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还是气不过，“他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做？”
程以棠：“他不会。”
印象里，没见他做过甜品。
关径山明着拒绝，“那也不行。”
程以棠笑，小气吧啦的。
第97章 小老头可真记仇
夜晚，月影浅浅，程以棠穿着厚厚地睡衣趴在栏杆上，她失眠了。
倒不是认床，就是感觉不太真实。
这会儿安静，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如雨点般朝她挤来。
简予深为了她毫不留情地拂开关琳母亲的面子，当时没觉得，现在一回想，心底的那股悸动一个劲儿往上涌，将她整个心脏淹没。
还有爸爸，在之前，她嫉妒关琳，可那一刻，她心里得到极大的安抚，要知道身体上的痛苦远远不及心灵。
如果关琳喝了那些东西，之后她依旧是天禾传媒力捧对象，但现在，关氏对她所有的资源一手斩断，想要复出，谈何容易，更遑论成为炙手可热的一线。
敲门声响起。
“糖糖，睡了吗？”
程以棠微微侧身，“没呢。”
关径山推门进来，手上拿了个保温杯，看到女儿这么冷天的待在阳台皱了住眉，“你这是反思?”
程以棠莫名，“我反思什么？”
话说，他从哪里看出她在反思，明明在感慨。
关径山把杯子放床头柜，简予深特意发了信息，说糖糖有半夜喝水的习惯。
他绕过床头移步女儿跟前，摸了摸她的手，微微凉，顺势将她带进屋内。
夜晚温差大，凉意顺着空气爬满每个角落，就这么一会儿，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你还没说我反思什么呢。”
关径山瞅女儿，“你说呢？白天当那么人面说你没爹。”
程以棠：“……”
小老头可真记仇。
爸爸的声音尽在耳边，“是不是在心里说小老头很记仇？”
“……”
“哈哈！”
欢快的笑声在卧室传开。
程以棠想不到爸爸还有这个本事，揉了揉笑得欢的双颊，“下次喊你帅老头。”
关径山：“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许说了。”
程以棠眨眨眼，“看你表现。”
关径山：“……”
就说这样该不该敲吧？
还是没忍住，指尖戳戳她脑门，“睡觉。”
想到她刚刚那个状态，“是不是不习惯？”
又自顾自地说：“不习惯也得习惯，这是你家，必须得习惯。”
“知道了，关董。”
这声关董全是撒娇。
关径山抱住女儿,跟她一样，好不真实。
“糖糖，爸爸很开心。”
程以棠的眼眶又湿了，轻轻地拍了拍他宽厚的后背，“爸爸，晚安。”
……
周末眨眼即逝。
周一，程以棠下楼时发现客厅多了个人，她无意识提唇，“你怎么来了？”
简予深如在自己家，摆着碗筷，闻言，掀眸瞅她，“这种废话以后别问了。”
程以棠：“……”
没情趣，摆在眼前的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关径山正在给女儿倒奶茶，听到这话，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冷哼，他真心劝一句女儿，“这样的男朋友可以换个了。”
程以棠笑而不语。
简予深把小没良心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你爹这话相当不靠谱。”
程以棠继续保持沉默，一个都不得罪。
落座吃饭。
老父亲淡淡的目光瞥向对面，“你说你来干嘛，我顺道的事，糖糖一会儿坐我的车。”
“这可不行。”简予深慢条斯理地拿起一颗鸡蛋，在餐桌敲了敲，边剥边说：“要的就是这种情调，再说了，您都霸占糖糖两天了。”
将剥好壳的鸡蛋放到女朋友碗里，又续了句，“糖糖工作日归我，周末陪您。”
他这个人主打公平。
关径山眼眸一压，“谁出的这个规定？”
简予深淡定如山，“我。”
关径山脾气一向稳定，但在简予深身上屡次破例，他被气笑，“谁给你的脸？”
简予深不答，转而看向正傻笑的小女人，“哈哈几天都没看到妈妈了，你应该不会想它接下来的日子成留守狗吧？”
堵住她想说的，“哈哈不能带过来，只能在我的视线范围。”
程以棠：“……”
她无语失笑，决定哑巴到底。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上车。
当然了，最终还是坐了简予深的车，在天禾随时可以见到爸爸，但简予深不一样。
她从盒子里拿出前天爸爸做的饼干往他嘴里一塞，“好吃吗?”
特意忽悠老父亲做了份没有鸡蛋版的曲奇饼。
简予深这些东西不感冒，但她这么问，自然要好好回答，“好吃。”
把玩着她的小爪，“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这些？”
程以棠：“爸爸做的。”
简予深瞬间改口，“味道很一般。”
程以棠笑着给了他一拳头。
这人好双标。
嬉闹间，汽车稳当地停在天禾大楼。
程以棠将将转身推门，胳膊突被一扯，不等她任何反应，一道熟悉的气息覆在她唇上。
一个长而绵的吻。
电梯口，关径山等了女儿好一会儿还不见过来，正要打电话催催，磨磨蹭蹭的小身板撞进视野。
程以棠与老父亲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只一眼，就读懂意思，让她看着办。
“……”
恰好此时，田甜的声音闯过来，“以堂姐~”
话落的下一瞬，田甜瞟到天禾两大巨头，来个急刹车，“关董，关总。”
等电梯的人越来越多，专用电梯一直空在那，大伙儿愣是没懂几个意思。
总监看明白了，跟程以棠有关，就在昨天接到关总电话，意思性询问让程以棠管两个组，秦娜走了，她本打算推荐另一个同事，但老板已经有了打算，自然不能反驳，另外，还打算调离她，想来是给程以棠腾位置。
要是没有简总，或许将她跟关总扯到一起，眼下自然不可能。
赵秘书看不下去了，朝拧巴的小丫头招招手，只有这个动作，并没有说话，哪怕装模做样的一句工作汇报都没提。
程以棠倒也没扭捏，拎着包大方地走过去，她答应过爸爸，顺其自然。
专用电梯里。
关绍霆第一个出声：“以棠，你先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程以棠：“好。”
想问问什么事，脑门就被敲了下。
动手自然是老父亲。
关径山斜睨女儿，“要不是你赵叔叔开口，是不是不打算进电梯？”
程以棠对答如流，“是呀。”
关径山：“……”
又想敲她小脑袋了。
关绍霆与站身旁的赵秘书相视一笑。
电梯先停在27层。
梯门阖上之前，老父亲的声音从门缝钻出，“中午上来陪爸爸吃饭。”
程以棠抬手比了个OK。
待梯门关上，她转眸，“关总，您找什么事？”
“还总呢？”关绍霆没什么杀伤力刀了眼堂妹，“你喊陆时谦什么？”
“…哥。”
关绍霆知道这声t哥不是在喊他，而是陈述那个称呼，他就当她叫了声自己。
“这就对了，以后就这么喊。”
必须重申，“陆时谦是假的，我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哥哥。”
程以棠都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无语了。
说话档口，两人走进办公室。
关绍霆示意她坐，随口一问：“不打算公开与小叔的关系？”
程以棠：“暂时不公开，但后门可以走走，以后好项目多想着我。”
关绍霆顺着这句往下问，“怎么老想着赚钱？
程以棠眨了下灵动的大眼睛，“包养简予深。”
关绍霆笑了，“有志气。”
闲话扯完，开始工作，“我打算让你负责两个组，之后你来管理创意部。”
程以棠听懂‘之后’这个词延伸的意思，没有丝毫谦虚，“没问题。”
第98章 整顿蛀虫
中午下班前半个小时，总监召开会议。
一番开场白后直奔重点，“以后二组由程经理代管。”
反应平淡，明显看出二组不服程以棠。
原因很简单，那天的奚落他们参与其中，算是得罪了，现在由程以棠管理，以后还有好果子吃？
程以棠虽没有听到他们明确的抗议，从表情已经得出判断，只是浅浅一笑。
总监把目光转向她，“以棠，说两句？”
程以棠淡然起身，“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下午三点，麻烦再来一次会议室。”
话毕，朝总监微一颔首，意思是可以散会了。
二组几人最后离开。
“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非得再开一次会？显摆她这个新领导？”
“忍忍吧，谁让人对象是简予深呢。”
“这公司姓关，又不姓简！我到时候要看看她程以棠怎么安排工作！”
午饭，程以棠在老父亲的办公室解决的。
吃饭间，关径山问起女儿，“能不能搞定？”
程以棠嘴角有食物，说话时有点含糊，“这点小事难不到我。”
当初在简淮公司，比这个更难的人事关系都处理过。
关径山还是不放心，当爸爸的总觉得女儿小。
“真不用我出面?”
程以棠夹了根芦笋放在他碗里，“关董，你好啰嗦哦。”
关径山：“……”
得，被嫌弃了。
下午三点还差五分，程以棠捧着老父亲给她做的奶茶出现在会议室，她手下的一组全到齐，二组8人，实到4人。
她无所谓，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地品着奶茶。
田甜却急了，担心二组那些人故意给以棠姐下马威，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以棠姐，这里面有两个特别难缠，是老员工。”
另外两个什么原因不清楚，估计是被煽动的。
程以棠给她一个放心的微笑，“没事。”
抬腕看表，三点了。
从容站起，语气干脆利落，“按旷工处理，明早晨会九点。”
末了，补了两个字，“散会。”
一组人偷笑。
二组几人则是一脸懵地对望一眼，旋即，将程以棠的话转述给那几个没来的。
听后，只是讽笑一声。
次日的晨会，三人缺席。
程以棠继续按旷工处理。
第三次会议，依旧三人缺席。
这次可不是旷工了，扣除当月绩效。
程以棠回到办公位不久，混乱的脚步声朝她这边袭来。
扫了眼电脑下方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慢。
“你凭什么扣我的绩效？”
为首的一个上来就质问。
程以棠淡定反问：“这种问题需要我重申？你说凭什么？”
“小学生都知道在学校要服从纪律，你们一个个成年人都不懂?作为一个员工连基本的会议时间都不能遵守，天禾要你们干嘛?”
早就查到这几个人的资料，业绩不怎么样，摸鱼倒是一个比一个强。
对方一噎，“你是创意部经理，不是人事，有些奖惩轮不到你！”
程以棠莞尔，“我还真有资格。”
拿出考勤表，挨个扫一遍，“之前秦娜怎么管那是她的事儿，但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工资全由考勤表挂钩。”
这下都怒了。
其中有个撂出话威胁，“如是这样，那我只能辞职！”
这句话正合程以棠的意，她将脸上的表情藏好，放慢语调，“你说什么？”
对方吊着眉梢把话重复一遍。
另一个接上，“我也不干了！”
就不信她程以棠能翻出花来。
有一秒迟疑就是对她们决定不尊重，程以棠转头吩咐田甜，“陪她们去一趟人事办手续。”
田甜懵了，这么干脆？
机械地点点头，“好。”
对方的瞳孔肉眼可见变大，“什么意思？”
程以棠始终云淡风轻，唇畔扬着一抹讥讽，“不是你们说要辞职吗?我批了。”
转而看向剩下的那个，“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
站附近看热闹的不得不服，这招杀鸡儆猴方式不仅能树起威信，还清理了蛀虫，一举两得。
程以棠莞尔，“没有就行。”
让另一个同事在群里发通知，“十五分钟后开会。”
所有人收到消息没有一分钟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会议室，全员到齐。
哦，还多个秘书。
还是赵秘书。
其他人一头雾水，以及坐如针毡，集团的大秘书竟然出现在部门的小小会议室里。
程以棠在心里叹了声气，看来她在爸爸心里挺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
目光扫向众人，长话短说：“你们服也好不服也罢，目前形势我占优势，你配合我，我自然让你们好过，要是做不到，那么离职，要么就把我踢下去，这个位置你来坐。”
鸦雀无声，没一个反驳。
那两个就是最好的例子。
会议不长，只有五分钟，散会后，赵秘书刻意绕一圈，把脚步停在程以棠旁，以两人能听到的语调，“不错，有关董当年的风范。”
程以棠就当他在夸她。
关径山听到赵秘书的一番汇报后也露出一笑，笑容里勾着几分骄傲那味。
下班时间到，程以棠突然改变计划，不去爸爸那。
由于简予深住处太多，她决定打个电话试探下。
故作不经意的语气，“你这两天晚上住哪的啊？”
“海棠湾。”
她哦了声，“那别加班太晚。”
估摸着今晚也会住那。
程以棠到海棠湾快八点。
第一个迎接她的是小哈同志，尾巴别提摇得多欢。
张婶笑着走近，“怎么没跟先生一起回来。”
程以棠正准备交待，“我偷偷过来的，别跟简予深说。”
张婶懂，按照他们年轻人的说法，这叫情调。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