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柒神色淡然,温温点头。
这时,走来两位男士,往江北身边挤着坐下,探头望着安云柒,调侃道:“江少,有这么漂亮的朋友,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江北尴尬一笑,看看安云柒,再看看余挚。
这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这介绍,里外都要得罪人了。
“她是……”江北刚想开口。
安云柒立刻站起来,“我去拿点喝的。”
安云柒是从余挚这边挤出去的。
毕竟那边有三个男人。
余挚的膝盖碰到安云柒的腿,身体不由得微微一僵,心有些颤。
江北耸耸肩,表示无奈…“人家女生不想认识你们。”
两位男士觉得无趣,又走了。
余挚的视线一直追随安云柒,见她去了食物台那边,拿上食物和果汁,身边又上来一位搭讪的男士。
他拿起酒,仰头一口喝尽,放下酒杯,走向安云柒。
安云柒正被一个陌生男人烦得有些不知所措。
蓦地,一道高大的身影插入她和那位男士之间,安云柒愕然抬头。
见到余挚俊逸的脸。
她微微一怔。
手中的食物和果汁被他拿了过去,“我来拿,走吧,回沙发那边坐。”
安云柒虽然心里挺恨余挚的,但她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希望有人能带着她。
安云柒没回话,东西交给他之后,转身先走。
余挚跟在安云柒后面,完全不给后面男士任何机会。
第24章 余挚的马甲要掉了
安云柒走向休闲沙发的途中,突然转了个方向。
因为她看到迎面而来的余津。
余津准备给江北送礼物的,见到安云柒走来,也是惊讶地愣住。
“津哥。”安云柒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余津看呆了。
眼前的女孩媚眼如花,清秀脱俗,透着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一丝小可爱。
好片刻,余津才反应过来,语气异样温柔:“云柒,没想到你也来了,今天好漂亮。”
“谢谢津哥。”安云柒有些羞涩。
“跟谁来的?”
“几位姐姐。”
“别紧张,好好玩。”余津视线瞥见了她身后的余挚。
他故意抬手,揉了揉安云柒的后脑勺,动作无比宠溺,把安云柒吓得一怔,愣住了。
他说:“我先送份礼物,等会带你认识一下我的朋友。”
认识他的朋友?
安云柒心里有些排斥,甚至觉得尴尬,可她还是假意地浅笑,点点头。
身后,余挚把食物放到桌面上,坐到沙发里,脸色黯淡无光,眼底泛着酸意,直勾勾望着安云柒和余津的位置。
江北以前不知道余挚喜欢谁,只知道他很在乎安云柒。
可现在他懂了。
没有任何立场吃醋,却难过得无法发泄,就是余挚现在这种状态,似乎周身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雾霾,无法驱散。
望着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亲密接触。
连难过的理由都找不到。
余津跟安云柒聊了一会,便走向江北,递上礼物:“江少,生辰快乐。”
江北急忙站起来,笑容满面,双手接过礼物,客气道:“津少客气了,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不用带礼物过来的。”
余津淡淡一笑:“这是必须的。”
说着,余津看向了余挚,“阿挚,看不见我吗?”
他的意思是余挚没有跟他打招呼。
余挚眸光低垂,冷面如霜,淡淡地开口:“没看见。”
余津轻叹,端着一副哥哥的模样感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总像个叛逆的少年。”
江北尴尬一笑,偷偷瞄一眼余挚,发现他脸色更加难看。
余津又客气地微笑,对江北说:“江少,能否借一步说话?”
江北做出请走的动作。
余津跟着他走到角落比较少人的地方。
这时,安云柒重新回到座位上,离余挚稍微有点距离,拿起果汁喝上一口,安静地吃起美食。
余挚就靠坐在沙发上,目光幽深地凝望着她,一言不发,情绪低落,眼底尽是忧伤。
安云柒能坐在他身边吃东西,已经是给他最大的恩赐了,他还在期待什么,奢望什么?
余挚心里苦涩,郁结难散。
角落里。
余津态度谦卑恭敬,“江少,广市郊区那块葵园地,能否卖给我们公司?”
江北忍不住感慨道:“真有意思,你大哥昨天才找过我,让我把地卖给他,你们两兄弟喜欢的东西都一样啊?”
余津当然知道。
毕竟,他爸想要的东西,他妈必定会抢。
所以,大哥管理的公司,与他是竞争对手。
“价格好商量,绝对比他高。”余津诚意满满。
江北无奈一笑,回头看一眼沙发那边的余挚,随后真诚说道:“津少,我昨天已经拒绝你大哥了,不妨跟你说吧,葵园那地,不是我的,只是我公司在打理葵园,弄了一些民宿在里面经营,我们公司都还要给大地主交租的。”
余津疑惑:“大地主?”
江北笑,点点头:“对,大地主,他钱不多,就是地皮多,简称大地主。”
余津:“能否引荐一下?”
江北摇头,略显为难:“实在不行啊,这位大地主他不喜欢钱,也不会卖地,更不喜欢跟生意人打交道。”
“葵园这么好的地段,用来种向日葵,几千亩地,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如果用来建商业房,那可是天价的收益。”余津依旧不肯放弃,还在试图说服他:“我们可以换一种合作方式,不卖地,入股也行。”
江北双手插袋,叹息一声:“津少,我这样跟你说吧,这地几年前就是一块荒芜的农田,在郊区无人问津。这位大地主是月入百万的作家,赚了点钱就买下来种向日葵的,几千亩向日葵成了一片花海,吸引了大量游客,摄影师,婚纱摄像等等,而且都是免费参观的。”
“谁知道,这几年经济发展这么迅速,郊区那一带被免费葵园吸引不少人气,带动了当地的经济,也让政府注意到那边的发展前途。”
“所以,地铁通过去了,交通十分便利,各大商业入驻,葵园的人越来越多,把不少向日葵给毁坏了。”
“大地主才找到我,让我帮他管理。我把葵园围起来,建了民宿,开始收门票,才一直在我的管理中逐渐变成商业模式的旺区。”
“我现在除了每年交地租,还要给他分红,我就是个打工仔啊。”
余津想了想,无奈轻叹一声。
江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广市这么大,你再找找别的地皮吧。”
余津又问:“市中心的高尔夫球场那块地,也是你公司的吗?”
江北耸耸肩,“不是,也是大地主的,他以后是要用来盖别墅的,之前一直空置着,我租来建高尔夫球场而已。”
余津甚是好奇,“你口中的大地主,到底是什么人?”
江北抿唇,不敢说,补充道:“反正,他的地皮挺多的,就是不会卖给你和你大哥。”
“帮不到你了,津少。”江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转身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回头又说:“对了,广市新机场那块地,是政府从他手中高价征收的,他最近有点闲钱,估计又想买地,你有相中的就早点出手,别让他给捷足先登了。”
余津有点心慌,瞬间对这位大地主感到好奇。
江北刚回到座位上。
发现余挚和安云柒坐在一起,却无话可说。
正确来说,是安云柒不会理睬余挚。
余津也跟了过来,对安云柒说:“云柒,走吧,带你认识一下我的朋友们。”
安云柒有些不情不愿,站了起来,走向余津。
余挚幽深的眸光变得愈发晦暗不明,望着安云柒的背影,缓缓拿起酒倒满,一口喝完。
江北坐到余挚身边,看着余津和安云柒的背影,说道,“你二哥找我要葵园那块地,我已经拒绝了。”
余挚没说话,连续喝了几杯,全是烈酒。
他往沙发一倒,仰头闭上眼睛,手搭在额头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在他周身弥漫。
是酒烧心难受,也是情蚀心难受。
安云柒被余津带着到处交际,认识了很多他的朋友。
这些所谓的朋友,全是混迹商业有头有脸的商人,一见面就是吹捧夸赞调侃,没有一句真心话,全是场面客套话,一套操作下来,安云柒难受得要命。
每个人都像戴着假面具在交际。
用江北的话概括,这是一场大型攀比,也是资源整合。
对她这种大学生来说,参加这种宴会是毫无意义的。
安云柒痛苦地撑到宴会结束。
余津表示要送她回家,她拒绝了。
坐在沙发上等几位姐姐。
人都快走完,佣人在收拾。
不一会,安莎莎和安曼曼从后花园里回来,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位陌生女士。
安云柒站起来,还没开声,安曼曼就指着她说:“云柒,你等会跟晓莹坐一辆车回家吧,我和朋友,还有我姐有事要出去一趟。”
安云柒点头,乖乖地重新坐到沙发上,静等程晓莹。
宴会佣人收拾完,带着垃圾离开。
空旷的宴会厅变得静谧,水晶灯十分华丽。
顷刻,程晓莹从卫生间出来,四处看了看,“人都走完了?”
安云柒站起来说,“三姐,大姐二姐跟朋友出去了,让我跟你坐同一辆车。”
程晓莹脸色微沉,没说话,缓缓走向门口。
安云柒饮料喝多了,又等了一晚上,有些内急:“三姐,我要去上个厕所。”
程晓莹没好气地丢下一句:“我在车上等你。”
安云柒急忙走向卫生间,她上完厕所,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急忙清洗双手。
因为担心程晓莹不等她,有些着急,出去的时候,把手机落在了洗手台上。
等她走出宴厅,在门口外面四处寻找,车辆已经离开。
果然,这是程晓莹能干出的事情。
安云柒伸手摸了摸裙子的隐藏口袋,发现手机不在身上,才想起来放到卫生间的台面上。
她急忙转身,倒回别墅宴厅的卫生间。
安云柒拿到手机,边走边打开租车软件。
蓦地,一阵女人的喊叫声传来。
“不要……啊……”
安云柒顺着声音往二楼看去。
江家别墅很大,宴会厅这边的二楼也有客房,是提供给参加宴会时喝醉酒的客人留宿的。
“啊……呜呜……”
是女生带着哭泣的尖叫声。
安云柒心底一紧,立刻小跑着上楼。
当她来到二楼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傻眼了,震惊、愤怒、憎恨、厌恶,所有情绪一并涌来。
女生全身赤裸,蜷缩在地上,紧紧抱着衣服,慌乱哭泣。
而门口的男人也没穿衣服,身下围着一条浴巾。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余挚。
余挚见到安云柒时,也紧张地愣住了,眼神灰暗复杂。
安云柒急忙冲过去,蹲下身,快速给女生套上衣服。
女生的膝盖淤青了,额头有新伤,像是暴力所致。
女生在发抖。
“别怕。”安云柒声音哆嗦,紧张又惶恐,她现在比女孩更害怕。
女生突然握住安云柒的手,泪如雨下,抽泣道:“帮我报警,他强奸我了……呜……他强奸我。”
第25章 把余挚送进监狱
安云柒一怔,怒不可遏地抬头瞪向余挚。
余挚紧张地走向安云柒,“小柒,我……”
安云柒拿出手机紧张到发抖,拨着号,警惕怒吼,“你别过来。”
余挚声音有些颤:“小柒,你听我解释。”
安云柒吓得脸色泛白,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扶手上,呼吸缭乱,急促道:“警察吗,有位女生要我报警,她说被强暴了。地址是雨城江府,请快点过来。”
余挚沉默了,通红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
失望,落寞,悲伤,疯狂袭来。
他憋着忍着,难过的情绪在心底涌动,最后还是控制不住,用冷笑来掩盖内心的痛楚。
他用命去爱的女孩,到底是有多恨他?
是毫不犹豫地送他进监狱,完全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余挚回到房间,穿好自己的衣服。
安云柒也在长廊里帮女生穿好衣服,扶着她走下楼梯,坐在宴会厅里等警察。
女生一直在哭,闻者伤心。
十分钟后,警察来了,惊动江家的人。
江北早就喝醉睡了过去。
警察把人带回警察局分开审讯。
作为证人,安云柒也在配合调查中。
经过一番询问,警察做完笔录,最后问:“所以,你没见到案发经过,只是看到女生全身赤裸地跌倒在门口?”
安云柒说:“对,她膝盖有伤,额头也有伤,哭得很可怜。”
警察:“这些我们会考虑进去,现在需要等法医那边的检测报告,还有现场勘察能否搜查到证据。”
安云柒想了想,拳头一握:“警察,他有前科。”
警察一惊,对着电脑查询一番,“没有啊,我们的系统里没看到他有前科。”
“当年,他曾经强暴过一个女孩。”
警察错愕,“什么时候的事?”
“他19岁的时候。”
“对方女孩多大?”
“15岁。”
“为什么没有报警?”
“他父母给女孩家50万,就没报警。”
警察抿唇摇头,感慨道:“原来是个惯犯,但这些不能作为证据。如果这一次没找到实质的证据,也入不了他的罪。”
“什么实质的证据?”
“j液,床上的分泌物DNA,还有女孩有没有被性侵的痕迹等等。”
安云柒沉默了。
做完笔录,安云柒走出警察局。
她站在门口,转身往里面看。
心再一次像刀割一般难受。
三年前,当她从外地参加数学竞赛回来。
姑姑来安家,跟家人说余挚一周前糟蹋了十五岁女孩的事,姑姑赔了对方50万,才把这件事给压下来。
女孩也搬走了。
自那以后,她就觉得,余挚已经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