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罗芷从未见过,但能让爹爹如此毕恭毕敬的难道是炎国来得的大人物,想到此,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激动的发出声来,看来大家终于快要回家了,想想都觉得兴奋,她要把这个消息赶快告诉大哥和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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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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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扬指引着来人一路前往洞中,起初洞口处狭窄,只余一人通行,且弯路甚多,暗含五行迷阵,若无熟人引路,很快就会迷失在洞中,“洞口狭长且布有迷阵、机关,是为了防止外人入内,但再往里走会宽敞许多,大人们小心些。”果然不多时,进入腹地,空间立刻宽敞起来,但周围的也莫名燥热起来,像被放进火炉子中炙烤一般。
原来当年罗扬全族前往漉洲岛,不仅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方便行事,更是因为该岛有天然的火焰山,选择合适的位置打洞,就能造出一个天然适合锻造的熔炉,不必再架炉取火,这样的环境对于兵器铸造而言实在是上上之选。
洞的内壁平整而光滑,是经过细心打磨的结果,洞内四角摆放着几丛晶石,晶石本身无光,但在烛光的映射下,发出幽淡的光芒,刚好足够照亮整个洞室。这是主洞室,空间不小,室内中间有一个大长桌,上面摆放着各种器具和兵器模具,靠桌边的岩壁上摆置着不少已经成型的兵器。
“罗扬,炎州杏芜人士,现有一子一女。祖上曾担任过铸造办营司,铸造手艺世代相传。你已经来此隐居近十年了,但看你刚才的举动,莫非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轩辕宏巡视着洞室,饶有兴致的问道。
闻此,罗扬跪下便到:“臣曾受恩于先王,临行前有幸得拜见于先王,当时草民斗胆仰望天颜,也记住了站在先王身侧的殿下您。臣虽十年未曾再目睹天颜,但臣一刻也未能忘记您的容貌。但草民着实震惊,您竟然亲自到访。”
轩辕宏忙扶起罗扬道:“先生严重了。先生受命于先王,在此地为我炎国百年基业呕心沥血,先生亦当受炎国万民敬仰膜拜。”见君上如此看重自己,罗扬一抹眼泪,说道:“草民不辱先王使命,已经为君上打造出了,可以助君上踏平诸国的神兵利器。”
说着罗扬拿出来一把青铜剑道:“此剑为青铜所致,身长而厚重,虽坚韧但不便于携带,无法成为行军打仗的主要兵器。”
“此为竹枪,我炎国多骑兵,骑兵主要以竹枪为武器,此枪以竹为枪身,枪头质为青铜。竹虽坚韧,但不耐磨损,消耗量非常大。”罗扬拿着一杆竹枪向轩辕宏解释道。介绍完这两样兵器之后,罗扬便转身从箱子里却出一把长剑道,“请君上过目。”
轩辕宏接过长剑,不由一惊,此剑虽长,但相比于青铜长剑却轻便异常,拿在手里十分顺手,拔出剑身,只见剑身通体透亮,泛出寒光,以手指轻击剑身,发出清脆之声。看出了轩辕宏的好奇,罗扬便说道,“君上不妨一试。”只见轩辕宏手持长剑,振臂一挥,触碰的木头顷刻间便断为两截,且截面平整,可见其剑身锋利。“此剑有何材质所铸?”轩辕宏忙问道,罗扬道:“此剑由铁所制。”“铁?”轩辕宏有些不可思议,罗扬娓娓道来:“铁性寒,遇火方可成型,但铁性散,短器可铸,但长剑难成,所以臣在铸造过程中,还用到了一种材料,木炭。”罗扬继续道,“铸铁的过程是需要反复加热的,在其过程中加入木炭,铁吸收了木炭中的碳份,就可以举其性,铸成长剑。不仅是剑,还有刀、长枪、弓箭等均可成型。成型的兵器不仅坚固耐磨,锋利无比,还便于携带,且铸造过程并不复杂,完全可以在军队中大量配置。”罗扬继续说道,并顺势向轩辕宏展示着他试制的其他兵器。年轻君王一件件的上手尝试,眼中渐渐燃起了火焰,抑制不住兴奋的轩辕宏大笑起来:“哈哈,好一个神兵利器,得此神器,我炎国必然如虎添翼,攻无不克。爱卿真是居功至伟啊。”
罗扬听此忙跪道:“草民受恩于先王,只此一技之长,能为主上功业尽一份绵薄之力,余愿足矣。”说着不免老泪纵横。
轩辕宏赶忙扶起罗扬说道:“爱卿辛苦了,此功足以载入史册,享誉天下。爱卿已经背井离乡多年,既然大事已定,不日便可衣锦还乡了。”罗扬抬起头,看着这位年轻的君主,重重地点了点头,衣锦还乡,是褒奖亦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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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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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罗芷在那一行人进洞不久,便一路小跑迫不及待地要把她的所见所闻告诉两位哥哥,说是两位,其实亲哥哥只有一位,罗升,继承了罗氏家族的血脉。当罗芷跑到了他们经常玩耍的凉亭时,他的哥哥,下一任的罗氏接班人,正对着一堆木头愁眉苦脸,原来他的宝贝媳妇儿快要给他生宝贝儿子了,他就寻思着给他未出生的儿子做一张木床,本着自己是一名优秀的铸铁匠人,他料想自己对木匠儿也应该是得心应手,谁料一个是炉间事,一个是尺间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捣鼓半天还是不得其法,真是苦煞人儿啊。
“升哥哥,你就省省力气吧,改明儿我给小侄儿买个又大有舒服的,包你满意。”罗芷看不下去说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啊,光好看有什么用啊,关键是要结实。”只见俊男儿眉头一皱,非常不屑的说着,继续拿着木棒摸索着,一股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对了,对了,忘了说正事了,你们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我看到一行人找阿爹去了,阿爹还毕恭毕敬地把来人引进了山洞,原来爹爹说的是真的,等爹爹的东西做成了,就会有人来寻我们了,我们就真的可以回家了。别看阿爹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还是有模有样的……”罗芷兴奋着说着,正在忙着做木工活儿的罗升耳朵听着,手里的活儿也丝毫没有慢下来。当那一日,他们的爹爹发疯似的从洞里跑出来,大喊“成了,成了,终于成了”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近十年的辛苦劳作终于有了回报,杏芜,那个梦里不知回了多少次的地方,终于有一天要真的回去了。想到这儿,他不免加快了手里的活儿计,可要赶快了,离岛之前一定要做好的。
当罗芷说道“那个身穿白衣的公子,长得可好看了,身行挺拔,气质非凡,虽然只是远远的一望……”“真的那么好看吗?”靠着凉亭边看书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说话的人是罗芷的第二个哥哥,罗青。“青哥,原来你在听啊。”罗芷戏谑的打趣道。罗青姓罗,却非真正的罗氏中人,罗杨年轻时曾外出游历,一日乘舟而过,捡到了被放入木盆中的男婴,见其可怜便收为义子,正是已经长大成人的罗青,虽为义子,但罗扬待之与亲子无异。
“小青放心,小妹的意思是俊是俊,但绝对没你好看。”手忙脚乱的罗升此时还不忘搭个腔儿。罗青放下手中书,似笑非笑地看着罗芷,只见他眼似秋水,目泛微波,眉似远山,深而修长,高高挺立的鼻子下,是一张微微欲动的薄唇,罗芷从很早就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他的青哥哥更好看的人儿了。罗青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罗芷,眉眼中笑意更浓了,但却故意生气的问:“是吗,芷儿?”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罗芷哼的一声扭过头儿去,可眼中、心中却是再也压不住的璀璨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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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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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里,大家都非常的忙碌,轩辕宏的侍从们忙着同罗扬整理冶铁的相关的书册和图稿,并对冶炼过程中几处关键步骤进行详细的标注。罗芷忙着给大家做饭,以前只有四五的个人饭量,现在多了十几个人,着实让她有些为难,好在有人提醒她,饭菜不必过于丰盛,只要味道好,菜色鲜即可,罗芷灵机一动,味道吗,她一向把控的很好,只要在鲜字上多下下功夫即可,脑中瞬间灵感无数。
罗升除了偶尔会帮她一下之外,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陪媳妇儿和为即将出生的婴孩儿做准备。罗芷似乎感觉到罗青对这一行人的到来,并不十分高兴,所以外出打野味的差事自然就落到了罗青的身上。轩辕宏呢,也很忙,忙着乘此机会领略岛中的湖光山色。
某日,轩辕宏正在湖边悠闲地散步,正巧遇到正在捉鱼的罗芷。第一次见她,她还是洞前灰头土脸的小丫头,如今看来也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也许是长在南方生活的缘故,她比起久经风沙的北国女子皮肤更加白皙,也多了些温婉之气,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手拿鱼叉,认真捕鱼的姿态和敏捷的身手,又让她显得比一般的南方女子更加英气。此时捉鱼的罗芷并未注意到有人在观察她,只见她把捕到的肥鱼利索地往鱼筐里一扔,颇为遗憾的说道:“小鱼儿啊,小鱼儿啊,我要拿你们去招待客人了,可惜你们只有肉可以吃,要是刺也能红烧了、清炖了更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天天挖空心思做新菜了…哎,可惜啊。”
听到这,轩辕宏不禁冷笑几声,是了,这两天他确实吃了些看似新奇的菜样,什么青山远舟,就是大青菜叶子配上几块豆腐,什么出水芙蓉,就是用各色萝卜拼了个花儿,什么紫气东来,就是紫薯和冬瓜蒸在一起,菜名不俗不雅,配料莫名其妙,若不是听闻罗扬有个养子,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估计凭这姑娘的手艺是很难找到好婆家的吧。“咯咯咯”也许是被自己的奇怪想法逗笑了,也许是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能回到魂牵梦绕的故土了,罗芷发出了铜铃般悦耳的笑声,金色的阳光打在她明媚的笑容上,让她周生被金色所环绕,一切显得那么的美好,轩辕宏一愣,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第一狩猎成功,拿着自己的猎物向父王炫耀时的场景,那时的他也拥有这般的笑容,天真而质朴。轩辕宏回过神后,悄悄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湖边,他不想打扰此时安逸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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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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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时分,天色尚未黑透,林中便开始传来阵阵野兽的哀嚎,轩辕宏听闻近些日常有野兽不明异动,见此状不免心生不详之感,正当轩辕宏临远眺望,眉头紧锁之时,一个侍从来报说,已将罗扬的手稿整理并记录完毕,请其过目,轩辕宏二话不说便拿起手稿翻阅起来,见描述细致并无不妥,便吩咐道:“寒鸦,日夜兼程将手稿送至金羽卫左将军手中,不得有误。”话音刚落,旁边立着人影便接过手稿,“属下领命。”语毕,说话的人一闪便至屋外,随着一声哨音,两个黑影瞬时从远处的黑夜中移来,只听那个叫寒鸦的人吩咐两句后,便拿起手稿又快速的消失在黑夜中。那个叫寒鸦的人是轩辕宏身边最得力的黑羽卫,黑羽卫与金羽卫不同,金羽卫行于阳间,主司护卫之责,而黑羽卫行于夜间,专行密令之职,两者相辅相成,构成了炎国王室严密的监防体系。黑羽卫不仅个个武功高强,身怀绝技,而且个个久经考验,衷心不二,作为黑羽卫首领的寒鸦,更是轩辕宏最为信任的人,每次执行重要的任务,轩辕宏都会把他带在身边。“主上,属下已派人前往,以他们的轻功,估计后日申时前,手稿便可交到左将军手中。”寒鸦复命道,“很好。”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轩辕宏此时的心境略微放松了些,只要手稿能平安到达惠阳,那之后的事情就水到渠成。
原本罗扬和他的族人们可以和轩辕宏一起做明日午时的商船一起离岛,但因为罗扬的儿媳诸氏即将临盆,一时间走不了,所以轩辕宏便吩咐手下留下照看,自己明日坐船先行离开。吃过晚膳后,夜幕降临,远处的天边却火红一片,飞鸟在天空不停的盘旋后四散而去,野兽的吼叫声随风在整个岛上荡漾开来,着实让人感到紧张和不安。
一大早天亮了,但天色却是说不出的灰暗,远处的坐落的两座大山口隐隐的冒着黑烟,罗扬及其族人居岛近十年亦未见此状,倒是世代以岛为生的年长者,看出来了不妙,大声的呼喊道:“快逃啊,山神要发怒了,山神要喷火了…”顿时大地开始猛烈的晃动,山口的浓烟包裹着火焰直冲云霄,强烈的喷射让山体从顶部开始逐步坍塌,巨大的石头附着着火焰从山顶四周分落而下,所到之处瞬间房倒屋倾,被巨石砸中的人,顷刻间身首异处、血肉横流,剧烈的火焰吞噬可以燃烧的一切,包含一个个还没来得急逃走的生命。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剧烈的火焰生成的黑雾,遮天蔽日,哭喊声、求救声响彻云霄,饶是轩辕宏见惯了战场厮杀,此时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是寒鸦反映敏捷,替轩辕宏档过一个飞石后,搭其肩,揽其腰,飞身穿林而过,其余侍卫见状,便紧随其左右,以轻功四面环绕,将主上包围其中,奔走之时,不免有飞石凌空而来,砸到了谁,由此产生的缺口顷刻便有人补上,众侍从奋力护主,全力向渡口而去。
然而真正的危险还未来临,冲天的火焰在高处迅速落下,极高的温度形成了火红的熔浆,如海水般翻涌而来,速度之快比飞石有过之而无不及,飞石凭人力尚可抵御,但熔浆所过之处摧毁万物于无形,一旦陷入绝无生还可能。护卫轩辕宏的侍卫见此更是加快脚力,拼命向前,彼时的轩辕宏往身下望了一眼,却在林中发现了慌不择路的罗芷,而她身后不远处便是滚滚而下的熔流,当时轩辕宏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不想让这个女孩儿葬身此处,便下令道“带上那个姑娘”,主君的命令下属自然不敢违抗,外层的两个守卫便飞身离去营救罗芷,可其中一个侍卫刚近罗芷身,还未来得及飞身跃起,滚烫的熔流便已来到身旁,忠心的护卫为了完成主人的命令,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在熔流袭来的那一刻,用内力奋力将罗芷推给另一个侍从,而后无声地淹没在了熔流中。从保护一个人,到两个人,保护圈的扩大不免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越来越密集的飞石让周边的侍从越来越少,到渡口还有一段距离,众人都在尽这自己最大的努力,誓要保护自己的主君安全地达到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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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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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口喷出的火焰,整整咆哮了三个时辰才得以平息,昔日草木繁茂的漉洲岛此刻仿佛淹没在了灰暗的废墟之中,破败且死寂,流浆和碎石的破坏力从山顶一直延续到渡口,连路过的船只也未能幸免于难。
漉洲岛后山因为布有山岭,喷至后山的巨石和熔浆多被山岭所拦。此时一个全身遍布伤痕的人正躺在后山的湖边奄奄一息,冰冷的湖水不停的拍打着这个人的全身,伤口也在湖水一次次地冲刷中愈发溃烂,也许正是这种强烈的疼痛感唤醒他的意识,只见他慢慢地睁开双眼,努力地想看清周围的一切,嘴一张一合发出沙哑的声音:“爹,爹…”这个幸存的人正是罗青。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天依旧灰暗,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意识恢复的一瞬间,周身的疼痛感一涌而上,“啊…啊…”撕心裂肺的痛感让他险些晕厥,只能大口大口地呼气来缓解疼痛。等罗青稍稍适应了伤痛,失去意识前的种种场景快速地浮现在眼前。
天色未亮时分,家中仆人便来传话,罗升的媳妇儿快要生了,当时罗扬和罗青还在后山洞中整理最后的器具,闻此便火速赶往家中,谁知刚出山洞,山口喷发火焰,瞬间遮天蔽日,走到湖边之时,一块巨石向他们袭来眼看就要把他们压碎,危机关头,罗扬用力把罗青推入了湖中,他自己却被巨石砸中。一想到爹爹竟用他的命换来了自己的命,一股无以言表的悲伤弥漫心间,罗青不禁大哭起来。正哭着,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再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吃力的爬起来,踉跄前行,一边走一边说道,“阿升,芷儿,芷儿,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