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拉手,
庆祝蒙德的新生。
*
猫尾酒馆前,玛格丽特焦急地四处张望,看到昔寒出现后,果然本着脸,气鼓鼓地穿过围观的层层人群朝着他们俩走来,
“昔寒大小姐!您老人家是不是!又!睡!过!头!了!!”
昔寒原地打了一个寒颤,
仿佛来人不是玛格丽特,而是来索她命的鬼,
“那个,温迪我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应该来不及了,”温迪看着前面, “她已经到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昔寒看向温迪,而后又低头看到他们紧握的手,
紧握交缠的手,在那一晚也是这样,彼此用力,汗水浸透滑动十指交扣,
而如今,这样的亲密想起却让人怪异,
昔寒不自然地松开了温迪的手,
玛格丽特走上前来,半眯着眼,相当敏锐, “喂!你俩吵架了?”
“欸?!”昔寒和温迪几乎同时叉手后仰,面面相觑:这么明显吗?
玛格丽特仿佛有猜心术那般: “很明显。”
昔寒飞快绕开话题: “那个,别管我们了,你新来的调酒师怎么样了啊?”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
昔寒和温迪看过去,
迪奥娜正满脸坏笑,恶狠狠地往调酒里加青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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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只要是你
最后一根蜥蜴的尾巴丢进堪比女巫药缸的调酒瓶里,
迪奥娜信心满满地将这杯诡异的液体端到了前排客人的桌子上,
她叉着腰,表情漫不经心又极其傲娇,眼睛往下瞥瞥: “迪奥娜特调,喝了之后快对酒精产生厌恶吧。”
那人看着面前深绿色的液体,怀疑地喝了一口,
品了品,眼睛放大,一口气全喝了,
“这种奇妙的组合我还是第一次见,清新中又夹杂着一丝辛辣,特别是青蛙腿和蜥蜴尾巴的组合恰到好处,将酒精的浓烈中和,实在是,太好喝了!”
男人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惹得周围的顾客好奇起来,一股脑上前来围住迪奥娜,
“你们这群酒鬼!气死我啦!”
迪奥娜头顶冒烟,往瓶子里又塞了一堆奇怪的东西,
但结果依旧是好评如潮,
猫尾酒馆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一个早上了,都是这样,小迪奥娜是还没认清自己的实力啊。”
玛格丽特成功被昔寒转移话题,她摊摊手,
一旁的温迪蠢蠢欲动: “那个,玛格丽特,能不能给我拿一杯啊,真的很好奇迪奥娜特调的味道呢。”
玛格丽特抱着胳膊: “行啊,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惹到我小寒姐的?”
玛格丽特轻哼一声,眼神里写满了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绕过去,
温迪挠挠头,
酒馆附近的风车菊哗啦转个不停,
丝丝凉风过去,蒙德的地理位置独特,一年四季大部分都是好天气,偶尔会有一场暴雨,
温迪编了个理由: “我早上打翻了调味瓶。”
玛格丽特轻嗤: “与其信我那好脾气的昔寒会因为这点事跟你恼,我还不如信你是风神巴巴托斯。”
“咳咳咳——”一旁的昔寒听到这话忍不住了,
玛格丽特连忙去问: “怎么了?”
“没事。”昔寒瞥了温迪一眼, “被口水呛到了。”
进入酒馆之前,昔寒将一粒过敏药递给温迪,
温迪接过后笑了笑。
*
“我也看见了!”一旁酒桌的女子说着, “八只眼睛,把我吓得发了三天烧。”
一个男人凑过来, “是不是那个‘鬼’啊?”
“嘘——!”女人十指放在唇前,打断男人的话, “小点声,别给自己身上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呵,我还怕它?”男人挺起胸膛,一副英勇无畏的模样,但声音却小了很多。
“啪啪啪——”柜台那边响起了拍手的声音,
众人不再讨论,顺着声音好奇看去,
只见玛格丽特拉着昔寒站在中间: “今天猫尾酒馆开业大酬宾,全场八八折。”
“好耶好耶——!”一阵欢呼,
“咳咳!”玛格丽特将众人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站在我身旁的呢是蒙德616巷子酒馆的老板,没喝过她家的酒我都感觉蒙德白呆了,上次那个酒啊给我想得啊,好几次要秘方没要来,你们说说今天这样的喜庆日子,是不是得让她给我们送一些添添彩头?”
“是是是!”底下的人跟着起哄,
玛格丽特招呼客人然后将昔寒拉下来,
“快快,把你那些特色酒拿过来分分,趁机拉点生意。”
昔寒笑着说: “老板这么大气呀。”
玛格丽特哼哼: “那当然,是不是比你那温迪靠谱多了?”
说着她往旁边一指,温迪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一群人挤在一起,要一尝迪奥娜特调,
昔寒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玛格丽特剥着橘子,”最近蒙德沸沸扬扬闹鬼的那个事,你听说了吗?”
昔寒: “我们上次在清泉镇听到的那个?”
“是的,那里是源头,但具体的……”
玛格丽特将橘子塞进嘴里,继续说: “具体的我没听到什么,你还记得我们上次举报的那个通缉犯吗?”
“记得。”
“当时通缉令写的是他偷盗了天空之琴后逃窜到璃月后来又去了稻妻将宫司大人的油豆腐偷了。”
“那他还……真是个人才。”
“是啊,天空之琴是巴巴托斯大人的东西,那么多守卫看着他自然是没有得手,但我真的很好奇,八重宫司的油豆腐这家伙是怎么弄到手的。”
“老板!结账!”客人声音传来,
玛格丽特将橘子塞给昔寒: “你先吃,我去忙了。”
“哎——”玛格丽特风风火火昔寒没有喊住,她看着手中已经拆开的橘子,捏起一瓣放在嘴里,
“嘶——”昔寒连忙找纸巾给吐出去, “这么酸她是怎么吃下去的?”
*
日子平淡无奇地过了大约一个月,
蒙德温度越来越热,
但晚间仍旧会冷,睡觉的棉被并没有减少,
这些日子里,关于蒙德闹鬼的动静逐渐消失了,
这一天傍晚,昔寒捶着腰终于歇业,
她看着门外被夕阳染成橘红色调的云朵出了神,
而这段时间和温迪的相处有些回到当初刚认识那会的感觉,
昔寒不知道该如何具体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是一道流着血的伤口终于结痂,但被猛然撕掉,
现在在等着它重新愈合。
“昔寒。”温迪从身后走来,背靠着窗台冲昔寒抬抬下巴, “在想什么呢?”
昔寒叹了口气, “我最近总是想到以前的生活,温迪,你还记得莱修和阿莫斯他们吗?”
说到这,温迪垂下了眼眸,
他转过身,同样看着屋外平静的彩霞,
说: “我又怎么会忘呢。”
昔寒测过头看着温迪的脸颊, “我曾想过许多次你如今会长什么样子,但却没想到你会延续着莱修的容貌。”
温迪说: “他是我一生的挚友,”他顿了顿, “而你,是我一生的挚爱。”
“一生的……挚爱,吗?”昔寒重复着这句话, “直到现在,我仍旧认为,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荒唐而又可笑,拿捏不清身份亦看不清情感的,蠢货。”
“昔寒……”温迪蹙着眉头, “那时的我,分身乏术。”
“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
她低下头, “明明现在什么都能理解了,可为什么,心里仍旧是过不去这个坎,温迪,”
昔寒看向身旁的少年,两千多年来的身影逐渐重合,
像是虚无的晃影,一点点与现实柔和之后,带来了可以无限延伸的质感,
多年来,人们总是歌颂少年的爱与炙热,
无论是中二男孩,
还是热血倒霉蛋,
只要他们心中满是纯良的热情,
便是一篇篇可以一直流传下去的诗篇,
而这份炙热,即使千年,仍旧滚烫,
温迪说: “昔寒,我们结婚吧。”
落日坠入云端的深处,一片火红黏腻,
昔寒皱着眉头轻轻地苦笑,她轻轻地打了一下温迪,
然后又使劲地打了一下,
一下接着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
温迪就站在那里,一次都没有还手,
直到昔寒有气无力地蹲下,她将头埋在手臂里,
温迪缓慢地蹲下,手臂抬到半空中,不敢碰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昔寒过了好久,才说: “再给我点时间吧,我才刚放下你啊。”
“好。”少年的声音像卡在喉咙中坚硬的砖。
*
晚上下了一场雨,
空气中氤氲着青草和泥土混合过后的味道,
晚餐吃的面包烤得有些焦,味道发苦,昔寒因此抹了许多果酱,
温迪将餐具简单收拾片刻,
雨已经停了,风因为这场雨有些寒冷,
屋檐滴着淅淅沥沥的水,
温迪喊了昔寒一声,
“昔寒。”
“嗯?”
“出去散散步吧?”
“好。”昔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她停顿一会说: “你等我一下。”
*
温迪一直在客厅等着,
等到昔寒再次出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个棕色的纸袋子,
“给你。”昔寒裹着一件加绒的披风,头发依旧是双马尾,
围着一圈厚厚的毛绒围巾,
显得整个人柔软,
“这是什么?”温迪看着昔寒可爱的装扮,忍住了心中想要揉了揉她头的冲动,
“披风。”昔寒的嘴被围巾遮住,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温迪将披风小心地拿出来,把纸袋子认真叠起来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后,才将披风打开,
和之前被他丢的那个一样,
不过面料摸上去更加柔软,
“昔寒,这是你做的吗?”
昔寒正在换鞋,她说: “是啊,成品我看了,太贵了,买不起。”
话音落下,她刚好将鞋子穿好,歪头冲温迪眨眨眼,
双马尾随着她歪头的动作落下,
模样单纯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温迪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没被昔寒猜出身份前,他们一直都可以无所顾忌地说笑,无所顾忌地接吻,肆无忌惮地……
明明如此亲密过的两个人,
却在真相的帷幕被彻底拉开之后,
生分疏离起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努力地靠近昔寒,想让他们的关系恢复到从前那般,
但昔寒总是客客气气的,
她平静若水,即使傍晚被蓦然求婚,也只是淡淡地说‘再等等。’
你都等我那么久了,我又有何等不起的呢?
温迪将披风收起来, “谢谢你,心灵手巧的老板。”
昔寒拧开门把,没有回应温迪的这个玩笑,
她看着屋外黑色的天幕,
繁星在暴雨之后初露,
温迪说: “随便走走吧,去低语森林也行,去摘星崖也可以,你若想去星落湖捉鱼我也陪你,你若想去雪山,我会带好火种,去哪都行。”
只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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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作为臣民
嘎吱——
酒馆的门被推开,昔寒一头扎进晚春暴雨之后夜晚泥土青草的味道中,
抽过芽的树枝已经长起来了,米粒大小的洁白小花隐藏在层层叠叠的树叶间,却是整个夜晚的香气来源,
昔寒和温迪并排往城外走,
轮夜班的骑士见他们俩出城,提醒着他们注意安全,
“我们会的。”
经过果酒湖上的桥,鸽子已然不见了,
“改天带点麦子来,喂喂这些小家伙。”昔寒看着空荡荡的桥面,自顾自地说着,
温迪说: “好啊,再带一些胡萝卜。”
昔寒: “鸽子也吃胡萝卜吗?”
温迪绷不住笑了,他摇着头: “鸽子当然不吃啊,我要吃胡萝卜然后看你喂鸽子。”
这无厘头的答案让昔寒笑一下了,她继续往桥的一边走去,
温迪吐吐舌头,跟在她的后面,
*
林间的小路经过暴雨的冲刷,积水落在条条沟壑,在风的吹拂下,浸润到土地松软,
踩过的小路留下浅浅的脚印,
被脚步带起的泥渍点在长裙上,
昔寒毫不在意,
温迪将手背在后脑勺,感受着林间的风,
星落湖倒映着星空,位于中心的风神像沐浴在清辉之下,他闭上眼睛,合抱双手,神态庄重,
像极了远离俗世又独于一方,昔寒仰头看着夜空下的风神像,
忽然,水声响起,她以为是夜晚的鱼探头喘息,但脸颊猛然一凉,
是溅上了水滴,
昔寒转头看去,只见温迪袖子撸到小臂以上,
他的双手沾着水莹莹发亮,在月色清辉下冲着昔寒笑,
“你啊你啊。”昔寒无奈摇摇头,紧接着心头一动,她将袖子撸了撸,赤脚踩进水里,
因为刚刚下过暴雨,星落湖的水涨一些,
昔寒微微弯下身,不经意间就被水波打湿了裙摆,
她双手合住做碗,舀起一捧水朝着温迪撒去,
然而她力气没有温迪那样大,水没有撒多远便重新落回了湖里,
温迪见她这样,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
周边归于静谧,他的声音惊起了藏在林中的飞鸟,
昔寒叉着腰,垂下来的双马尾在之前弯腰时浸没在湖水中被沾湿,
看着温迪笑得过于张扬,昔寒鼓起脸,
“你过来!”
温迪见状立马收起笑容,乖乖走过去,
昔寒将指尖的水对着温迪的脸弹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