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陶野知道，如果不是听到了一点他的过去，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她这么说，就是心疼作祟，搅弄出的一点冲动。
像是要补偿他的过去。
可陶野就是，不要想要这样。
他不动，乔乔走了两步回头叫他。
见他也不说同意，又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我去见吴飞。”
她非要去，还攀扯出了吴飞。
陶野想起自己也是信口胡说，说吴飞见乔乔成了他的男朋友，可能会哭。
突然就觉得吴飞真是倒霉。
陶野走了下神，乔乔已经搞定了去他学校的订单。
乌云他们家的位置不算偏僻，很快有司机接了单。
乔乔给他看屏幕上那个飞速赶来的小车，催他快走。
陶野扫到了她手机上的目的地，像是随口问：
“你怎么知道是哪个校区？”
同一个城市，他们学校分了好几块校区。
他只和乔乔说起过学校的名字，并没有提到具体地点。
“当我的男朋友，当然有背景调查。
你不是告诉过我专业吗？”
乔乔回答了，有些理所当然的样子。
原来她也对照着自己说过的信息，去查过和他相关的事情。
今天在陶野心里堆着的别扭，好像有点被哄好了。
坐上车，他又问：“你还调查了什么？”
“你的课表。”
“嗯？为什么是课表？”
陶野追问了一句，乔乔没说话。
为什么？
因为之前同居，她舍不得陶野做的菜，又觉得他在床上实在是有些精力过剩。
想催他回去，又有点不想。
所以，有一天偷偷去网上找了他的课表。
想顺其自然地，看看他到底哪天会走。
就是不知道她当时找的课表是不是对的。
更不知道他当时和现在比起来，也不能算是也精力过剩。
她不回答，陶野就一直盯着她看。
汽车后座太过狭窄，司机又没开窗。
乔乔被他盯得有些无处可逃，索性张口说：
“因为舍不得你回去。”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陶野也知道。
他想起上次乔乔提及学校有没有课的问题，那时是赶他去睡沙发。
再看乔乔吹着车内空调也红红的脸，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要找他的课表。
大概是在床上，嫌他折腾得狠了。
但因为是自己把他拐上的床。
所以，不想直接踢他出门。
说不准，还是偷偷在床上查的。
“你好可爱。”
陶野凑过去，贴着乔乔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
“好喜欢你。”
他想，他不介意乔乔是不是因为心疼所以一时冲动地想对他好了。
那点别扭，已经被哄好了。
第25章 .10当成是爱
乔乔还是见到了陶野的室友们。
他们坐在路边，一起吃烧烤小龙虾。
是学校后街的店，店面太小，老板往外面放了几张桌子，又支着杆子，挂了几串灯。
他们的位置，刚好在一盏灯下。
风一吹，黄黄的灯光摇摇晃晃。
乔乔在摇曳的灯光里小声和陶野说话，她问：
“吴飞怎么没哭啊？”
用的是算账追责的口吻。
但夜里光源下，陶野看她，只觉得柔和万分。
他凑近了，告诉乔乔：
“等回去得偷偷哭。”
李放看他俩说悄悄话，不满意似的起哄着问：
“你俩说什么呢？”
“大家一个桌上坐着，还说什么悄悄话。”
“别再伤害我们了呀。”
他一开口，吴飞和张向笛也搭了腔。
李放和张向笛这学期前后脚分的手。
宿舍四人间，除了陶野，剩下三个人，三条单身狗。
他们终于逮着陶野恋爱，一个劲儿地拿他开涮。
但顾忌着乔乔在，也没多放肆。
就是让他们把话说出来，也带单身的听听。
吴飞就坐在对面，乔乔不好说自己在说什么。
陶野看着她，又扫了室友们一眼，果断把自己卖了。
他告诉他们：“我说吴飞见着乔乔可能会哭。”
一句话，引得大家哄笑。
吴飞明里暗里看了乔乔好几眼，说：“我没有。”
笑声太响，吴飞说了两声，见乔乔听到了，就任由他们打趣。
其他人还在一旁起哄，问他：
“吴飞这你能忍啊？”
“和你女神谈恋爱也就算了，还撺掇女神看你笑话。”
“打起来打起来。”
中途还掺进了别的声音，陶野仔细一听。
好像是乔乔也混在里面，说了一声打起来。
他刚想去问乔乔：“要是我打输了该怎么办？”
就瞧见乔乔到这会儿，也畅快地笑了。
从出了乌云家，第一次这么快乐地笑。
好像也不只是他在别扭。
看着乔乔，陶野也笑了。
对着室友们的起哄，他扬着声音说了一句：
“这没办法，我运气好。”
李放说他这是究极招恨发言。
张向笛说，等回宿舍，陶野今天一定少不了这顿打。
连吴飞也跟着说：“嗯，我负责关门。”
“快吃。”
陶野把老板新送过来的一盘烤串往他们那儿放，又被推了回来。
他们把盘子推到乔乔面前，又对着陶野说：
“你说了不算，我们问乔乔。”
吴飞问乔乔，陶野得以和她恋爱，是不是靠运气好。
被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乔乔放下手里拿起来的烤串。
刚想回答，就发现陶野在桌下，遮遮掩掩地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乔乔也扣了扣他的手指，然后笑着说：
“靠的是脸。”
“听到乔乔姐姐说什么了吗？”
“色衰爱弛，陶野你小心点。”
“今晚回去就专打你脸。”
他们又故意说些酸溜溜的话，陶野边听边揉着乔乔的掌心，小声对她说：
“怎么办啊？姐姐救救我吧。”
乔乔不理他，她转头看了看左右。
老板忙忙碌碌地在几个桌边穿梭，旁边的顾客不知道拉着他说了什么。
老板应了一声，回了店里一趟，再出来又问：
“现在能听见了吗？”
她也听见了。
可能是老板调大了店里的音响，歌声从里面飘了出来。
老板说完还跟着唱了两句，张向笛他们也乱七八糟地哼起了歌。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喧闹声和烟火味里，听着他们乱糟糟的声音，她竟然觉得，有些浪漫。
莫名其妙。
乔乔低头，又看见陶野牵着她的手。
轻轻地，轻轻地晃了两下。
/
吴飞他们往宿舍走，陶野和乔乔出了校园。
在桌下遮遮掩掩牵上的手，一直没放开。
中途，李放热情地问乔乔：
“怎么不吃小龙虾？”
乔乔动了动被拉着的手，陶野不松开。
她回答说：“我不吃。”
陶野跟着说：“那我也不吃。”
“没关心你。”
李放白了他一眼，把一盆小龙虾拖到他们几个面前。
乔乔当晚没回家。
“我送你回去。”
陶野和她站在校园门口，天太黑，车也少，他不想让乔乔自己坐车。
“我不回了。”
乔乔看着陶野，她说：
“省得你回去挨打，我救救你。”
她指了指一旁的酒店。
是学校的酒店，本校学生入住还能打八折。
陶野出示学生证，乔乔要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又赶紧盖上。
这才有了实感。
原来我睡的真的是大学生。
白天乌云说陶野还是大学生，她下手太快。
乔乔当时无动于衷。
这会儿捏着陶野的学生证，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拉着大学生，在他们学校的酒店订房。
她把手里的学生证丢给陶野，自己快步往前走。
进了房间，乔乔对着空调面板调温，按了两下，被陶野拉着转身。
他侧头，在乔乔颈部亲了一下，贴在她的耳畔问：“乔乔，你是在害羞吗？”
他知道，乔乔总不会承认的。
但他又总想看，这些时刻乔乔不自觉流露出的可爱。
所以，故意问她。
乔乔没回答，她伸手，推了一下陶野。
身后就是床，陶野跌坐在床尾。
一件衣服，砸在了他脸上。
陶野拿下来，抓在手里的是乔乔的上衣。
他一抬眼，乔乔背着手，解内衣扣，直勾勾地看着他。
陶野有些后悔打断她调温了。
她在脱衣服，赤裸的却像是他自己。
空调好像完全没起作用，甚至感觉，涌来的是热热的风。
内衣扣没解开。
乔乔俯身，一手压在床沿，挨着陶野的大腿，一手从他手里，取走了自己的上衣。
她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澡，转身之前告诉他说：
“你脸好红。”
“是我在害羞。”陶野靠在门边和乔乔说话。
他调好了空调的温度，又放好乔乔脱下的鞋。
等乔乔出来，换他进去洗澡。
最后，两个人睡在一起，难得地什么都没做。
陶野抱着乔乔躺在床上，他动了动，又牵住了乔乔的手。
“陶野。”
乔乔轻轻喊了他一声，她问：“能不能说说以前的事情？”
陶野说：“要是你都知道了，太爱我怎么办啊？
因为心疼产生的怜爱，我也会当成是爱的。”
像在说什么警告。
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26章 .11一家医院
分不清等了多久，有可能就是几秒。
他听到乔乔的回答。
她说：“那就先让我变得太爱你。
然后，再问怎么办。”
陶野没说话，乔乔也没催他。
他们牵着手，拥抱着躺在一起。
距离亲密，就好像关系也一样亲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给乌云他们帮忙，费了些力气，乔乔难得这么早就困了。
她先睡着了，侧着头，在枕头上蹭了两下，贴到陶野旁边。
陶野伸手，缕了缕她压得乱糟糟的头发。
因为心疼产生的一点恋爱，他当然会当成是爱。
会为此开心。
毕竟，用各种借口和心机给自己加码，就是希望乔乔多喜欢他一些。
但陶野就是不想用这套。
我很惨，所以爱我吧。
这套逻辑，就像是蛮不讲理的绑架。
陶野从没想过，要那么做。
可听到乔乔的回答，他竟然可耻地有了一些动摇。
陶野也侧过头，动了一下，贴近乔乔熟睡的脸。
呼吸缠在一起，发丝混在一块。
他想，对不起，就让我卑鄙一次吧。
如果你愿意被我绑架。
乔乔睡醒，踢开被子，左右翻身滚了个来回。
迷迷糊糊坐起来，发现陶野没在房间。
她坐着愣了会儿神，才等到他开门进来。
“你去哪儿了？”
乔乔问他，陶野晃了晃拎在手里的袋子。
“回了趟宿舍。”
他坐到床边，把袋子给乔乔递过去。
乔乔抓着袋口，从里面取出一件衬衫，又取出一条短裤。
再伸手，又从里面抓出一条内裤。
衬衫和短款都是男款，内裤也是。
乔乔看着手里的男款内裤，又看了看陶野。
“昨晚的衣服沾了味道。”
陶野对她解释：“新的，我洗过了，没穿过。”
他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又给乔乔带了一身。
“哦。”
乔乔拉起被子，磨磨蹭蹭套了陶野的内裤。
别别扭扭。
她动了动腿，踢了下安然坐在床边的陶野：“那内衣呢？”
“我去拿。”
陶野睡得晚，但醒得早。
早上醒来，和乔乔肌肤相贴。
他想，要去给乔乔买身衣服。
但等乔乔翻身，伸手抱住他，他又想：
也可以穿我的。
不过，内衣就没办法。
最后，陶野轻手轻脚爬起来，红着脸给乔乔洗内衣。
“还没干。”
陶野拿着乔乔的内衣，摸了摸，还没干透。
“怎么办？”乔乔问她。
“我给你吹吹。”
陶野转身，又去取了吹风机。
他用吹风机，烘干着乔乔的内衣。
吹风机发出呼呼的声响，乔乔看着陶野翻来覆去地摆弄着自己的内衣。
那点布料没干透，但热热的风好像是吹向了她。
现在不仅是有些别扭了，她身上还被吹得有点烫。
还好天气热，她衣服穿得薄，内衣也是。
蕾丝的内衣，很快吹干了。
陶野在床边给乔乔递过去，她伸手去接。
一抬头，发现他的耳朵也是红的。
“你帮我穿。”
她撩着头发，背过身去。
等退了房，两个人都红着脸。
陶野带乔乔去学校一食堂吃早饭，乔乔找了个位置坐下，等他去窗口取餐。
“在看什么？”
他端着餐盘，放下伸手在乔乔眼前晃了晃问她。
乔乔收回视线，又看着他：
“看别人在看你。”
/
“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