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完结】
时间:2024-05-20 23:02:05

  他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彻底捅破了,连给她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了。
  顾九卿唇角勾起一抹潋滟风华的浅笑,一步步地朝顾桑逼近,她被逼的步步后退,跌坐在榻上,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塌边,犹似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他的白衣拂过她的面颊,带起一阵痒意。
  他微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一字字轻声道:“妹妹性子执拗,又是姑娘,确实不该主动。”
  这是何意?难不成他就能主动?
  顾桑瞪大杏眸,怔愣地看着他,下意识就像逃,却逃无可逃。
  周身萦绕着顾九卿的清冽气息,独属于他的幽暗浮香,将她圈在臂弯之间。
  她脑中一片空白,呐呐地提醒:“你是秦王妃,你是秦王妃,你是秦王的女……”
  微凉的指腹落在她唇上,阻止了让顾九卿不悦的话吐出。
  他说:“秦王妃又如何?我既求你的心,自该对你坦诚,关于我的一切,关于我的身世来历,以及我的……”
  对上顾桑那双惊讶的明眸,顾九卿唇角愉悦弯起。
  顾九卿起身道:“待了结妹妹的一桩心事,你便会知晓。”
  那股让她心烦意乱的压迫感骤然消失,顾桑总算觉得好受了些,沉默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抚慰那股子起伏不平的燥意。
  方才是怎么回事?她竟被顾九卿牵着鼻子走。
  顾桑恼恨地瞪了一眼顾九卿,恰撞进他投射过来的视线,她一愣,随即捧着杯子,低头喝水。
  顾九卿狭长的眸眼闪过一抹揶揄的光芒。
  他端坐榻上,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袖摆:“妹妹此番回京,并非为我,而是为了镇国公府,对否?”
  顾桑仰起小脸,直视着顾九卿:“对,我想知道镇国公府是否被你和秦王所构陷?”
  顾九卿面色微冷:“你觉得我是这般卑劣无耻的人?”
  顾桑已经知道镇国公府并非无辜,但她不想让顾九卿太过得意。再说,女主做的卑鄙事多了去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秦王想要图谋兵权,你助他也未可知。”
  “秦王是需要兵权,但他会堂堂正正地去争去抢,不至于构陷真正的忠臣,侯家之所以下狱,是因为他们本该死。”
  顾九卿走到桌案边,拿起一则卷宗,扬手递给顾桑:“他们应该感谢你,若不是我想让妹妹回京,若不是他救过你一命,早就死了。”
  按照原书的时间节点,侯家父子这个时候确实已死透了。
  顾桑抿了抿唇,打开卷宗。
  这才知晓镇国公府迟迟未被定罪的原因,缺少一份铁证如山。
  顾九卿交给她的卷宗,是关于镇国公侯向翼的罪证,一份足以满门抄斩的铁证。
  是侯向翼亲笔向西夏王承诺事成后割让西境六州的盟书,但中间不知出了何差池,本该挑起边关战乱的西夏王却突然按兵不动
  没想到顾九卿手眼通天,连侯向翼与西夏王私下定的盟书都弄到了,上面盖有西夏王和镇国公府的私印。
  顾桑看着卷宗,迟疑道:“这……这怎么可能?”
  顾九卿眸眼沉戾:“青州流民暴乱,雍州分化,背后皆有侯向翼的手笔。妹妹可还记得,在麓州时,曾有人混迹流民中意图挑唆生事?”
  哪怕他仇怨深天,哪怕他再想复仇,也从未想过借助外族的力量挑起天下战火。
  “麓州太守在你的献策之下妥善安置流民,才没给坏人可乘之机。”顾桑蛾眉深深蹙起,“他们也是受侯向翼指使?”
  待到此时,顾桑还有何不明白的。
  侯向翼暗中支持康守义谋反,煽动流民暴乱,再加上西境开战,大燕内忧外患之际,便可轻易窃国易主。
  当初看《女帝》一书,囫囵吞枣,压根就没注意书中隐藏的细节,也无怪她先入为主。
  剧情早已崩坏,已经不能作为预知参考。
  顾桑抬眸瞄了一眼顾九卿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就算是镇国公府主导的这一切,那也只是侯向翼所为,侯天昊绝计做不出此等事,他也没那个心机。”
  若非侯天昊,顾桑尚在青石镇琢磨着如何扩大花食记的生意,压根就不记得燕京的家,也不记得他这个人。
  顾九卿忍不住泛酸,冷哼道:“你就那么在意那小子?”
  顾桑说:“他救过我一命,我承诺过要还他这份大恩。”
  顾九卿幽深的目光投向她,声音冷若千年寒冰:“哪怕侯天昊无辜,但他姓侯,是侯向翼的嫡亲儿子。”
  顾桑攥紧手里的卷宗:“我知道。”
  连坐是跑不了的,可她实在不忍看着侯天昊死。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卷宗,如果这份罪证不必上达天听,镇国公府的罪是否可以轻释。
  手里下意识使力,有一种想要疯狂撕掉罪证的念头。可是这样,也同样轻放了身为财狼的侯向翼,大燕屡有天灾,再添人祸,死在暴乱中的流民,死在雍州叛乱的百姓,谁又能为他们的性命真正负责?
  侯向翼显然是个隐藏颇深的野心家,这么多年才爆雷,一旦逃脱,必不会善罢甘休,卷土重来。
  这个世界虽不是她本来的时代,可生活越久,越希望它能和平安稳。
  顾九卿对顾桑的小动作视若无睹,也没出声阻止,他的手里不只一样罪证。
  下一刻,顾桑将揉皱的卷宗放在桌案上,抬手一寸寸抚平,方抬眸看向顾九卿。
  “大姐姐,知道我去过诏狱,对吗?”
  顾九卿‘嗯’了一声。
  是了,从未被人探视过的侯家父子,自己如何能轻易见到?有了顾九卿这个秦王妃的授意,她才能畅通无阻。
  也是因为顾九卿想让她回京,刻意放缓这桩谋逆案的进度。如今的顾九卿已是秦王妃,不只是顾家的大姑娘,不必事事隐于背后,有了光明正大显于人前的身份底气。
  且秦王是此案的主审,顾九卿更容易左右案件。毕竟,秦王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顾九卿不过是在等她低头,等她服软求他,亦或者等她放弃怨他,等她原谅他。
  领悟到这一点,顾桑忽然扬唇,冲顾九卿明灿一笑:“大姐姐,我原谅你了。”
  顾九卿拧眉。
  “妹妹可想错了,我从未想过用外因逼你原宥。”
  顾桑的笑容立时僵在唇角,目露疑惑不解。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会是想让她拿心做交易,若心能随便交易,那它就会变得虚假不值钱了。
  难不成还能是人?女子磨镜……那场面……顾桑浑身鸡皮疙瘩骤起,莫不如再推她落次水?
  顾九卿看着顾桑时而红白时而古怪的脸色,眉心微凝:“也不是甚么过分的事,不过是秦王府冷清无聊,妹妹陪我在秦王府住上一段时日罢了。”
  呼。
  顾桑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吓死她了,差点以为女主真要跟她磨镜?
  妻妹住姐夫家,以秦王对她的偏见,焉能同意?
  “秦王这个姐夫未必愿意?”
  “这点不劳妹妹费心。”
  顾桑又道:“一段时日是多久,总不可能遥遥无期?”
  “三月为期。”顾九卿斜眸觎她一眼,“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只单纯想与你叙旧罢了。”
  三个月,是他曾经真正宽宥她的期限。
  顾桑故作轻松,不怕死地挑衅道:“这么久啊,不怕我勾引秦王?”
  顾九卿:“你敢勾他,我就阉了他。”
  顾桑:“……”
第109章
  镇国公府已经被查封, 南安公主被魏文帝下令禁足于公主府邸,不过短短月余,南安公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保养得宜的面容浮现出了细密的皱纹。
  南安公主心焦如焚,几次往宫里递牌子, 都被拒见。
  魏文帝和南安公主非一母同胞的姐弟,若非魏文帝幼年时因生母去世,养育在南安公主的母妃宫里,若非这份孝道情分压着,南安公主就不只是暂被禁足了。
  南安公主坐立难安, 揉着剧痛不止的额头,哀愁道:“皇弟,是恨我瞒而不报?”
  她也没想到, 夫妻多年,竟被侯向翼这个枕边人摆了一道。
  他将他们的儿子也带上了,她如何能……
  这时,一个侍女上前禀告道:“公主,秦王妃求见!”
  南安公主皱眉:“她来干什么?不见。”
  “是。”侍女转身出去,又被猛然坐起身的南安公主叫住,“等等,让她进来。”
  南安公主与顾九卿并无私仇, 如今秦王府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以顾九卿不喜与人相交的性子总不能是为着落井下石,倒像是替秦王而来。
  待顾九卿入内,南安公主也没有与人寒暄的心思:“秦王妃大驾光临, 该不是替秦王当说客?我早就说过,事关侯向翼谋反的事, 我并不知情,我的儿子也与此事无关。你们两口子轮番来,我也是一样的说辞。若想找谋反罪证,公主府断没有。”
  顾九卿坐在椅上,端起桌上的空茶盏,慢悠悠道:“这就是公主府的待客之道?”
  南安公主给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人上前奉茶。
  “秦王妃总不能为着公主府的粗茶而来?”
  顾九卿呷了一口茶,未答反道:“公主当知陛下为何不愿见你?”
  南安公主面色一沉。
  “陛下要的可不是公主为侯家父子的陈情诉冤,如果公主迟迟不做决断,约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谁也保不住。”
  音落瞬间,顾九卿将事关侯向翼的罪证卷宗递给侍女,呈与南安公主。
  南安公主看过后,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秦王府为何没有将这份罪证呈于御前?为何要卖我一个人情?”
  南安公主想保住夫君儿子,但她手里并没有力的筹码。
  顾九卿淡淡道:“并非卖人情,而是有人想还恩。她欠的恩情,我来替她还。”
  南安公主回味过来,是因为侯天昊救过顾桑一命。
  顾九卿和顾桑并非同胞姐妹,顾九卿能为了替庶妹妹还恩,就在镇国公府谋逆案上动手脚。
  南安公主震惊不已。
  “公主当知侯向翼犯的是何等大罪,陛下不会允许他活,公主也保不住。但可为了儿子,勉力一试。”顾九卿漫不经心道,“罪证由秦王府呈上去,谁也活不了。”
  南安公主瘫坐在椅上,面无血色。
  南安公主愤怒道:“我不想他们死。”
  顾九卿面无表情道:“那么,公主的夫君和儿子都将必死无疑。其实,公主心里早已有了抉择,只是需要有人推你一把,戳破公主心里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是吗?”
  顾九卿离去后,南安公主枯坐了一夜,第二日天降亮,便向宫里再次递牌子,有重要证据呈交需要面圣。
  这回,魏文帝欣然召见了南安公主。
  魏文帝看过后,开口道:“朕听说,昨夜秦王妃上门拜访过皇姐?”
  南安公主跪在地上,道:“秦王妃登门是为询问镇国公府的罪证,亦是为了规劝我,望我能指证身怀异心的枕边人。夫妻情分,如何比得上君国天下重要?”
  魏文帝:“你被说服了?”
  “是。”南安公主磕头,悲泣道,“是我糊涂,差点助纣为虐。我为的并非是那对我无情的侯向翼,而是昊儿啊,他生性纯良,陛下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知晓他的性子,他如何做的出背叛皇家的事。”
  “那小子……”魏文帝想到侯天昊不学无术的纨绔样,“确实不太可能。可他终究姓侯,身体内流淌着一半侯家的血脉。”
  如果来日带着侯家军复仇,岂不祸害?
  南安公主心里咯噔一下:“陛下,我不会让你为难。”
  魏文帝看了一眼南安公主,缓缓道:“朕记得,当年住在金华宫时,皇姐有什么好吃的,都记得分与朕。朕始终记得皇姐待朕的好,只是朕坐在这方位置上,有些事不得不做。”
  当年,先帝为南安公主和侯向翼赐婚,便存了牵制安抚之心。
  可是,南安公主终究只是女人,是女人就会为了男人和儿子心软。
  魏文帝顿了顿,又道:“皇姐可还记得,当年生子以后,先帝曾说过什么?”
  南安公主心中一片悲凉:“记得。”
  先帝曾说,如果她生的是女儿就好了。
  半个时辰后。
  南安公主从御书房出来,看着身后被重重合上的殿门,身子狠狠的踉跄了下,几欲栽倒在地。
  她看着天边初升的朝阳,亦如她的昊儿一般,正是最鲜活的年纪,如何能走到日暮西沉?
  光景正茂,尚未娶妻生子,她也没抱上孙儿……想着想着,南安公主就觉得自己做错了,去年就该让他如愿,他要娶顾家三姑娘做世子妃,莫不如成全了他。
  就算侯向翼密谋造反,依着顾九卿对庶妹的在意程度,定不愿眼见妹妹陷入囹圄。
  只短短交锋,她便发现顾九卿聪明绝顶,远非池中之物。
  他日必鸾凤九天。
  齐王妃在顾九卿面前,全无一较之力。
  而今……
  南安公主步伐不稳地走下台阶,出了宫并未回公主府,而是去了诏狱。
  两父子深陷牢狱,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南安公主仅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侯天昊,命人打开侯向翼所在的牢房,只留了公主府的亲信侍卫,摒退一应狱卒。
  “侯向翼,这些年我们的日子过得不安稳吗?为何你偏要毁了这一切?”
  南安公主看着自己的丈夫,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与怨恨。
  在外人眼里,甚至在儿子眼里,他们都是世人艳羡的恩爱夫妻。可是,又有谁知道侯向翼心里有个无法娶回家的白月光,因为先帝赐婚,不过一年白月光就郁郁而死。
  她假作不知,以为便能营造出‘家和、琴瑟之好’的假象。
  当侯向翼将她撇下独留普济寺那日,她便知道,这个家终将散了。
  夫妻情分终究是走到了尽头,没有以后了。
  侯向翼沉默地看着南安公主,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南安,如果十四年前,你没有伙同魏王诓骗我离京,我又如何会滋生出野心与不甘?”
  当年先帝Y逝,侯向翼被诓出燕京,没能阻止魏王血洗东宫的惨剧。先帝也曾防备镇国公府,但他的兵权并未完全外放,没有当今这位过火,处处疑心,让他事事掣肘。
  南安公主泪流满脸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当初并不知道他要逼宫篡位?”
  侯向翼笑了,笑的凄寒无比。
  “南安,我本该是驰骋疆场的将军,你见过哪个将军只能数十年被困于燕京城,像坐牢一般被禁锢在帝王眼皮子底下。我早就受够了,如果坐在皇位的是当年的怀仁太子,我又岂会心生不满,可偏生是那残暴不仁的魏王,既然魏王都能坐上高位,我又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