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前夫的家养狗——一七令【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28 14:35:26

  沈元娘忽然不叫了。
  算这两个丫鬟还有些良心。
  两个丫鬟心里也苦。她们俩都是从茶水房里头被调过来的,本以为进了国公爷的院子必定能得个好差事呢,谁想竟然只是为了照顾一只不懂事的小奶狗。这也就罢了,若这狗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是国公爷亲自救的待回府上,又颇为得宠的话,她们这两个跟着伺候的人,身份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可她们如今瞧着,似乎国公爷对这奶狗并不上心,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知夏晚秋两人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就说嘛,真要是好的差事也轮不到她们啊。
  晚秋叹了一口气,对着沈元娘好言好语地劝道:“你可消停点吧,别再叫唤了,国公爷今儿心情不好。”
  沈元娘翻了一个白眼,楚慎心情不好,她还心情不好呢!
  “你只顾着自己性子闹腾,回头等你彻底失宠了,看谁还将你放在眼里。”
  “汪!”
  谁在意得不得宠,更不会在意失宠什么的,沈元娘不屑极了。
  晚秋看着这狗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禁气笑了:“等你失宠了,咱们俩的差事估计也就没了。到时候别说有人照顾你了,只怕一日三餐都没得吃了。”
  晚秋说完,朝着知夏伸了手。
  知夏会意,将之前拿过来的一碗奶递给她。
  沈元娘看着她俩的动作,心中一动,目光不由得盯着笼子的锁头上,暗含期待。果不其然,晚秋是为了将那碗奶重新放回笼子里的,沈元娘等地就是她开笼子的功夫!
  “擦咔”一声过后,笼子开了。
  沈元娘心快要跳到嗓子眼,瞧着笼子已经开得差不多了,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做势要冲出去。这回她一定要成功!
  一时间,沈元娘浑身都散发这势不可挡的锐气!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笼子的开口边,正要挤出去,忽然,就动不了了。爪子还能动,但是跑了半天,愣是一步也没有挪。
  ……嗯?
  沈元娘察觉到从额头处传来的阻力,抬头时,便看到晚秋已经用手挡在了她的狗头前,接着轻而易举地将她推了回去。
  沈元娘看着笼子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晚秋重新锁上了笼子。
  心在滴血。
  晚秋回头跟知夏说笑:“看吧,防着点儿还是好的,这奶狗到现在还没吃够教训呢,还想跑。”
  知夏道:“它要是再跑出来一次,只怕国公爷也不会再养它了。”
  “谁说不是呢。”
  嘀咕完了,两人便轻轻松松地回去了。徒留沈元七恶群搜索吧⒈4巴⒈流963发布本文,加入追更娘一个人待在笼子里,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发誓,等有朝一日她变回平阳县主了,一定要叫这两个丫鬟也尝尝待在笼子里的滋味儿。还有楚慎――这个睚眦必报的畜生,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没准她变成狗就是因为楚慎作祟,沈元娘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要不是楚慎搞的鬼,她又怎么可能恰巧变成楚慎的狗?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沈元娘摊在地上,口中碎碎念着。然而念着念着,她又有些饿了。今儿为了美美地出门,早上她都没吃什么,只带了两块点心垫垫肚子,平日里一天不吃都不怎么饿的,可是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就受不住了。
  沈元娘望着地上的那碗奶,磨了磨爪子,心中纠结。
  她是个不会纠结太久的人。半晌,沈元娘看了看周围,确认那两个丫鬟都走了之后,这才呜咽一声,软绵绵地从地上爬起来。
  奶凉了,有些腥。沈元娘素日里挑剔至极,不和胃口的东西不吃,不合时宜的东西不吃,这样冷掉又有腥味的东西,放在平时沈元娘一准碰都不碰的。可是现在,她好饿,再没有别的吃的了。
  傍晚的院子不像沈元娘想象的那样热,天边的霞光慢慢消散,树荫底下也渐渐凉了起来,一阵风吹过,沈元娘往笼子里头缩了缩。
  然而没有用。
  奶又腥又难喝,好一会儿,沈元娘才把碗底添了干净。没有擦嘴的东西,没有丫鬟服侍,今儿晚上还要睡在外头,沈元娘鼻子一酸,默默地滴了两滴泪。
  她想家,更想爹娘,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这一晚,沈元娘便是这样在笼子里度过的,期间知夏和晚秋怕她渴了,过来添了两次水。之后直到天黑,也再没有来过一次。沈元娘头一次在外头睡,又委屈,又害怕,晚上月光虽好,可地上树影斑驳,晦暗不明,叫人打从心底里}得慌。沈元娘哆嗦了一下身子,把自己团得更紧了。
  翌日天明。
  天才蒙蒙亮,东院里头的人便都已经起来了。
  且这些人起来之后还不消停,在院子里来来往往、端茶送水,吵得沈元娘心烦意乱。她昨儿晚上本来就没敢睡,还是后来实在撑不住了,这才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只是才没多久,又被人吵醒了。沈元娘忍了忍,最后外头的声音实在太大,叫她忍无可忍。怒上心头,沈元娘想也不想地就冲着外头的人凶个没完。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她。
  卫国公府的下人起来得都比较早,尤其是东院这边的下人。国公爷素日里习惯早起,起身之后得先去演武场练半个时辰才会回来用膳,若是遇上朝会,那就要起得更早了。
  东院里的下人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并不觉得跟着早起有什么不对的。
  所以倒霉的也就只剩下沈元娘了。
  没多久,楚慎穿着一身白衣短打,从里头出来。
  哼!沈元娘从鼻孔里嗤了一声,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
  楚慎耳聪目明,并没有落下这一声状似不屑的狗哼声。他转过头,准确无误地看向铁笼子的方向。
  沈元娘一惊,来不及收回眼里的不屑便赶紧低下头,重新将脑袋埋进爪子里。
  有一瞬间,楚慎觉得这眼神实在是熟悉至极。多少年了,他竟然再一次从一只狗的身上看到了这样的眼神。重生归来,楚慎还没有与沈元娘见面,倘若见了,如今的她,怕也是这样的眼神。
  楚慎微微摇头,提步离开。
  人走后,沈元娘才偷偷抬起脑袋往那儿瞄了一眼,见人走掉了,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沈元娘虽然挺讨厌楚慎的,但是她胆子不大,不敢让楚慎知道自己讨厌他。
  想她半辈子嚣张恣意,天不怕地不怕,也就对上楚慎的时候会矮上一头。这究竟算是什么孽缘啊!
  因着楚慎去了演武场,院子里暂时沉浸了下来。
  沈元娘吸了吸鼻子,忽然打了一声喷嚏。有点冷,地上还硬,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她实在太困了,兼之方才被楚慎一气,更加没了精神,虽重新趴在地上,神色恹恹地合上了眼睛。
  只可惜这回的觉也没能睡得多安稳。沈元娘将将睡熟,耳边忽然又嘈杂了起来,原是萧绎从演武场回来,用完早膳后准备出去。
  沈元娘已经出离愤怒了。她倒是想叫两嗓子,可是精力不允许,她也懒得再叫唤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沈元娘已经有了些自己已经变成狗的自觉――不管她怎么叫唤,旁人都不会将她放在眼里。沈元娘生气归生气,但最多的,还是觉得挫败。她从来都是人群之中对瞩目的那个,骤然这样被忽视,甚至被轻视,她有些接受不了。当然,最叫她接受不了的是变成狗的事实。
  楚慎走过之后,知夏晚秋两人才敢朝笼子这边走过来。她们俩的职责便是照看这奶狗,但是为了不碍国公爷的眼,所以等到现在才过来。
  两人蹲在笼子前面,将温好的奶送到铁笼子里。
  本来知夏还在担心这奶狗会不会又闹事要跑出来,本来还防它防得厉害,结果等到她将笼子都锁好之后,也愣是没见这狗有什么动静。
  这是怎么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都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然而更令她们难以置信地还在后头,今儿一天,这奶狗都趴在地上一直怏怏不乐的,提不起什么精神,到最后连奶也不喝了,瞧着一副生了大病的模样。
  这狗虽不受宠,但总归是养在国公爷院子里的,知夏两个见它真像是生了病,焦心不已,连忙打算着给它请个大夫。
  楚慎这边,则是大半日都待在太极殿中。同他一道的还有张丞相并朝中的几位尚书、御史。君臣几人议论了半日,终于定下了给楚慎的封赏――枢密副使。
  代价,则是交还军权,且他这个枢密副使前面,还横着一个由宰相张泽兼领的枢密使。
  楚慎心下冷笑,面上却露出了十分的感激,当场跪下谢恩。
第9章 风寒
  当今皇上乃先帝嫡子,自幼被立为储君,先帝驾崩之后,当今便登基为帝。可以说当今这辈子都是顺风顺水过来的,没经历过多少斗争,亦没有经历什么兄弟反目,谋朝篡位之事,可即便如此,却还是养成了好猜忌的性子。
  不过当今好颜面,纵然心中不喜,面上也要摆出一副君臣和乐的模样。
  楚慎对此心知肚明,上辈子不屑,这辈子反而配合着,安安分分地顶了这个枢密副使的职。
  这君臣俩相处甚洽,殊不知那边的几位尚书也是奇地不得了。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些日子皇上几番召见卫国公。本以为皇上是念在卫国公大退西凉军的功劳上,要厚赏卫国公,结果等来等去,就只等到了一个枢密副使的职。
  枢密院掌军事,其长官素来由武将担任,可偏偏方才皇上又临时提了一句,让张丞相兼领枢密使。一个武将出身的枢密副使,一个文官出身的枢密使,这就不叫人不往深处想了。毕竟,卫国公这次的战功是有目共睹的。
  大魏与西凉早有恩怨,两过交界地带更是大小战事不断。早些年大魏还曾派兵打到西凉去,但因当今即位后重文轻武,力主求和,甚少对西凉动兵。这几十年的求和可算是养大了西凉国的野心,边境地带动荡频繁,去年入秋时的那场入关之战,更是震地大魏朝野一片哗然。当今也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这才让卫国公亲自带兵前去攻打西凉。
  卫国公也是骁勇善战,不堕其祖上之威,前去边境之后不过两月便击退西凉军,保边境一方安稳。正待乘胜追击之时,当今却又下了一道军令,急诏卫国公回京。众人心头虽有疑惑,却少有人敢反对。
  召回便召回吧,左右大魏已经赢了。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然而上辈子,楚慎并没有按命行事。他收到圣旨的时候,西凉军虽被赶出关外,可随时都有入关再犯之险。他知道圣旨不可违,可边境之急未解,他实在走得不安心。
  楚慎一面递了一道请罪折,一面加紧对西凉的战时,最后只用半月,便将西凉彻底击溃。
  半月后全军启程归京。楚慎一战成名,威名震慑朝野,他虽有罪,却是功过于罪,便是皇帝也对他礼遇有加。
  然而到了最后,满盘皆输……
  上辈子楚慎从未想过君王之心能险恶至此,这辈子既然能再来,他也绝不会重蹈覆辙。是以前月他便受了诏令,带着大军匆忙回程。
  上辈子的恩恩怨怨,他要亲手来了解。
  出了太极殿,张丞相并诸位尚书都与楚慎道贺。张丞相虽觉得自己道贺有些不大厚道,但别人都道了恭喜,他总不能一言不发吧。
  对着张丞相,楚慎面色稍缓:“往后还望丞相多多指教。”
  张丞相摆了摆手:“国公爷客气了。”
  卫国公府累世不降等,他可当不起这一句请教。不过看着卫国公心胸宽阔,想来也不会因为此事计较。张丞相心里有了数,与楚慎交谈时便轻松了许多。
  正说着话,迎面忽然走来一行人。原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过来面圣。
  两位皇子年纪相近,母族权势也不相上下,不过,二皇子生母林贵妃颇为受宠,连带着二皇子也深得圣心,反观大皇子,却处处不得志,也不为皇帝所喜。
  两人并行而来,中间却未曾有过交流,直到碰到了楚慎几个,方才停下步子,寒暄了两句。
  大皇子见二皇子已经同张丞相说上话了,看着身边站着的楚慎,面上带笑,道:“卫国公这次得胜归来,怎么也不办个喜宴,也好叫旁人多沾沾喜气。”
  楚慎笑了笑:“只是击退了西凉兵,算不上得胜归来,更羞于办什么喜宴。”
  大皇子忽然受宠若惊。
  不怪他惊奇,实在是卫国公这人性子冷,不爱与皇家人有所交集,不论是他还是老二都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然而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卫国公对着他们这些皇子,永远是面无表情。正是因为没有了期待,如今骤然得了楚慎的好脸,才叫大皇子有些失态。
  “那,那总归是要庆贺一番的。”大皇子试探着楚慎的态度,压低了声音,“不若来日本殿请几位朝中好友,一同为卫国公办个接风宴?”
  楚慎勾了勾嘴角:“接风宴就不必了。”
  大皇子笑意一滞。
  “不过,私下里聚一聚想来也无大碍。”
  大皇子呼吸都重了许多,就这样怔怔地盯了楚慎半晌,忽然笑了两声:“国公爷是个明白人。”
  说吧,他也不再多留,心情甚好地同张丞相等人道了声告辞之后,率先朝着太极殿那便去了。
  二皇子看着大皇子这模样,蹙着眉,不解地回望楚慎那边。只是他看过去的时候,楚慎又恢复了平日里生人勿进的模样。二皇子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多想。
  他这位皇兄,还真是病急乱投医,连楚慎那个冰碴子也要招惹,只怕最后是该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二皇子看着他皇兄走远,也同张丞相等人打了一声招呼,随即离开。他原也想同楚慎说一声的,只是想着楚慎这人向来油盐不进,便歇了对他示好的念头。
  楚慎遥望这两位皇家兄弟的背影,轻笑一声,满是嘲弄。
  半晌,张丞相等人也转过身。楚慎收敛了情绪,再次同他们闲谈了起来,一同朝着宫门外头走去。
  楚慎回府之后,已近午时。
  还未走到东院,那边便来了人,将他请到上房,道是老夫人已经备好了午膳,请他过去一同用膳。
  楚慎踏进上房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带着韩茵坐在那儿等了多时了。她也一早就饿了,只是想着要等楚慎一块儿才愣是撑了这么久,眼下见到了人,老夫人也不禁抱怨了起来:“你怎么回地这么迟。”
  楚慎解释道:“方才在太极殿内留了一会儿。”
  老夫人连忙问孙儿:“那皇上可说什么了?”
  “赐了个枢密副使。”
  “枢密副使?”老夫人眉头微皱,敏锐地问了一句,“先前那位枢密使不是致仕了么。”
  楚慎嗯了一声,道:“皇上让张丞相兼了枢密使一职。”
  老夫人脸色淡了下来,可想着不该毁了气氛,又道:“好了,不说这些事了,先吃饭!为了等你回来,我和茵儿可都饿坏了。”
  韩茵本来听他们说话听得云里雾里,半天没听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会儿听到外祖母提到了自己,赶忙表示:“茵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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