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渡我——歪嘴阿猫【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1 14:32:03

  “我知道了。”沈匀霁轻声回道,“谢谢你。”
  “没事。”
  韩明没有说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沈匀霁仍然惴惴不安。
  她希望江渡岳可以不要那样“拼”,失败也好,流浪也罢,她已经不在乎了。
  只要他可以平安归来就好。
  她越是这样想,时间就越难熬,做事也心不在焉。
  由于她昨天错过了最后一场期末考试,现在只能发邮件联系老师,请他安排补考。
  但只是一封小小的邮件,沈匀霁楞是写了半个多小时才写好。
  所幸教授知道她是个很刻苦的学生,得知事情之后,他很爽快地答应帮忙。
  补考日期被暂定在了8月20号,沈匀霁看着日期,又陷入了沉思。
  那个时候她和江渡岳会在哪里呢?
  如果他们要“逃离”这里,是不是还要偷偷摸摸溜回沪市考试?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乱如麻,思虑万千。
  最后,她想到喉咙都有些发干,只好站起来去厨房烧水。
  她接了满满一整壶水,打开了电水壶的开关。
  滋——
  静音电水壶不称职地发出了声响。
  沈匀霁靠在墙上,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壶里的水,被放在小火上慢慢煮炖,备受煎熬。
  咕嘟咕嘟,随着沸腾的水声响起,开关“啪”地跳起。
  也就在这时,她忽然隐约听到手机响起的声音。
  她立刻跑进客厅,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喂?”
  “阿霁,收拾一下东西,我一个小时后到家,然后我们就走。”
  是江渡岳的声音。
  沈匀霁没有多问,只是应道:“好,我等你。”
  她想,看来是要“浪迹天涯”了。
  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有江渡岳在她的身边,那在哪都无所谓。
  冬日里下过雪的海滩,春天时花海遍野的草原,炎夏里静谧清凉的山谷,或是秋风吹过时铺满黄叶的长街。
  只要他在,即便是普通的日子,她也可以和他去看这个世界,可以两人三餐四季。
  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还有一个小时,她要赶紧收拾一些东西。
  她打开储物室的门,拿出了当时搬家用的纸箱,麻利地把它们撑开,然后分别铺上了干净的白纸垫底。
  接着,她开始逐一打包日常用品。
  碗筷带两套就行,卫浴用品也要带上,至于被子,可能只能暂时先拿一床走……
  她有条不紊地打理着,在江渡岳打开家门的瞬间,她将最后一个电水壶放进了箱子里。
  “阿霁。”
  沈匀霁回头,和江渡岳目光交汇。
  江渡岳穿着正式而熨帖的西装,英挺而笔直地立在门口,完全没有“败者”灰头土脸的样子。
  沈匀霁忽然觉得眼眶酸酸的,却还是扬起了浅浅的微笑:“你回来了。”
  江渡岳垂眸,温声道:“嗯,我回来了。”
  沈匀霁知道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她指着箱子道:“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江渡岳只一瞥,就顿住了。
  他指着她刚放进去的电水壶问道:“你带这个干嘛?”
  接着,他又瞅了一眼另一个箱子,更加惊讶了:“被子需要带吗?”
  沈匀霁心想这大少爷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流浪”啊?
  他们以后还要过日子,可不能浪费钱,从现在起就要避免一切不必要的开销。
  “当然需要,”沈匀霁看了他一眼,“以后在外面租房住,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房东一般不会帮租客准备这些东西的。”
  “租房?”江渡岳听得糊里糊涂。
  “对啊,你不是说,要四海为家的吗?”
  沈匀霁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昨天不是随口说说,我是认真的。就算你被踢出了恒润,不再是大少爷也没关系,普通人的生活我可以一点点告诉你。”
  江渡岳终于明白了,他猛地抱住沈匀霁,低低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喜欢:“阿霁,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沈匀霁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
  江渡岳松开她,眉宇间漾着笑意,轻声道:“阿霁,我叫你收拾东西,是搬到我们的新家,不是去流浪。”
  “新家?”
  “对,新家,大平层,也有别墅,随你挑。”
  沈匀霁愣住了:“那今天的股东大会……”
  江渡岳扬起唇角:“成功了。”
  沈匀霁怔了半天,才略带茫然地问道:“那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吗?”
  江渡岳点头:“再也不分开了。”
  —
  在开车去新家的路上,沈匀霁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现在是恒润的董事长了,我还要搬家呀?”
  江渡岳笑道:“你那间公寓太小了,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你住在那儿,我怕你被骚扰。”
  沈匀霁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但她又问:“但你现在工作很忙吧?我和你住一起的话,会不会打扰你啊?”
  江渡岳稍稍扬眉,狼子之心昭然若揭:“我处心积虑要和你同居,就是想让你打扰我啊。”
  “……”
  江渡岳笑容里多了些挑逗的意味:“越打扰我越兴奋,你快想想要怎么样打扰我。”
  “……”
  这对话怕是司机听了都要脸红,沈匀霁也只好装聋作哑,打开手机刷起了新闻。
  巧的是,头条热搜就是“恒润集团原董事长江恒因涉嫌行贿、杀人、非法囚禁等罪名被调查,其子江渡岳继任董事长一职”。
  短短几行字,却少不了腥风血雨的意味。
  她侧过脸,看着江渡岳,他面相依旧桀骜,却比第一次见面时多了成熟与稳重。
  “怎么了?”江渡岳眼含笑意。
  沈匀霁摇了摇头,轻声道:“以后请多指教。”
  —
  他们的新家也在江边,视野比远湾一号还要好。
  到家时,时间已经不早,司机帮忙把行李搬到家里便先告辞了。
  家中只剩下二人。
  而沈匀霁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江渡岳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问道:“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再收拾。”
  “好啊。”
  沈匀霁顿了下,问道:“我今晚睡哪个房间?”
  江渡岳瞥了她一眼,气定神闲道:“这房子里只有一间卧室。”
  “……”
  江渡岳似是有点苦恼,轻皱眉头:“是我没考虑周全,你会不会介意啊?”
  “……”
  沈匀霁心说我信你个鬼。
  结果又听见江渡岳悠悠地补充道:“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睡地板,毕竟夏天,也不冷。”
  他眼神无辜,甚至可以说是清澈,看得沈匀霁很是无语。
  她赶紧借故开溜:“我去洗澡了。”
  但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沈匀霁洗漱完毕,又磨磨蹭蹭地吹好了头发,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做足了心理建设,才踩着拖鞋走向卧室。
  可当她推开房门的时候,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只见江渡岳正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手里摆弄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向沈匀霁,问道:“你洗好了?”
  沈匀霁脸有些热意,应道:“洗好了。”
  接着,她又没话找话似地问道:“你也洗过澡了吗?”
  “嗯,”江渡岳指着旁边的一扇门,“加上这间,这房子里一共有三个卫生间。”
  好家伙,有三个卫生间,却只有一间卧室,这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设计?
  沈匀霁忽然转了转漂亮的眼珠,道:“我突然不困了,我先参观一下这间房子再休息吧。”
  说罢,她转身就要拧开门把手。
  江渡岳立刻起身,一个箭步走过来,将快要打开的门生生按了回去。
  他用高大的身躯将沈匀霁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内,垂下眼睛,低声道:“可是我困了。”
  沈匀霁长睫眨动:“那……怎么办?”
  江渡岳轻轻抓过她的手,低头吻她微凉的指尖,试探着问道:“我们睡觉,可以吗?”
  他语气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又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沈匀霁呼吸乱了节拍,小声应道:“嗯。”
  话音未落,江渡岳的唇就覆了上来。
  起初还是轻柔辗转,可亲着亲着,他的舌头就强硬地闯了进来,在柔软的口腔内肆虐。
  “唔……”
  沈匀霁被江渡岳牵引着,从门口吻到了床边,倒在软绵绵的白被之中。
  江渡岳虽然箍着她的手腕,但动作却很温柔。
  唇瓣分开,他稍稍起身,拉开了和沈匀霁的距离。
  “阿霁,不想要的话,我就停下。”
  他的声音低哑,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先关灯。”
  沈匀霁轻声说。
  光线熄灭,皎洁的月光照进了房间。
  沈匀霁眸中的水色染上了细碎的星光,只听她说道:“我想要。”
  江渡岳呼吸一滞,然后俯身靠近。
  他长长的眼睫垂下,好似蝶翅染着霜,这极具魅惑的长相让沈匀霁失神了一秒。
  就这片刻之间,温热的体温和微凉的指尖交汇,似乎能感受到点点温柔顺着光滑的脊.骨慢慢向上。
  沈匀霁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细微的变化被察觉,小心翼翼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谁知想要抽离的手下一秒竟被握住,微喘的声音响起:“继续。”
  江渡岳觉得自己的理智在被一点点撕裂,欲.念成形,化作野兽要将眼前的人啃食殆尽。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已被薄云覆盖,交织缠绕下一切都变得朦胧。
  冷光细细描摹着轻纱薄云的轮廓,顺着流畅的线条下滑,所及之处都像是被点燃一般变得滚烫。
  黑暗中,沈匀霁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接着就听到了“嘶啦”的声音。
  “疼的话别忍着。”
  这是她还能清楚地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与急促的呼吸不同,江渡岳的动作很轻很有耐心,像是要将沈匀霁的恐惧全部驱散一般。
  可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沈匀霁没有半点要退缩的意思,反而将他抱得更紧。
  克制缓慢逐渐变得有些暴戾急促,安静的房间里回响着暧昧不明的声息,有些湿,有些黏。
  雾气笼罩了清澈的眼神,染神乱志之间,似有小猫不小心漏出了变调的转音,混着潮热的空气将气氛推向了顶端。
  初夏的夜里,皎月和薄云抵死缠绵,没有了距离,理智荡然无存,溃不成军。
  窗外的月色在晃动,清风吹过,渐浓的光华透过帘缝流进了房间。
  夜还很长。
  —
  沈匀霁一觉睡到了隔天晌午。
  她睁开眼,缓了半天,却完全记不得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了,只记得到了后半夜,她已经发不出声音,耳边只有江渡岳那一声声“阿霁”,朦胧似幻。
  她刚一动弹,就不禁“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刚支起半身又跌回了被子里。
  此时她只觉得全身酸痛,没有一点力气。
  可奇怪的是,她身上并没有粘乎乎的感觉,反而很清爽。
  在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是新的。
  虽然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她开始后悔自己信了江渡岳“困了”“要睡觉”的鬼话。
  这哪里让她睡了!
  明明是折腾了一晚上!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打开,江渡岳容光焕发地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三明治和牛奶。
  “阿霁,你醒啦?”
  沈匀霁瞥了他一眼,然后抬手就把被子盖过了头顶。
  “没醒。”
  江渡岳走过来,隔着被子都挡不住他的笑意:“那这是梦话?”
  沈匀霁想了几秒,倏地翻下了被子。
  她声线还有些不稳,红红的眼角很是撩人:“对,我还困着呢。”
  江渡岳死皮赖脸地凑了过来:“那我陪你一起躺一会儿。”
  说罢他就要掀开被子。
  “哎!不行!”沈匀霁果断拒绝。
  江渡岳一顿,旋即有些失落地低下头,表情很是受伤:“阿霁,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
  又无赖又绿茶!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匀霁耍流氓了呢!
  她有些不爽地说道:“对,可讨厌了,说好早点休息,结果折腾半宿不让睡觉。”
  江渡岳被说了却很开心,两手撑在沈匀霁的两侧,凝视着她许久,道:“可我爱你。”
  沈匀霁看着江渡岳,莫名想起了初见时的画面。
  过去这么久,他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仍然是不驯张狂的模样,却用爱意浸润了沈匀霁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阿霁,我爱你。”江渡岳又重复了一遍。
  他至始至终都是那样热烈,简单的三个字是他给的承诺,也是妄图绑住沈匀霁的红线。
  “我也是。”
  沈匀霁明白,她早就已经乘上了他的舟,让他一点点渡自己到达梦的彼岸。
  明亮的光洒在被子上,有夏天的味道。
  “江渡岳,蓝笙公寓那套房子,你会卖掉吗?”沈匀霁突然问道。
  “不会。”江渡岳心领神会。
  沈匀霁笑了起来:“也是,那外面有那么多玫瑰,卖了可惜。”
  江渡岳轻扯唇角:“玫瑰而已。”
  沈匀霁摇头:“那不是普通的玫瑰,是不会败的玫瑰。”
  刺玫常新,霁月长明。
  两颗星星在漫漫宇宙中相遇,从此轨道交错,成为了彼此生命中的光。
  纵使伤痕累累,也依旧想为你照亮每一个角落。
  往后余生的每一个夏天,他们都在彼此的身边,翻过山,踏过海,在每一个清晨与黄昏相伴,在世界的尽头相拥。
  多年后,沈匀霁也依然会记得,在很久以前的七月,她转身的瞬间,撞进了江渡岳的眼眸。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还有番外!下周三之前会有一个掉落!感谢这两个多月大家的陪伴!阿猫会继续努力,写出更多更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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