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不渡——砚夕【完结】
时间:2024-05-05 23:18:03

  江蔚呼吸急促,嘴角发白,连着腹痛都被搅和的更严重了些。
  她蜷起手指,攥着拳,语气坚定又倔强:“我没那么蠢,也不会做贼喊捉贼的事。如果贺总不相信,可以现在送我去警局,我会配合一切调查。”
  贺誉浓眉紧蹙,伸手捏着眉心,“没必要,没人说你贼喊捉贼。”
  江蔚咬着牙,“您的表现就是这个意思。”
  “江蔚,你差不多得了。”
  贺誉心烦的不行,偏生这女人一再的挑战他的底线。
  他的确有那么一时半刻怀疑过江蔚。
  随即又打消了念头。
  即使很多线索和分析都显示她可疑,贺誉仍清楚事有蹊跷。
  他倾向于相信江蔚,这是来自他情感和判断上的偏袒。
  而此时的江蔚,说不上是委屈还是愤怒,两种情绪的拉扯,让她觉得窒息般难受。
  她知道自己该听话,该乖巧,哪怕受委屈也该忍着。
  但人格和品行上的抹黑,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江蔚:“刘哥,麻烦你前面停车。”
第49章 同居
  “江蔚!”
  贺誉单手按住她,并透过中央后视镜递给司机一个眼神。
  车子继续平稳地向前行驶着,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
  江蔚别过头,眼眶发热,心里的负面情绪一度要冲破喉咙发泄出来。
  “老实坐着。”贺誉虽生气,心底深处仍是相信她的,“没说怀疑你,不要听风就是雨。”
  江蔚侧了侧身子,拉开少许的距离。
  人在负面情绪的影响下,要么极端悲观,要么极端理智。
  江蔚觉得自己是第三种,够不上悲观,又无法保持理智。
  那团火在胸腔里蔓延灼烧,憋得她难受极了。
  后续的半段路程,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司机刘哥偶尔看一眼后视镜,连踩刹车都小心翼翼的。
  车子停稳,自动门打开。
  沉浸在情绪中的江蔚闷头就往下走。
  走了几步一抬头,她又生生止住了步伐。
  这不是德贤府。
  江蔚抿着唇,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怎么不走了?”
  贺誉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后颈上。
  江蔚瑟缩一下,想躲开,却被男人扣的更紧。
  她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贺誉勾着她拉到身边,低头瞧着她紧绷的脸色,“不过就是说了你几句,还过不去了?”
  江蔚其实是个有脾气的人,并非随意让人拿捏的怂包。
  每次面对贺誉时的诸多妥协,仅仅是她审时度势后的低头。
  此时,江蔚知道不该再和他闹情绪,装乖卖巧对谁都好。
  结果嘴比脑子更快,“您现在不怀疑我了吗?”
  “别没完。”贺誉掌心收紧,捏的江蔚脖子有点疼,“我信你不会蠢到自砸饭碗。”
  江蔚闭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又有点冒头的趋势。
  见状,贺誉二话不说,直接带人走进了一梯一户的大平层。
  进了门,江蔚杵在门边不吱声。
  贺誉脱下外套,颇有几分兴味地看着她。
  一向波澜不惊谨小慎微的女人,忽然变得固执娇蛮起来,这令贺誉感到极其新鲜。
  她看起来更有生气,有小女人的味道。
  而不是像个机器人似的在他面前一丝不苟。
  凝滞的气氛持续发酵。
  半分钟都不到,江蔚有点扛不住了。
  她泄气似的转身,闷声闷气地道:“您忙,我先回去了。”
  贺誉单手撑住门,另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回哪儿去?”
  江蔚被他控在怀里,动弹不得。
  只能抬起头和男人对视,先前上头的情绪微微缓解了几分,“您还有事吗?”
  “有事!”
  贺誉边说边拽着她往客厅里走,江蔚没挣扎,也想听听看他到底还能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沙发上,两人落座。
  贺誉闲适地斜倚着沙发,目光流连在江蔚的侧脸上,“委屈了?”
  江蔚:“没有。”
  贺誉喉结滚了滚,明显欲言又止。
  他没什么哄女人的经验,尤其面对江蔚,男人的优越感总会给他灌输一种自己是主导者的观念。
  贺誉其实也不想多说,但又见不得江蔚忍着委屈冷言冷语的样子。
  像昨晚那样多好,把话说开了,彼此没负担。
  如此,贺誉点了根烟,口吻恢复寻常,“既然没委屈,那就说说你的看法。”
  江蔚低头看着指尖,沉默半晌,又摇头道:“我没什么看法,一晃过去了好几天,说什么都晚了。”
  冷静下来,江蔚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服务生既然敢矢口否认,想必背后的指使者胸有成竹。
  或者许给他的好处足够让他铤而走险。
  饭局之事,可大可小。
  真正遭殃的只有她这个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江蔚负气地反省,她当时就该坐山观虎斗,不然也不会弄得里外不是人。
  这时,贺誉扳过她的脸,语气还挺不高兴,“你也知道晚了,你觉得是因为谁耽误了时间?”
  江蔚不可思议,“您又想说是我?”
  “不然?”
  “行,都行。”江蔚消极地闭上眼,“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贺誉捏着她的下颚,语出惊人:“出事第二天,你不跟我闹,何至于耽误这么久。”
  江蔚睁开眼,两人目光交汇。
  他这么说,多少有点牵强。
  可男人微抿的薄唇和眼里的认真,江蔚又不确定了。
  贺誉的表情和语气仿佛是她闹情绪从而影响了他调查的进度。
  江蔚嘴角蠕动,努力摒弃掉这样的设想。
  然而,贺誉没给她整理心情的机会,口吻直白,“江蔚,以后少折腾,有想法你可以直说。不然次数多了,影响不好是其次,要是耽误了公司决策上的大事,你担不起。”
  好听话明明可以往好听了说。
  贺誉似乎天生不会,非要把话说的如此硬气。
  江蔚茫然地看着前方,她还能影响贺誉在公事上的决策?
  他在胡说八道吧?!
  夜深了,两人吃完饭,江蔚被贺誉要求留在公寓过夜。
  她皱眉抗议道:“我今晚得回家,这没有换洗的衣服。”
  贺誉戳着手机,分神看她,“之前给你买,你不是不要。”
  江蔚:“……”
  你说他有所改变吧,偶尔说的话能噎死人。
  你说他没变化吧,好像也不绝对。
  半晌,贺誉抬起头,“先去洗澡,明天拿几件过来。”
  江蔚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理应如此。
  江蔚可真没想过把男女关系升华成同居关系。
  那样的话,她连私人空间都没有了。
  贺誉见她眼神闪烁,就知道她可能又开始拧巴了。
  他懒得解释,昂着下巴对她示意了一下。
  江蔚不明所以,见他走进了书房,便也跟了过去。
  书房的装修风格大同小异。
  只是有一整面墙的书柜,琳琅满足地摆了许多书籍。
  江蔚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脚步都放慢了许多。
  书房正中央,老板台上摆着几个分屏电脑,应该是用来观看K线图走势的。
  贺誉打开右下角的抽屉,拿出了……一沓试卷。
  江蔚定睛看了看,确实没看错。
  “年底的CFA考试,你有几成把握?”
  江蔚想了想,“七成。”
  贺誉抬眼斜睨着她,“十足的把握都没有,你是准备一辈子当个助理?”
第50章 慈善
  江蔚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我之前都是自学的。”
  报班费用太贵,她没有那么多闲钱能用在自己身上。
  贺誉看着她,声音放柔了一点,“以后晚上在这儿做题,不懂的,可以问我。”
  这一幕,江蔚想到了在酒吧的那晚,他看到过她在网上刷题。
  而手边的这些试卷有历年真题,还有今年的预测题,就算贺誉让她做题是临时起意,可这些卷子不可能凭空变出来……
  江蔚温顺了下来,识时务地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做一套吧。”
  贺誉满意地勾唇,随即起身离开了书房。
  江蔚在老板台坐下,望着男人随手带上的房门,心情很是复杂。
  原来他让她留在这里,是为了帮她刷题应付考试。
  相处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贺誉的循循善诱。
  而这些,恰恰是她想要的。
  这晚,江蔚做题做到了半夜十二点多。
  等她揉着肩膀从书房里走出来,客厅的灯已经关了。
  主卧的门开了条缝隙,漏出一道浅白色的光。
  江蔚走过去,意外听到了说话声。
  贺誉在打电话,她本能的想要回避。
  但……
  “不是江蔚。”
  正常人听到自己的名字,都会下意识的驻足。
  江蔚也不例外。
  她想走又实在拗不过好奇心,索性在原地顿步。
  卧室里,再次传来贺誉懒洋洋的声线,“徐茂未必就没有问题,我不说,不代表听不出来。”
  “你往深了查一查,徐茂和贺家最近有没有联系。”
  “嗯,先这样。”
  江蔚回过神,心想自己是现在进去还是等会再去。
  还没做好决定,卧室的门开了。
  贺誉穿着睡袍,带着松垮的耷拉在腰侧,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
  男人看到江蔚并不意外,只是抿了抿唇,“做完了?”
  “嗯,我……”
  “先休息吧,其他的明天再说。”
  江蔚点点头,兀自走向了次卧。
  她经期还没结束,自然不会跟贺誉同房。
  走进次卧,地板上堆了几个购物袋。
  Logo很熟悉,就是之前在商场里试过的大牌。
  江蔚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她不清楚贺誉是因何转变的,却清楚地感知到他对她释放的关怀。
  如果把这场关系看成是各取所需的交易,或许她的心理负担能减轻一些。
  还是那句话,单看她怎样取舍。
  日子转眼过了三天。
  还有两天就到了国庆长假。
  这几日简芒倒是没来,江蔚通过朋友圈看到,她最近似乎在洽谈直播项目。
  临近晌午,江蔚在工位旁整理资料。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回头,却意外看到一张许久未见的面孔。
  迟文律会出现在贺氏总部,这是江蔚始料未及的。
  转念一想,也正常。
  大隐酒店开业之后,贺誉去永盛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减少。
  这次迟文律突然过来,兴许是有工作要汇报。
  “看来大家说的没错,你确实攀上高枝儿了。”
  迟文律一身笔挺的西装,看着人模狗样,说的话却极为不中听。
  江蔚的办公桌就在贺誉的办公室门外。
  所以他压着声音嘲讽,眼神更是透着鄙夷和轻视。
  江蔚合上文件夹,面色淡淡地站起来,“迟总有何贵干?”
  迟文律语气不善,“汇报工作。”
  “有预约吗?”
  迟文律眯眸。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有。
  江蔚淡淡地道:“贺总下午四点半之后,有二十分钟空闲,迟总可以晚点再来。”
  “江蔚,你故意的是吧?”
  迟文律到现在都没办法彻底释怀,不光是差点被江蔚毁容,还有因她而起的降职处分。
  永盛内部的员工都知道,江蔚走后不久,刘总就以工作决策失误为由,将他从项目副总裁降职为项目总监。
  虽然没有内部通报,但大家心照不宣。
  以上种种,迟文律怎么释怀。
  他早就听说有人看到江蔚出入贺氏,经过打听才知道,他昔日看上的人,居然真的抱上了贺誉的大腿。
  难怪敢在永盛大闹一通后拍拍屁股走人。
  这是有人给她撑腰。
  迟文律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讥笑道:“你是不是早就跟他扯上了?”
  江蔚:“扯什么?”
  “装得倒是清高。”迟文律上下扫视着她,凑上前,压低声音嘲讽,“江蔚,我让你送衬衫那天晚上,你俩是不是就睡了?你真以为他……”
  话音未落,贺誉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
  迟文律立刻收声,侧目谄笑道:“贺总。”
  贺誉跟银行客户一同走出来,目光淡漠地掠过迟文律,在江蔚身上停留了两秒。
  等客人走后。
  迟文律道:“贺总,这是文化综合体的初步方案,包含了选址和初步概念图,刘总让我跟您碰一下,您现在方便吗?”
  贺誉:“方案的事,等节后再说。”
  迟文律怔了怔,转头把方案交给了江蔚,“那我把方案给您留一份,有空你先过过目。”
  “嗯。”
  迟文律讪笑着离开,转身的刹那,笑容尽数退去。
  不一会,贺誉招呼江蔚进了办公室,“晚上在融悦山庄有场慈善拍卖会,你跟我一起出席。”
  江蔚一边整理老板台,一边应下:“好。”
  “有没有晚礼服?”
  “女士西装行吗?”
  “今晚你是女伴,不是助理。”
  下午五点,江蔚做完造型,被司机送到了融悦山庄。
  山庄依山而建,风景宜人。
  不远处一条人工河道在夕阳下闪着波光粼粼的碎影。
  江蔚穿着裹身的一字肩晚礼裙走进了大厅。
  她皮肤很白,香肩半露。
  高挑瘦削的身材在晚礼服的衬托下曲线流畅,玲珑有致。
  山庄深处的鸿华厅。
  贺誉正被人群簇拥着寒暄交谈。
  他一身墨色西装搭配暗蓝色的衬衫,西装上沿的口袋处别着衬衫同色的三角方巾,英俊矜贵,器宇轩昂。
  今晚的慈善拍卖会,吸引了榕城半数以上的企业家出席。
  其中不乏业界的青年才俊,及豪门阔少的捧场。
  江蔚甫一出现,顿时夺走了不少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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