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骏鹏就接杜思勉一句:“你别想太多了,人是服务我们呢吗?人那是服务他心头宝呢。”
他指一下楼上:“没看邬思黎没下来?”
“这不是。”杜思勉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忘了我们柯又抱得美人归了。”
齐靖帆过来,餐桌架子上那么多提拉米苏他不要,非拿走左柯让选好放盘子里那个,还拨一下他衣领:“柯你这新纹身不错,样式蛮激烈。”
段骏鹏才发现:“虽然你是我哥们,但你要干欺负良家姑娘的事我也会大义灭亲的。”
要不怎么说以貌取人呢,邬思黎左柯让俩站一起,谁乖谁混一目了然,根据几个牙印就都猜是不是他逼迫的邬思黎。
不过也是他闹得太过火。
左柯让又重新挑好一个造型完美的提拉米苏,一脸怜悯地挨个扫着他们,慢悠悠嘲讽:“跟你们这些没人要的单身狗没什么好说的。”
转身端着托盘上楼。
杜思勉骂声操:“谁他妈没人要?”
覃关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司琮也手伸给她,覃关握住,他就补刀:“反正不是说我,我有老婆要。”
……
房间里,邬思黎洗漱好蜷坐在沙发上回消息,邹念桐她们在群里八卦他俩,完事又聊起其他话题。
左柯让进门,她看都没看一眼,别人不会不敲门就进。
托盘放茶几上,扯个抱枕丢地毯上垫着坐,用叉子卷好龙虾意面喂邬思黎。
人还在看手机不理他,嘴倒张开没不吃。
空旷客厅里是哒哒哒键盘敲击声和餐具碰撞声,左柯让见邬思黎打字打这么投入,按住她小臂下拉。
界面是她们大学舍友宿舍群聊,左柯让就没管,接着喂她吃饭。
有个重要事,左柯让忆起来:“魏书匀今年结婚?”
邬思黎说个日期:“十月一。”
“他女朋友是你学姐?”
“对。”
“你介绍的?”左柯让又自觉不可能,邬思黎才不爱管这种闲事。
“不是。”邬思黎不想再吃意面,放下手机,屏幕朝上,就无所谓左柯让看,压在沙发上的一条腿垂下去,脚尖点着地毯,前倾去拿茶几上的提拉米苏:“苏禾也是学医的,回国进的陈匀――”
她喊魏书匀陈匀哥喊得顺口,但身边有个移动醋桶,她得顾及他的心情,硬生生憋回那个哥字:“那家医院,他们自己认识的,跟我没关系。”
左柯让吃着剩下那半份龙虾意面,盘问起他最为关心的点:“那你在国外这几年,有人追没?”
“有。”邬思黎没骗他,就是说没有他也不信。
“哦。”左柯让不太爽。
“你回京北后没人喜欢吗?”邬思黎反将他:“我知道的就有一个张姝白。”
“那真就一小屁孩来的,高子言发朋友圈那视频是她在叫我帮她找帅哥撑场子,因为她不想在她讨厌的人那儿丢面。”
左柯让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一堆,邬思黎慢条斯理挖着蛋糕,左柯让恂恂眼神注视下,也给他一剂定心丸。
“我回国前一天邻居跟我表白――”到这,左柯让脸就变黑,她继续:“我说我不会留下,他问我是不是要来找你,因为社团聚餐有次我喝了酒偷看咱俩合照被他看到了。”
左柯让就笑:“哦。”
就没再问,攥住邬思黎脚腕,把她踩在地毯上光裸的那只脚挪到自己腿上。
邬思黎缩着腿想躲,左柯让牢牢抓着不许她动,指腹蹭两下她凸起的脚踝骨:“展博会那天,我给你创口贴的时候更想我来给你贴。”
他说:“就想你这么踩着我。”
邬思黎一勺蛋糕怼他嘴里,脸又有点上色,干巴巴回:“那你还挺能装的。”
左柯让腮颊鼓动,蛋糕咽下去:“你要喜欢我能一直装下去。”
邬思黎默声吃着。
“也不是装。”左柯让捏着她小腿肚给她按摩:“就是我也有在改,你用分手给我上的那一课,我有在认真听。”
但她还不喜欢,偏吃他强硬那一面。
就挺那什么的,左柯让形容不出来,反正就很会拿捏他。
他栽邬思黎脚边是他的命中注定。
蛋糕吃完,瓷碟撂回茶几,邬思黎收回脚,从沙发上滑下去,左柯让就给她也扯个抱枕,她跪坐在上面,掌心撑在他大腿,凑过去亲他一下。
“你给我的有很多,难过占很小一部分,但是感情里不可能只有快乐的。”
当她跳出迷局,以第三视角回顾恋爱那两年,左柯让也是对她千依百顺。
她一有个不高兴他就会想办法哄她,一件东西她只要看上两眼他就一定会弄到她跟前,那些没有在父母那里得到的关爱他悉数填满。
他不会觉得她眼高手低,相反如果他没能满足她自己则会愧疚,送她的每一样东西他都精挑细选。
他总是会说:“你值得更好的、最好的,残次的垃圾品配不上你。”
邬思黎在左柯让那里,学会拥有了她十分缺失的配得感。
邬思黎执起他手,就像小朋友手牵手那样:“你听过一句话吗,我觉得很适合我和你。”
左柯让心头一动:“什么?”
七点十分,太阳落山,科莫湖准备迎接夜晚来临,最后一丝夕阳余晖在山头晕染。
邬思黎身后落地窗纳入此刻全景,她就在这种类似电影大结局的情境下,深笃中又略带紧张地开口――
“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
吃完饭左柯让又喂邬思黎吃了两片感冒药,空调打到二十三四度,灯光全关,投影链接好网络,俩人裹在一张毯子里窝沙发一角看电影。
左柯让在后面规规矩矩地环着邬思黎,包着她手放在她小腹上,邬思黎身心都放松地靠着他。
享受着这份宁静美好。
电影看到一半,段骏鹏来敲门,问他们要不要下楼去玩,他们喊了另外一批前来旅游的同龄游客开Party。
他们这群人都不是无所事事,各有各的事业要忙,此次来参加婚礼,左柯让邬思黎是提前休的年假,司琮也杜思勉他们那种继承家业的也是协调许久才腾出空,就这样来意大利这一周还得抽空开个会处理处理堆积的业务。
现在婚礼大事告一段落,他们都统一定好明天傍晚回国的机票,今晚是在科莫湖的最后一晚。
邬思黎这儿感着冒,身体也没缓过劲来,左柯让本是想不去,他就乐意和邬思黎在屋子里待着,再腻歪腻歪,但邬思黎想去,就收拾着出门。
自打昨晚敞开心扉后,左柯让又本性毕露,一点一点向外渗透着他对邬思黎的占有欲。
俩人衣服都穿挺正常,出门前左柯让非拉着邬思黎去换,都换成他的T恤,同款不同色,邬思黎穿黑他穿白,他说先凑合着穿,等回去再搭情侣装。
楼下Party早就喧腾起来,俩人十指紧扣着出场。
邬思黎先前还有点不自在,她一整个白天没出屋,左柯让锁骨那痕迹有那么显眼,怕见到人会收到无数调侃。
但是没有。
没有一个人对他们的和好表示惊讶诧异,一句戏谑都没有,就很平常地招呼着她,仿佛她和左柯让从未分开,而她由始至终都是他们圈子里的一员。
邬思黎心落回地面。
覃关那两只龙猫还在院子边缘的那架秋千上,她人不在,邬思黎走过去,抱起一只黑色的。
大部分女生对毛茸茸的东西有种天生喜爱,左柯让无感,春秋两季换毛期,二哈的白毛在家里满天飞,他烦都烦死。
可邬思黎喜欢,就什么都不是问题。
“真不养?”他撸一把龙猫,手感还不错:“再养条狗也行。”
“不了,有二哈一个就够。”提起二哈,邬思黎有些担心:“你出来这几天,找家政去喂它了吗?”
“送高子言那儿去了,他俩玩得好。”左柯让提起另一只龙猫,他知道这俩是一对,操控着两只嘴对嘴碰一下。
“它竟然没忘了我。”邬思黎心软软,四年后她再见二哈,它半秒钟迟疑都没有地扑向她”
左柯让得意地扬眉:“有我它就忘不了你。”
邬思黎茫然眨眼。
左柯让却没解答。
龙猫尾巴长长一条,身体横趴在他俩手臂上,尾巴下垂,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着。
左柯让喊人:“宝宝。”
“嗯?”
他酝酿着情感:“你答应过我以后每年生日都陪我过的,你还记得吧?”
“记得。”邬思黎怎么会忘。
那是四年前左柯让第一次讲他爸妈,她听后头脑一热,就什么都顾不得。
那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左柯让的脆弱。
他嗓音降低,几分落寞几分孤寂:“这个承诺你食言了四年。”
邬思黎胸口一闷:“……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左柯让缓摇头,眼眸润亮地瞧着她:“但我想要一个补偿。”
邬思黎忙问他想要什么补偿,左柯让耳朵先染红,挺羞赧地舔舔唇,拨一下龙猫尾巴。
“我想,”没忍住一笑:“看你戴这种尾巴。”
第47章
也不清楚左柯让又是怎么作死惹怒邬思黎, 段骏鹏一手抓着两瓶香槟再别墅里出来,就看邬思黎柔柔静静一姑娘面红耳赤地瞪着他那不会好好活着的哥们。
完他哥们还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邬思黎脸扭到哪边他就追到哪边, 一张贱嘴听不清在逼逼什么,总之邬思黎头越埋越低, 隔着八丈远段骏鹏都能看出邬思黎的抵触。
左柯让还拿人覃关龙猫的尾巴去搔她脸, 邬思黎猛推他一把,抢走他抱的那只龙猫,气鼓鼓地又瞪他一记, 那两只龙猫都养挺肥,邬思黎一起端不稳,怕摔, 在秋千上坐下, 左柯让还又不要脸地凑近,蹲她面前。
段骏鹏有时候真觉着挺割裂的,左柯让这人在外一副逼王样,一见到邬思黎就像见到骨头的狗,死不动地方,就守着她, 任外界再迷人眼,他也只能看到邬思黎,要他能有尾巴,一定会摇到出虚影。
好不容易哄回来的女朋友, 别再一个厌恶给人赶跑,兄弟的爱情他来守护!
段骏鹏直奔左柯让, 把人拽起来,提着的香槟塞他两瓶:“你别老骚扰人邬思黎了行不行, 人一追到手你就犯怪。”
左柯让一个踉跄,稳住脚后斜睨他:“你喝高了?”
“我酒量好着呢。”段骏鹏打个酒嗝:“走了走了过去玩,你别老气着人家了。”
左柯让都不会应对段骏鹏这傻逼了,他在这儿跟他姑娘调情调得正投入呢,他过来捣什么乱。
“我哪气着她了,你懂不懂什么叫――”情.趣。
“不懂,我就看你把人都气红了。”段骏鹏懒得听他辩解,不由分说搂着他脖子拽他离开,还没忘叫上邬思黎:“妹妹你也来玩啊,别被左柯让这逼影响心情。”
“你醒醒酒吧段骏鹏。”左柯让气乐,都拿着香槟,地又不太平,怕一个挣扎段骏鹏再摔出个好歹,他忍着没动:“活该你两年了还没追回前女友。”
这情商这脑子免费捐献都没人要。
段骏鹏大学时候谈的那女朋友,是人女生先追的他,喜欢他那张清秀脸蛋,一见钟情。
但这货反射弧贼长,女生天天来陪他上课,给他带早饭,打球时送水,段骏鹏愣是没往情爱那方面想,女生看这架势再处下去该成兄弟了,就有次晚上约他出来见面,大着胆子亲了他。
段骏鹏就愣住,摸着自己脸问女生是不是认错了人,他是男的。
他那前女友长得巨飒,个子也高,就看着能叫同类人姬达狂响那种,又喜欢和软妹玩,学校里就有传言她是同性恋。
段骏鹏也没求证过,就一直以为女生是拉拉来的。
女生气个半死,回去后就拉黑段骏鹏所有联系方式,段骏鹏求爷爷告奶奶把人哄好,在一起恋爱快三年,四年前左柯让邬思黎公开前分的手。
分手后段骏鹏就没再谈,去年机场偶遇前女友,死寂多年的心再次复活,到今年还没追上。
段骏鹏满脸受伤,嚷嚷:“我这为你好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左柯让不想再和一脑残废话,香槟腾到一只手里拿着,另外一只手往后递。
邬思黎视而不见。
左柯让没等到人牵,回身,对上视线后,邬思黎悠悠低下头,稳坐在秋千上撸龙猫,嘴角上扬起一个浅柔弧度。
就忽视他还非明白地告诉他。
左柯让就收回手,没脾气地笑笑。
……
Party开到凌晨三四点,一群人嗨到爆炸,一国外小哥变戏法似的找来一堆木柴棍,点燃成篝火,其他人围成一圈绕着篝火开火车。
那四瓶香槟就有一瓶他们喝了,剩下三瓶基本都用来喷着玩,左柯让被残害程度最深。
除去飞走度蜜月那俩,左柯让是在场人中最得意一人,可不得好好灭灭他气焰?
心里都有杆秤,就逮着左柯让不放,邬思黎那边岁月静好,谁都没去闹她。
由段骏鹏起头,抓着左柯让好一顿收拾,等他被众人放过,从头到脚全湿透,酒味冲天,他找到站泳池边上的罪魁祸首,腿一抬就把对方往泳池里踹,段骏鹏反应也快,倒下去的瞬间攥住左柯让胳膊,拉他一起下水。
寸头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左柯让从水里冒出来,就脸上沾着水珠,有种放荡的性感。
反观段骏鹏,精心拾掇的发型遇水就坏,短碎刘海蔫哒哒耷拉着,像只落汤鸡,还呛得直咳嗽。
这还不算什么,再转眼一看,邬思黎已经走过来,伸手要拉左柯让,左柯让怕溅她一身水,叫她边上靠,手臂在泳池边一撑,跃出水面,邬思黎立即抖开浴巾裹住他。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段骏鹏骂声还未出口,邬思黎就递来另一条浴巾,他感动不已:“貂蝉妹妹你真是人美心善,左柯让那逼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才碰到浴巾一角,左柯让就半路杀出夺走。
“不用管他,天这么热冻不死他。”
说完牵着邬思黎回屋。
段骏鹏这下是真骂出口,杜思勉看不过去,躺椅上不知道谁的毛巾扔给他:“别嚷嚷了,这样显得你像只跳脚青蛙。”
“……”
段骏鹏爬上岸,瘪着嘴去角落蹲着给前女友打电话诉苦,忘记时差这码事,国内天刚亮,前女友起床还有俩小时,他一通电话过去把人吵醒,安慰没得到,对面劈头盖脸一顿骂。
他差点哭出来。
楼上左柯让在浴室里花块半个小时洗完澡,嫌弃地拎着衣领:“我怎么闻着酒味还这么重。”
趴床上的邬思黎放下手机,赤脚走到他身边,上半身微倾向他,鼻尖离他领口两指宽轻嗅着:“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