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完结】
时间:2024-05-20 23:02:05

  顾桑心稍定,顺势坐在施氏身边,转移了话题:“母亲,这趟离京,我可是长了诸多见识,真是应了那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说罢,便路上的所见所闻,捡着有趣的说与施氏听。
  说到兴起处,她笑的眉眼弯弯:“母亲不知道,就因为我买了两个肉包子,被一只大黄狗愣是追了三条街。”
  施氏听得心惊:“最后如何摆脱的?”
  其实也没有追了三条街,追了一条街就不见了,被跟着她的暗卫打晕了。
  顾桑笑眯眯的:“因为,我把肉包子扔了,它就去吃肉包子了。”
  施氏一愣,又好气又好笑:“你呀,还是家中好,对不对?”
  “是是是,家里最好最安全,还有母亲最疼我。”
  施氏忍不住伸手抱了抱顾桑,自己分明有女儿,可总觉得顾桑才更像她的女儿,在她怀里亲昵撒娇,更显亲近。
  话匣子一打开,话题自然而然地从天南地北的民俗游玩转到当下朝堂政事。
  “母亲,我回京路上听闻镇国公府谋反下狱,究竟是怎么回事?”
  镇国公府的世子侯天昊与顾桑私下议过亲,又救过她的命。
  施氏并未多想,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详细告知。
  “春猎过后不久,南安公主便大张旗鼓地为世子议亲,相看家世门第相当的世家贵女,据说是应世子本人要求,扬言要挑个全燕京最好的姑娘做镇国公府的世子妃……”
  顾桑眉心微蹙。
  是被自己刺激到了?
  “奈何亲事议了一轮又一轮,也不知相看了多少姑娘,世子都没看对眼的。直至今年五月,相看一年都未定下世子妃。燕京城流言蜚语四起,明面上不敢诽谤镇国公府,也不敢当着南安公主面说什么,背地里却是暗讽南安公主眼光挑剔,莫不是要给她家那纨绔世子配个下凡的天仙,南安公主一气之下就带着夫君儿子去普济寺拜菩萨,求个好姻缘。”
  施氏叹了口气:“哎,哪儿曾想到那镇国公和世子竟撇下南安公主,偷偷前往西境边关。也不知南安公主是被蒙在鼓里,还是知情者,两父子离开普济寺后,南安公主对二人的行踪秘而不宣。
  不过没两日,依旧被当今陛下察出端倪,龙颜大怒,派兵半路生擒侯家父子,历时半月,将其抓捕回京投入大狱。细察之下,发现镇国公府早就与西夏的君王暗中勾结,秘密来往多年,意欲挑起战火,图谋大燕疆土。”
  “据说,镇国公向西夏许以西境五州疆土,做为西夏军陈兵西境的条件。”施氏顿了顿,说道,“这件事,我是从顾显宗嘴里得知,也不知是真是假?”
  以国之疆土做为交易,单凭这一点,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如果是真的话。
  顾桑沉思片刻,提出疑惑:“可现在,西境边关并无异动,镇国公府会不会是被人所构陷?”
  施氏摇了摇头:“这些军政要事,不是我这等妇孺所能知晓的,我也只是听说了个大概,其间另有隐情也说不定。不过,陛下将镇国公府谋逆案交由秦王负责,也许……”
  施氏想说,也许顾九卿知道详情。
  顾桑瞬间了然于心:“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问问大姐姐。”
  镇国公府未被真正定罪,想来是证据不足,尚有疑点。
  顾桑从主院出来,心事重重地回到芳菲院,还没进去,就被奔出来的秋葵抱了个满怀。
  秋葵激动的又哭又笑:“小姐,奴婢以为你不要奴婢了,小姐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芳菲院有多安静,没有小姐坐镇,院里的人都变懒惰了。”
  顾桑抬手捏了捏秋葵的脸:“那你变懒了没?”
  秋葵骄傲道:“当然没了,奴婢要替小姐看家,守着小姐的物件和金银财宝,免得被那不干净的人偷拿了去。”
  有次院外的小厮就偷摸到内室,想要偷东西,幸亏被秋葵发现交由施氏处置了。
  秋葵高兴不已,指挥着芳菲院的仆婢忙活起来,备热水,准备吃食,摆置冰鉴等等。
  仆婢们穿梭不停,芳菲院因主人的回归重新热闹起来,一扫之前的冷清。
  时值七月,天气正热。
  顾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洗去一路的风尘黏腻,又吃了些东西,久违的服侍竟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坐在窗边,看了眼对面寂静无声的昭南院,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对顾九卿放下狠话,从此各走各路,如今因侯天昊回京,少不得还要主动往顾九卿跟前凑。
  就在她犹豫该先去探侯天昊的口风,还是找顾九卿询问案情进展时,顾兰听闻她回府的消息,兴冲冲地带着弟弟顾明柏过来找她。
  一年不见,两姐弟长高了许多。
  顾桑同他们说了几句话,顾兰见她面露疲惫,也不久呆,体贴地道:
  “三姐姐,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过两日我再来找你。”
  顾桑笑道:“好啊。”
  两姐弟离去后,顾桑又发了会呆,纠结半晌,还是先去诏狱探监。
  侯家是不是真的有冤屈,侯天昊总不可能全然无知。
  顾桑本以为不会那么顺利见到侯天昊,结果连她准备打点的银子都未派上用场,人家听她是秦王妃的妹妹,未加阻拦,直接就放她进去了。
  一入诏狱,就是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以及耳边挥之不绝的哀嚎喊冤声。
  “三姑娘,就是这里了?”狱卒点头哈腰,近乎谄媚道。
  顾桑道了声谢,顺手给了点碎银子:“不知南安公主可曾来探过监?”
  狱卒道:“三姑娘是来探监的第一人。”
  顾桑蹙眉。
  如果侯家当真无辜,南安公主为何一次面未露。
  南安公主虽被禁足于府内,只要她想,定有法子与夫君儿子见上一面。
  侯家父子被分开关押在两间独立的牢房,二人皆受过刑讯,手脚被镣铐束缚,囚衣染血,死气沉沉地躺在草垛上。
  侯向翼双眼紧闭,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的缘故。
  侯天昊则是睁着眼睛,两眼空洞地望着墙壁上的小窗,一直保持着抬头仰望的姿势,如泥塑木雕一般。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身上到处都是鞭伤,眼里空的没有一丝色彩。
  不过一年,侯天昊身上再也没了当初蓬勃如朝阳的少年气,整个人状如槁木死灰,骤失生机,唯有暮气缠绕。
  饶是顾桑出现,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动都未动一下。
  顾桑心中酸涩不已,轻声唤他:“侯天昊。”
  见他没反应,她又唤了一声:“侯天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侯天昊依旧没反应,就像是聋了哑了一般。
  “世子爷,小哥哥,漂亮小哥哥……”
  她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手指紧紧地抓着牢房的门,一遍遍地唤他。
  侯天昊总算有了反应,他僵硬地转头看向顾桑,看着这个让他遍尝苦念的小丫头,呆滞的目光缓缓聚焦在她身上。
  从他随父亲逃亡半月,至抓捕入狱,没有一个人来看他,就连娘也未曾出现过。曾与他打马蹴鞠的朋友生怕受他牵连,人人都避之不及。
  可她为什么来了?她让他不要缠着她,为什么在他最落魄绝望的时候又出现?
  侯天昊呢喃道:“你不该来,不该来。”
  “可是,我总要知道你……为何变成这样?”顾桑看着他,哽咽道,“你总得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冤的?”
  为何变成这样?
  他也想知道啊,为何会变成这样?
  爹娘不是带他上香求姻缘吗?为何一觉醒来就在前往西境的路上?又为何被朝廷兵马追捕?
  他不是傻子,隐约明白了什么。他劝爹回京,一切都来得及。但是爹说,晚了,回京只有死路一条。
  他浑浑噩噩地跟着爹一路逃亡,结果还是没能成功逃到西境,也没等到来接应的侯家军,便被官兵缉捕回京。
  镇国公府被钉在了叛国投敌的耻辱柱上。
  他的天,他的人生彻底塌了。
  侯天昊看着顾桑,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看着那双希望他说出是冤枉的眼睛,他闭了闭眼,没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你走吧,不用管我。”
  她的求证,已然有了答案。
  镇国公府并非全然无辜。
  顾桑默了默,还想说什么,但侯天昊翻身背对她,拒绝的姿态展露无遗。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留下一瓶治伤的膏药,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侯向翼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顾桑的背影道:“小姑娘,等等,你可是秦王妃的妹妹?”
  顾桑转头看向侯向翼:“是。”
  “我儿是冤枉的,你跟他认识一场,理应知道他的为人。”侯向翼神色恳切,老泪纵横,俨然一副豁出命也要摘干净儿子的慈父心肠,“他从未想过背叛大燕,你救救他……”
  “闭嘴!”侯天昊突然红着眼睛,怒吼。
  他转向顾桑,情绪激动道:“滚!小爷不需要你烂好心,小爷就是想跟着老子造反。”
  顾桑看了看侯向翼,又看了看侯天昊:“别自践,你父亲说的也没错,我确实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说完,就走出了牢房。
  牢房内,侯向翼气怒交加,低骂道:“找死也不是你这个找死法,你娘在外面也会想法子救你出去,只要你能活着出去,侯家军就有了主心骨,哪怕是爹死了,你也能替我报仇雪恨……”
  魏王这种阴鄙小人都能高坐皇位多年,侯家如何坐不得?
  本该万无一失的计划,不知西夏王从哪儿得知他沦为阶下囚的假消息,导致西夏王不愿出兵,让他失了名正言顺前往西境的机会。
  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如今想来,假消息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侯天昊充耳未闻,一字未应。
  ……
  回府路上,途径秦王府,顾桑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巍峨大气的王府门面,略顿了瞬息,便撩下车帘。
  回到芳菲院,已是暮色四合。
  顾桑简单洗漱一番,换了套寝衣,从盥洗室出来,却发现内室出奇的安静,她抬眸四望,瞳孔猛地一缩。
  本该在秦王府的顾九卿,此时却坐在窗边的小榻上,一身如雪白衣,姿态闲适优雅,他漫不经心地翻阅一卷书,看样子应是来了一会子。
  见她怔愣在珠帘之后,他悠然放下书,抬眼看她。
  “妹妹,终于舍得归家了。过秦王府,怎么也不进去看看?”
第108章
  那般熟稔而隐带挑逗的口吻, 仿若他们之间无事发生,也仿佛他不曾亲手推她落水一般。
  时隔大半年不见,顾九卿比她想象的还要平静淡然, 可他早已是秦王妃,怎么可以还用这种腔调同她说话?
  他以为, 他们还跟以前一样吗?
  他以为,时间已经让她淡忘了曾经发生的一切吗?
  顾桑可以在施氏面前当做玩笑,轻飘飘一语揭过,然而真正面对顾九卿时,她无法让自己不去怨, 不去怒,心底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焚烧掉她全部的伪装, 撕掉表面伪装的从容与淡定。
  她无法心平气和,讥讽道:“大姐姐今时不比往日,秦王府门第太高,我高攀不起。”
  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姑娘犹如刺猬浑身带刺,顾九卿眸色晦暗,低叹道:“妹妹这样,我可太伤心了。”
  顾桑杏眸怒瞪:“只是伤心而已,又不殒命, 远不及大姐姐心狠。”
  “我们之间……难道真过不去了么?”
  顾九卿定定地看着顾桑,起身,踱步朝她走去,离她一步之地, 顿足。
  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清冽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诱哄的意味, 他的语气亦是从未有过的软和,“妹妹,我错了,错的离谱,不知可否原宥?”
  顾九卿竟在向她道歉,他承认自己做错了。
  是真心,还是假意?
  顾桑讶然,冷笑道:“错了?大姐姐错哪儿了?”
  顾九卿伸指点了点她的心,又点了点自己的心:“错在我不明白妹妹对我何其重要,妹妹早在这里了,非得亲自验证一番,伤你伤己,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我明白的不算太晚。”
  顾桑没有心软,反而更加愤怒,气得双肩耸动:“你验证的方式就是杀我,一次不成,又派杀手追杀,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要?”
  顾九卿拧眉:“我没有派过杀手。”
  “你以为我会信?”
  “我若真要你命,只会让你死在我手上,用我为你选择的方式结束生命。你怕痛,我如何会让人将你捅成窟窿?”
  这番话,虽证实杀手非他所为,却也直白的令人心寒。
  原来他记得她怕痛,特意为她选的溺水而亡的死法,难道窒息就不痛苦?
  不论如何,他杀她想要她的命,却是事实啊。
  顾桑气笑了,突然无话可说。
  顾桑默然以对,顾九卿静静地注视着她,两人不过一步距离,却犹如鸿沟天堑,无法逾越。
  两人曾经也各藏心眼,虚与相对,可他们彼此的距离却甚为亲近,近到她能听到他的心跳,近到他能看见她的眼里有他。
  珠帘轻荡,昏黄的光影笼罩在两人身上,沉寂而疏淡。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桑受不了顾九卿绵长而专注的视线,后退了几步,仰着头道:
  “如果我不原宥,心里始终过不去这道坎儿呢?”
  顾九卿的目光始终未从她身上挪开半分,一字一顿道:“不妨妹妹告诉我,你要如何原谅我一时的昏头之举?妹妹可记得曾经向我负荆请罪一事,不知我效仿妹妹所为,可否让妹妹心软?”
  顾桑一滞。
  “妹妹当初所作所为比我恶毒百倍,想的可是让我受尽侮辱而死。”顾九卿幽幽道,“妹妹可还记得,对我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我也是这般,一时鬼迷心窍行差走错,妹妹为何就过不去?”
  顾桑眸光轻颤:“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九卿逼近一步,“只允许自己犯错,不允许旁人犯错?”
  因为,那不是她做的。
  她只是替原身背锅。
  顾九卿又指了指她的心口,定定道:“我已经彻底看清自己的心,知道所求为何?我不会放弃,假以时日,相信定能融化妹妹这块顽石。”
  女主是要反过来攻略她?
  要攻她的心?
  “我……你……”
  向来能言善辩的顾桑,竟被顾九卿逼的磕磕绊绊,词不成句。
  “我所求的是,妹妹的心,妹妹的人。”
  一语落下,顾桑如遭雷击。
  这是顾九卿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要的是她的心,要的是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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