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脑袋,一脸的精明,“那你要不要嘛。”
“你说呢?”
他折下脖颈,将脸凑到她跟前。
气息入鼻,她的心脏很轻地跳了,这个暗示的动作程以棠看得明白,先是视线范围扫视一圈,确认没人这才印上一吻,动作极快。
简予深怎能满足于此,掌在腰间的手开始游离,“再亲一下。”
程以棠耳根泛红,嗓音清晰又柔软,“回房。”
送上男人最爱的甜言蜜语,“简予深,你最好了,超级好。”
这句话有多少水分,简予深再清楚不过,前几天还偷骂他混蛋来着。
能怎么办。
自己强行骗来的小姑娘只能受着。
微微使力,抱着她移步楼上的主卧。
即便亲热了那么多次,程以棠还是扛不住这般亲密,晃了晃小腿,“我自己走。”
男人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这才几分钟就不听话了?”
“......”
她听。
卧室没开灯,漆黑的感官让程以棠不觉紧张,微抵住他的胸膛,“先洗澡…”
简予深把人丢在床上,分开她的两膝,“一会洗。”
吻覆下。
程以棠瑟缩不已,不止他的气息滚烫,指腹流连之处也带着炙热,那种难以言喻的酥麻酸胀接踵而来。
她难耐地直起脚背,“你…轻点。”
窗帘没拉,今夜月色极好,璀璨繁星与清辉一起缀在夜幕中,到后来,这些在她眼里都碎成白光。
第130章 番外四【吃醋了?】
去学校那天下起了雨,气温也跟着降了几度。
程以棠衣着随着天气而变,短T牛仔裤,外面套了件薄衬衣,即便穿得这么普通,但也架不住底子好,不管穿什么都给人精心装扮的既视感。
简予深甚至有了让她不许去的念头,最后还是硬生生压下。
聚餐地方有点远,恰好遇到堵车,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
一到大厅,训练有素的服务员迎上来。
程以棠知道哪个包间,谢绝引路。
包厢是最里面的那间,龙凤雕花木门没有关紧,留着两只宽间距,正要推门,清朗声伴着嬉闹传至耳边。
“方瑞,这都毕业了,怎么还不跟程以棠表白?”
程以棠下意识止步。
方瑞不太自然接话,“说什么呢。”
“行,你要不是不追那我追了,正好我妈催得紧,让我先成家再立业。”
方瑞急了,“找事不是?”
“咋的?你不是不追?”
“就是,都毕业了也不见你行动,也不怕被人截胡。”
方瑞心下一拧,紧而摇头,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太自信,笃定道:“不会。”
有人顺着他的意道了句他爱听的,“那就祝你早日拿下我们的程女神。”
听言, 门外的程以棠不由蹙了蹙眉,想着要不要过一会进去,肩膀一沉,她转脸,是室友。
“站这干嘛?”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刚接了个电话。”
程以棠晃着身影进来时,包厢里不约而同地寂了若干秒,下一秒,欢呼声此起彼伏。
“呦,我们系花终于到了~”
“快来让我抱一个!”
说话这么油腻的是一男同学,平时玩得还行,经常开些小玩意,行为上倒没有越矩。
程以棠刻意选了个离方瑞最远的位置坐下,“不好意思,堵车了。”
团支书笑着摆摆手,“一会自罚三杯就行。”
不忘同方瑞使了个眼色。
方瑞反应不算慢,揽过话,“我替程以棠喝。”
像商量好似的,话音一落地起哄声跟着响起,“呦呦呦,示爱呢!”
“啥情况啊你们!”
“就是~”
“…”
自始至终,程以棠都不失优雅地保持微笑,像带了个人皮面具,丝毫不被他们的哄闹而恼怒,亦或者羞涩。
她很清楚,过了今天,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不会再见。
没必要较真。
服务员推着餐车上菜,方瑞想换座位,奈何程以棠压根不给机会,拉着两边同学聊个没完,这么贸然过去反而显得突兀。
算了,等聚餐结束再找她。
室友是个八面玲珑的,早就把方瑞那点小心思瞧得明白,也清楚程以棠,没看上人方瑞。
她拢着嘴,带着笑腔问:“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要我说把方瑞收了得了,长得帅,家里还有钱。”
有意无意补充道:“咱们今天聚餐的酒店就有他家的股份。”
这个问题程以棠本可以一笑而过,但却认真对待了,以对这个室友相处了解,一会的回答过不了今晚必然会传出去。
恰好,可以借她的嘴一用。
浅浅地勾了勾唇,“喜欢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男朋友了。”
室友一惊,“真假?”
“什么时候的事?”
大学四年都没见她谈,刚毕业有对象?
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程以棠料定她会怀疑,当即解锁手机,从相册翻出两张照片杵到她跟前。
‘男主’都是小祁,一张是背影,去年他生日拍的,她也出镜了,还二不愣用他的后背做背景,比了个YE。
另一张正面照,不过只有她的五官,小祁这个大男孩似乎不愿意跟她合照,她圈着他脖颈,而他却扭别偏过脑袋。
没想到这两张废照派上用处了。
她收起手机,轻轻笑道:“真正在一起没多久,但我喜欢他挺多年了,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喜欢他多一点,说来你可能不信,是我追得他。”
信了信了。
同学这下真信了。
这顿饭将近吃了快两个小时。
9点左右,她收到简予深信息,【吃完出来】
程以棠受宠若惊,这是接她的意思?
扫了眼圆桌,啤酒瓶横七竖八躺在那,盘中菜肴倒剩了不少,光喝酒聊天了。
方瑞的注意力一直在程以棠身上,见她有离开的意思先一步站起,“不早了,要不各回各家?”
都点头附和,一边结伴走出酒店,一边搭着肩膀约着要常聚。
但心里都门清,过了今天,真的要各奔东西了。
马路对面,程以棠瞥见那辆熟悉的座驾,后车窗降下大半,他手臂搭在车沿上,衣袖卷了两道,露出手表,腕骨的表盘反射出微冷的银光。
似乎被她这边的嬉闹声扰到,他转脸,四目相对那一瞬,她的心跳莫名加速半拍。
不自然撇过脑袋,与团支书还有平时交好的几个同学打了声招呼。
还未转身,方瑞叫住她,指了指两米外的空地,“能给我两分钟吗?有话跟你说。”
人多,这点面子要给。
程以棠抬脚移步。
这一次,方瑞将目光毫无遮拦落在她脸上,无论看多少次,还是那么的明艳晃眼。
对简予深来说是刺眼的,从他这个方向望去,男生帅气,女孩娇美,怎么看怎么般配。
推门下车,并没有走近,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喊她,“糖糖。”
不止程以棠,方瑞也跟着闻声望过去,数米之外,一男人立在那,他站得笔直,单手抄兜,沉而暗的眸子直直扫向这边,明明面无表情,他却感到一丝冷。
无端打了寒颤。
“他是…?“
晚风拂面,夹杂着酷暑的燥热,程以棠有些烦躁了,面上保持着该有的礼貌,“要是没什么事我走了。”
“等等!”
都这个节骨眼了,方瑞不想再退缩了,“是一般朋友还是…男朋友?”
或者她的追求者之一。
程以棠瞧出对方问到底的架势,用眼睛丈量自己与简予深的距离,确认听不见范围才囫囵地点头,“男朋友。”
“走了t。”
方瑞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她,却扑了空,她就这样背着夜风转过身。
不知是什么情绪作祟,突然冲着她背影迈开嗓子,“程以棠!”
声音不止惊动了程以棠,还扰到了离他们不远的一群同学,在方瑞把程以棠叫走之后,室友已将程以棠有男朋友这事大肆宣扬了一遍,起初不太信,以为是程以棠的托词,直到一身型高挑的男人入目。
这一看不打紧,单气势就压方瑞好几头,往那随便一站,都让人感觉到压迫。
但那个女生却多了丝怀疑,怎么感觉这男人跟照片上的差别那么大呢?
虽说她没看清照片那人的五官,光气质就不一样,一个腼腆,一个淡漠。
难不成是她眼睛有问题?
方瑞越过程以棠,目光对上她身后那男人,对方眉眼半分不动,仅仅漫不经心看他一眼,还未开口,身上那股冷冽的气场再也掩盖不住,清冷端方,凛然难犯。
他凝了凝神,视线重新回到程以棠身上,到嘴里的所有不甘化为一句,“祝你幸福。”
程以棠粉色的唇勾出笑弧,“谢谢,你也是。”
“还不过来?”
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嗓音顺着夜风飘到耳边,她下意识转过,立在路灯下的某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他抬起脚,沉冷倨傲地朝她走来。
对视间,他波澜不惊,她心脏蜷缩,虽说他听得见可能性不大,但心底那种心虚是大脑控制不住的,踩着小碎步迎到跟前,眉眼低垂,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走吧。”
“别动。”
她一顿,心虚的原因,心跳不由加快,以至于说话磕绊了下,“怎…怎么了?”
“头发上有东西。”
“哦…”
先前隔得远,此刻才注意到他额前的碎发松松软软,这是刚洗完澡?
不是路过?
发丝间的触碰让她有些心不在焉,男人指尖温柔,像在抚摸,这会没空悸动,耳边全是同学的唏嘘。
他们自认为很小声,实际上她听得清清楚楚。
尴尬还窘迫。
毕竟她跟他关系很不正当。
拉了拉他衣边,“沾了什么东西啊?拿下来没?”
简予深没回答,指尖下移,停在她的下巴时一把捏住,倏而往上一挑,望着这双双清凌凌的杏眸,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决堤而出,最后,被他强压下。
“净给我找事。”
程以棠:“???”
她找什么事了?
司机将车驶来,简予深拉开车门,她矮身坐进去,往里移了个位置。
上车前,简予深朝那个方向瞟了眼,方瑞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望过来时他也看着他,男人狭长的黑眸满是警告。
不想服输,但很清楚,对方根本惹不起,他通身的气场不光钱就能堆起来。
讪讪地挪开眼。
车启动,扎着满地清辉往海棠湾开去。
静了一息,程以棠轻轻出声:“那个…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隔了好几秒,才听到某人回答,不过,是答非所问。
他说:“我要不喊你,是不是打算聊到天亮?”
“……”
离谱。
唇一撇,“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语气这么不耐,简予深反而满意,他继续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单独找地儿说话?什么话不能大家一起听?”
有那么一瞬,程以棠怀疑这男人在吃醋,转念一想,应该是占有欲作祟。
男人嘛,这方面多少有点。
对于他那点讳莫如深的心思没点破,就着当前的身份给与回答,“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与你合约期间我会当好自己的角色,刚刚过去只是看在几年同学的份上,而且人也没跟我表白,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能避则避。”
简予深不知是该气还是笑,回答得让人一点都找不出错点。
合约?
鬼他妈的合约。
压着怒,不冷不热瞥她一眼,“你倒是挺有觉悟。”
程以棠就当他在夸她。
到海棠湾,快十点。
简予深让她上楼先洗澡,他去了厨房。
灶上有张婶煮好的红豆汤,他从冰箱里取了点小汤圆出来,早餐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小女人念叨着想吃红豆小丸子。
程以棠洗澡用了快半个小时,主要是洗头发费时间,出了浴室,隐约听到某人喊她,她披着湿发走出房间,扶着栏杆往下探,“喊我吗?”
“下来吃东西。”
这么一说似乎饿了,晚上她几乎没怎么吃。
“来啦~”
懒得穿鞋,就这样下了楼。
简予深稍一侧眸,视线里的小女人穿着浅色吊带睡裙,湿发垂肩,这都不说,还光着脚。
神色愠怒,“不吹头发就算了,穿个鞋能耽误你几分钟?”
程以棠软软地哼哼两声,“还不是你喊我。”
脚下突然一轻,她条件反射搂住他脖子,抱了那么次,不差这么一会,心安理得接受某人的服务。
眼尾瞄到餐桌甜汤时,眼睛一亮,“你做的?”
简予深觉得她在问废话,“这里除了我还有谁?”
程以棠笑了。
把人放在餐凳后简予深转身去了楼上,再出现时手上多了个吹风机。
附近有个插头,没让她挪位置,只是拍拍她肩膀让她背过身,微凉的指背挑起她一缕湿发。
嗡嗡的轰鸣响起,伴随着暖肤的热气,程以棠缩了下,紧接着又乖乖坐直,一边吃着甜汤,一边享受某人的服务。
说真的,手法进步了不少,第一次给她吹扯断了她好几根头发,现在明显熟练多了。
全部吹干,她碗里的甜汤也见底了。
可能是夜晚太温柔,也可能是他这段时间对她的纵容,亦或者他这会儿看着心情不错,轮廓不再凌厉,温淡深邃。
于是,像只灵活的小猫往他身上一跳,歪了歪脑袋,笑得娇俏,“很好吃,下次还要。”
简予深眸含宠溺,俯身亲了亲她耳畔,“好。”
抱着她上楼。
路过书房,她喊停。
“不睡?”
“嗯,看会书,”程以棠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准备考研。”
简予深当然得支持,“我来安排私教。”
她拒绝了某人的好意,“我打算自学呢。”
抬了抬下巴尖,“别小瞧人,我可是拿奖学金的人。”
简予深眼尾弯起笑弧,“行,我等着。”
无端的,程以棠觉得他这笑是带着颜色的,这是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