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无猜——春风榴火【完结】
时间:2024-05-14 17:17:17

  “痛啊!祁浪!啊!”她伸手打他。
  Angelia看他们俩,眼神慈爱,完全就是在看小孩打打闹闹。
  这俩都还没真正长大呢。
  亦或者说,留在彼此身边,他们都不需要长大。
  俩人打打闹闹间,Angelia看到白禾颈项间无意露出的小金锁。
  她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在白禾去洗手间整理仪容时,Angelia播出一个电话,然后扣下手机,收敛了方才轻松的笑容,对祁浪沉声说:“小七,你爸爸不同意。”
  祁浪似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笑意还是散了许多:“猜到了。”
  “我会再跟他说说,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祁浪敛眸,固执地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做任何心理准备。”
  Angelia伸手,抚了抚他紧紧攥拳的手。
  “我知道你不甘心,想争一把,才让你回来。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半途而废,因为人生是不能半途而废的。他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此器重你,如果你放弃,将来后悔再想要,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给了。”
  “我已经放弃过她一次了。”祁浪嗓音略带嘶哑,拳头轻微地颤抖了起来,“这次,绝不…”
  “事若求全何所乐,小七。”她眸光紧扣着他,“人生漫长,你要望向更远的地方。”
  白禾从洗手间回来,祁浪立刻收敛情绪,温柔地牵起她的手。
  Angelia笑着说:“下午我给你们俩订了游艇,小七,你带白禾出海玩吧。”
  “好。”
  “阿姨一起吗?”白禾问。
  “你们年轻人玩吧,我不来了,祁浪,可以叫你的朋友一起啊。”
  “不了,她社恐。”祁浪说,“我跟她呆一块儿,就是她最舒服的时候。”
  临别时,Angelia送给白禾一枚金灿灿的小星星戒指,拉丝的古法工艺,阳光下尤为璀璨耀眼。
  白禾别提有多喜欢这枚小星星金戒指,有意无意扬起手,在祁浪眼前炫来炫去。
  祁浪说:“下次,要戴钻石戒指。”
  白禾欣赏着点缀着星星的手指尖,没有应这句话。
  “再见了,小百合。”Angelia拥抱了白禾,吻了吻她的额头,“下次见面,希望你更加快乐。”
  “嗯!阿姨再见。”
  白禾送走了Angelia的宾利车,回头对祁浪说:“七,我要再去一下洗手间哦。”
  祁浪担忧地问:“你今天吃坏肚子了?”
  “没有,下午不是要去玩游艇吗,我收拾一下。”
  “等你。”
  白禾进了餐厅的洗手间,捧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努力克制,还是控制不住情绪的起伏…
  Angelia刚刚和祁浪聊天的时候,给她拨了一通电话。
  她的用意,她也清楚了。
  Angelia不仅要让祁浪做出选择,同样,选择的权利也给到了白禾手里。
  身旁有个女孩用温柔的粤语问她:“需要纸巾吗?”
  “谢谢。”她接过纸巾,擦了擦脸。
  很努力让自己不要哽咽,好不容易脱离,不想再浸泡在那情绪的深海中了。
  ……
  下午,祁浪牵着白禾上了一艘干净洁白的游艇。
  船长是个面容黝黑的男人,对他们笑笑,随后安安静静待在驾驶舱,驾驶着游艇出海。
  望着湛蓝辽阔的海面,白禾想起上一次出海的情形,有她,大表哥,言译和小京…
  这一晃眼,都快四年过去了,他们也从青涩稚嫩的小孩,变成了行将各奔天涯的成年人。
  她看向坐在船头的少年,四年的时光,他眉宇间添了稳重与成熟,但眼神依旧清澈如初。
  她和言译都变了,但祁浪从来不会变,他依旧是那个赤诚爱笑的少年,目光紧扣终点,清晰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理智得简直让人咬牙切齿。
  白禾记得有一次,他的前任女朋友哭着给他打视频,问他为什么断崖式分手。
  祁浪冷漠得像个机器人,告诉她,他不喜欢眼底没有自己、只有他的女孩。
  那次,算是给白禾上了堂印象极深的人生一课。
  爱不是相互凝视,相互捆绑,而是一起望向远方。
  而悲哀的是,他们之间隔着一个阶级的鸿沟,他们的远方,难以交汇。
  祁浪见白禾不说话,走过来,问她在想什么。
  白禾笑着说:“我后悔了,该多叫几个朋友,只有我们两个不好玩。”
  “我也觉得,现在叫他们过来。”说完,他摸出了手机。
  白禾连忙阻止他:“不了,我们都出海了,又没有提前约人家,万一人家有事怎么办,哪能随叫随到。”
  祁浪笑了,揉揉她的头:“你还是这样。”
  永远将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船长帮他们整理了鱼竿和鱼饵,俩人坐在摇曳的船尾,一起钓鱼。
  这片海域的鱼儿就没有鲨鱼岛的小鱼那么容易上钩了,俩人钓了半小时,一无所获。
  夏风寂寂地吹着。
  两个人似乎…都有心事。
  “白禾,这次我跟你一起回去。”他说。
  “啊?”
  “你爸妈,回去看看他们,顺便回去参加毕业典礼,办各种手续。”
  “还回来吗?”
  “看情况。”祁浪看着波澜起伏的海面,“我和学长在大陆有项目,一直在投资跟进。相比于这边的事情,我还是喜欢更有挑战的自主创业。”
  他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一直眨,一直眨,但这次白禾没有拆穿他。
  “如果言译在的话,肯定能钓上来鱼。”白禾忽然说。
  “他总能做好所有事。”
  “但那几年,言译为了和我保持同频,明明是很有天赋,很闪闪发光的一个人,却变得很普通。”
  祁浪不屑一顾地冷嗤:“所以你不会爱上他,失去自我的同时,也会失去自身魅力。”
  “所以啊,你对女生也是这样要求的。永远,不要在爱情里迷失自我,成为爱的囚徒。”白禾的语气带着沉静的温柔,“后来言译放手了。”
  “他放手是因为他把你弄生病了!”祁浪情绪明显不佳,甚至有点隐隐的怒意,“你今天会不会谈了太多言译的事情,是Angelia让你想起他了,还是压根就没有忘过?”
  “我一直在想他,祁浪。”白禾深吸一口气,“从刚刚和Angelia分开,到上船,到此刻…我脑子里全是他。”
  好坦诚,她和他从来坦诚相待,心里有什么都不会隐瞒。
  也好残忍。
  他嗓音都哑了:“你拿我当朋友,还是当你男朋友?真的什么都能说?”
  白禾沉默不言。
  祁浪却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捧起她的脸,咬住了她的唇,强硬霸道地吞噬了她的呼吸,吻得她唇瓣微微泛红。
  近距离对视着,少女眼底有湿润的委屈。
  他粗砺的指腹蹭着她微红的眼角:“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吗,我还是不如他。”
  他竭力克制着嗓音里的颤抖,“我只能带给你快乐,他却让你痛哭过,所以他才是最刻骨铭心的那一个!”
  祁浪站起来,失控地砸了鱼竿,转身回了舱里,“哐”的一声,用力地摔了门。
  船长跑出操控室,不解地望望他们。
  白禾侧过头,竭力压制着汹涌而来的情绪,闭上了眼。
  ……
  上岸后,祁浪发脾气一个人走了,白禾回公寓收拾了行李,买了晚上的机票,准备回大陆了。
  临走前,她将公寓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还换了干净的被单,茶几上的花瓶里换了新鲜的小雏菊。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摘下那枚称心如意的小金锁,留在了桌边,提着行李出门。
  出门时,正巧碰上了匆匆跑回来的祁浪。
  俩人目光相撞,她看到男人眼底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害怕失去的惶恐。
  “你想去哪里?”他的脸庞因为肌肉的绷紧,显得僵硬又冷酷。
  “我要回去了。”
  “我不会让你走。”祁浪攥着她的手,将她拉回了房间,用力关上门。
  “你拦得住吗!”白禾使劲儿挣脱。
  俩人呼吸粗重,对峙着,互不相让。
  从小,就是这样,言译会让着她,打架的时候也一定会因为自己是男孩子而故意放水,让她占上风,甚至假装打不赢她。
  但祁浪不让,他坚持认为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尊重,这是他的原则。哪怕她是女孩子,他也绝不让,每次都把她欺负得眼泪汪汪。
  事后祁浪也会后悔,好声安抚,牵着她的手,给她买糖吃。
  但他不改,每每较上劲儿来,不会后退一步。
  “拦不拦得住,试试看。”祁浪将她拉回了卧室,卧室门也反锁了,白禾被他重重地扔在了床上。
  她抬眸,看到男人冷冰冰的黑眸。
  “白禾,是我这个男朋友当得太温柔,才让你以为我不会吃醋,不会嫉妒。还是我对你太迁就,让你觉得可以为所欲为地伤我的心,不会付出代价。”
  他俯身而来,手紧攥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了头顶,让她毫无保留地迎着他,“我没有对你发过脾气,所以你觉得,哪怕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想另一个人,我也不会怎样?”
  “祁浪!”
  他眼底压着勃然的愤怒,脸庞肌肉轻微抽搐,呼吸滞重,胸口起伏:“老子天天晚上憋得要疯都他妈舍不得碰你一下,可你还是想他!”
  说话间,他已经扯开了法式茶歇裙的肩带,拉链一散,整个裙子都散了。
  少女白皙的肩露出来,锁骨小巧,骨线明显。
  她用力推了推他,但他纹丝不动。
  在祁浪俯身叼住她的时候,白禾也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
  肌肉紧致,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他没有放开,用力吮吸着,让她疼得直抽气。所以她也用了力,咬到他皮肤出血。
  他肌肉十分有力,白禾在他这样的体格压制下,几乎无法动弹。
  祁浪胡乱地吻她,在她白皙纤弱的颈上胸口留下了一片肆虐的红痕,他看着她,看着她含泪倔强的样子。
  有一瞬间,忽然失神。
  她不是他的对手,更不是他的仇敌。
  她是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不管他怎么欺负,她都不会生气,不会怪他,也不记仇,事过之后,还是会开开心心跟在他身后,牵着他的手说,小七,你请我吃那个有草莓酱的冰淇淋,好不好?
  他才是最混蛋的那一个,欺负了她好多年,在她最爱他的时候,跟别的女孩在一起。
  现在…
  还要继续欺负她。
  “你铁了心要跟我分手?”祁浪心碎地看着身下的少女,炽热的呼吸拍着她的脸,“没有余地?”
  白禾闭眼,点了点头。
  祁浪再度吻住了她,但这一次,他不再暴躁,不再撕咬,叼着她吮吸着,唯有满心的不舍与乞怜。
  白禾回应了他,舌尖与他缠绵相抵,紧贴不分。
  一滴泪淌入了她的发梢,快把她的心都烧成了灰。
  他捧着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用力吻了吻她的额。
  “七…”
  她嗓音在抖。
  “好了。”祁浪放开了,居高临下看着衣衫凌乱的少女,“走吧,去找你的言译。”
  他转过了身躯,带着少年骄傲的意气,固执地说,“你不要我,你就永远别要了。我祁浪不吃回头草,绝不再给第二次机会。”
  白禾起身整理好裙子,梳好头发,提着行李离开了。
  出门前,她最后望了望房间里的男人。
  他站在露台,白T在他身上松松地坠着,点了根烟,背影微沉,与孤独的夜色相融…
  没有告别,唯有一句――
  “祁浪,你要好好吃饭。”
  ……
  盛夏,暴雨倾盆。
  机场候机厅里,白禾怔怔望着窗外飘摇的雨星子,如流星般淌过玻璃。
  广播通知说,因为天气缘故,她的那一班飞机发生了延误,预计推迟到午夜出发。
  白禾吃过药,困倦袭来,她合衣躺在机场的横排座椅边,准备小憩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有穿着机场乘务制服的小姐姐温柔地叫醒了她:“您是乘坐前往北里市M342航班的乘客吗?”
  “嗯,我是。”
  “这边有可以免费提供休息的贵宾厅哦。”
  白禾坐起身:“可我买的不是头等舱。”
  “没关系,飞机延误,航空公司免费提供休息厅。”
  “哦,好的。”
  白禾没有多想,跟着乘务人员进了贵宾厅,身后还有专人为她提行李。
  贵宾厅单人的包厢,有松软的沙发和大床,乘务人员说:“您在这边安心休息吧,等飞机起飞时,我会来叫您。”
  “只有我一个人吗?”
  小姐姐温柔地笑了,笑而不语,退出了贵宾厅,为她带上房门。
  从小到大,一直有这样的不配得感。
  舒适的贵宾厅,她住得无所适从,不想弄乱床,躺在沙发上稍稍小憩一会儿。
  坠入沉沉的梦境,没有察觉,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在她身上,轻轻披了薄毯,在她梦里留下了一声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
第73章 言医生
  读研三年的时光, 白禾的生活平静如北里大和医科大之间那潭清澈碧绿的池水。
  午间时常会去湖边坐坐,捧一本书,直到日暮西沉。
  她知道, 不会再有人从湖畔栈道走过来, 给她带一盒医科大美食街蛋糕店制作的拿破仑小蛋糕,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口味。
  言译和她联系甚少, 即便偶有消息,也只在家族群里。父母生日,或节日时, 他会给他们发来祝福和红包,数额不小, 几千的, 上万的。
  白鑫诚一再告诉他, 叫他不要去兼职打工,专注学业。言译说不是打工赚来的,是奖学金和他一些投资回报, 并且加入这边的实验室也有薪水。
  白禾与他聊得甚少, 几乎成了陌路。
  他没有打扰她, 正如祁浪也不再联系她。
  那次…断崖式分手,祁浪被她伤透了心, 话也说得很绝, 连当朋友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白禾以为他们当不了朋友, 直到去年的特殊情况。
  网络上有港媒报道, 港城首富祁沣裕因突发脑溢血被推入急诊手术室, 但终究没能抢救过来, 去世了。
  那一次,白禾跟言译一起给祁浪打了三个人的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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