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好细腰——苏囧囧.【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5 23:14:43

  霍准在床边坐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捏了捏,“别多想,你的身子并无大碍,腿也会治好的。”
  “王爷刚还说要在内造司为我定制拐杖和轮椅!”裴若兰不知道到底该信他哪句话。
  霍准放开她的手,用力的捏了捏眉心,语重心长道,“本王只是气你为了旁人的性命,不顾自己的安危。”
  “你记住,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你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会有人会因你的这个选择而痛不欲生、抱憾终身。”
  他的语气太过严肃,裴若兰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更看重兄长,可她知道,若是她此次真的命丧崖底,母亲一定会痛苦难当,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良久后,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霍准,道,“王爷放心,以后我会珍视自己的生命,不让我娘为我担心,以致抱憾终身。”
  霍准听她这么说,一口血险些喷出来,他说那番话的的目的像是达到了,但又没完全达到。
  章太医是在下午赶到山中小院的,向霍准行过礼后,他在床边的杌子上坐下,替裴若兰诊脉。
  他号脉的时间比良太医还要久,裴若兰眼中流露出一抹忧虑,霍准瞧见,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捏了捏。
  诊完脉,章太医起身拱手道,“这位姑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只要好生静养,并辅以药膳,左腿很快就会消肿。”
  “章太医就没有别的要叮嘱的?”霍准盯着章太医追问。
  章太医想了想,道,“下官给您留几个药膳的方子?”
  霍准摆了摆手,“不必了,杜林送客。”
  章太医走后,裴若兰再次向霍准确认,“我的左腿真的只是有些挫伤吗?那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霍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良太医怕你疼的一整夜都睡不着,影响伤口恢复,便给药膏里加了些麻沸散,如今药效还未散去,你自然没有任何感觉。”
  原来是这样,她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追问,“我记得大佛寺后山的悬崖有三十来丈,我摔下来竟然刚好没事?”
  “你运气好,刚好掉在了两棵古树中间的藤蔓上。”霍准淡淡解释,并没有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知道裴日文并没有那么可靠,关键时候他是会牺牲她,选择救自己的未婚妻子的,可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她为了不拖累裴日文,竟然会自己主动跳下悬崖,真是傻的让人心疼。
  裴若兰听了霍准的解释,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还是存着几分狐疑。
  到了夜里,麻沸散的药效过去,裴若兰的左腿剧烈的疼起来,她眼里噙着泪,巴巴的看着霍准,哀求道,“王爷,能不能再给我敷点麻沸散?”
  霍准攥着帕子帮她擦掉额头上密集的汗滴,“麻沸散有极强的副作用,用的多了,可能会影响你左腿的灵活度。”
  一听会影响到自己左腿的恢复程度,裴若兰顿时缄默下来,默默地忍耐蚀骨的疼痛。
  霍准见她将自己的唇都快要咬出血来,忍不住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泛白的唇上落下绵密的吻。
第33章 你这是在赶本王?
  裴若兰的左腿本就疼的厉害,霍准还凑上前亲她,钻心疼痛之余,心里又添了几分烦闷,她双手用力的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后,一脸烦躁的轻喘着道,“王爷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
  霍准盯着她泛着水光的唇瓣看了片刻,又执起她的手捏了捏,“本王就在外间,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唤一声,本王就能听见。”
  裴若兰疼的已经不想说话,在他走后,一个人艰难的翻了个身,痛意再次袭来时,她咬着背角,眼泪顺着面庞缓缓流下。
  两年前,兄长坠马后,她一直担心顾姐姐会不会嫌弃兄长,顾家会不会以此为借口退婚,如今看来,顾家是个仁义之家,顾姐姐也是兄长的良配。
  她受点伤不算什么,只要兄长和顾姐姐好好的就行。
  哭累了,不知不觉,裴若兰睡了过去。
  后半夜她又被疼的醒了过来,半边身子隐隐发麻,她皱了皱眉,想慢慢翻个身,耳边却传来霍准紧张的声音,“你先别动,本王帮你。”
  话落,他先是帮她轻轻揉捏左半边僵硬的身子,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翻了个身。
  “要喝点水吗?”重新在床边坐下,他看着她问道。
  裴若兰点了点头,霍准起身倒了一盏温水过来,抱着她将杯盏送到她唇边。
  润过口后,裴若兰有了些精神,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跟他说起话,“王爷怎么知道我刚才左边身子是麻的?”
  霍准闻言,默了片刻,眼底闪烁着幽光轻声道,“以前在西北领兵,受伤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夜袭几百里,军医也不便跟着,次数多了,自己也算半个大夫。”
  裴若兰有些惊讶,“王爷身份贵重,我以为您只需在中军帐中发号施令。”
  “哪有那么容易,边关将士个个都血气方刚,他们只认战功,不认身份,只待在中军帐中发号施令可统御不了他们。”解释完,霍准又像想起什么一般,笑眯眯的看着裴若兰打趣道,“本王身上那么多刀枪剑戟留下的伤,你夜里不是都摸过?”
  裴若兰没想到这个话题会急转直下到这个走向,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她只在实在承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在他身上乱抓,那时意识都是混乱的,哪里会多想。
  霍准见她耳朵尖红的快滴出血来,知道她是害羞了,低头闷笑了一声,“下次去倚山别苑,好好让你看看那些伤疤,省的你误会本王西北三年都在中军帐中快活。”
  裴若兰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眼珠子转了转,看向贴了明纸的轩窗,“天色已晚,王爷回去歇着罢。”
  “你这是在赶本王?”霍准望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问道。
  裴若兰咬了咬唇,“我腿都折了,王爷不会还想我伺候您罢?”
  “不用你伺候本王,今晚本王留下伺候你。”说罢,他起身将烛火吹灭,然后脱了外袍和靴子,上床躺在裴若兰身边。
  他都已经躺下,裴若兰只能分了一半丝被给他。
  山里的温度到底还是低,霍准碰到裴若兰冰凉的手,挑眉看向她,“冷吗?”
  裴若兰在父亲去世,家道中落后,就没有过过一个宽裕温暖的冬天,她连炭火不足的冬日都能熬过,又何况山里的秋日,“我不冷。”
  霍准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火热的胸膛帮她取暖,在她耳边低低道,“明日.本王便让人送些银丝炭过来,再让人将地龙修上。”
  裴若兰见他如此兴师动众,有些不安,“王爷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信阳侯得知,只怕会不高兴。”
  “不用管她!”
  “可她毕竟是……”裴若兰的话还被说完,就被霍准以吻封缄,他温柔的安抚她的不安,待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用拇指轻揉着她而后的肌肤道,“信阳侯的事有些复杂,你只需知道,她永远不会与你为难就好。”
  霍准的话说的笃定,裴若兰轻轻的嗯了一声,对两人的关系越发狐疑,可根据霍准透露出来的消息,她想破头都想不出其中症结。
  良久后,她试探着又问了一句,“信阳侯不会为难我,那她的胞弟宋勉之呢?”
  说到宋勉之这个名字,裴若兰的嗓音微微颤抖,她始终记得,霍准宴请今科进士的那日,宋勉之强悍的闯入寝房,恨不得扒掉她一层皮。霍准虽然在最后一刻将人丢了出去,可一开始的态度却暧昧不明。
  霍准察觉到她对宋勉之的恐惧,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上次他在魏王府撒野,信阳侯大怒,已将他鞭笞二十下、禁足三个月,他以后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裴若兰听罢,越发觉得不理解。
  心中对信阳侯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对未婚夫身边的女人毫不在意,自己的亲弟弟为自己出头,却狠得下心鞭笞他,禁足三个月。
  霍准察觉到裴若兰对信阳侯的好奇,心里无端生出一些烦躁,“刚才不是说天色已晚,还不快些歇了!”
  裴若兰听他语气忽然变得不善,完全想不出她哪里惹了他,腹诽了一句喜怒无常,便闭上眼倚着他入睡。
  不过有他在,床榻之间确实暖和不少,她的手足不再冰凉,甚至隐隐出了些汗,左腿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次日午后,王府管家就送了一车银丝炭过来,还来了十几个工匠要修建地龙。
  裴若兰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看向霍准,“外面的阳光看着不错,我想出去走走。”
  霍准扫了眼她的腿,又将目光移向桑云,“去问问良太医。”
  不一会儿,桑云推着一张轮椅从外面走进来,裴若兰知道,良太医这是同意了。
  霍准极为小心地将裴若兰安置在轮椅上,又取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腿上,亲自推着她朝外走去。
  出了正房,裴若兰才发现,霍准哪里是让人建了一栋屋子,分明是让人建了个小行宫,倒也难为他,一两日的功夫就完成一个这么庞大的建筑群。
  霍准推着裴若兰往一棵石榴树下走去,那里既晒的着太阳,又不至于风太大。
  两人刚站定,杜林上前禀道,“王爷,信阳侯求见!”
  裴若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第34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虽说霍准多次告诉裴若兰信阳侯不会管他们两人的事,可在她心里,信阳侯始终是将来的魏王正妃,而她和霍准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这般想着,裴若兰眉心微蹙着看向霍准,“要不,我回避一下?”
  霍准见裴若兰脸色泛白,还以为她是吹了风的缘故,左腿又开始疼,担忧的问道,“用不用本王陪你回去?”
  “不用,来者是客,王爷好好招呼客人便是。”说着,她自己转动轮椅,往正房的方向走去。
  她的手臂纤细,一双皓腕如雪,哪里操控得了笨重的轮椅,半晌才驶出不到半丈距离。
  霍准叹了口气,两步走上前,推着她往正房走去。
  回了正房,裴若兰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然后看向霍准,“王爷还不出去待客吗?”
  霍准想到信阳侯比宋勉之还无法无天的性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朝外走去。
  他刚走下正房台阶,就看到远处优哉游哉的走来一个白袍玉带、头戴金冠的英气女公子。
  看到霍准,信阳侯用折扇轻轻敲了下掌心,“魏王脸这么黑,瞧起来像是不欢迎本候?”
  霍准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我曾有过约定,井水不犯河水,你今日来此处,却是为何?”
  信阳侯笑眯眯的,如女菩萨一般,“难道不是魏王你先为了一个女人兴师动众,又是请太医,又是在大佛寺山脚下修行宫?我这几日被京中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烦的头都要秃了,不得已才出来散散心,顺便见见本候那位情敌,究竟生的多国色天香、不可方物,才值得魏王你这般大动干戈。”
  “她身子不好,需要静养。”霍准毫不犹豫的拒绝。
  信阳侯轻嗤,“你觉得本候会信你说的吗?”说罢,她径直朝正房走去。
  霍准唤了声“杜林”,示意他将人拦下,信阳侯回过头,笑觑了他一眼,语气隐隐中带着威胁,“你防得住今日,防得住一辈子吗?”
  霍准想到信阳侯的手段,沉吟良久,示意杜林放人。
  信阳侯径直入内,霍准坠在她身后,眼底一片阴翳。
  其实刚才两人在院中的谈话,裴若兰也听了个七七八八,骤然听到一阵陌生的脚步声响起,她浑身都紧绷起来。
  下一刻,内室的帘子被一柄紫玉折扇挑开,随后一个着男装的英气女子走了进来,她骨量修长,腰身却细弱,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贵气又优容,一举一动都带着雅致。
  两人对视,信阳侯眼底闪过一抹意外,“裴姑娘?”
  “侯爷认识我?”裴若兰语气有些局促,心里到底还是虚的。
  信阳侯弯唇,笑容绵长,如檀香一般,“我从前在国子监读书时,上过令尊的课,与裴姑娘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可能你已经忘了,我却是记忆深刻。”
  随后进来的霍准听到信阳侯的话,脸色瞬间变黑。他以为宋玉之见过裴若兰,了结了好奇心,便会离去,谁成想她以前竟然认识裴若兰。
  看她对裴若兰温文尔雅、照顾有加的模样,霍准心里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下一刻,他走到两人身边,隔绝信阳侯看向裴若兰的目光,冲裴若兰道,“你不是困了,本王抱你去歇息!”说完,他抱着她往床榻走去。
  将裴若兰安顿好后,霍准冷冷看向信阳侯,“请!”
  信阳侯又意味深沉的朝内室看了一眼,才跟着霍准离开。
  出了正房,霍准直接逐客,“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招待侯爷了。”
  信阳侯笑笑,“无妨,本候以后还会经常来打扰王爷的。”说完,不给霍准多说什么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霍准看着她的背影,脑仁一阵一阵的疼。
  良久后,才抬步朝正房走去。
  寝房中,裴若兰看到霍准进来,娥眉微蹙道,“不知是我眼拙,还是信阳侯掩饰的好,竟觉得她十分有风度,为人也古道热肠。”
  霍准在她床边站定,冷嗤了一声,“你可别忘了她的身份,这些都是表象罢了。小心她哪日翻脸不认人,将你剥皮拆骨。”
  裴若兰:“……王爷昨日还说,她不会与我为难。”
  霍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总之,你远着她些就对了。”
  “哦。”裴若兰低低的应了一声。
  傍晚,霍准坐在床边,耐心地将青瓷碗中的鸡丝粥喂给裴若兰,时不时用帕子替她擦下嘴角。
  吃完一碗后,霍准正要将碗筷交给桑云,这时外面传来桑枝的声音,“王爷,信阳侯送了两盒补品过来,还有镇痛的雷公藤,交代一定要给裴姑娘用上。”
  裴若兰下意识的看向霍准。
  霍准捏紧了手中的青瓷碗,冷哼,“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裴若兰已经不知道霍准哪句话是真的!
  良久后,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些东西,王爷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罢。”
  霍准握住她的手,“你想要什么,本王会给你,不需要旁人献殷勤。”
  裴若兰觉得霍准的用词很古怪,以她跟信阳侯的关系,能说是信阳侯对她献殷勤吗?
  信阳侯府,信阳侯得知自己送给裴若兰的补品和补药都被退了回来,并不十分伤心,反而觉得十分有意思。
  霍准越是不让她接近裴若兰,她越是要亲近她,最好成为裴若兰最重要的人之一。
  裴若兰并不知晓信阳侯对她的心思,她甚至不知道,在这之后每天,信阳侯都会托人送东西给她,只是最后都被霍准无情的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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