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生病的消息,秦鸷虽然没再出现,但也让花银渊准备了些药物送来。
就连午餐和晚餐都是在房间里吃的。
虽然短时间内见不到秦鸷,但为了能长久留在秦鸷身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反反复复进出浴室,一天下来,白糯简直是累趴了。
洗漱好后,沾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月亮高挂树梢。
又是深夜。
一辆轮椅从浴室缓缓驶出,最终停在白糯床面前。
房间内空调开得依旧很高,睡熟中的白糯呼因为太热睡得并不安稳。
汗液沁湿了白糯的发丝与睡衣。
额头处的碎发因为汗水粘在一起变成一缕一缕的,临睡前盖好的空调被也被踹至脚下。
秦鸷把空调温度调至正常,用不了多久,床上的少女就会睡得安稳下来。
冰凉的手指拉着被角,有意掠过少女的脚踝。
脚踝精致漂亮白皙,很衬金色。用金色细链子栓着一定更漂亮吧?
秦鸷正想着,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色蛇尾便从床下悄悄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圈住白糯的脚踝。
最开始是虚虚圈住,后来见秦鸷没有阻止,便变得大胆起来。
收紧。
再收紧。
“回去。”秦鸷盯着蛇尾呵斥一声。
床上的少女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动了动腿,原本还依依不舍的蛇尾瞬间消失不见。
可能它也知道,秦鸷的小娇娇很怕蛇。
白糯并没有醒,只是翻了个身。
“笨蛋,你以为以你那拙劣的演技能骗过谁?”
现在的秦鸷就是一个矛盾体,一边想着让白糯离开,一边又不舍得白糯离开。
秦鸷狠了狠心,明天一大早就必须送白糯回云家。
——————
清晨。
白糯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的。
下床打开门,就看见秦鸷坐在轮椅上,视线紧紧盯着她,无情下达命令:“给你三十分钟时间洗漱,三十分钟后我送你回家。”
秦鸷一夜未睡,原本是想白糯睡到自然醒的。但秦鸷他怕自己再拖下去,就舍不得将白糯送离了。
白糯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日子太美好,就算秦鸷意志力再强,也抵抗不住的。
“我想留下来。”原本睡意朦胧的白糯被这句冷漠无情的话语激的毫无睡意。
秦鸷:“不行,你没拒绝的权利。”
“我临走之前把遗产继承权移交给父亲了。”原本白糯是不打算与秦鸷说这件事的。
秦鸷的性格使然,认为她拥有的东西就是她的,别人不容染指。
把这件事告诉秦鸷,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云重华把这份巨额遗产吐出来的。
对于白糯来说,钱财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秦鸷。如果来到秦鸷身边,必须要放弃巨额遗产的话,白糯放弃的心甘情愿。
“继姐总是暗地里打压我,继母也总在外面污蔑我的名声,爸爸知道这些也不管。”
这些白糯可没有胡编乱造,只是她前世真的太蠢太蠢,不明白里面这些弯弯绕绕。
白糯是真的委屈起来了,就是她太蠢,才让前世的秦鸷因为她手染鲜血。
“秦鸷,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白糯眼巴巴的看着秦鸷问道。
秦鸷眼底充满着杀意,他的他的女孩在云家过得并不好,却没想到白糯受了这么多委屈。
云家真是好样的!
“我会乖。”
“也只会听你的话。”
“也只会喜欢你。”
白糯绞尽脑汁自己的优点,试图让秦鸷心动。
秦鸷却转过头,别扭安慰道:“你别难过。”
这是答应还是没有答应的意思?
白糯不解。
又听秦鸷吐出一个字:“丑。”
真的很丑吗?
白糯瘪瘪嘴,那她以后不在秦鸷面前难过了,争取只让秦鸷看到好看的一面。
其实不丑的,小娇娇泫然欲泣的模样,秦鸷喜欢极了,他纯粹只是不想让白糯露出难过的表情。
“等到大学开学后,你就不要回来了。”
留下这一句,秦鸷便操纵着轮椅离开。
直到来到一个白糯看不见的地方,秦鸷低声唤道:“花银渊。”
依旧穿燕尾服的高大男子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右手放在心脏处弯腰恭敬道:“家主,有何吩咐?”
“仔细查查云家,那份巨额遗产也想方设法让云重华吐出来。”秦鸷眯着眼睛道,敢欺负他的女孩,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从始至终,秦鸷都没有怀疑过白糯话里的真假。
花银渊:“是。”
话落,又给秦鸷呈上一副耳机:“这是刚才白小姐话语的录音,已经设置好循环播放。”
第6章 你长得太丑了
被吵醒的白糯也睡不着了,白糯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抿着嘴角偷偷笑着。
她真的太开心了。
虽然秦鸷只说只准她呆到大学开学前,但这也是退步了。
有了第一次退步,就一定能让秦鸷做出第二次退步。
白糯也并不是毫无心眼,重来一世,她自然也不是前世那个里外一样白的白糯米团子了。
前世,在满二十岁的前几天,妈妈的人来找过她。
为得是让劝说她千万不要相信云家人的谎言,并且告知白糯,就算她承诺签订遗产转让书,这份巨额遗产也只会是她的。
除非白糯死亡。
唉。
现在让白糯觉得烦恼的是,为什么秦鸷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自己的靠近。
明明秦鸷那么喜欢她。
白糯猜测是因为之前自己因为听信云卿卿的话伤透了秦鸷的心。自己常年讨厌,一时半会又怎么能让秦鸷相信自己是喜欢他的呢?
没关系。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一定会让秦鸷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他的。
思及此处,白糯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悠闲了,翻身起床,去浴室洗漱好,换好衣物后,白糯便下楼去找秦鸷。
只是,白糯寻了一圈,都没发现秦鸷的踪影。
最后还是花银渊出现,解答了白糯的疑惑:“家主去公司上班了。”
花银渊面色不变,心底却吐槽开了。估计现在公司那群人也很懵逼啊,常年不在公司上班的秦鸷今日却去公司上班了。
照这个趋势,只要白小姐一日不离开,秦鸷便一日要去公司借上班的借口躲避白小姐。
公司那些人,估计要有一段日子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了。
没有秦鸷,白糯整个人的精气神便蔫儿了下去,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终于熬到了晚上,就当白糯以为自己又能见到秦鸷时。
却被花银渊告知:“家主今晚加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白糯肉眼可见的颓靡下去:“那秦鸷今晚会回来吧。”
“不一定哦。”花银渊也不太确定。
家主现在就在老宅外的车上,等白小姐入睡后,才会进来。
白糯不甘心,不一定的另一层意思是秦鸷也有可能会回来。
“那我就等秦鸷回来。”
花银渊微微睁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家主的要求就是让他劝说白糯回房间去睡觉。
无论花银渊怎么劝,白糯依旧不为所动。
白糯抱着一床粉色的小兔子毛毯蜷缩在沙发上开始发呆,耳朵却时刻注意着大门处。
稍微有一丝风吹草动,白糯都会立即起身飞奔至门口查看是不是秦鸷回来了。
每一次知道不是秦鸷后,白糯都会回到原来的位置,蜷缩着继续发呆,一副可怜兮兮,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在一旁的花银渊看着欲言又止。
不知过了多久,白糯的眼皮开始不争气地打起架来。脑袋搁置在膝头,眼睛合上又瞬间睁开,重复许多次后,最终再也睁不开了。
看到这一幕,花银渊立即递消息给秦鸷。
秦鸷操纵着轮椅从门口进来,看着沙发上的白糯眉头紧蹙:“晚上的餐食她用的多吗?”
“也只喝了一碗白粥。”花银渊如实答道。
早饭也只喝了一碗清粥,中午也只吃了小半碗米饭,晚上也只吃了这么点,这可不行。
秦鸷不舍得叫醒她,径直从轮椅上起身,走到沙发边上,把白糯打横抱起。
花银渊下意识焦急劝阻:“家主,让我来抱白小姐上楼吧,您的腿……”
秦鸷看向花银渊的视线冷意渐深,厉声呵斥:“闭嘴。”
乘坐电梯上楼,把白糯抱回房间放置在床上后,秦鸷也不舍得离开。
就在秦鸷百般纠结之下还是准备离开之际,白嫩的小手拉住了秦鸷的衣角。
“站住,你不准走!”
突然的呵斥声,让秦鸷都愣住了。
白糯已经趁势从床上爬起来,眼底一片清明,丝毫没有丁点睡意。
显然,之前的一切都是白糯装出来的。
很明显,白糯早就已经知道秦鸷就在秦家老宅外面,因为想躲避她,所以才没进来。
秦鸷微挑眉头,他竟不知道白糯有如此精湛的表演天赋。
把花银渊骗过去也就算了,他居然也没看出来。
白糯不满足于只拉着秦鸷的衣角,飞快下床,顺势坐在秦鸷的脚上,抱住他的双腿,死死地不放手。
“我是洪水猛兽吗?”
“还是会吃人的怪物?”
“你为什么要这样躲着我?”
少女娇俏的三连问,惹得秦鸷心尖痒痒的,垂眸望着白糯仰头看着自己的委屈又恼怒的神情,秦鸷很想伸出手揉弄一番,一定很柔软。
但是他不能。
秦鸷生生忍住了心底这股剧烈的冲动。
心中喜爱至极,面上却不动声色,还要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你长得太丑了,妨碍了我的眼睛。”
太丑了!!!!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晴天霹雳,从小到大,在相貌上,白糯一律受到的都是赞美与奉承。
就连云卿卿,也是不止一次嫉妒过她的容貌。
不过,白糯长得漂亮,在校园中却从未有人追求过她,甚至一见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看都不看看一眼。
这也成了云卿卿嘲笑她的缘由,光有绝世容貌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受男生欢迎。
“真的很丑吗?”白糯委屈撅嘴,很不自信的问道。
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如此荒谬的言论都相信了。
白糯见他不回答,连忙继续道:“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明天就去整容。”
这也是讨好吗?
竖瞳皱缩,秦鸷紧紧看着白糯的神色,似乎是想要从其中看出点什么来。
可白糯神色单纯,眼睛中不由自主透出对他的喜爱。
白糯……喜欢他?
秦鸷紧闭眼眸,烦躁地吐出一口气,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时的秦鸷,宁愿相信白糯还是那个一心厌恶着他的白糯。
秦鸷也很明白,自己与白糯不会有好结果的。
白糯非常怕蛇。
若有一天,让白糯发现自己的模样,秦鸷怕白糯承受不了。
第7章 远离一周时间
那么,长痛不如短痛。
秦鸷冷声开口:“我讨厌的是你,所以无论你整容成什么,我都觉得你丑。”
话落后,秦鸷便感觉自己心口一痛。
糯糯,这不是我的本意……
秦鸷以为会看到白糯失落至极的模样,结果没想到,再次看向白糯时,白糯的表情居然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此时白糯脑子也转过弯来了,前世明明秦鸷那么喜欢她,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秦鸷又怎么会觉得她丑呢?
哼哼,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就喜欢的不得了,为什么就不承认呢?
“秦鸷,你的演技也很精湛呢,情绪爆发力十足,看来我还得多向你学习学习。”白糯还十分捧场的鼓起掌来,对秦鸷的表演赞不绝口。
秦鸷:“……”
脸上冷漠的表情差点就绷不住了。
他的小娇娇阴阳怪气起来也那么可爱。
“你究竟想干什么?”秦鸷问道。
白糯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提要求吗?”
秦鸷只是看着她,却没说话。
没有拒绝,白糯猜测应该是默认了吧。
“我可以跟你睡觉吗?”
这句问话差点就让秦鸷绷不住了,瞬间,寒冷刺骨的气息在秦鸷周身弥漫,看着白糯懵懂的神情,眼神微暗。
“你想怎么睡?”秦鸷声音低哑到可怕。
白糯一脸纯真的解释道:“就是我跟着你回到房间,我枕在你手臂上,你把我抱在怀里,然后一起睡觉啊,还能……”
话还没说完,白糯就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的话是有多么‘大胆’了。
“我、不、不是、那个意思……”白糯紧张到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秦鸷冷呵一声,满脸阴郁,声音透露着一丝威胁:“再随便对男人说类似的话,老子打断你的腿信不信?”
这个时候的秦鸷都被气昏头了,那还管的了要自己要对白糯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
白糯的脸红得快冒烟了,小心翼翼低声解释:“我只会对你说这些话语。”
“我也不行!”秦鸷急声道。
男人都是禽兽。
对于白糯,自己也属于禽兽范畴。
在秦鸷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白糯也不好意思继续缠着秦鸷了。
回到床上后,只能抱着小兔子毛毯眼巴巴的看秦鸷离开。
秦鸷走出房间,花银渊手中提着一个不大的银色箱子从暗处走了出来,随着秦鸷的脚步回到秦鸷的房间。
进入房间,花银渊立即反锁上门,走到窗边确认好拉上窗帘后,复又折回秦鸷身边,打开一直未曾离手的银色箱子。
里面是三管浅蓝色的注射药剂。
秦鸷干净利落地把衬衣脱掉,露出后背蔓延到左臂的黑色蛇形纹身。
特别是左臂,黑色鳞片栩栩如生。
但现在左臂上的不是纹身,而却是真实的鳞片。
这些鳞片异常锋利,平时却都是蛰伏着的,被其主人的情绪调动。
花银渊已经戴好手套,提起一支针剂,正要帮秦鸷注射时,却被制止了。
“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