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不渡——砚夕【完结】
时间:2024-05-05 23:18:03

  服务生犹豫着不想给,江蔚端到手里,皱眉,“怎么还不去?”
  “好、好的。”
  服务员不情不愿地出门去加菜。
  江蔚没耽搁,折回操作间,没一会就端着托盘重新走了出来。
  她把新的分酒器放在了程海的手边,不意外地被拉着喝了杯酒。
  程海笑呵呵地跟江蔚碰杯,眼神压制不住的惊艳,“贺总的助理都这么能干,难怪能把生意做这么大。”
  “您过奖。”江蔚弯腰放低了姿态,“都是贺总给我们下属机会,不然今天也见不到各位领导的风采。”
  江蔚回到贺誉身边,表情不露端倪。
  推杯换盏之际,少有人会注意到服务生的行为。
  所以服务生送来果盘的时候,江蔚侧头对他说:“你拿瓶新酒进来,不用来回换分酒器,直接倒就行。”
  服务生:“好的。”
  他答应的痛快,却还是当着江蔚的面把贺誉的分酒器拿走了,并放了个满杯新的。
  江蔚心跳得厉害,无法不怀疑那里面是不是也被加了料。
  她悄悄拿出手机,给贺誉发消息。
  不巧的是,他的手机调成了震动倒扣在桌上,现场气氛正浓,并未引起贺誉的注意。
  这时,有人搭话,“贺总,我听说你最近对新兴建材方面的生意感兴趣?”
  “是有点想法。”贺誉点了根烟,“张总有什么建议?”
  江蔚分神听着,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
  眼见贺誉酒杯空了,他端起分酒器的刹那,江蔚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从他手里拿走,“贺总,我来吧。”
  贺誉侧目,倒也没说什么。
  助理给老板倒酒,再正常不过。
  江蔚把分酒器放到了一边,随手端起自己的给贺誉倒满。
  这没什么问题,但敏锐的贺誉还是看出了异常。
  江蔚借着倒酒的姿势,小声提醒:“您看下手机。”
  贺誉微微蹙眉,见她脸颊泛红,目光焦灼,还以为是喝多了,颇有些不愉地说道:“若是难受,出去找地方休息会。”
  头一回带她来参加重要饭局,看来还是经验不足。
  江蔚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把自己的分酒器给了贺誉,他的那杯留在了自己这边。
  半个小时后,饭局结束。
  江蔚和贺誉在会所门前送众人离开。
  她有点头重脚轻,浑身着火似的,走路也飘飘然的打晃。
  客人相继离开后,贺誉侧身看着江蔚,目光里藏着浅浅的愧疚。
  他已经看过她发来的微信消息了。
  没一会,临时被叫来的余高扬,从会所里面走了出来。
  他打开手里的纸袋,递给江蔚看,“我在操作间的储物格里找到的,是这个吗?”
  江蔚看着空杯分酒器,强调道:“是最上面的储物格。”
  “就是最上面,里面的酒我分开装了。”
  “那就对了。”
  贺誉脸色阴沉的仿佛铺满了寒霜,“你找个实验室,检测一下里面的成分。”
  余高扬看了眼状态不佳的江蔚,没多说,转身走了。
  贺誉带着江蔚上了车。
  后座,江蔚难受的大口喘气,时不时拽一下衣领。
  她很热,又不仅仅是热。
  隐约还有种异样的感觉抓挠着她的心脏。
  江蔚半眯着眼,降下车窗想吹吹风。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询问,“明知道那杯酒有问题,为什么还喝?”
  “这不就是助理的功能。”不仅仅是承上启下,还有处理问题和临场应变的能力。
  江蔚深吸一口气,又软绵绵地说:“这是你组的饭局,要是有人出事儿,你怎么交代,他们怎么看你。”
  今晚这场饭局有政有商,各个身份敏感。不管谁出问题,最后的矛头都会指向贺誉。
  她好不容易抱上了大腿,暂时还不想失业。
  江蔚拿过车门上的矿泉水灌了大半瓶,胃里的灼烧感有所缓解,“贺总,那个服务生……”
  “跑不了。”贺誉话很少,幽深的目光时刻停留在江蔚身上。
  江蔚闭着眼吹了会风,脑子里混浆浆的,总是蹦出各种奇怪的画面。
  散场前,程海邀请大家共饮杯中酒,众目睽睽之下,不喝也得喝。
  她的那杯酒,是从贺誉的分酒器里倒出来的。她装模作样地喝了,只是没咽下去,用纸巾擦嘴之际,全吐掉了。
  可能口腔里还有残留,才会让她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江蔚看向窗外摇晃的树影,试图分析大局,“贺总,有人想让程海在您的……”
  贺誉:“回头再说。”
  江蔚咬着嘴角噤声,慢吞吞地望向贺誉,表情有点幽怨。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媚眼如丝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勾人。
  酒精本就能麻痹心智。
  贺誉也喝了酒,正在兴头上。
  要不是看她难受,早就饿虎扑食了。
  后来江蔚越来越热,理智掉线。
  也不知怎么就摸上了贺誉露在外面的小臂,触感微凉,好像能降温。
  江蔚掌心滚烫的厉害,两只手都攥紧了贺誉的胳膊。
  可能嫌衬衫碍事儿,她又把袖子往他的上臂卷了卷。
  贺誉喉结不停翻滚,在江蔚面前,在酒精作用下,他向来控制不住对她的欲念。
  “难受?”男人的嗓音性感又沙哑。
  江蔚弯着腰把脑门抵在贺誉的肩膀上,两只手在他手臂上无意识地摩挲,嘴里呢喃,“难受,热……”
  贺誉透过她的反应,大抵猜出那杯酒里加了什么料。
第37章 强势
  眼下这种局面,贺誉让司机找地方停车。
  司机是个明白人,寻了个偏僻的停车场,把车停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贺誉低头看着身畔扭动的江蔚,喉结滚了滚,“江蔚。”
  此时,江蔚像是水洗过一般,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脸上,眼睛里雾蒙蒙的。
  听到呼唤,她艰难地抬头聚焦,眼神恍惚地望着贺誉,仿佛在邀请。
  这样的画面,对男人来说无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贺誉不免情动,手指抚着她的脸颊,“真够傻的。”
  若说心里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从商多年,贺誉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
  漂亮的、娇弱的、干练的、高冷的,千人千面。
  但几乎每个和他接触过的女人都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而来。
  江蔚亦如是。
  贺誉对她有原始的性冲动,也确实觉得放在身边赏心悦目。
  仅此而已。
  偏偏江蔚总能给他带来期待之外的惊喜。
  不断刷新他对她的认知和上限。
  贺誉怜惜地拨开她潮湿的碎发,俯首在她唇上吻了吻。
  江蔚意识模糊地感觉到一阵冰凉,忍不住向前凑近,汲取着什么。
  后来,她烫热的掌心钻进了贺誉的衬衫领口,两具身体也愈发靠近。
  贺誉呼吸粗重,举止轻柔地把江蔚压在后座,俯身而下。
  江蔚受到药物的影响,前所未有的配合。
  远远看去,车身在黑夜中颇有节奏地上下起伏,令人浮想联翩。
  后半夜,江蔚半梦半醒之际听到耳边有人说话。
  她听不清,也睁不开眼。
  朦胧间又睡了过去。
  主卧室。
  家庭医生收起诊断仪,“小贺总,这两天让她多喝水,把体内残留的东西代谢出去就好,不会有什么影响。”
  贺誉穿着宽松的睡袍,侧身看了眼昏睡的江蔚,“嗯,麻烦了。”
  “您客气。”家庭医生收拾好东西,便准备离开。
  贺誉在其身后低声提醒,“贺家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
  家庭医生点头,“小贺总放心。”
  隔天,清晨。
  江蔚醒来时,望着陌生的房间和简约的吊顶,意识还没彻底清醒。
  她努力回想,但昨晚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停车场。
  确切的说是车里。
  她记得自己坐在贺誉的身上,然后……
  当贺誉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就是江蔚单手捂着脸,长发披在肩头,失魂落魄的。
  “醒了?”
  江蔚一惊,怔怔地看着穿戴整齐走来的男人,“贺总。”
  一开口,嗓子哑得不像话,她自己都嫌弃的直皱眉。
  贺誉走到床边,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感觉怎么样?”
  江蔚拉起被子遮了遮,“还、还行。”
  贺誉隐晦地扫过她布满痕迹的肩膀,勾了勾唇,“想再睡会还是起床?”
  江蔚摇头,“不睡了。”
  “那就出来吃早饭。”
  江蔚目送着男人的背影,心无端地沉了沉。
  他们昨晚……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江蔚闭着眼叹气,酒精误事。
  她穿好衣服,磨磨蹭蹭地来到客厅。
  抬眼就看到贺誉坐在开放式的厨房餐桌前,正在接电话。
  江蔚走过去,只听到一句:“检测报告收好,等我到公司再说。”
  她坐下,问道:“是那杯酒的检测报告?”
  贺誉:“嗯,先吃饭。”
  江蔚追问:“检测结果是什么?”
  贺誉端起咖啡杯,“你就这么确定酒里有东西?”
  江蔚满脸郑重,“确定。”
  话虽如此,贺誉这般表现,仍旧让江蔚心里打鼓。
  难道她判断错误了?
  贺誉抿唇,似说教又似提醒,“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提前告诉我,不要自作主张。”
  江蔚执着于答案:“检测结果是……”
  “实验室检测出来,酒里含有少量的人工致幻剂。”
  江蔚如释重负,“幸好程海没喝,不然……”
  贺誉看她一直没动筷,眯着眸,要笑不笑:“精神头这么好,饭都不吃,看来昨晚还不够累?”
  江蔚反应了几秒,赶忙拿起刀叉吃饭。
  期间,时不时看一眼贺誉,原本并不深刻的记忆渐渐有复苏的迹象。
  她似乎一直缠着他要个不停……
  越想,江蔚的脸越红,心情却是五味杂陈。
  她明明吐掉了那杯酒,没想到后劲儿还是那么大。
  临近十点,两人一同出门。
  直到看见在地库里等待的司机,江蔚才恍然清醒,这套大平层公寓,是贺誉的家?
  到了公司,贺誉把余高扬也叫进了办公室。
  江蔚一边整理桌上的文件,一边听着他们的讨论。
  余高扬:“我们现有的地皮都通过了土地备案,就算昨晚程海出事,对我们也构不成影响。”
  贺誉:“眼下构不成影响,以后难说。”
  余高扬脸色微变,“需不需要我联系一下九号公馆的老板?”
  “我和他联系过了。”贺誉嘬了口烟,余光观察着江蔚的反应,“沈军生下午过来,我不在,你替我应付一下。”
  午饭过后,贺誉带着江蔚离开公司。
  车上,江蔚欲言又止。
  见贺誉闭目养神,她也只好咽下了嘴边的话。
  不多时,他的手机有来电。
  贺誉接起:“小姑。”
  江蔚隐约听到几个关键词,出国、院长之类的。
  贺誉:“不麻烦小姑了,你把电话给我就行。”
  江蔚不禁坐直身体,心中期冀这通电话是渝市那边打来的。
  结束通话。
  贺誉直接给江蔚转发了一个手机号,“颐和院长的电话,已经打过招呼。他人在国外,你加微信把你母亲的基本信息发给他。”
  江蔚不得不感叹人脉的重要性。
  她担惊受怕的事,在贺誉这里迎刃而解。
  江蔚连声道谢,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商场。
  江蔚跟着贺誉来到女士专柜。
  他挑了几件裙装递给导购员,并让江蔚进去试穿时,她满脸惊讶,“给我的?”
  “去试。”
  贺誉的态度强势,江蔚推脱不开。
  走进试衣间,她翻了翻吊牌,三万六。
  江蔚这辈子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无论是面料还是做工,的确符合大牌的标准。
  可她的心里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贺誉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江蔚揣摩不清。
  老板和助理之间,不该扯上金钱关系。
  她抱大腿是求发展,不是求包养。
  江蔚拿着衣服迟迟没有更换,直到背后的帘子被掀开,她仓皇地回头。
第38章 生气
  贺誉看着发呆的女人,皱着眉问:“怎么还不试?”
  五分钟过去了,这人还在试衣间里傻站着。
  江蔚把衣服放下,鼓足勇气说道:“我不缺衣服。”
  贺誉好整以暇,“你缺什么?或者,想要什么?”
  理由当然的口吻,让江蔚感到一阵难堪。
  她只想要自己要得起的,而不是问他要,让他给。
  江蔚表情淡淡:“我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想要的。”
  贺誉的俊脸沉了下去,挑起她的下巴,“你在跟我闹脾气?”
  “没有。”江蔚笑了下,试图缓和气氛,“我家里衣服很多。”
  “家里的可以扔掉。”贺誉直视着她的眼睛,怫然不悦:“但我给你的,你不能不要。”
  江蔚咬紧牙关,强行笑道:“这也是助理的福利吗?”
  “江蔚。”贺誉轻微捏紧了她的下巴,“我不喜欢装傻的女人。我给的,你如果不要,那么以后我什么都不会给。”
  不等江蔚开口,男人又一字一顿地补充,“包、括、工、作。”
  江蔚脸白了。
  贺誉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直白的挑明一切。
  他怎会看不出江蔚的挣扎和抗拒。
  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让她有任何侥幸。
  江蔚颤抖着站在原地,被迫仰头跟贺誉对视。
  她分明从他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却无关爱情,俱是冷漠和强硬。
  江蔚是倔强的。
  然而,这份倔强在某些时刻无异于以卵击石。
  江蔚攥着拳头说:“贺总,我找您的初衷只是想当工作助理,跟您学习。”
  贺誉放开她,满眼的阴翳和讽刺,“昨晚你缠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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