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溅到了眼睛里,她开始揉眼睛。他笑着环住她的腰,关心地察看她的眼睛。
“你还好吗?”
“没事。”她笑个不停。
泳池内正在开party,气氛热闹,开香槟的人、闲聊的人不在少数。
有人故意冲进泳池砸出水花,惹得不少人“遭殃”。
林业晨搂着她来到一旁。
他身上衣服湿透,紧贴着皮肤,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
音乐声在这时响起,露台上开始了歌舞表演。
欢呼声此起彼伏。
灯光接连亮起,交错变换,一下又一下扫过泳池内的人,今晚的气氛于此刻升至极点。
不少人与身侧人拥吻热舞,颓靡至极,只在乎当下欢愉。
其余的,都交给明天。
片刻的刺激足矣。
而程逝寒并没有与这片暧昧与喧嚣隔绝。
所以当林业晨伸手将她的碎发别于耳后时,她没有拒绝。
她的心跳频率加快,他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四目相视,她望向他深邃的眼底。
他一点点地靠近,给了她足够反应与躲避的时间。
她睫毛微颤,但还是毫不回避地与他对视。
此刻,她想像泳池内的其他人一样,沉沦于感官刺激,短暂地忘掉一切。
终于,他吻住了她。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温柔耐心,却也不乏取悦的技巧。
她放于他腰间的手骤然攥紧。
晚风微凉,怕她一直待在水里会冷,他将她公主抱起,坐于岸边,继续吻她。
她脸颊涨红,浑身都在发颤。
“林......林业晨......”接吻的间隙,她断断续续地唤他的名字。
他即时停住,留给她喘.息的时间,温柔的吻随之落于她额头。
“去我房间吧。”说完这句话,她就将脸深深埋于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再去看他。
林业晨被她这副模样给可爱到,嘴唇蹭了蹭她红透了的耳朵,就这样抱着她朝房间走去。
房间附近没有灯光,她的心乱糟糟的,内心所有隐秘的情绪,都湮没在如墨的夜色里。
房间门打开时,林业晨将自己衣服上的扣子解开了两粒。
刚进房间,他就将她抵在门上。
“可以吗?”他低沉着声音问她。
她没说话,而是伸手抱住了他,给了他最直观的答案。
今夜,水波平稳,邮轮轻轻摇曳,缓缓掀起波澜。
她禁不住轻哼,但很快,细碎的声音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他很会照顾她的感受,可她脑海中,不断闪过的却是另一个人。
欢愉放纵之后,空虚卷土重来,甚至反噬得更加厉害。
回忆太难熬。
虚无缥缈的黑暗里,她能抓住的,只有他。
她突然将他抱紧,眼泪随之滑落,情不自禁唤出口的,竟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贺炎生......”
“贺炎生......”
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浑身抑制不住地在抖。
林业晨动作一滞,她瞬间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情难自禁时说了什么。
“我......”
“对不起。”
她有些慌乱,在床上唤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实在是大忌,换谁都会不高兴。
许久,林业晨缓缓开口:“没关系。”
他还是那样温柔,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再度吻住了她,延续这场温柔缱绻的情.事。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身上清爽,很舒服。
身侧的人早已醒来,出神地望着她。
四目相接,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问:“昨晚,把你弄疼了吗?”
见她呆滞着不说话,他揉了揉她的头:“如果你觉得尴尬,现在想一个人静静也可以,我不会打扰。我房间就在旁边,你需要我就敲门,我随时都在。”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她看向他:“你抱抱我就好。”
林业晨将她揽入怀中。
两人在床上腻了一上午,等到中午十二点,才慢吞吞地去吃午餐。
躺床上时还不明显,等到下地行走时,才发觉双腿酸酸胀胀的,她甚至还扶了一下林业晨。
看到她在皱眉,林业晨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抱歉。”
“昨晚到最后,是我有点失控。”
他说的“最后”,是她唤贺炎生名字之后。
“没事,也不是很难受。”她一下子羞红了脸。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疯,很随便?”她突然认真地问他。
林业晨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
“乖,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可爱,怎么会让人想到疯这个字?”
他宠溺地看着她,目光温柔似水。她喜欢他这样的眼神,让人觉得幸福温暖。
饭后,邮轮上的服务生贴心地端来了新鲜的水果拼盘。
林业晨拿起叉子,喂着她吃。
和他待在一起,她时刻享受着一种被照顾被宠着的感觉,有一种难得的轻松感。
橙子被切成一瓣一瓣,在盘中被摆出好看的形状。
像是想到了什么,林业晨突然笑着逗她:“小橙子。”
闻言,她嘴角的笑容瞬间一僵。
“你是在叫我吗?”
察觉出她神色不对,他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林业晨,以后别这么叫我。”
“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她补充强调。
他敏锐地察觉出她措辞间的微妙。
不是不喜欢这个称呼。
而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
但他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你晚上几点的航班?”
“八点半。”
“那真巧,我也是那个时间飞郑桥,估计我们又要一起回去了。”
然而,接下来的氛围,全然不似方才那般轻松。
不过这只是邮轮之旅的一个小插曲,身处异乡,有这么一段浪漫的邂逅,总归令人愉快。
回到郑桥后,两人顺理成地成了男女朋友,和任何一对处于热恋期的情侣一样,工作之余经常见面,甜甜地腻在一起。
林业晨年长,任何事都比她考虑得周到。他性格温柔脾气好,喜欢纵着她撒娇胡闹,时不时带她去吃喝玩乐,两人间的相处越来越融洽。
这天下班,和往常一样,林业晨来接她。
贺炎生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的小橙子上了别的男人的车。他心底发酸,无名的怒火瞬间涌起。
“好累呀!”车上,程逝寒伸展手臂,开始抱怨。
“那你去我家休息,我给宝贝做好吃的怎么样?”他摸了摸她的头,笑着提议。
“算了吧,今天还是去外面吃吧。”
“为什么,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他故意这样问,存心要逗她。
“你忘了啊......”她脸上浮现出失望的小表情。
林业晨笑而不语。
片刻,她又问:“你真忘了?”
他还是不说话。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生气地瞪他:“不喜欢你了。”
他这才松口,“我怎么会忘呢?今天是和宝贝在一起的百天纪念日。”
小女生的心思,他当然懂。
“直接回家吧,我已经提前雇厨师把饭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今晚,我还给宝贝准备了惊喜。”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开心地笑个不停。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百天,以后,还有五二零天,千日纪念日,一三一四天。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了戏剧,此刻的她根本无法预料到,从成为男女朋友到分手,她和他总共就在一起了一百天。
“分手......”
晚上, 程逝寒来到林业晨家。
刚一进门,她就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墙上被赫默莎玫瑰装点, 拼凑出“csh”三个字母,气球和彩带布满整个屋子,香薰蜡烛在玄关处零散排列。
地板上, 散落着不同品种、不同神态的小猫玩偶,这是他别有用心地在投其所好。她喜欢猫咪, 他知道。
被这些猫咪玩偶包围在中心的, 是摆放着各色佳肴的餐桌。
眼前的一幕幕实在太过浪漫,她内心一点一点地被欢喜这种情绪填满。
她坐下来和林业晨吃饭, 聊着最近发生的事。和林业晨待在一起, 她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窗外光线逐渐变暗, 餐桌上一片狼藉。
洗完澡后,她侧躺在床上刷手机, 没一会, 眼睛就有些累, 困意逐渐袭来。
正当她快要睡着时,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接着, 林业晨在她身侧躺下,将她环抱住。
被子里的温度骤然升高, 她下意识转过身,回抱住了他。
“你洗个澡怎么洗了这么久?”她轻声抱怨。
他喘.息粗重,一个翻身将她压于身下。
她有些诧异, 这种事,他向来温柔, 游刃有余,从来没有这样急躁过。
他深深地吻住了她,唇齿激烈交缠。
身上的衣物随着他的吻逐渐褪去,她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
他身上热得要命,脸颊不自然地泛起潮红,和平日温柔儒雅的样子截然不同。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失控,完完全全像变了一个人。
迟疑片刻,她双手抵着他肩膀,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林业晨,你......”
“你是不是吃药了?”
他承认,觉得这没什么。在他眼里,这种东西,只是一些小情趣。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今天想让宝贝更舒服点。”
她瞬间浑身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血液快要凝固。
这场激烈的情.事,她完全忘记了如何回应,一下子没了感觉,连最本能的生理反应都在抗拒。
恍惚间,她思绪飘散。
贺炎生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林业晨吃了药后能变得判若两人,那他呢?
他本来就有性.瘾,再加上当时被人下了药,他能管得住下半身吗?
当时她父母刚意外离世,在她身边一直陪着他走出阴霾的只有贺炎生。当时她庆幸,幸好还有他,不过她也只有他了。
当时她三个月没出门,和他闹脾气吵架之后,就想去他家找他,她还在路边的花店给他买了花。
来到贺炎生家门口时,门虚掩着,她心里疑惑。
“贺炎生......”她轻声唤了句他的名字,就推开了门。
门口的鞋,摆放得杂乱无,她更觉得奇怪了。她上前了几步,一双女士高跟鞋突兀地映入眼帘,她的心顿时沉了沉,一个可怕的猜想瞬间在她脑海中闪过。
不会的!
这怎么可能?
万一只是误会呢?
她深吸一口气,抱着花继续朝里走去。渐渐的,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争吵声......
是贺炎生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然而,直至将卧室门推开的前一刻,她都在相信他。
奇怪的事情多着呢?说不定就是个误会。
直至她将卧室门推开,看到了这辈子再也不愿回想的场景。
——床上,是贺炎生和另一个她不认识的女生。
他衣衫凌乱,而那个女生就更夸张了,连衣服都没穿好。
不过两人倒都是醒着。
看到她的那一刻,贺炎生彻底慌了。
“你怎么来了?”
一时间,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堵得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希望这一切只是场梦。
太荒谬了。
荒谬到让她觉得恶心。
她转身就走,贺炎生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去追她。
“小橙子,小橙子!”
“小橙子你听我解释!”
“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跟上了她,将她拽住。
她剧烈挣扎,捂着耳朵大吼:“我不想听!”
他想将她拥入怀中,让她情绪平复下来。
“你别碰我!”
“你让我觉得恶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声嘶力竭,情绪崩溃到了极致。她手里原本打算送他的玫瑰花毫不留情地朝他砸去,玫瑰茎叶上锋利的刺划过他这张好看的脸,在他脸上留下血痕。
像是她心里流的血。
“贺炎生我告诉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给我滚远点!”
说完,眼泪就哗啦啦流下。
那晚,原本明媚的天气突然变阴,下起了暴雨,雷声一声盖过一声,可怖瘆人。
后来贺炎生向她解释,那天和她争吵后他去了酒吧。
那家酒吧在他家门口,之前他和她经常一起去玩。而那个出现在他家的女生,他之前就认识,是贺家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
在贺家,即使他是一个处处受唾弃、最不被尊重的私生子,也要为家族的利益做出应有的牺牲和贡献。和指定的对象联姻,成了将利益最大化的最好方式。
他几个兄弟姐妹都是如此,他当然不能例外。
他一直不同意,但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程逝寒,因为不想让她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