凶化吉之相。”
  长公主又急又慌:“有大凶之相?”
  沈邑忙按住长公主的手,让她冷静下来:“听许老说完。”
  许老爷不介意,为人父母大多爱子心切,稍有失态也不足为奇,他道:“县主命中有此劫,不过县主命格奇特,总有贵人相助,能化险为夷。”
  长公主闻言稍安,抚了抚胸口,忽然又问道:“那贵人何在?”
  “贵人在东。”
  东?沈邑同长公主对视了一眼,他们家往东,那岂不是……皇宫?不过若是这贵人在宫中的话,也不难理解了,当今对元娘还是有几分疼爱的,若元娘真能借天子之光,也必定事能逢凶化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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