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的穿上了衣服,逃离了那套狭小逼仄的房子。
后来他回了一趟港城,蒋家的地盘在港城,外祖办大寿,他去那边待了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清醒了些,回来S市之后便没有再去找她。
所以怎么就...死了呢?
*
蒋星璨坐在灵堂里,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灵前的少年还在叠元宝,寡言的不像话。
他咳了一声,主动开了口,
“你姐...怎么死的?”
少年面无表情的回答,“说是在浴室摔倒,花瓶碎片正好插进了肚子,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
蒋星璨脑中轰鸣了一声,怔愣的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少年冷笑了一声,“法医说我姐怀孕了,快三个月的胎儿,已经成型....”
胎儿....已经成型....一尸两命...
那是他的孩子。
蒋星璨迷茫的看着灵台上司绮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笑颜如花,他却莫名的想到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怎么会这样?
不对,非常不对。
蒋星璨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强烈的窒息感令他喘不上气,脑中一道突如其来的刺痛,他就这么晕了过去。
*
蒋星璨发了三天的烧,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这三天,他一直在做一个混乱的梦。
梦中司绮和他光明正大的相处着,对他巧笑嫣然的逢迎,和他换着花样的缠绵,看着他的脸,一声一声的,叫他‘老公’。
老公,你好棒~
老公,痒~
老公,腰好酸~
老公,我要你的全部~
老公,别杀我,我好疼.....
蒋星璨瞬间惊醒了过来,满身的冷汗。
*
底层人民的世事最无常,只是短短的三天,司绮家却发生了很多事。
S市的习俗,逝者要在灵堂停灵七天,才能火化安葬。
蒋星璨从医院跑了出来,连夜开车去了市殡仪馆。
她的灵堂里依旧冷冷清清,却连守灵的人都没有了。
一个大婶看到他在门口徘徊,过来叫住了他,
“帅哥,你认识这家人?”
蒋星璨点了点头。
大婶松了一口气,“那要不你来签个字,把尾款结了,再把逝者火化了?这一家人出事的出事意外的意外,灵堂空在这儿没人看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这家人出什么事了?”他问。
对方叹了一口气,
“啧...听说这家的儿子拿着刀冲到自己姐夫家里,说要宰了姐夫给自己姐姐报仇,结果人家早就叫了警察,当场被拷了回去...也就是今天上午,孩子他妈出门,又出了车祸,听说当场就死了。一家人就剩个半老男人,事这么多,怎么顾得过来哦.....”
蒋星璨脸色煞白,将银行卡递给了她,
“我能去看看她吗?”他沉声问。
大婶递给了他一把巨大的钥匙,摆了摆手,
“随便啊,停尸间第三个格子就是。”
*
美丽的女人依然美丽,但却没有了温度。
司绮躺在冒着寒气的冷冻舱里,死不瞑目。
蒋星璨小心翼翼的拉开了拉链,露出了她青灰色的脸。
那双像是春池一般的狐狸眼此时暗淡无光,但却依然倔强的睁着,像是在诉说着自己无尽的恨意。
小腹上,是血肉模糊的伤口。
被法医解剖检查过后,出于好心,随手缝合了一下,但却看起来更加的狰狞。
蒋星璨伸手,放在了她肚子的伤口上,突然倒抽了一口气,自己的小腹传来了钻心的痛。
眼前划过一片血雾,随便闪成一团,
她卧室的床、清浊包间外的走廊、宴会厅旁边的露台、他陆家嘴的房子、电梯、许熹家....
所有的记忆和画面突然涌进了蒋星璨的脑海里,同时接踵而来的,是铺天盖地般的痛爱。
脑中的画面定格在、他躺在花园的鹅卵石地上的一幕,小腹上被几乎捅穿的伤口里源源不断的渗出鲜血。
司绮站在他的旁边,拂着肚子释怀的笑了,
她说,“蒋星璨,现在,我原谅你了。”
当时的他不懂事什么意思,而此刻,蒋星璨终于痛哭出声。
*
心脏像被一刀一刀的割着,却仍嫌不够疼。
她是什么傻姑娘啊?
明明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直接杀了他,最后却选择在许家的地盘,在有医疗室和医生值班待命的地方,来了结自己心中的恨意。
明明这么多的委屈,这么多的痛苦,却依然给他留了一丝生机。
世上最好的姑娘.....
是他亲手毁了她。
蒋星璨俯身,在司绮青黑色冰冷的唇上,印下了虔诚的一个吻。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那便,让他来结束吧。
*
杜今何的婚房,蒋星璨轻车熟路。
再好的防盗门和防盗锁,一枪也就崩开了。
他踹开了杜今何的房间,拍开了墙上的灯开关。
床上,一男一女赤身果体的紧紧相拥而眠,男的自然是杜今何。
杜今何惊醒过来,惊慌失措的看着站在卧室门口的蒋星璨,以及他手上的枪。
“星、星少!这是怎么了!?”
蒋星璨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服,他沉着脸走到床边,一句废话也没有说。
装配了消音器的USP手枪,里面12发点45ACP子弹,是蒋家从M国的专供。
他将其中六发,全都喂给了慌不择路的杜今何。
接着,没有搭理吓傻了的女人,蒋星璨提着枪穿过客厅,走到了司绮的房间。
看了一眼那张铺着雪青色床单的床,他走过去,变态的在枕头上闻了闻。
窗外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蒋星璨拉开浴室门走了进去。
走到了她一尸两命的地方。
“对不起。”
蒋星璨看着被冲洗的干净的地面,轻声道歉。
举枪,对着自己的肚子,将剩下的六发子弹悉数承担。
他终于倒在了司绮曾经的位置,笑着闭上了眼睛。
看,报仇多简单,干嘛那么善良呢?
*
好想你,宝贝。
第128章 关于爱的研究
花雨村的小楼里,岁月静好。
司绮泡完澡趴在床上看书,自从她入住了许熹的卧室,保镖们再也不敢在夜里随意进出。
房间里很暖和,她只穿了一件藕粉色丝质的吊带上衣,里面没有穿内衣,下身也只有一条同色的蕾丝内裤。
许熹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灰黑色的,沉郁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白的惊人。
吊带宽松,背后露出一截小腰,往下则是两枚精致可爱的腰窝,再往下便是拔地而起的浑,圆。
蕾丝布料的用量十分小气,甚至中间还掺杂了一些透明的薄纱,欲盖弥彰,连中间的缝隙都半隐半现。
她双臂撑在身下软硬适中的被褥里,将自己的上半身支撑着,专注的颦着眉看着手里有些晦涩的书。
吊带上衣的领口并不低,但丝绸布料实在过于轻薄,将曲线严谨的描绘出来。
藕粉色轻轻透着肉,还有若隐若现的粉色樱,花。
许熹从书房进来,站在床前看直了眼。
*
他比司绮先梳洗完,此时身上是黑色的长袖对襟睡衣套装,十分居家,给他整个人都增添了几分人味儿。
“哥哥,你好了?”
司绮合上书放到一边,坐了起来。
一双腿随意的曲在一侧,长发从肩头垂到腰间。
腰部的地方显得格外空荡,都怪上方和下方都过于饱满。
她伸手,将书放到了床头柜上,左边的肩带边顺势滑下了肩头。
宽松的吊带失去了肩带的支撑,按理说是应该往下掉的,但却被拦在陡峭的半坡上,摇摇欲坠,分外撩人。
许熹终于矜持不住,他在床边坐下,虔诚的吻在她的锁骨之下。
司绮仰头,双手往后撑在床上,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声,
“许熹...”
短暂的失控后,许熹的唇离开了桃粉色的皮肤。
他将司绮揽进了怀里,清心寡欲的拍了拍后背,伸手要关灯就寝。
*
司绮拉住了许熹的手,仰头问他,
“都三天了,哥哥还能忍得住吗?”
许熹低头看她,并没有回答。
司绮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在皮肤接触上的一瞬间,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舒服的叹。
“哥哥,为什么不给我?哥哥在罚我吗?”
许熹的眼神早已经不再清明,他没有收回自己的手,隐忍的摸了摸,
移开了视线,哑声道,
“我怕做的没他好。”
“他?蒋星璨吗?”
“嗯。”
许熹双眼颤了颤,重新再看向她时,里面早已经被欲望攻陷。
低头在她的唇上呼吸沉重的碰了碰,认真的解释,
“那晚,他做到两点。”
“而且他...很有技巧。”
司绮抬手捂住了眼睛,笑得满脸绯红。
“哥哥原来是在意这个....”
她搂着许熹的脖子,仰头舔了舔他的喉,结,
“许熹,那件事是动物的生理本能,但爱不是。”
“许熹,和你拥抱,比他快乐十倍,一百倍。”
*
许熹被她撩得有些把持不住,用力的揉了揉蕾丝,依然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司绮看着他的眼睛,想了想,轻声问,
“哥哥知道亲嘴和接吻的区别吗?”
许熹看向她的嘴唇,摇了摇头。
她凑上去亲了一下的他的薄唇,一触即分,退回了原位。
“和他拥抱,就像是亲亲。”
“但和哥哥,像这样....”
她从许熹怀里离开,跪坐在他正前方,双手撑在双腿间的被子上,只将自己的脸慢慢往上仰。
嘴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细细的、轻轻的,沿着好看的唇线温柔的厮磨。
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意。
这电流让两人都饥渴难耐,许熹的唇无意识的轻轻张开了一条缝。
她的唇贴得更重了一些,贝齿轻咬,胸口起伏着蹭在他的睡衣上。
双方的布料毫无阻挡之力,不经意的划过纽扣,他‘嗯’了一声。
许熹下意识的睁开眼,她也正半睁着迷离的眸,水汽弥漫,将他眼中的混乱和浴火双倍倒映。
视线死死的汇在一起,谁也舍不得离开。
舌尖上成千上万的味蕾在此刻倾时都失去了控制,只觉得对方才是世界上最甘甜的糖果,怎么尝,也尝不够。
呼吸越来越厚重,司绮支撑着上半身的双手软的不像话,不得已往后撤离,收回了自己真情实意。
却收不回味蕾对糖果的垂涎,甜蜜溢成思念的丝。
“哥哥,”
司绮全身都红的不像话,声音也柔的不成调,
“你体会到了吗?”
许熹却已经好像彻底失去了理智,只知道盯着她说话的唇,
“没,再来一次。”
他主动凑了上来。
*
司绮躺在灰黑色的被子上,整个人深深的陷了进去。
许熹结束了对接吻的尝试,跪在床上,深谙的视线专注的扫过她的全身。
仔仔细细的,慢慢吞吞。
视线最后再回到她的唇上时,他衣衫依旧整齐,甚至都没有碰到司绮一下,但却仿佛已经用眼神爱了她无数次。
司绮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哭出了声,
“许熹,抱抱我...”
“好。”
他俯身,牢牢地抱住了她。
一下一下轻柔的安慰着怀里哭泣不断的心上人,但却并没有什么作用,她依然一直在哭。
双手攀在他的肩上,睡衣上的纽扣晃得他心神不稳。
许熹再好的脾气也终于失去了耐心,低头印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吻,掐紧了她的腰。
胡乱的、没有章法的安慰她,别哭。
乡下的电流有些不稳,头顶的灯光总是闪动,忽然断电后的一片漆黑,转眼又是一室的白光。
也不知道像这样断了几次电,床顶的灯泡里,灯丝实在过于脆弱,终于在这样反复的断电折腾下彻底炸开,冒出了一阵浓烟。
随之而来的,是旁边的烟雾报警器。
感受到了浓烟的侵袭,灵敏的报警器发出一声高亢的警报,随即往下方喷洒出水雾。
及时的阻拦了一场灭顶之灾。
*
司绮侧身躺在许熹怀里,两人连呼吸的频率都是一致的。
“许熹,你感觉到了吗?”
“嗯。”
“你喜欢吗?”
“喜欢。”
司绮回过身来面对他,用手指轻轻描绘他高挺的鼻梁,
“许熹,你比他棒~和他一起,我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
“不是我棒,”
许熹咬住了她调皮的手指,在她的手上留下绵绵密密的吻,
“是你。”
他动情的揽着她,将她带着坐起身来。
背对着自己,搂住了她的腰,
难耐的低喃,
“绮绮,再爱我一次。”
第129章 走神
爱一次?
爱十次也有了。
*
司绮非常沉迷许熹的身体,他实在让人毫无抵抗力。
毕竟,你很难想象,他,许熹,一个有数百年历史贵胄家族的继承人,一个连华国首富白家都要上赶着巴结的男人,一个千亿集团的总裁。
一身严谨的西装之下,裤袋里,竟然揣着一只粉色的香蕉。
没错,是粉色。
这毁天灭地的反差、致命的视觉冲击,换了谁,谁能不疯狂?
*
他坐在全是深黑色、银色、灰色为主的书房里,轻轻一个颔首,便是以亿为单位的数字滚动;
成千上万的打工族仰仗着他的决策,决定今年全家人是吃香喝辣还是节衣缩食;
那些只在财经杂志和新闻报道中才能看到一点高傲侧脸的人物,和他坐在一起瓜分市场蛋糕的时候,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