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不出的水面——哈喜乐 【完结】
时间:2024-05-05 23:06:04

  她妈妈说,我的女儿不想上班就不去,妈妈养得起你。于是一挥手,给她买了车买了房,让她好好地玩上一两年,什么时候玩腻了,就让她爸爸给她找个清闲的工作。
  吴倩不负众望,让好好玩,真就好好玩,先是天南海北出去旅游,玩够了回来,就和朋友整夜整夜地去酒吧嗨,想谈恋爱就找个人谈恋爱,不想谈恋爱,就去和帅哥来场一夜情。
  在吴倩的内心,没有传统的道德包袱,她甚至一度以为这样才是青春不虚度。
  她什么都见过了,什么都拥有过了,可慢慢地,这个被富养大的女孩,开始向往一场真真正正的灵魂爱恋,渴望拥有一段生命交织的亲密关系。
  之前的每一场恋爱,最后不过都是奔着身体去的,大汗淋漓之后,吴倩总会感到无尽的空虚。
  躺在空荡荡的卧室里,身边的那个人长相和身材一级棒,可她总是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穿什么,有什么喜好,家境如何、理想是什么。
  她只知道,穿上衣服离开这个房间,他们便又恢复到陌生人。
  当然,也有对吴倩纠缠不停的,可她明白,他们并没有把她当成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直到遇到艾国维,她才发现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的青春都一模一样,有的人把女孩当游戏,有的人把女孩当珍宝。
  艾国维对吴倩展开了追求,很小心、很珍重地追求。
  送给吴倩的定情信物是一块玉做的凤,很有年代感,吴倩原本并不喜欢这种玩物,她更喜欢珠宝、钻石这种张扬的首饰,但由于是艾国维送她的,她便好好地佩戴起来。
  但吴倩不知道的是,艾国维这种情场老手,他太了解像吴倩这样的女孩缺少什么了,一个简单的嘘寒问暖,一个恰到好处的呵护,一句顺着她说下去的对话,就足以让她动心。
  她的确什么都不缺,但她缺少关爱和陪伴。
  吴倩很快就沦陷了,在她的主动要求下,她和艾国维发生了关系,并让艾国维搬到她家里一起生活,艾国维连说不行,一个男人怎么能靠着女人生活。
  吴倩一听,更是觉得艾国维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于是不管他同不同意,跑去出租房把他的东西一股脑搬了过来。
  两人正式开始了同居,就在吴倩以为终于可以稳定下来,还打算过段时间带艾国维见见爸妈的时候,她的人生就被彻底毁了。
  他骗了她,说那是缓解疲劳的保健品,用了可以让两性生活更美满,吴倩没有丝毫怀疑,在艾国维的诱导下吸食了一些,人很快就变得飘飘欲仙,精神陷入兴奋状态。
  她是直到第一次毒瘾上来,浑身难受到想死掉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可她却已经无法摆脱他了。艾国维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追求吴倩,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深情男人,但装一个人是很累的,装一时容易,装长久难,慢慢的他就暴露了本性。
  所以,为了把自己从深渊里捞出来,她选择了铤而走险。
  “他把我一辈子都毁了,他也别想好好活着。”讲到最后,吴倩咬着牙根留下这样一句话。可见的确是恨之入骨。
  白宁宁却有些想不明白,问吴倩:“为什么不寻求你父母的帮助?他们无论是从金钱上还是见识上,总会比你强得多,帮你摆脱艾国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吴倩冷笑一声:“他们,呵,他们爱过我吗?他们只爱钱。”
  白宁宁皱起眉:“他们怎么会不爱你呢,他们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没看见这段时间你爸妈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你妈妈每天以泪洗面……”
  “那也是他们活该!”吴倩突然情绪激动地打断了白宁宁。
  “我长这么大,遇到什么开心难过的事,都是自己去消化,没人可以分享,小时候每天放学回来,面对的只有保姆,我妈从来没有陪我睡过一晚上的觉,她说她太忙,还说我大了该学着独立了,好,那我就独立嘛,不开心了就去找同学诉苦,孤独了,就去找男朋友解闷,你猜我妈知道了说什么?我妈竟然说我闺女就是优秀,那些男孩就该为你服务。可笑吧?这是一个妈妈能说的话吗?她以为她是宠我,呵呵,他们没把我养好,就该负这个责任。”
  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吴倩的胸口上下不停地起伏着,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白宁宁却陷入无语,吴倩的爸妈对孩子的爱是真的,可在一定程度上害了孩子也是真的。
  但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吴倩杀人的借口。
  “这些过往先放放,说说吧,作案过程是怎么样的?”白宁宁问道。
  在吴倩的讲述下,一场策划地算不上精心的谋杀,在白宁宁面前展开。
  据吴倩交代,她想杀了艾国维,其实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8月12日晚上7点多两人在外面吃过饭后一同返回吴倩住所,当天艾国维从外面搞来了冰毒,在房间内拉着吴倩吸食,那天艾国维吸得量比每天的都要大。
  毒品的作用,让艾国维的情绪变得喜怒无常,经常对吴倩大动手脚。那天晚上更是如此,在吸了大量的毒品后,艾国维陷入狂躁,不知道哪句话惹毛了他,他突然扇了吴倩一个耳光。
  吴倩本来就昏昏沉沉的,一巴掌过来,她直接摔倒在地半天没起来,头撞在地面上,剧烈的疼痛感,总算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盯着艾国维发疯的癫狂样子,绝望涌上心头,于是冲进厨房拿出一把刀来,把艾国维赶出了她的家。
  艾国维出门前,骂骂咧咧地对吴倩说:“我那房子还没退租,在哪睡不是睡,你等着,明天等我缓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艾国维走后,吴倩始终睡不着,头疼欲裂,恶心想吐,瞪着眼睛熬到3点多钟,她决定去出租房找艾国维算账。
  她是在4点钟左右出了门,半个小时后到达艾国维的小区。
  吴倩有钥匙,开门进去后,却发现艾国维躺在卫生间的浴缸里睡着了,房间里有酒杯,看样子是回来后自己又喝了酒。
  她叫了他很多声他都没有回应,不知怎的,一个念头涌了上来:如果把他按进水里,是不是他就再也不能出来了?
  想法刚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吴倩自己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平静下来,这是一个好机会,她不想错过。
  事情就这么顺利地发生了,艾国维没有任何反抗,吴倩把他的头按进水里差不多十分钟,才回过神来,然后镇静地把地面上的痕迹擦干净,离开出租房,等到8点多,又重新返回来,报了警。
  吴倩的口供,人证的口供,加上监控以及浴缸中的衣物纤维,成为一个较为完整的证据链,
  之后,警方又从吴倩家里搜出来擦拭过艾国维出租屋的抹布,吴倩藏在了家里没有扔,这下更加证据确凿。
  很快,案情调查结果向社会进行了公开。
  深州靠海,到了九月中旬,海风带着凉气走进城市,天气迅速转凉,一大早,半开的窗子吹进来阵阵冷风,甄真打了个喷嚏,今天是她的休息日,她不想早起,于是翻了个身盖紧被子,打算再睡一会儿。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她拿起手机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屏幕上端跳出来一则新闻。
  刚看了几个字,甄真的睡意瞬间就消失了。
  “经过深州警方一个月的紧密侦破,8.13命案成功告破,犯罪嫌疑人吴某承认了全部犯罪事实,该案目前已经进入审判流程,将择日开庭。”
  甄真握着手机,许久许久都没有动……
第12章 第十二章寻找 (1)
  西北的山村,充满着荒芜和萧瑟,许新华站在长宁县大地口村的村口,干冽的秋风裹着沙子,打得脸皮生疼。
  他先是乘坐高铁到达了省会,又转绿皮车,再坐大巴,最后乘坐小公交,足足辗转了两天,才终于抵达了大地口村。
  那天,古玩城李老板帮他把玉器贩子大豆约了过来。大豆刚一进屋,见到除了李老板外还多了个许新华,顿时警惕起来,一问是警察,吓得转头就跑。
  还好许新华早有准备,他让齐涛帮忙守在了门外,大豆刚跑出去两步,就被齐涛按倒在地。
  “tຊ你跑什么跑?做贼心虚啊你!”齐涛气哼哼地骂。
  大豆哭丧着声音回:“警官,我真的没偷几个,真的,真的没几个。”
  齐涛一听,呦呵,这家伙果真有料啊,把人拉起来,两人围着一问,就都问了出来。
  这大豆手里的货大部分都是偷来的,有的是从别人身上顺走的,还有的是潜进室内盗窃而来。
  不过大多数货,大豆都记不清楚来路了,主要是对不上号。唯独这枚玉凤,大豆印象极深。
  因为这块玉是在他表哥家顺走的。
  许新华一听都气笑了,你小子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大豆嘟囔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表哥又不懂货,还不如便宜自家人。
  许新华懒得理大豆的神逻辑,让他赶紧交代盗窃的经过。
  大豆的表哥家在西北长宁县的大地口村,去年表哥的老爸过世,大豆代替他妈去奔丧。老人出殡后,大豆在表哥家多逗留了一晚,两人晚上吃饭,一边喝一边聊,表哥神秘兮兮地对大豆说他有一块上好的古玉,还是杨贵妃戴过的呢。
  大豆心想,可真能吹,比他还能吹,也不吱声,憋着笑闷头喝酒。
  表哥一看大豆这个表情,不乐意了。“嘿,你不信?我拿给你看看。”不一会就从里屋拿出一块玉放到大豆面前,指着上面的青线对大豆说:“看见没,就这条线,是当年唐明皇拿墨笔画上去的。”
  大豆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块玉确实不是现代货,但肯定不是表哥说的什么杨贵妃唐明皇的,还墨笔画上去的?他就是当年那根笔吧?
  “警官,您二位别笑,我也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人,咱知道表哥说的都是假的,不能让他出去继续蒙人不是,所以我就给拿走了。”大豆表情极为真诚。
  这块玉顶多就是一件年头略久一点的物件,但多少也能卖一些钱,大豆趁他表哥喝多了,就把玉偷偷藏了起来,第二天一早,表哥对前一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了,大豆也不提,揣着玉光明正大地离开了表哥的家。
  回到深州后,就把这玉卖给了李老板。
  许新华听到这,心里顿时凉半截,得,又给支到大西北去了,但随即又安慰自己,还好,至少线索还没断,总比说不清来路强。
  “你表哥叫什么?”
  “您到了那一问郭憨子家就能找到。”
  第二天,许新华就踏上了去西北长宁县的车。
  大地口村背靠戈壁,风沙大,冬冷夏热,自古以来都是贫困村,许新华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满目都是土黄土黄的颜色,天空是,大地是,房屋是,人也是。
  深州也有穷一些的村子,但比起这里还是强太多了,深州的百姓再穷,至少可以靠海吃海,当个渔民还是能养活一家老小。许新华实在想象不出大地口村的人靠什么吃饭。
  沿着村子入口一路往里走,零零星星地遇见了一些老弱妇孺。
  路边蹲着个老大爷看许新华眼生,瞧了好几眼,忍不住吆喝他:“嘿,那汉子,打哪来的。”
  许新华四顾无人,确定是在跟自己说话,便凑上前问道:“老爷子,跟您打听一下,郭憨子家怎么走?”
  老大爷往石头上磕了磕烟袋,问:“找他做啥子?”
  “是他表弟委托我来跑一趟,郭家老爷子过世快两年了,来上炷香。”
  “嗯……”老爷子鼻腔哼出一声细长的音,“是个懂礼儿的小子。别看老郭他小子不成气候,亲戚都还不错,有人味。”
  “大爷,那他家?……”
  “沿着这路再走500米,左拐再右拐,走到尽头,那家就是。他家那坟啊,哼哼,两年没人管了,草都比坟高了。”
  许新华没工夫再唠家常,直奔郭家而去。
  大地口村是一个很明显的留守村。
  在村子里很难看得见青壮年男人,女人孩子老人偶尔穿梭在村间,大都面无表情。
  郭憨子大概算是村里少见的青壮年。大豆说他今年40多岁,没结婚,一个人在村里混日子,靠他爸前些年出去打工攒下的一点钱度日,他和大豆一样,也喜欢小偷小摸。
  没饭吃了,就去邻居家摸点粮食,有时候也会偷些钱。
  郭家老头还在世的时候,经常有人来郭家骂,让郭憨子把他们家的东西还回来。郭老头既不生气也不争辩,甭管谁来,就是一个死不承认,谁也别想从他们手指头缝抠出一分钱。
  郭老头死了,反而没人敢来了,郭憨子名字憨,人可不憨,比他爸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谁要来找碴,就一个字,滚,再纠缠,郭憨子直接举扫把。
  村民拿他没辙,毕竟男人们都不在家,不敢跟他扯皮,只能自认倒霉了。
  许新华了解到这些后,反而松了口气,在外地调查,人生地不熟,有时候或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力,虽说可以寻求当地公安协助,但这种人,在正式的情境中,未必能说出想要的真话,所以许新华选择了独自行动,对付这种人也不难,只需投其所好。
  郭家很好找,按照老大爷的指示,许新华很快就站到了他家门口,正要敲门,旁边突然拐出一个人来,和许新华一打照面,愣了一下,突然就骂开了:“赶紧给老子滚开,离我家远点,听见没有?再不滚别怪我弄死你。”
  对面这人个头不高,精瘦,略驼背,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往那一站,身体歪七八个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许新华回想起大豆的描述,一琢磨,嗯,对得上号,这个应该就是郭憨子了。于是连忙往挎包里翻,把那玉坠拿在手上,展示给郭憨子并说:“是大豆让我来的,他让我把这个带来。”
  郭憨子往许新华手里一看,顿时炸了毛,骂得更狠了:“我x他妈的祖宗,果然是这个王八蛋给我拿走了,亏他还叫我一声哥,啊呸!”说完过来就要抢。
  许新华忙不迭地从挎包里掏出一沓钱,直接塞进郭憨子怀里,这一操作把郭憨子弄蒙了,抱着钱抬头问:“啥子意思?”
  “大豆是有错在先,不应该拿走这块玉,这一年多他一直心神不宁,觉得对不住你,又没脸见你,就让我帮他跑一趟,这些钱就当做买这块玉的钱了,以后这档子事就一笔勾销。”
  郭憨子狐疑着看了会许新华,见他不像说谎,举起一张钱,对着阳光看了看,又用手搓了搓,这才乐滋滋地把所有钱都收好,然后对许新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拿走了。
  许新华趁热打铁,拦住正要进家门的郭憨子:“兄弟,等等,我还有个问题,烦请你帮个忙。”
  郭憨子眉毛一立:“玉的事就这么着,我不找你们麻烦了,再不走别怪我反悔,”
  “郭兄弟你听我说,是这样,我有心把它从大豆那买下来送人,但我想知道这块玉的来路,不知道方不方便告诉我。”
  郭憨子听完,毫无反应,跨进门槛回身就要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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