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完结】
时间:2024-05-20 23:02:05

  说罢,雄赳赳地指向笼中的鹦鹉:“先说两句吉祥话,再背……”
  顾桑傻眼。
  原本活波乱跳的鹦鹉此时如霜打的茄子焉了,鸟脑袋搭聋着,几乎藏在羽毛里。
  顾桑眨了眨眼。
  如果没看错,小家伙在发抖?
  动物感知敏锐,鹦鹉感知到顾九卿身上那种熟悉的让它害怕的气息,吓得瑟瑟发抖,每根羽毛尖都在打着颤儿。
  顾桑讪讪道:“可能饿了,没吃小鱼干。”
  她掏出小鱼干正要喂小家伙,结果顾九卿随意瞥了眼笼中的鹦鹉,就那么一眼,小家伙抖的更厉害了,对小鱼干也不感兴趣,舌头一吐,脑袋一歪,直接躺在笼子里装死。
  顾桑:“……”
  没骨气。
  顾九卿轻哂,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顾桑:“会背诗?会说话?这就是你不遗余力教导的成果?”
  还不是被你吓得。
  肯定是女主上回给小家伙的印象太强烈,她那回也快被女主吓得魂飞魄散,好吧。
  得亏她是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悍。
  关键时刻掉链子,顾桑气不打一处来,哐当摇了两下笼子,小家伙眼皮翻了翻,又闭上,向来胆大的鹦鹉变得又怂又胆小,看得顾桑又好气又好笑。
  “我回去再教教。”顾桑无奈,只能将不成器的鹦鹉带回去。
  顾九卿却道:“送出去的东西还想收回去?”
  顾桑赶紧道:“没想收回去,我是怕它未完全驯化,不能讨大姐姐欢心,反惹大姐姐生气嘛。”
  顾九卿慢悠悠道:“小东西装死的蠢模样,倒也……有趣。”
  顾桑:“……”
  哼,指桑骂槐!
  不过收下鹦鹉,是个好信号。
第35章
  顾桑黑溜溜的眼睛一转, 扫了眼顾九卿身旁的坐位,挪动脚步,试探性地坐了过去, 见顾九卿看过来,她冲他眨眨眼睛, 模样俏皮又可爱。
  顾九卿面色不虞,却没说什么。
  顾桑忿忿地看一眼‘装死’的鹦鹉,说:“小家伙还没名字,不如大姐姐帮它想一个吧。平时我都是小家伙小家伙叫着,一点儿都不好听, 这是送给大姐姐的玩意儿,便想着由大姐姐取名字最合适。”
  顾九卿掀唇:“偿命。”
  顾桑:“长命?”
  顾九卿唇角往一边扯起:“不好听?”
  顾桑笑盈盈道:“长命百岁,当然好听。我希望大姐姐能够长命百岁, 尽享天下……”触及到顾九卿深沉的目光,顾桑挠了一下面皮,“额,我说的是尽享天下美好”
  “也罢。”顾九卿深深地看了顾桑一眼,随即吩咐陌花:“将偿命带下去,把东厢房整理出来给它住。”
  住宿条件,比荷月院好。
  顾桑都是将它挂在屋檐下。
  ……
  室内寂静。
  顾九卿专注地凝视着顾桑呈上来的成果,一整篇密密麻麻的字乃整首《关雎》, 只是那一手张牙舞爪的字实在惨不忍睹,昭示练字之人的态度敷衍。
  他嗤笑:“毫无长进。”
  顾桑单手成拳抵住下巴,怅然垂下眸,低低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挫败感:“大姐姐说的对, 我虽勤练多日,费了不少功夫, 却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可能是我真的太愚钝,于写字一道远没有大姐姐那般的天赋,估计这辈子是练不好字了,尤其大姐姐那一手龙章凤舞的字我更是十辈子都学不会。”
  “何况,大姐姐说练字需静心,可我心不静,总也坐不住。”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就不是写字的那块料,就不想练字。
  她又没有当书法家的癖好,大致认得出就行,不讲究美感。
  顾九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忽的将纸揉成团,抬手扔进纸篓:“静不下心,就不必再练。”
  “不练了?”顾桑按耐住心底的雀跃,控制住唇角上扬的弧度。
  兴奋不过一瞬,顾九卿又说:“玩笑罢了,别当真。”
  顾桑小脸登时一垮。
  就知道女主不会这么好心。
  小姑娘微低着头,乌黑的发髻垂落耳际,珠钗点缀,肌肤莹白,黑眸闪动,极富少女的灵动秀美。
  顾九卿心头一动,伸手就要摸顾桑的头,刚触上柔顺黑发,顾桑下意识一躲,他的手僵在空中,眉目间腾地升起一抹浓郁的阴郁:“妹妹属实心软,我帮了妹妹大忙,解决掉后顾之忧,妹妹就是这般答谢?”
  顾桑心头一震,面上却是一派无辜和天真:“大姐姐帮了什么忙,我怎么不知?”
  顾九卿睨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提醒道:“汤牙婆子死了,算不算?”
  顾桑头垂的更低了,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绪。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抬头却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不算,是我先帮了大姐姐。”
  顾皎和北嘉郡主真正想害的是女主。
  原书中有一段剧情是:顾皎和原顾桑合谋打算将女主卖给人牙子,但是庙会那天,女主没有跟她们出门,毒计自然是泡汤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没有原主掺和,顾皎竟跟北嘉郡主联手算计女主。
  顾皎没有引女主入局,竟退而求其次意欲将她卖给人牙子,她只好将计就计,带着梅沁找到书中提到的汤牙婆子,她有原书剧情这个先知,轻易就将顾皎原本的计划做了小小的变动。庙会当天,她给过顾皎机会,只要她放弃,便无事发生。
  然而,顾皎没有。
  顾皎答应回家时,或许有过小小的挣扎和犹豫,也或许,如果没有那名杂耍艺人放火毁她容,如果没有那场雨,也许顾皎真的放弃了,但没有如果。
  至于北嘉郡主,是她装晕后,才发现北嘉郡主竟也牵扯其中。
  北嘉郡主比顾皎恶毒,竟想把她卖到勾栏院子,能不给点教训?
  顾九卿轻哼:“我没出门,她们原也算计不到我,是你多此一举。”
  顾桑振振有词道:“一回不成,还有下回,我帮大姐姐永绝后患。”
  “永绝后患的法子,只有死。”谈及人命,顾九卿一派风轻云淡,“何况,据我所知,你也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算不得帮我,终归是我帮了妹妹。”
  一顿,又道:“妹妹够笨的,被汤牙婆子的人跟踪了都没发觉。”
  顾桑一惊:“什么?”
  她是让梅沁出面同汤牙婆子斡旋,自己并没出面。
  让梅沁参与其中时,她就知道顾九卿肯定会知晓事情的经过,不过被人跟踪属实是她没想到的。
  “汤牙婆子的手下跟着你们一路到了平康大街,被陌上发现将人引开了,这条街上除却顾府,只有另四家权贵,细查之下,何愁查不到妹妹身上。”
  顾桑握住拳头,低声道:“是我不够谨慎。”
  “不,我看还是妹妹心善。”顾九卿说。
  脑中刹那间犹如雷击,顾桑似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向顾九卿,嘴唇动了动,想问却没问出口。
  官府,顾家,还有承显侯夫人(北嘉郡主母亲)几方寻找都没找到顾皎和北嘉郡主的下落,其中必有女主的手笔。
  从发现顾皎和北嘉郡主失踪到被人牙子发卖,不过也就几天的时间,人牙子能把她们卖多远,怎么都该找到了。
  顾桑没想过人牙子能将她们顺利发卖,顶多给个教训。
  顾九卿略略抬手,他的手纤长且白,骨节较普通女子略粗,因着身量高倒也不显突兀,顾桑盯着他的手恍神,看着这只好看的手撩起她额头的一缕碎发,这回顾桑没有躲闪,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他。
  指尖是如绸缎般丝滑的青丝,这种轻柔的触感让他喟叹一声,顾九卿想将这缕乌发往手指上缠绕,却发现太短只能作罢。
  他对上她的目光,了然道:“看来妹妹是猜到了什么?”
  顾桑被他看穿,在他面前无处遁形,轻轻点了点头:“是,但我不会说。”
  顾九卿落手放在她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颇感欣慰:“所以,妹妹才是最识时务之人,早早弃暗投明。”
  *
  顾桑不知自己怎么走出昭南院,她站在青石小路上,寒风拂面而过,刺的脸颊生疼,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里衣早已被汗湿,黏腻在肌肤,愈发觉得冷了。
  她拢紧衣服,喃喃自语:“这鬼天气可真冷啊。”
  回到荷月院,顾桑泡了个热水澡,方觉身子暖和了些,身子渐暖,心里也就没那么凉了。
  毕竟,她亲眼见过女主杀人,见识过女主的可怖,顾皎和北嘉郡主的这点子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再说,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只是不及女主的狠辣与无情。
  这日过后,顾桑同女主的关系似乎和好如初,她将真实的想法和情绪掩埋内心,戴上假面继续同女主虚与委蛇,如前段时间那般经常往来昭南院,凡事想着女主,时时刷好感,有什么好听的笑话也紧着给女主说,包括坦然接受魔鬼般的练字折磨,偶尔的撒娇小幽怨也只是攻略需要,为了心疼她这个乖巧懂事的‘妹妹’。
  顾九卿似乎颇为享受她这种讨巧卖乖的表现,看着她在他眼皮底下虚伪做作,看着她的虚情假意,猜测着其中有几成真又有几成假,究竟是真心的成分居多,还是假意占据上风。
  他占着男子的皮囊,却用女子的身份,同她玩这种真情假意的感情游戏,他兴趣盎然,对此乐此不彼。
  之前类似于表白的试探无疾而终,顾九卿不愿再次将她吓退,没再逼她正面他的感情,就这样模棱两可,深陷其中。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没将那道岌岌可危的窗户纸捅破。
  顾桑明面上依旧把自己摆在姐妹的位置上攻略女主,将顾九卿对她的小暧/昧小撩拨全当成是姐姐爱护妹妹的举动,虽有自欺欺人的嫌疑,好歹心里舒坦了不少。
  好在这些小举动无伤大雅,无非就是拉拉小手,摸摸她的头发,摸摸她的脸,教她握笔练字时身体离的有点近,要么就是看她的眼神拉丝带色,只要顾九卿没对她做出真正越线的事,顾桑表示自己还能苟,还能继续攻略。
  或许,苟到女主嫁给男主,真正领略到男女之事的玄妙,说不定就对她没想法了。
  当然最坏如是,还是有越界那一天……
  额,那都是以后该考虑的事。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顾桑颇有兴致亲自下厨做了一些清淡可口的糕点,先转去给施氏尝了尝,又哼着小曲往昭南院而去。
  半道上碰见去给施氏请安的韦姨娘和顾兰,见顾桑春风满面,眉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顾兰好奇上前问道:“三姐姐,今日何事这般高兴?
  顾桑笑着回道:“冬天都快过了,春天还会远吗?”
  顾兰梳着可爱的双环髻,迷惑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顾桑递给顾兰一块如意糖栗糕,说:“因为,看到了希望。”
  如果有机会,她自是希望能谈一段美好的感情。若是女主将她吃得死死的,还怎么憧憬?
  男女主成婚,让她从无解的死局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顾桑经常出入昭南院,婢女们习以为常,谁都没有阻拦,她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书室,却没看见顾九卿,陌花也不在。
  环视一圈,顾桑将食盒放在桌上,随意摆弄起博古架上的摆件,过一会子,又去书架找书翻看,全都是枯燥乏味的经史子集等科普类书籍,没有可供消遣的话本小说,就连野史异闻类的书册都没有,要不就是各类琴谱,反正没她喜欢读的小说话本子之类的。
  她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仍不见顾九卿。
  不应该啊。
  这个时辰照理应该在书室读书,琴阁也没有琴声传出,难不成出门了?
  顾桑喝了杯茶,又吃了三两块点心,便去了顾九卿的闺房。
  屋内安静无声,似乎也没有人。
  顾桑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那张价值不菲的千斤拔步床,床榻虽贵重,但帷幔却不显奢华,反是纯白素色,没有繁复的花纹,没有饰品挂件装点,唯一的饰品约莫就是帐钩。
  轻纱荡漾,迷迷漫漫。
  香炉徐徐燃着上好的佳楠香,丝丝缕缕的烟雾缭绕,淡香环伺鼻尖,让人油然生出一种恍若幻境的错觉。
  迷迭之中,耳畔犹似听到水声。
  顾桑闻声走过去,发现水响是从净室传出,净室与内室一帘所隔,她抬手略略掀开门帘,只一眼,就仓惶低头,不敢再看。
  顾九卿在沐浴。
  她隐约看到一抹模糊的背影,如瀑黑发凌乱披散于后背,水雾缭绕中,脊背光洁白皙,白的可谓晃眼,两侧蝴蝶骨熠熠而动……
  顾桑转身欲离开,背后却传来一道促狭的声音。
  “妹妹可想同姐姐共浴?”
  偷看女主洗澡被发现,顾桑顿时臊得面红耳赤,下意识捂住双耳,掩耳盗铃般夺门而逃。
  顾九卿侧身,凝着那抹狼狈逃窜的倩影,哼声:“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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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桑一口气跑到院子里,吹了一阵冷风,面皮上的臊意渐渐消散。
  “顾桑,坏蛋!”
  “顾桑,坏女人!”
  “顾桑,不要老奴了!”
  听着哀怨熟悉的鸟嚎声,顾桑满头黑线。
  好家伙,竟敢背后讲前主人坏话!
  顾桑循声去了东厢房,发现门窗紧闭,门上落了锁。
  她趴在门口顺着缝隙往里瞧,平日神气活现的小鹦鹉有气无力地瘫在鸟架上,食盘里的小鱼干也没吃多少,只是扯着鸟脖子干嚎。
  “顾桑,你不要奴家啦!”
  这时,一绿衣小婢走了过来。
  “奴婢给三姑娘请安。”
  顾桑一把抓住婢子的手:“把门打开。”
  “奴婢不敢!”绿衣小婢惶恐道,“没有大姑娘的吩咐,奴婢不能放它出去。”
  顾桑蹙眉。
  听到顾桑的声音,鹦鹉犹如看到了救星,瞬间来了精神,展翅就要飞到门口,哪知下一刻就从空中摔了下去。
  顾桑这才发现鹦鹉脚上拴着一条细长铁链,另一端系于鸟架,被禁锢于方寸之地。
  她怒问婢女:“大姑娘为何将它拴着?”
  “好像是鹦鹉不听话,想要飞走,大姑娘才命人拴着它。”绿衣小婢战战兢兢地回道。
  小家伙应该是想飞回来找她。
  它不喜欢被束缚,她亦不曾关过它,给了它充分的自由,小家伙反而赖着她混吃混喝,没想过飞走。
  顾桑走到窗户前,伸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看着瘫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小鹦鹉,顿时心疼不已。
  养久了,就有了感情。
  明明舍不得,依旧将它送了出去,新主人还是它最害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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