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无猜——春风榴火【完结】
时间:2024-05-14 17:17:17

  “你跟我爸妈都联系好了,搞得好像我成了外人似的。”她闷闷说。
  “什么你爸妈,难道他们不是我爸妈?”
  “你自己不愿意叫爸妈的呀。”
  “不管我叫不叫,他们都是。”
  “好好好。”
  言译回来,白禾心里还挺是那么一回事的,这几年独自在北里市生活打拼的孤独感,也被驱散了许多,尤其是他还把爸妈也接过来了,晚上就能团聚,白禾别提有多开心了。
  “白禾,带身份证了?”
  “昂,带了。”白禾连忙摸出身份证递给他。
  他打印了身份证的复印件,放进了档案盒中,又递给她一份健康卡让她填写。
  “这是…做什么啊?”
  “建立医疗档案。”言译漫不经心说,“你会是我回国之后的第一位病人。”
  “啊?你要给我做手术?”
  “这很惊讶?”言译抬眸扫她一眼,漆黑的瞳眸不带太多情绪,“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没有忘,言译答应过她,学成归来,会给她做修复手术,让她永远摆脱颈子上那块丑陋难看的伤疤。
  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毕竟,他们拉勾约定的时候,也不过十来岁的青葱年华。
  这一转眼,真的长大了。
  言医生,他真的成了言医生!
  还是这么多赫赫权威的整形修复专家,做一台手术几百万的费用。
  想到这里,白禾又有点犹豫,问他:“言译,费用怎么算啊?”
  “嗯~~~这是个问题。”言译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如果不收费,姐姐肯定也觉得过意不去。”
  “……”
  并不会!
  “阿一,事先声明,姐姐没攒多少积蓄。”她提醒。
  言译当然知道这游戏少女攒不了什么钱,肯定是每个月的月光族。
  “这样吧,姐姐给我打个欠条,欠亲戚的,总比在外面欠朋友要好。”
  “百万的欠条啊?我可借不起。”
  “我给姐姐打个折?”言译若有所思,“以我们的交情,打几折好呢?”
  白禾走过来,拉着他的白大褂袖子,眼睛眨巴眨巴,期待地望着他。
  “要不你说说,你的预期价位。”
  白禾:“不要超过五千。”
  “我给姐姐纹个眉都不只五千。”他捏住了她的脸颊肉。
  “一万最多了!”小姑娘竭力挣扎着,“分十年还清,每个月还83.3,这是我能承受的极限!”
  言译垂眸望着她:“还真敢说。”
  “你让我提的。”
  “费用先不谈,这几天注意饮食,忌辛辣,忌酒水,忌加班…保持充足睡眠,不要让我回国第一台手术失败。”
  “那就这么定了?一万块说好哦,不许反悔。”
  他仍用指尖戳她眉心,清浅地笑了。
  ……
  走出诊疗室,言译穿白大褂,戴口罩跟在白禾身后,付思惟没有认出他,立刻上前询问白禾:“怎么样小白,医生怎么说?”
  “我决定要做手术,言医生说可以恢复皮肤本来的样子。”
  “那好。”付思惟果断地说,“既然来了,正好今天医生也在,费用可以先交,尽快安排手术。”
  说完,他已经从钱包里摸出了银|行|卡,问身边的周越然,“在哪边缴费?”
  “不用了付思惟。”白禾叫住他,“我不跟你借钱了。”
  “嗯?”
  言译摘下口罩,对他淡然一笑:“好久不见,付教官。”
  付思惟看着面前穿白大褂的男人,他身高直逼一米九,体态匀称,皮肤是一如既往的白,眸色却深黑,衬得五官尤为明晰,也是一如既往冷清清的气质。
  “言译。”付思惟认出了他,眼里的热切散了些,“你回来了。”
  言译走过来,挡在了他和白禾之间。
  “诶,言医生,你跟我朋友认识啊?”周越然好奇地问。
  “我们是旧相识。”言译说。
  “啊,那可太好了。”周越然很高兴,“小惟女朋友要做这个手术,可不得由言医生亲自操刀吗?”
  “女朋友?”言译眸光带了几分压迫感,意味深长地望向身畔的女孩,“我怎么不知道,我姐姐交往了新男友?”
  白禾还没来得及解释,周越然惊讶地问:“啊,她是你姐姐…?”
  付思惟对周越然说:“你少胡说了,我和小白只是普通朋友,言医生才是小白的…前…弟弟。”
  周越然挠着头,被他们的关系搞得有点懵。
  “周医生,麻烦你安排一下。”言译翻阅着自己工作计划周期表,“最迟下个月,我要给白禾做手术,手术前三天除了坐诊,我不做别的工作,也不上夜班。”
  周越然瞪大了眼。
  这么慎重吗?
  这必须得是亲姐吧!!!
  “好好,我马上安排。”
  白禾略带歉疚地对付思惟说:“学长,今晚我爸妈会过来,就不跟你去看电影了哦,下次有时间再约吧。”
  听到“看电影”三个字,言译手里的工作表,被指尖捏了褶痕。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付思惟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再约。”
  “嗯,拜拜。”
  离开时,付思惟深深地望了言译一眼,言译抬眸,电光石火地与他对视。
  他眸光如同冷冽锐利的手术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即便付思惟并不惧怕他,却也能感受到那一股子寒浸浸。
  从这一刻,他知道,言译还是过去的言译。
  任何入侵者,都会被他尖锐的利爪撕成碎片。
  然而,转向白禾时,他眼底的冷意散去了,尽剩温柔――
  “去办公室等我一下,换个衣服,我们一去接爸妈?”
  “哦,好。”
  白禾点头的下一秒,言译牵住了她的手腕,掌心温热有力,拉着她朝办公室走去。
  触碰的刹那,一阵激灵如同电流般跑遍全身。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鼓噪着耳膜,轰隆轰隆。
  周越然医生看着俩人进办公室的背影,心说这对姐弟感情真好啊。
  这几步路,还要牵手手。
  ……
  言译的办公桌不似一般医生坐诊的桌面那样凌乱,唯有一台电脑,一个雅致的冰裂纹釉瓷细口瓶,瓶里插了一朵折纸百合花。
  他还是一如既往喜欢搜集瓷器,白禾伸手抚上了花瓶的冰裂纹。
  言译脱下白大褂,回头见她拿着细口瓶把玩着,禁不住叮嘱:“当心些,这瓶子六位数。”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清脆悦耳的“哗啦”。
  言译:“……”
  白禾:“啊~~~”
  她惊慌地望向言译,“啊~~~”
  言译扶了扶额。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弄碎他的瓶子茶碗杯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反正什么好东西,都不能过她的手。
  白禾俯身去捡碎片,言译连忙将她拉起来,生怕她被割了手。
  “这么贵的东西,有没有办法修复啊?我出钱,帮你修一下。”
  再贵的东西,都没她贵重。
  言译不许她碰这些碎片,只说道:“修复得再好,也不是原本的样子,算了,没事。”
  “真没事哦?”白禾忐忑地看着他,“千万不要逞强哦。”
  “那不然怎么办。”言译无奈地说,“你赔我一个?”
  “姐姐赔不起。”她哭唧唧地说,“只能跟你诚挚道歉。”
  言译想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拉开衣柜换衣服。
  居然不避人,只是背对着她,脱了衬衫上衣,伴随着他脱衣服的动作,肌肉在冷白的皮肤下隐隐抽动着。
  侧过身,见白禾瞪大眼直勾勾盯着,于是他坦荡地转过身,正对着她,腹肌是无与伦比的完美形状,人鱼线蜿蜒而下,整个上半身撑起了他挺拔的轮廓。
  白禾脸热地别过了头:“一点也不拿我当外人是吧。”
  言译笑了,眼神如同雨后阳光般的敞亮干净:“我身上哪个地方你没看过,再故意装害羞,是不是过于矫情了。”
  “我…”白禾咽了口唾沫,狡辩说,“其实没太看清楚,就、就算看过也忘了。”
  “哦?”他赤着上身朝她走过来,“要不要再重温一遍,加深印象。”
  “你别过来啊!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不要脸!”
  白禾连忙从他的办公椅上起来,言译怕她踩到地上的花瓶碎片,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将她兜回自己怀里:“小心啊。”
  “……”
  好吧。
  她不仅重温了前男友的腹肌,手爪爪还不小心摸到了。
  言译换好了衣服,带她去了医院地下车库开车。
  他穿了件克莱因蓝白卫衣,叠穿着内衬,脑袋上还戴了一顶鸭舌帽。
  这一身少年感十足的穿搭,让白禾想到了他们恋爱的大学时光。
  现在的言译,比那时候更像大学生,尤其是耳朵上居然还挂了颗黑色耳钉,哪里有半点儿专家医生的样子!
  “阿一,就没有病人怀疑过你这个医生的专业性?”
  “有。”
  “真有啊?”
  “你啊。”
  “……”
  “主要是你现在的风格,很活泼。”白禾看他摘下鸭舌帽,又挂上了卫衣帽,“不看脸,我还以为是祁浪呢。”
  “你的七,现在是找不回以前的样子了。”言译按下车钥匙,一台百万起步的纯黑色宾利车,车门缓缓从两翼打开,他迎着她坐进去,给她系上安全带。
  “什么叫我的七…”
  “不是吗,你们恋爱那会儿不是很甜甜吗?还穿情侣装。”言译没什么表情,启动了车引擎,“他天天在朋友圈秀恩爱,仅对我可见。”
  “……”
  白禾无语了。
  “去年,他来美国找过我。”
  她讶异地望向他。
  男人将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眸光沉静地望着前方,“国内,没有医生敢碰他受伤的左腿,弹片在膝关节里几乎被压碎。”
  她的手蓦地攥紧,裙摆被捏出褶皱,面上仍不动声色:“这么…严重。”
  “我给他做了三十二个小时的手术,姑且保住他一条腿。”
  “他有没有跟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哥弄的,他在东南亚被囚|禁过,后来自己逃出来,被一群拿枪的雇佣兵在雨林里追了三天三夜,伤也是那次落下的,躲在一个隐蔽的山沟里,吃虫子,喝露水撑了十多天,被当地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快死了。”
  白禾通过同事发给她的那些零碎的新闻资讯,也能大概猜到会有很可怕的经历,却没想到…这般恐怖。
  她不禁轻微地哆嗦起来。
  言译的手伸了过来,轻轻覆住她的手背。
  “现在是七爷了,不太爱笑,性格有点古怪阴沉。我帮他恢复了行走能力,在美国疗养了三个月,没见他跟太多人说话。总之,变了很多。”
  少女再也忍不住,几滴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灼热,滚烫。
  言译抽回了手,认真开车。
  她侧过头,望着窗外湿漉漉的街灯夜景,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不用太难过。”言译转了方向盘,驶上了高速路,“七爷所拥有的,远远比他失去的更多,他现在的财富以千亿计。”
  “十万亿百万亿,我都宁可他不要经历这些…”
  白禾平静了情绪,扯纸巾擦了擦绯红的眼睛,“当初是我让他留下来,甚至没给他选择的机会,才让他经历这些…现在小七不知道有多恨我。”
  “他的确恨你。”言译冷不丁道,“你最好避着些,别跟他见面,我怕他真的会弄死你。”
  白禾的悲伤一扫而空,睨他一眼:“这倒…不至于吧。”
  言译耸耸肩:“他自己说的,等他腿伤痊愈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先废了他没良心的前女友一条腿,然后把她和最讨厌的小老鼠一起关进笼子里。”
  “!!!”
  “笼子都已经打好了,不锈钢的。”
  白禾捂住嘴,惊悚地看着他――
  “靠!”
第75章 小舅舅
  北里机场, 姐弟俩在接机的航站楼前等待着,广播提醒,距离航班落机还有二十分钟。
  言译特别细心地准备了一束送给唐昕的鲜花, 洋牡丹、夕阳菊和九星叶…浅黄搭配纯白色, 很有活力。
  白禾打量着身旁的高个儿男人。
  这次回来,他明显开朗了许多, 气质也如他手里的鲜切花束般、带着春日耀眼的灿烂。
  唯一没变的,是一如既往的周道与体贴。
  白禾凑到言译身边,假装闲聊似的, 问他:“一,你回来, 住哪儿呢?”
  “暂时住医院。”言译低头, 迁就她的身高, “让小周医生帮我联系中介,准备租房。”
  “哦。”她不动声色地问,“想租什么样的房子呢?”
  “距离上班医院近的。”言译望向她, “怎么, 姐姐有推荐?”
  “有啊, 只是你介意和别人合租吗?”小姑娘步步为营。
  “有点介意,你知道, 我的生活习惯有点洁癖, 除了家里人, 没办法跟外面人同居。”
  “啊, 懂懂懂。”白禾拍拍他的肩膀, 试探地说, “要不要考虑看看,搬到姐姐家里来, 姐姐家呢,正好一个三居室,一个人住着,也觉得六千的房租压力有点大,要不要来跟姐姐分担一下呢?”
  “怎么,想拿我当挡箭牌?”言译分分钟看穿小姑娘的意图,“你以为有我挡在前面,七爷就能放过你?”
  白禾被他如此直白地拆穿,恼羞成怒说:“就直说吧,如果他真的要抓我关笼子,还要放小老鼠,你帮不帮吧!”
  言译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可能,浅浅地帮一下?”
  “浅浅,是怎么浅浅法?”
  “可以帮你劝劝他,毕竟我保住他一条腿,多少有点人情关系。”
  “……”
  “言译,说好当一辈子家人呢。”小姑娘揪着他的衣服开始撒娇了。
  言译不动声色:“我想跟你当一辈子夫妻,是你不要我。”
  “又扯这个。”白禾撇嘴说,“别忘了,主动分手的人可不是我。”
  言译毫不留情地嘲道:“怎么,以前不是爱他爱的要死?现在怕了?”
  “听你那样形容他,我觉得,还是值得怕一下的。”白禾哆嗦一下,“当初提分手,他生了好大的气,还说永远不想见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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