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萧突然凑至她耳畔,悄悄对她说:“程澈看我们俩的眼神好奇怪,他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
“他在哪呢?”她问。
“果园那儿。”
她朝果园看去,程澈正和身旁的朋友交谈,并没有看她。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宁萧一眼,在怀疑他方才说的话的真实性。
宁萧也一头雾水:“不是,姐姐,他刚刚真的在看我们!特别犀利,特别不友善的样子。”
程逝寒:......
“好了你闭嘴吧,别再跟我提他!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让他误会我们有点什么!”他的小心思,她一清二楚。
见状宁萧只好乖乖闭嘴。
可她却心不在焉了起来,表面上是在看羊驼,实则眼睛时不时朝程澈瞥去。
没过多久,程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眼,精准地对上她的目光。
她内心一惊,立刻低头,装模作样地跟宁萧说话。
“有什么萝卜青菜之类的东西没有,我想喂喂它们。”
“有的有的,我去厨房拿一下。”
宁萧离开后,她有点后悔,她刚刚应该凶巴巴地瞪回去的,而不是做贼心虚般低头。这样一来,她在气势上输得彻底。
想清楚后,她理直气壮地抬头,死死盯着程澈的方向看。
程澈笑得很微妙,漫不经心地和她对视。
不过,她这么在意他干嘛?为什么要跟他这样较劲?完全没必要。
她自己想不明白了。
但她现在,很想出一口中午的恶气。
她挑衅地看着他,冲他做了个口型。
神经病。
但愿他读得懂她的唇语。
谁想他移开视线,头也不回地朝果园深处走去,直至她彻底看不到他的背影。
他在回避。
这样看来,这一回合,大概是她赢了。
精神胜利法万岁。
出了一口恶气,连带着乳腺都通畅了许多。
宁萧在这时回来,除了喂羊驼的食物,还给她带了甜筒。
“谢谢。”甜筒真好吃,她笑得格外开心。
宁萧懵懵的,完全不理解她情绪为什么会转变得这么快。
晚上,她和宁萧在附近的影院看了一部超级恐怖的电影,散场时已是凌晨两点。
她大脑格外亢奋,回到酒庄后,一些惊险刺激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她实在是睡不着,于是乘电梯来到楼下大厅,想随便转转,等有了困意再上去。
大厅没什么人,一直往前走有一个自助酒水室。白天没什么人,深夜就更不用说了。
她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大厅回响,她径直推开酒水室的门,扫码打开摆酒水的玻璃柜门,选了一瓶酒拿了出来,正当她要将玻璃柜门关闭时,玻璃上隐隐约约倒映出一张人脸。
!
刚看完恐怖片,她心有余悸,眼前的情景让她失声尖叫,吓得半个人都要没了,她惊慌失措地朝身后看去。
没想到自助酒水室里竟然有人,还是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她一阵恼火:“大半夜不睡觉,躲在这里装神弄鬼吓人!?”
昏暗灯光下,程澈正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他身侧的小圆桌上摆了好几个空瓶。看样子,他喝了不少。
不过他坐的位置隐蔽,再加上光线幽暗,所以她刚刚推门进来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听到声音,他朝她的方向看去。
像是也没料到这么晚了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看到他,她就想生气,于是转身就走。
然而他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干嘛一见到我就要跑?”
什么叫一见到他就要跑?
他未免也太自恋了!他这么说,像是她怕他似的!
她回头,毫不客气地用他中午在房间门口对她说的话来回怼他:“因为我腻了,连暧昧都不想跟你搞了,明白了吗?”
他微微一愣,一步一步朝她走近。他步伐很稳,看样子没有喝得很醉。
“你把我拉黑了。”
“对呀,毕竟只是一个随便找来玩玩的人,觉得你没意思,想把你拉黑就拉黑了,你管得着吗?”她笑得乖戾,存心要呛他,惹他不快活。
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要是有人惹她生气,她必会找准时机,以牙还牙。
同样,她吃软不吃硬。
此刻,她已经做好了和他大吵一架撕破脸的准备。她气鼓鼓的,像个斗士。
可他却语气平静地对她说:“我只是不想跟你不清不楚地搞暧昧,并不代表我要断绝和你的正常社交往来。”
说得好他妈义正严辞呀!
她内心更加不悦,颐指气使地反问他:“正常的社交往来?”
她笑出了声,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程澈我告诉你,如果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正常的社交往来的话,我根本不会跟你搞暧昧。”
“在酒吧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是你主动送我回家的,是你在我前男友面前说是我男朋友的!”
“明明就是你先越界的!”
“还有今天中午,是你先对我不友好的!到头来怪我把你拉黑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踮起脚尖,微微扬起下巴,挑衅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我跟你之间,连炮.友都不算,想拉黑就拉黑是我的自由,你现在反过来质问我为什么拉黑你,别太贱了。”
这是第二次了。
她骂他。
上次是在她家的那个雨天。
两次无一例外,连措辞都没变,都是在骂他贱。
上次他因此暴怒,情绪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他将她摁到了沙发上,嘶哑着吻了她。
而这次,他却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
四目相对,他的瞳孔一片漆黑,如不见底的深渊,让她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但她就是想让他大动肝火,这样才公平。
她等了许久,他还是很平静。想要的结果没有出现,她没了兴趣,转身就要离开。
可他却突然死死拽住了她。
这时,酒水室的灯光突然闪了几下,后方的灯毫无征兆地熄灭,只剩他和她所站位置的灯还亮着。
“你要干嘛?”她警惕地看着他。
他一把捏住她的脸颊,饶有兴趣地反问:“你说我贱?”
声音很轻,却充满危险。
“你说我贱?”他又执拗地问了一遍。
她有些惴惴不安,心跳骤然加快,却铁了心要跟他作对,一条路走到黑。
“难道不是吗?”
说完之后,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走,毕竟他发疯的样子她见识过,心有余悸。
她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手,谁知刚走几步,整个人就被他打横抱起。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尖叫,却被他捂住了嘴。下一秒,他重重地将她放到了酒室的长桌上,牢牢禁锢。她动弹不得,整个人被迫躺在了坚硬的长桌上,后背和腰都被硌得难受。
他用一只手钳制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她整个人如案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他轻轻抚上她的耳朵,动作格外温柔,小心翼翼。她耳朵很敏感,而他的手又那么凉,她禁不住浑身一颤,下意识地露怯。
他指尖灵活,顺着她的耳朵不断下移,触碰到了她脖颈处的咬痕,而后是锁骨处被人刻意留下的、斑驳的痕迹。
这些都是她极敏感的地方,经他这么一触碰,她身子禁不住微微上仰。
“程逝寒,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中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我不过是学着你的样子,喜欢就去勾引,不喜欢就不去理睬。”他沉着声音,在她耳畔低语。
温热的呼吸拂于耳畔,惹得她痒痒的。她下意识挣扎:“程澈,你又发什么疯!”
他怒极反笑,调侃她:“喜欢撩人喜欢惹人生气,却不知道该怎么灭火,哪有你这样的?”
他不顾她的挣扎,像觉得好玩似的,指尖在她脖颈处来回流转。她是真的怕痒,在这样的挑逗下,肩膀不自觉地耸起,禁不住浑身紧绷。
“程逝寒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双标,和一个人只是暧昧对象的时候,就需要对方回应你的所有情绪,可你呢?嘴上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又和别人去上.床,哪有你这样的?”
说完他又自嘲地笑了:“你这样子,肯定不止我一个人会对你不满。你被他咬得那么狠,留下那么重的吻痕,他当时,是不是也很生气,所以才会这样?”
她脸颊瞬间红透,和贺炎生之间的私密事被他这样贸然调侃,她既羞耻又生气。
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咪,瞪起眼睛,下意识地就要反击。
他却再度捂上了她的嘴巴,像是察觉到她要开口攻击。
他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难听的话,她说的话,没有一句是他喜欢的。
他再度凑至她耳畔,深吸一口气,几乎是颤着声音,将所有的欲望和痛苦,凝结在了一句话里。
“你说,把你咬得这么狠,他是怎么舍得的?”
第17章 电话play
“把你咬得这么狠, 他是怎么舍得的?”
怎么舍得......
舍得......
这几个字不断在她大脑中回响,甚至带着滚烫的热度,一字一句落入她心中, 差点将她灼伤。
她的心微微一颤,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能完全不确定。
“程澈, 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紧紧盯着他, 想要寻求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想要读懂他此刻所有的情绪, 两人间的对视如同对峙。
“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再度逼问。
什么舍不舍得......
他这是在介意什么?
可他又是以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的?
晚风袭来, 树影婆娑, 枝干敲打窗户的声音,沙沙作响。
十月份的温度居高不下, 深夜,依旧有持续不断的蝉鸣, 似是走到一生的尽头, 进行最后的狂欢。
酒水室内, 寂静无声,她在等待着他开口。
却没想到他突然笑出了声。
她下意识皱眉, 完全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他松开钳制她的那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程逝寒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真的很可爱。”他很突兀地、不痛不痒地评价。
“我刚刚的那句话没什么别的意思, 只是觉得你炮.友狠心罢了,你不要多想。”
“你不会以为我......”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 却又不再说什么。
片刻,眼底的迷惘彻底消失, 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程逝寒几乎是一瞬间清醒,也是一瞬间迷茫。
到头来,还是她在自作多情是吗?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语音通话的铃声突兀地响起,划破了酒水室的宁静。
她伸手去摸手机,心中疑惑,是谁专门挑大半夜这个时间给她打视频?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贺炎生。
她将程澈推开,身子直起来,深吸一口气,接通语音。
“喂,都这么晚了,你给我打语音通话干嘛?”她语气很不耐烦。
那头的贺炎生笑了:“晚上睡不着,突然就想到了小橙子,我知道小橙子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将手机断网,所以就试着打了个微.信语音,看小橙子休息了没有。”
程逝寒:......神经。
“我马上就要休息了,没什么别的事我先挂了。”
话音刚落,程澈就莫名其妙地将身侧的一把小圆凳踢翻,弄出很大的声响。
她狠狠瞪了一眼程澈,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用眼神警告,示意他安静一点。
他阴着脸,默默将小圆凳扶好。
“什么声音?”电话那头的贺炎生也听到了动静。
“没什么......不小心把水杯碰地上了。”她硬着头皮回答。
“小橙子,我想你了。”贺炎生低沉着声音。
“嗯,我知道了。”程澈在一旁听着,她多少有点不自在。
“小橙子,我想要你,可以吗?”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喘.息。
以及清脆的解皮带扣的声音。
她的脸瞬间红透,她明白了贺炎生想跟她玩电话play。
这时,小圆凳再度被狠狠踢翻。
“贺炎生,你给我正经一点!还有我真的要睡觉了,不许再给我打电话,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说完,她火速挂断。
挂断电话,她心里一阵羞恼,将气撒到了眼前人身上。
“我接个电话而已,什么都没发生,你在这发什么神经啊!”
她大脑现在一片混乱,不想跟程澈在这里耗下去,于是她拿起方才扫码买的酒,转身就走。
就在她要将酒水室的门关上时,程澈再度叫住了她。
“程逝寒。”
她瞬间屏住呼吸,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心跳骤然加快。
“你别拉黑我了,菱美的后续公关,我还要跟你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