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妘双眸中的冷意掩下,柔声细语:“九爷,我是您的人,您倒是说句话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惹怒秦子榛的女人今晚躲不过去的时候,这女人说出了让全场人都大为震惊的话。
果然,秦子榛一听,顿住了手上的动作,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疑惑问:“九爷,你们认识?”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云淡风轻坐那儿的简欲逢身上,所有人都等着简欲逢的一句话,从妘也等着,只不过比别人更紧张,攥着果盘的手更紧了些。
时间似是停了下来,周围一片安静。
被这么多人盯着,简欲逢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淡淡撩起眼皮扫了过去,站在那儿的女人收起了刚才冷漠的神情,转瞬对自己低眉顺眼,心里轻呵一声,演技倒是不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去催简欲逢。
就算是秦子榛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都等着简欲逢开口。
恍惚间,从妘觉得自己的生杀大权都掌控在眼前处尊居显的男人身上。
半晌,简欲逢收回视线,拨弄着佛珠,嗓音疏离:“不认识。”
须臾,安静的包间内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
真是什么人都想引起九爷的注意啊。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会所的侍应生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瞬间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嘲讽。
从妘心里顿时凉了一大半,不过不是因为周围说她不自量力的声音,而是简欲逢对自己平淡的态度。
想起那天自己说不认识他,现在好了,自食其果,她没料到男人会这么记仇。
为了保住颜棠的工作,也为了自己,她只能再赌一把。
秦子榛反应过来讽刺:“老子他妈看上你是给你面子,你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勾引九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从妘强压下心里的不悦,摒弃周围人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强忍着脚腕上的痛,朝着受众人畏惧的男人走过去,直接大胆坐在了他的腿上,动作亲密搂着他的脖颈。
“九爷,我知道您还在生我气,原谅我好不好。”从妘伏在男人耳边,窃窃私语,“拜托,再帮我一次。”
刚才秦子榛要对自己动手动脚,却在她向简欲逢求救时收了手,足以证明简欲逢在这群人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如果简欲逢能帮忙,颜棠的工作能保住,她也可以安全离开。
简欲逢被女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根处,弄得有些犯痒,娇媚服软的求救声。
要命。
全场哗然。
都知道简欲逢不近女色,也都在等着简欲逢把女人给丢出去。
只不过没有,简欲逢久久没有什么动作。
身为好友的顾絮岐和怀鹤年已经看呆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胆大不怕死敢招惹简欲逢的女人。
见男人不为所动,从妘心里有点拿捏不准,怕被拒绝,讨好的亲了亲男人的下巴,嗓音如风拂杨柳:“九爷,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全场人又是一惊,大气都不敢出。
像是不敢相信,都这样了简欲逢竟然还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反应,不免让人心生猜疑,这个女人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渐渐地,刚才对从妘口无遮拦的几人都噤了声,心里惴惴不安。
就在众人都琢磨不透两人之间的关系时,简欲逢的手罩在了女人不盈一握的腰肢,这个动作让众人都感到十分震惊。
简欲逢垂眸瞥见她坐在自己身上,腿间旗袍开叉处露出大片瓷白的皮肤,拍了拍她细腰,低沉道:“站好。”
从妘不敢再造次,听话的在男人身上下来,脚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了声,皱着眉站起来。
简欲逢垂眸落在女人红肿的脚踝处,眸色不被人察觉的暗了暗。
所有人都打量着这个没有被简欲逢扔出去的女人。
这个举动也说明了简欲逢的态度。
只是刚才为什么简欲逢说不认识这个女人,现在又变相的把女人给救下,真是阴晴不定。
秦子榛突然觉得自己被两人给耍了,尽管心里不服气,也只好憋住。
谁叫简欲逢在婺城一手遮天,任谁都招惹不起的活阎王。
先前那些奚落从妘的声音也都不复存在。
都在猜测这女人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简欲逢这样对待。
后知后觉顾絮岐才想起里,小声嘀咕,这不是从家的小孙女吗?怎么会来这里上班?
还有这两人怎么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第10章 想当我的人可没那么容易
从妘被人带了出来,猜不透男人深沉的心思,崴脚的缘故走的慢了些,抿起唇瓣,试探道:“九爷,我脚疼。”
倏地,简欲逢顿住脚步走回来,紧紧盯着面前大胆的女人,嗓音沙哑似是带蛊:“从小姐,想当我的人可没那么容易。”
迎上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愣了一瞬,从妘勾了勾嘴角:“九爷,不试试怎么知道?”
简欲逢拇指指腹擦过女人饱满诱人的t唇瓣,似笑非笑警告道:“试过的后果想过吗?”
男人指尖意外的凉,不禁让她想起之前在车上触摸过男人手掌的温度,也是这般凉。
从妘心里忐忑,表面佯装镇定,狐狸眼染着媚色,挑衅说:“都还没开始,就要想后果吗?”
下唇被简欲逢触的有点痒,从妘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不成想舌尖正好舔在男人指腹,当下心里一紧。
简欲逢第一反应是指腹被舔的地方又热又麻,喉咙有些发痒。
对视上他炙热发烫的眼神,从妘呼吸一滞,发觉他整个身影笼罩过来,身体不由瑟缩。
简欲逢捏着她下巴不由分说吻了上去,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摩挲,只是隔着衣服从妘就感觉身体内有股电流直窜上来,浑身发麻。
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心跳失频,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里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啪的一声绷断了。
女人的唇意想不到的软,腰也软。
过了不知多久,简欲逢从她唇上离开,毫不掩饰的视线盯着她,声线醇厚性感:“第一次接吻?”
从妘被吻得双腿有些发软,险些站不住,不甘示弱开口:“我的初吻,九爷喜欢吗?”
映入眸中的女人白皙的脸颊泛红,狐狸眼沾着涟漪,唇上的口红花了,一副勾人不自知的模样,简欲逢收回视线:“去把衣服换了。”
今天是来替颜棠的班,从妘脸色犹豫:“我要替朋友……”
简欲逢垂眸,视线落在她别在胸口处的黑色铭牌,上面名字那一栏写的是颜棠两个字,淡淡移开眼,不容置喙开口:“陈黎。”
无需多言,陈黎二话不说去处理。
瞬间明白过来,从妘扬起笑容,难得乖巧:“马上去换。”
陈黎办事很有效率,经理告诉从妘可以提前走,颜棠的工作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她这才放心回家。
再次坐上简欲逢的车,从妘整个人的思绪有点飘,怎么就和他接吻了。
那可是她的初吻。
睨向身边的男人,初吻给他好像也可以接受。
“九爷,今天谢谢你。”
“从小姐的谢谢未免太简单了些。”
从妘狐狸眼微闪,噙着笑意:“那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知道她是在玩闹,简欲逢神色淡然,薄唇轻抿:“从小姐认为你以身相许我就一定会要吗?”
“嗯,我只是开玩笑。”从妘满不在意的口吻,“毕竟我和九爷相差的年龄有些大。”
有一瞬间简欲逢都被气笑了,这女人的胆子一直都很大,脾气也大,不知道是被谁惯得。
是不是自己对她太纵了?
简欲逢眉梢微挑,扯了扯嘴角: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没有,我不要面子的吗?”
从妘吃软不吃硬,即便两人的地位相差天壤之别,她还是心里吃不了一点委屈。
先前戏弄简欲逢后怕的事她现下是一点都不记得了,现在都能和他斗嘴了。
可能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刚才话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那天因为崴脚简欲逢还带她去了医院,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养两天就好了。
腿脚不方便,这两天从妘一直待在家里,闲着没事的时候画画手稿,期间给颜棠打了通电话问了问情况。
颜棠说她妈妈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上擦了些伤。
今天从荨被林甜约着一起去逛街,买了不少东西,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找了家咖啡店歇息。
知道林甜前一阵找了个富二代男朋友,从荨看向她脖子上带的钻石项链,八卦道:“甜甜,这项链是杨昌明送给你的?”
林甜抬手摸了摸颈间的项链,脸上带笑:“是啊,他还说过两天给我买车呢。”
林甜的这番话在从荨眼里成了炫耀,顿时腹诽,有什么好得意的。
突然想起什么,林甜问道:“你妹妹怎么去会所上班了?”
从荨反问:“什么会所?”
“前两天在常青会所有个局,杨少带了我去,看到你妹妹穿着会所侍应生的衣服进来送果盘。”林甜话音一顿,她知道从荨和从妘不对付,说,“她路过时我绊了一脚,果盘里的水果都被她洒在了最近风头正盛的秦子榛身上。”
“然后呢?她是不是很惨?”听到从妘出丑从荨别提心里多开心了。
看着从荨脸上的笑容,林甜眨了眨眼,继续说下去:“当时简九爷在场,替她出面摆平了这件事。”
瞬间从荨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偏偏从妘出事的时候简欲逢正好在场,她是不是知道简欲逢在那里,故意去他面前招摇。
有心计的贱人!
林甜见对面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关心问:“从荨,你还好吧?”
从荨摇摇头,魂不守舍道:“没事。”
檀港湾
婺城最贵的一处房产,仅有十处住宅,住在这里的人更是非富即贵。
檀港湾依山面海,山上种了一片枫树,正值秋季,放眼望去火红一片,像天边的火烧云般风光旖旎。
山顶别墅,落地窗的视野能够很好的看清港海全貌。
简欲逢坐在真皮沙发上,黑色衬衣顶端的一颗扣子被解开,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性感凸起的喉结,西装裤下修长的双腿交叉。
陈黎手上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 “九爷,这是从小姐的资料。”
简欲逢应了一声,接过。
翻看了几眼,先前只听她提起过去给人做家教,在看到纹身师的时候他眼底有了微妙的变化。
细细想来,这几次的接触从妘外表看上去很清冷,接触下来后有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反差感。
她很多变。
挑衅自己的是她
妩媚勾人的是她。
作妖装不认识的是她。
当着众人面大胆招惹自己的是她。
还有那天吻她的时候明明紧张的要命,眼睛都不敢睁开,手上也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亲完后却还是佯装镇定。
第11章 不开心?
先前柳兰芝打过电话,和她商量沈丞的课程,两人敲定好每周一三五下午去。
另外她也和柳兰芝说明了自己崴脚的情况,柳兰芝听后非常通情达理,告诉她养好伤再过去。
那天起沈丞没再见过从妘,还以为她和每次的家教一样被自己给气跑了,心里还有点得意。
当打开门再次看到从妘时,大脑短暂没反应过来,只是皱着眉,似是无声在说怎么又是你。
从妘把他对自己的嫌弃都看在眼里,心里丝毫不在意。
沈丞像那天一样把她晾在门口。
今天不同于那天,今天他一句话都没说。
从妘自顾带门进去,来到画室意想不到的干净,完全没有之前的凌乱。
不禁让她联想上次沈丞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又是你?”
从妘倚靠在桌子边,淡淡问:“不然你想是谁?”
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的,沈丞没再开口,默默拿着铅笔画画。
一时间画室内安静下来,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洒进来,投在白色地板上形成光影,从妘不动声色打量着沈丞的画作。
记得老师说过,一幅画的内容能够反映出当下人的心境,此刻画板上的那幅画在专业角度看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问题,撇开这一点,这幅画让她觉得绝望和压抑。
画的内容是四五个满面獠牙恐怖的男人,围着中间一个弱小无助的小男孩。
视线落在沈丞单薄的身上,本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总是板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偌大的房子不见别人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儿,这不是一个正常少年该有的生活。
和柳兰芝虽然没见过面,但在通话中听得出她身为母亲对沈丞的关心。
到底是因为什么沈丞才会这样,害怕见人不去上学。
身后人的目光太过直白,沈丞被她盯的不自在,回过身,语气不自然:“看够了没有。”
倏忽,从妘回过神,走过去好心想要指导一下他的画,不料沈丞慌忙站起身,离她远远地,煞白一张脸,靠在墙角警惕的看着她,格外冷的声线夹杂着颤音:“你想做什么?”
没想到自己的靠近沈丞会反应这么大,莫名心里有些担心,下意识声音放轻,解释道:“你画的手法有问题,我想帮你指一下,没别的意思。”
沈丞顿了顿看向她,脸色这才有了缓和,意识到刚才自己反应过激,有点尴尬,岔开话题:“嗯,哪里有问题?”
“这里构图……”两人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难得和谐。
伽蝶酒吧
身为两人发小的柏济出国回来,今晚特意组了个局。
井笙开车去接家教结束的从妘,两人姗姗来迟。
推门进去,包厢内乌泱泱的很多人,空气中尼古丁和酒精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在场的女人个个都穿着暴露,穿着保守的井笙和从妘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杨昌明原本搂着林甜的肩膀,在看到从妘和井笙后下意识松开了,饶有兴趣问:“柏济,你这俩朋友没见过啊,来这么晚是不是得自罚两杯?”
其他人在旁边t纷纷起哄。
林甜没想到会再见到从妘,瞥见身边男人看着井笙和从妘的方向看直了眼,心生不悦,却也只能忍着。
柏济笑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美女是我的发小,井笙和从妘,酒我替她俩喝了。”
程安调侃:“柏少想英雄救美也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啊!”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