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事。”她吸了吸鼻子:“今天在录制综艺,有点冷。”
徐芸就怕宋挽凝生病,着急道:“那你赶紧捂暖些,明天妈妈去探班,给你送驱寒五红汤。”
还能喝到妈妈煮的五红汤,真好,歪头靠在座椅上,“不用了,明天要去见导演,等我有空回家再做给我喝。”
徐芸犹豫片刻,问道:“项景绅在你旁边吗?”
宋挽凝“嗯”了一声,睁开眼睛,瞳孔里化不开的雾。
“哎!这次多亏了他,小挽,替妈妈谢谢他。”
“好。”
项景绅注意力始终往旁边靠,不知两母女说了些什么,眼见副驾驶的人点点头便挂了电话。
清了清嗓子,他说:“先去医院看看你的伤。”
宋挽凝没反对,伤口确实需要处理。
转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人,认真道谢:“谢谢你,今天晚上所有的事。”
项景绅强调道:“永远不用跟我道谢,保护好你和阿姨,是我分内事,也是是我的责任。”
宋挽凝是真的累,傍晚录制现场得到消息到现在,不仅滴水未进,还来回折腾,像没听到那句话一样,没点反应,保持沉默一直到医院。
留心观察她的状态,加快了去医院的速度。
进急诊后,在项景绅的坚持下,拍了片子。
伤口五厘米长,从食指下方两厘米直直延伸到尾指。
医生拿着片子,端详一番说要缝针。
宋挽凝看见操作台上摆放的工具,心里有点发怵:“一定要缝针吗?”
“要,皮肉已经翻开,好在没伤到骨头,不缝针很难自行愈合。”
项景绅站在旁边,伤口看的清清楚楚,揪心道:“缝吧,尽量别让伤口留疤,还有,能不能局部打点麻药,她怕痛。”
医生给打了麻药,清洗和缝合过程暂时感觉不到疼痛。
但步骤看着让人起鸡皮疙瘩,宋挽凝不敢看,项景绅站在身后,把她按在怀里,一边固定住她的左手。
医生边操作边问:“利器伤,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怀里的人身体一僵,项景绅安抚揉了揉她后脑勺:“拆快递时不小心划到手了。”
大半夜拆快递?还划的这么严重?医生看着宋挽凝,不动生色道:“小伙子,你去外面等。”
项景绅不愿意走,“她会害怕,我得陪着。”
医生不让步:“姑娘,闭上眼不看就成。”
项景绅叹了口气:“真是不小心划伤了,”蹲下来看着宋挽凝,“医生不相信我,你跟他说,是不是我讲的那样?”
宋挽凝回头,大半夜遇到暖心的医生,嘴角弯起一点弧度:“医生,谢谢关心,确实是他说的那样。”
余光扫到还未缝合的伤口,立刻又移开视线。
“别怕。”项景绅依旧重复安抚的动作,时不时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医生没再让项景绅出去。
左手手掌没有知觉,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想看却又不敢。
项景绅一瞬不眨:“差一点儿就收尾了,再坚持小会儿。”
医生原本专心致志,听到男人一直在安慰伤患,主动聊起了天:“你还挺疼媳妇儿。”
宋挽凝:“……”
项景绅笑了,故意提高音量:“不疼她疼谁,老婆就是用来疼的。”
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非常赞同道:“这话在理,不疼媳妇儿的男人不是男人,我干这行见得多了,大半夜打的头皮血流来看急诊的比比皆是。”
此时,桌上手机响起,医生手上活儿没停,叹了口气继续说:“哎,我家老婆子电话又来了。”
项景绅瞅了眼手机:“您给爱人设置了专属铃声?”
医生:“对,有时候忙起来没空接电话,听到铃声就知道是她,好辨认。”
“你们一定很幸福!”话里话外藏不住的羡慕。
老医生抬头望了眼站着的男人,笑道:“还行吧,做这行挺不着家,全靠我老婆多理解。”
“你们郎才女貌,看起来很般配啊!”
“是吧!我也觉得我们很配!”项景绅低头看着宋挽凝,嘴角得意扬起,眼里藏不住笑意。
真没眼看,医生收起工具:“行了!回去吧。”
伤口已经包好了,暂时看不见创面。
“麻药在身体里代谢以后,伤口八到十小时内还会有疼痛感,二十四小时内注意是否会发热,伤口需要两天消毒一次,拆线前不能碰水,家务就别做了。”
项景绅一一答应:“哪能让她做家务,我全包。”
返程途中,宋挽凝累的直接在车上睡着了。
项景绅轻手轻脚把她抱回家,安置在主卧的大床上,衣服沾有血迹,不能穿着睡觉。
找来一套干净的睡衣放在床头,有过给她穿衣服的经验,项景绅想都没想直接上手开始脱。
冬天衣服不好摆弄,操作到一半时,宋挽凝悠悠转醒。
此时项景绅刚给她换好裤子,上衣脱到一半,露出一半nei衣。
啪——
宋挽凝拍掉他的手,项景绅无辜道:“换一件睡衣,睡得更舒服些。”
“我自己来。”声音沙哑,带着未睡醒的不耐烦。
恰巧脱掉的是左侧的衣服,宋挽凝把衣服拉下来挡住自己,“你出去吧。”
项景绅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她:“我不看你,这样可以吧。”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毛衣脱下时擦过头发,根据静电刺啦的声音,判断她脱下了衣服。
睡衣是前排有纽扣,项景绅没让她自己扣。
换好睡衣,“你等我一下。”
宋挽凝坐在床上,不知道他去干嘛,没半分钟离开的人端着一盆热水回来,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
“你要……给我洗脚?”
宋挽凝诧异看着他,项景绅已经蹲在地上,把她的袜子脱了,手背贴上脚背:“脚比我的手还冷。”
从没帮人洗过脚,洗的非常认真,但他洗也不老实,“我发现你没有哪里长得不好看。”
男人就没有不色的,宋挽凝:“你把手拿开,我自己泡。”
项景绅摁着她的脚,“待会儿把水弄出来了。”
热度刚好,温热的水流粼粼,指腹擦过脚心,痒意挠人,宋挽凝条件反射瑟缩了一下。
项景绅发现了,笑道:“原来你这里也怕痒。”
“这个位置谁都怕痒好吧!”有种被他戏弄的感觉,宋挽凝不想再继续泡:“可以了。”
“水温还热,再泡泡,很舒服的。”
“看来你非常擅长做这种事。”话里有她自己没察觉的吃醋味道。
服务的人听了反而高兴:“我从小到大没给人洗过脚,你是第一个,多洗两次就知道怎么能让你舒服了。”
脚暖烘烘,宋挽凝舒服趟进被窝,很快进入梦乡。
等项景绅收拾完出来时,人已经熟睡了。
他坐在床边,仔细看了看包扎好的伤口。
“我宁愿你伤了保镖,也别拿剪刀划向自己,”
如果真的割腕,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出来。
怕她半夜睡觉不老实动到伤口,项景绅躺在另一侧,把人搂在怀里,捉住那只受伤的手放在胸前固定。
梦里多次惊醒,他第一时间去看宋挽凝,手还好好的,人也睡得安稳。
如此反复,项景绅一晚上浅眠。
第二天,宋挽凝是被疼醒的,手掌被拉扯的感觉,手指无法动弹。
手掌里有许多经脉,好在不是太严重。
但确实影响日常生活,比如起床后需要挤牙膏。
项景绅早早帮她把牙膏挤好,水杯还是温水。
准备吃早餐时,项景绅强制喂她。
宋挽凝不肯吃:“我受伤的不是右手!”
好不容易吃完早餐,项景绅又不让她出门。
严肃道:“这几天你必须待在我视线范围内,阿姨那边我让人二十四小时看护,你们都很安全。”
宋挽凝:“你要做什么?”
项景绅仔细检查完她的手才说:“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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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辞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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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动作迅速, 在项景天居住别墅里发现不少违禁药品。
证据确凿,项景天拍桌而起,一直强调自己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会出现在自己的房子里。
审问项景天身边的保姆和司机, 全部说不清楚药品来源, 只知道项景天经常需要吃药,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喜怒无常。
任燚越调查越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家庭医生早已不见踪影。
而警方手里掌握的证据, 没有给项景天机会狡辩。
祖孙两见面, 任燚把调查到的情况一一说明:“我派出去的人还在找, 北城被翻了个底朝天,那人没有出国记录,准躲别的城市去了。”
项景天一听, 气急败坏道:“家庭医生被人收买了!那些药根本不是我授意使用,还没有玩儿到搭自己性命进去的地步。”
完全不知何时开始使用违禁药物,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竟然毫无察觉, 项景天懊悔,偏偏没有发现不对劲!
实在太疏忽大意, 最危险的人就在身边。
颓丧着脸问律师:“照这样下去, 我会判几年?”
律师:“根据目前警方公布的各项证据, 三年起步。”
听到结果的祖孙两人心如死灰。
且不说项景天能不能撑过三年时间, 就现在天天卧床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进去待几年。
任燚果断决定:“我去找项景绅!”
“外公!”项景天咬牙切齿:“比起低声下四求他,不如找到我被陷害的证据!”
始终不能接受最终下场变成人人唾弃的典型,圈子里的人知道后一定会笑话他, 被曾经看不起的项景绅踩在脚下。
“不许去求他!”
律师就当前状况分析一通, 不建议道:“警方的证据链很完整, 想要翻盘比较困难。”
“那你就去找啊!”项景天吼道:“漏洞一定在,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别光拿钱不办事,我雇你来,是为了还我清白,不是来说服我认罪!”
“我有什么错?我没错!该死的是他项景绅!”
整个律师团被菲戈集团压死,根本不敢太出头,生怕就此断送职业生涯。
项景天的身体状况没办法一直被羁押,任燚疏通过后,按照程序,勉强回了医院接受治疗,但一天二十四小时被警方的人监视。
*
静园。
项景绅瞒着宋挽凝来见徐芸,竟然没被拒之门外。
徐芸客客气气招待他,把该感谢的话说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道:“你和小挽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阿姨是这么认为,既然你们合作结束,那就各自安好,别再打扰。”
项景绅拿出徐芸送来的信封,退还回去:“阿姨,这个我不能收。”
这些年一直生病,没办法出去工作,全靠宋挽凝逢年过节给她红包和平时零花钱,舍不得用便全部积攒下来,久而久之也有十来万。
也不是要上演给钱驱赶人的戏码,徐芸耐心解释:“阿姨能看出来,你们不是一路人,以后会遇到适合你的另一半,小挽也有她要走的路。”
“这笔钱不多,但确是阿姨全部的心意,就以此为终结,你别再来了。”
豪门的日子不平凡,徐芸过怕了,更怕宋挽凝未来生活在水火热之中,她要用自己的诚意买断这条路,不能被任何人瞧不起。
项景绅本来带了戒指,临进门前摘了下来,现在听完徐芸这番话,庆幸自己没带出来。
如果带了,那就是示威,在徐芸面前喧宾夺主。
“阿姨,我跟宋挽凝,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以合作开始,但我早把她当成生命中的另一半,除了她我再没有别人,也不会有。”
没等项景绅表明态度,徐芸便打断道:“我相信你不会有,但你们确实不合适,你的家庭,身处的环境,社会地位,都说豪门讲究门当户对,可我认为,无论在哪个阶层哪一方面,婚姻都要门当户对。”
“我们小挽今后会以事业为重,相夫教子不适合她,你听阿姨一句劝,回头看看周围追着你跑的人,好姑娘肯定不少,找个适合的婚配,既能圆你父亲心愿,也能助长今后的事业。”
徐芸就是铁了心不同意,态度摆在那。
项景绅没打算放弃:“阿姨,我的婚姻只有我自己可以做主,今天可以跟您说实话,如果没有宋挽凝,我在这世间就是孑然一身。”
“母亲前两年去世了,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亲朋好友。孤独的日子过了很久,在遇到她以后生活才有些气息,是她弥补了我人生中的缺憾。”
项景绅站起来,准备离开:“我会向您展现我的诚意,今天突然打扰,请您见谅。”
徐芸看着他干脆利落的背影,不免叹气。
她又怎么会不懂,常年活在孤独里的人,强大又脆弱,强大到哪怕苦苦支撑,一人也可以撑起整个世界,这样的人却也非常脆弱,一点点爱意和温暖就能全线溃防。
项景绅身处在一个拥有极大权力和资源的世界里,有任凭心情好坏做事的资本,能付出最小的成本拿捏身边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想做成一件事,所有人都会为他开道。
徐芸对宋挽凝说:“小挽,妈妈承认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却不是适合你的伴侣,早年他家里的事,妈妈有所耳闻,他的父亲对比宋国晔,有过之无不及。”
宋挽凝早切身体会过,“我知道,所以维持现状就很好,我忙我的事业,他挑他的夫人。”
不愿意再有牵扯,得知新签的剧本是项景绅投资时,便主动跟片方提出辞演。
所有人听到消息的人都傻眼,导演和编剧一致认为女主角就是给宋挽凝量身定做,定妆照都拍完了,男主角也是宋挽凝亲自挑选,现在换人,这部剧大概率会扑街。
无论怎么劝说,宋挽凝还是不松口。
项景绅无奈:“她现在想彻底跟我划清界限。”
他大手一挥,决定先停拍,等他把人哄回来,等宋挽凝点头愿意拍时,再启动这个项目。
“前期投入的资金打了水漂,”付超有点心疼:“项总真舍得。”
宋挽凝内心毫无波澜:“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人家是大老板,想怎么造就怎么造。”
付超一想也是:“出国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出国是徐芸提出来的,只要宋挽凝留在北城,大概率绕不开项景绅。
“姐,你要出国?!”林林咋呼:“现在正是人气高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出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