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完结】
时间:2024-05-20 23:02:05

  顾九卿淡淡一笑:“有劳殿下费心!如果能早日抓捕行窃之人,对于其他觊觎琴谱之人,亦有杀鸡儆猴之用。”
  她在对他笑。
  这个认知让司马睿欣喜若狂。
  司马睿又叮嘱了府中加强护卫之事,方迈着轻飘飘的步子,打道回官府。
  施氏欲言又止:“九卿,六皇子殿下对你……”
  顾九卿端起茶盏,轻拂茶盖,风轻云淡道:“怎么了?”
  许是没那意思,被挑到明面反倒真起了什么心思。施氏安耐下心中思虑,说:“可能是母亲多心了。”
  顾九卿呷了口茶,默然不语。
  施氏如今倒是另有担忧,不忍女儿处于风口浪尖,忍不住道:“母亲知你喜琴爱琴,你能得到天下第一琴师秦老先生的赏识,母亲由衷为你高兴。秦老先生赠予你的旷世琴谱,本该是喜事一桩,可这才两天,不是遭了贼,就是登门拜访的人都快踏破了门槛。
  一些门第低的人家还可找借口拒之门外,可那些下了帖子的权贵高门不容得罪,母亲也不好得推辞,更不知暗地里存了多少宵小之辈争做那梁上君子。”
  顾九卿摩挲着茶杯边缘,神色莫测:“我知道,怀璧其罪。”
  前朝孤本,价值连城。
  “过两天,你父亲便要回京。他若是知晓这件事……”施氏唇边浮现一抹冷笑,“怕是巴不得。”
  顾显宗巴不得以此结交更多的权贵,为顾九卿觅得高枝,靠着联姻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将顾家的荣华富贵推上鼎盛。
  顾九卿是顾家唯一嫡女,顾显宗自然对她寄予厚望,不同于施氏对女儿的婚嫁观,施氏只愿女儿平安喜乐。
  顾九卿放下茶盏,说:“下月底是太后寿辰,我打算闭门练琴,以此作为太后的寿辰礼。”
  施氏反应过来,讶然道:“你要进宫献艺,将《山海止息》献给太后?”
  顾九卿点头:“嗯。”
  施氏道:“到了太后娘娘手里,倒是解了你的困扰,也不会再有人打扰你。”
  顾九卿拒绝一切宫宴,往常都是避之,这次却……
  施氏觉得自己不该对女儿抱怨,女儿虽不像以前那般亲昵,但倒底是心疼她这个母亲。
  “或许,还有其它法子。”施氏说。
  顾九卿摇头不语。
  《山海止息》对他,只是有没有用的区别。
  入夜,顾九卿倚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细雨菲菲,雨落蕉叶而无声。
  他喃喃道:“这场秋雨下了好多天,怎么久不见晴?”
  他不喜欢下雨,很不喜欢。
  这么多年,他不喜欢的人也该见见了。
  不过他如今的面貌,怕是无人能识了。
  顾九卿又端详了一会儿雨丝,凤眼微眯,忽道:“她怎么没来?”
  陌花愣了片刻,才想到主子问的可能是三姑娘,遂道:“奴婢早上碰到荷月院的梅沁,正出门请大夫,说是三姑娘身子不适,来了葵水,三姑娘今儿一天都没出门。”
  “骗子。”顾九卿薄唇轻启。
  一顿,又道:“何时来的?”
  陌花道:“昨晚。”
  顾九卿默了默:“倒是冤了她。”
第17章
  顾府加强了守卫,并对外宣称太后寿宴在即,顾九卿潜心研练《山海止息》以做太后寿宴礼,成功挡住了对琴谱感兴趣的达官贵人。
  顾九卿本就才名在外,与秦缺合琴而奏之后,再到欲为太后寿宴献艺,顾家嫡女一度成为坊间持久不下的热议人物。
  赞叹,羡慕,嫉妒皆有之。
  尤其是打算以琴技在太后寿宴上大放异彩的名门闺秀,不得不避其锋芒,中途改练其它才艺,毕竟连宫宴上的琴艺佼佼者北嘉郡主都沦为顾九卿的陪衬,她们又何必自取其辱。
  皇宫献艺,献的虽是艺,得的却是上位者的赏识。
  顾桑没资格进宫,也没甚特别拿得出手的才艺,对女人们的这点小心思感触的不是很深。她只是觉得女主的名气越发大了,坊间舆论发酵的过快,说是风头无两都不为过,对女主爱慕的、怨恨的、妒忌的、追随的各路配角即将轮番上线,她得做好为女主冲锋陷阵誓死表忠心的准备。
  这不,家里就有个现成的嫉恨女主,呕的要死的女配听说顾九卿要去参加太后寿宴,正气得大发雷霆。
  “什么?大姐姐要进宫为太后娘娘贺寿?”顾皎啪地一下,将墨迹未干的笔毫砸在桌上,墨汁甩在婢女脸上,吓得小婢女也不敢避让。
  尤嫌不解气,又将好不容易抄了一半的《女则》撕了个稀碎。
  “她不是性子寡淡清冷,不喜欢宫宴这种场合吗?”顾皎抓住蒲姨娘的手,又气又急道,“姨娘,我该怎么办?爹爹答应我,会让夫人带我入宫赴宴,可现在大姐姐要去,夫人肯定不会带上我,我练的飞天舞岂不白忙活了?”
  顾皎再得顾显宗的宠,可倒底也只是庶女,像宫宴这种高规格的场合一向都是嫡系子女才有机会。顾九卿不喜进宫,这才在顾皎的撒娇攻势以及蒲姨娘的磨缠功夫下,顾显宗准备让施氏带着顾皎去赴宴。
  所以,施氏下令关她禁闭,罚抄《女则》,她才老实抄了。
  蒲姨娘为了女儿的进宫机会,自知擅自支账惹怒了施氏,也难得消停下来。
  蒲姨娘知道机会已逝,大姑娘要赴宴,她的皎皎自然要让路,顾显宗虽宠爱她们母女,那是关起门来,在内宅怎么宠都不妨事,人前关乎官威和脸面,都是要给正妻嫡女体面的。
  她摸了摸顾皎娇艳美丽的脸蛋儿,心中暗恨自己不是正室,连累女儿受委屈,不过好歹为儿子谋划了嫡子的身份,还能让生不出儿子的施氏膈应一辈子,这也算她生平第一得意事。
  蒲姨娘心情倏然转好,看着女儿不经事的样子,耐着性子宽慰道:“皎皎,莫急。你生的这般好,又辅以诗书才华,你不比顾九卿差,是明珠就不会蒙尘。这次没法入宫得到贵人的赏识,来日方长,总能找到机会。”
  “你爹爹今日回府,娘会尽力帮你争取。”
  顾皎道:“谢谢姨娘。”
  “这《女则》不抄也罢。”蒲姨娘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纸,丢下一句,轻摇蒲柳腰,转身出门。
  “姨娘,老奴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柳嬷嬷上前一步,说道。
  蒲姨娘涂满丹蔻的手指抚了抚鬓发,吊梢眉一挑:“说。”
  柳嬷嬷附耳低道:“如果大姑娘没法入宫,二姑娘不就有机会了?”
  蒲姨娘拧眉:“不可。”
  她不是没想过除掉顾九卿,失女之痛,能让施氏彻底垮掉。可诡异的是,几次动手都没有得逞,她以为是手下人没用,直到四年前顾皎被顾九卿亲手推下结冰的荷池。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半大的少女穿着雪白的狐裘斗篷,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笑得异常温和:“蒲姨娘,你觉得是顾皎先下地狱,还是我?”
  顾九卿在笑,声音却冷如寒冰,让她如坠深渊。
  那是她第一次,从一个十二岁少女身上体会到了恐惧。
  时值下午,顾显宗归家。
  如蒲姨娘设想的那般,任她百般勾缠吹耳边风,顾显宗都不改主意,既然顾九卿进宫那顾皎便不必去了,但却略过施氏解了顾皎的惩罚,也算全了她的面子。
  蒲姨娘拿帕子抹了抹红红的眼睛,柔情万分地望着顾显宗,满心满眼只有她的顾郎,那是施氏那种刚毅女子不曾流露的婉约温情。
  蒲姨娘委屈嗔道:“顾郎,非我胡搅蛮缠,你待我们娘三儿的心意,我最是清楚,将心比心,我自将你奉为心中圭臬,有顾郎的情意和疼爱,我受再多的委屈都甘之如饴。可我们的皎皎日渐长大,又生的这般得体,我总忧心她被我这卑微的娘所累,攀不得好亲事,皎皎不比大姑娘身份贵重,我这个娘又没法带她出去走动交际,只能局限于内府。
  顾郎外出办差前说定的事……我非那不知事的,大姑娘的琴艺无出左右,确当以大姑娘为重,可皎皎也是你的女儿。”
  蒲姨娘一口一个顾郎,神色凄然,尤为楚楚可怜,激得顾显宗心头一软:“皎皎虽进不了宫为太后娘娘贺寿,但官宦女眷之间的来往走动倒可让夫人带去多见见世面。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委屈了皎皎。”
  他虽看重嫡女,却更喜欢二女儿的亲昵撒欢。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跟嫡女犹如隔了千层万层,倒不如面对二女儿自在。
  门阀世家向来嫡庶分明,而他的嫡女确实足够优秀。他不过出京办了一趟差,回京途中就差不多听了一路关于顾九卿的赞溢之词,都是关于自家嫡女如何如何优秀,琴技如何如何高超,容貌如何如何美,气质如何如何出众。
  嫡女非池中之物。
  他有预感,他的政治生涯能否再进一步,顾家能否媲美底蕴深厚的勋贵世家就在于他的嫡女――顾九卿。
  *
  主院这边,气氛不太和谐。
  施氏正坐在床边生闷气,一为顾显宗回府就奔狐媚子蒲姨娘的院,二为顾皎解禁之事,问都不过问缘由,无异于打她的脸面。
  “夫人,你可收敛着性子,别总为着蒲姨娘同老爷置气,离间了夫妻情分,蒲姨娘巴不得坐收渔翁之利。蒲姨娘听说老爷归家,穿的花枝招展去迎接老爷,而夫人你这边没任何反应,老爷自是被蒲姨娘拐到她屋了。”许嬷嬷劝道。
  “他还有理了?若不是他让蒲姨娘支取大笔钱财,我能同他置气,心眼都偏的没边了,我看他心里只有那个下贱的小妇,何曾将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施氏气极了,脸色绿的相当难看,“他要是真顾及我的脸面,就不会越过我径直免了顾皎的惩罚。”
  “说到底不过是施家失了势落魄了,他也不至于如此作践我。”
  施氏悲从心底生,向来强悍威严的人,想到后宅历经的种种辛酸与苦楚,竟忍不住伏案而泣。
  许嬷嬷叹了口气,继续劝道:“夫人呐,男人的面子和自尊心重,有时需要女人给他抬着,你总是跟老爷抬杠,又放不下身段说些软话哄着,不管是真哄还是假哄,男人总归是喜欢小意温柔的女人。”
  施氏就是太过要强,不懂得低头。
  “夫人还有大姑娘,可得替大姑娘撑住。大公子面上看着对夫人恭敬孝顺,规矩是做的好,可人心隔肚皮,倒底不是夫人肚子出来的,他还有个血缘更近的胞妹和蒲姨娘那种不本分的娘,以后会不会维护大姑娘难说得很。”
  许嬷嬷又劝了几句,也不知施氏听没听进去,但啜泣声倒是小了。
  施氏恨声抬头,咬牙道:“许嬷嬷,你说的对,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九卿考虑,她的婚事和未来还要靠着这个寡恩薄义的生父,顾家的一切也不能便宜给了小妇跟小妇养的!”
  晚上,施氏设家宴为顾显宗接风洗尘。
  长桌摆满各式美食,珍馐佳肴,颇为丰盛。
  顾九卿坐在施氏右下首,而顾桑坐在顾九卿旁边,但长桌很长,施氏考虑到顾九卿不喜人过近的喜恶,安排的位置与位置之间都隔了好大一段距离,至少两个空位。
  她不好得凑到顾九卿跟前,便扭头对顾九卿甜甜一笑。
  “大姐姐……”
第18章
  顾九卿长睫慢慢抬起,一双薄凉的黑眸斜过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像是被刺了眼似的,目光转瞬移开。
  他没有理睬她。
  顾桑也不在意,四处瞄了一圈,发现长桌末尾还有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妇人,一直低垂着头,穿戴朴素毫不起眼。
  她早就将顾家人员搞清楚了,这位是不受宠的韦姨娘。
  除了早死的孔姨娘,便只有蒲姨娘和韦姨娘两位妾室,比起妻妾成堆的人家,顾显宗这算好的。与其说顾显宗专情,不如说蒲姨娘笼络男人的手段高明。
  韦姨娘身边坐着一双儿女,男孩约莫十岁左右,长得偏瘦弱,也不知是不是挑食的缘故。女孩看着更小,只有七八岁梳着双髻,倒是有几分可爱。
  一双眼睛怯怯地看着席间人,有些害怕,一看就是胆小的孩子。
  小男孩是二公子顾明柏,小女孩则是四姑娘顾兰。
  顾家除了四位姑娘,便只有两位公子。大公子顾明哲是蒲姨娘所生,却记在施氏名下,算是府中嫡子。若非如此,顾家正儿八经的嫡系只有顾九卿。
  家族传承没办法,施氏没有生儿子,就要认其他女人的孩子为嫡子。原本施氏是希望孔姨娘生下儿子,好抱养在名下,可结果生的却是女儿。
  韦姨娘的儿子顾明柏又比顾明哲晚生几年,且说话不利索有些口吃,便让顾明哲讨了便宜。如今靠着顾显宗官位的荫蔽,正在国子监读书,享受着嫡子的优待和资源。
  这是施氏心中的一根刺,吞不下,吐不出。
  顾桑有些同情施氏。
  古代女人怪可怜的。
  当妾有妾的可悲处,正室也未见得事事风光。
  久不见顾显宗和蒲姨娘出现,施氏不免动了怒:“老爷怎么还没到,还不派人去请!”
  正说着,顾显宗便出现在膳厅门外。
  只是施氏见顾显宗一副明显洗浴过春风满面的模样,气得差点转头就走。
  丈夫回家先和妾室厮混,这事儿搁任何一个正室身上都受不了。
  尤其是,蒲姨娘和顾皎一人一侧挽着顾显宗,颇有几分挑衅和示威的意味。两母女也不知同顾显宗说着什么凑趣的话,惹得顾显宗连连发笑,衬的其他人更像外人,而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顾九卿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所谓的‘一家三口’,轻声对施氏说了句什么,施氏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些。
  蒲姨娘故意扶着腰身,福了福礼:“让夫人久等,是妾身的不是。实在是老爷离家办差多日,妾思念老爷成疾,忍不住同老爷诉了一番衷肠,便不想忘了用膳时辰。”
  诉衷肠?分明就是耳鬓厮磨!
  施氏的脸色又不好看了,韦姨娘头更低了。
  顾桑暗叹:这种事也值当拿出来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干的勾当?
  “父亲。”
  顾桑忽然脆生生地唤了一声,期期艾艾道:“姨娘对父亲的感情真真是情深义重,父亲外出公务辛劳,车马劳顿,一归家,姨娘便紧赶着对父亲嘘寒问暖,体贴父亲在外做事的辛苦,从申时到戊时,整整两个时辰的殷切慰问和关怀,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想对父亲表达一番濡慕之情,便是搜肠刮肚也只能干巴巴地唤一声父亲,再说不出旁的花样了,也不知姨娘从何处学来的好口才、好本事。”什么好本事?不过是勾人的狐媚手段。
  这话说的看似处处称赞蒲姨娘,可细一回味,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说是嘘寒问暖,可蒲姨娘只说了如何如何想念他,并没问及他吃穿如何,住的可还习惯,办差顺利否,根本没有体贴他做事的苦与累,反而是哭诉了顾皎没法进宫赴宴的事,哭诉自己为妾的身份拖累了女儿的将来,直到他免了顾皎的惩罚,并许诺了好处,才有了后面的一番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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