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画三春【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30 23:07:38

  他面上尽是杀意:“此等畜生,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解你我心头之恨。”
  经历了这么一遭后,时归对此话深表赞同。
  若非是看阿爹情绪不对,她甚至还想附和两句,但为了避免阿爹直接操刀出去,她只好抓着阿爹的手,温温柔柔说道:“阿爹你别生气,他们不值得你脏了手。”
  时序的神志被唤回两分,却不好应下这话。
  谁知时归抓着他的手蹭了两下后,忽然又问:“阿爹是跟太子哥哥一起来的吗,我在喜轿里好像看见了太子哥哥……是太子哥哥救了我吗?”
  时序:“……”
  被忽略的记忆又一次袭击了过来。
  先前他被紧张冲昏了头脑,对于太子的话也无心辨别,还是等时归醒了后,才发现对方言语前后的矛盾。
  时二和医馆的老大夫都说了,醒春楼的药性是老大夫给解的,擦身的药膏则是老大夫的孙女给上的。
  甚至太子与时归碰面后的这段时间里,身边始终都有第二人跟着,全程没有过独处的机会。
  既如此,太子又是哪来的脸,敢跟他说“负责”?
  时序磨了磨牙,心里暗骂一声混账。
  但他抬头看见女儿好奇的眼神后,他又不得不将心底的恼火压下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自阿归失踪后,太子一直帮着追踪,这次我在瑞城外搜寻,殿下便先入了城,还好赶得及时。”
  “这回可是多亏了太子殿下,殿下可是辛苦了。”
  “殿下之大恩,实在无法忽略,阿归你毕竟人微言轻,若由你出面,恐显得不够郑重,待日后回了京城,我便亲自给殿下道谢,不如叫我去东宫走一趟。”
  时归问:“我便不用与太子哥哥道谢了吗?这会不会显得我没有礼貌,让太子哥哥不高兴了?”
  听她一口一个太子哥哥,时序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了,语气也不觉冷淡了两分:“不用了——”
  “我的意思是说,阿归你身子还没养好,万一把病气过给了太子,那就不好了,再说阿爹与你本是一家,谁出面道谢不都是一样的吗?”
  时归了然,温顺地点了点头。
  “对了,殿下到底是一国储君,身份总要比寻常人高贵些,以前你年纪小不懂事,称兄道长也就罢了,殿下宽厚,对礼节不甚看重,我们却不可僭越了。”
  时归有些不解,只好再问:“阿爹的意思是?”
  时序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我的意思是说,阿归往后就不要称太子哥哥了吧,还是叫殿下为好。”
  “啊……私下里也要改称殿下吗?”
  时序点头:“礼不可废。”
  既是阿爹的话,时归少有反驳,想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便是为了不落人口舌,将称呼改掉也好。
  时归说:“那好吧,往后我会记着的。”
  不,还有什么往后。
  时序心头冷笑,却是已经盘算起,如何减少女儿跟太子的见面,又或者索性把人送出去待几年,等太子娶了太子妃,不再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了,再将人接回来。
  也不知太子是什么时候对他的宝贝女儿起了心思。
  时序百思不得其解,想着反正两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也就不追究了,只管静等太子娶妃就是。
  至于说叫他时序的女儿做侧室?
  想都别想!
  说起侧室,时序又是心头一梗:“阿归刚才说,那陈金花把你们卖给钱老爷做什么?”
  时归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愤愤道:“要我们给钱老爷做外室!我都听说了,那钱老爷今年年过五十,比阿爹你的年纪都大,光是在瑞城就养了十几房外室,这都一把年纪了,还一个接一个地往房里添人,真不知羞!”
  时归生气,时序的怒火只会比她更甚。
  他回忆半天:“姓钱的富商……我大概有猜测了,阿归别恼,等回去了,不管是醒春楼的陈金花,还是那什么钱老爷,一个都别想跑。”
  还有京城茶馆的人贩子,只会是最早死的那一批。
  ……
  时归身上的疹子短时间内不好消下去,外面又是寒天,一个不小心就会受风,若再染上风寒那就更难搞了。
  时序叫人去跟太子说了一声,他要陪着时归在医馆养一阵子,都风疹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倒是太子殿下政务繁忙,又缺朝了这么长时日,万不可再为他们费心,还是尽快回宫才是。
  太子几次说要来看望时归,全被时序挡了回去。
  时序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和动作,连太子的面也没见,每次都让时一传话,传到最后,时一都怕太子发火。
  谁知太子不仅没恼,还贴心地叫人送来珍贵药材,又假模假样地安慰了一声:“既如此,只好劳公公费心了。”
  时序听后直接啐了一声,愤然道:“咱家的女儿,就应该咱家自己照顾,用得着他太子劳烦吗?”
  时一敏锐地察觉到几分异样,多年来养成的危机感让他下意识低下头去,当即告退,可不敢多听半句。
  当地只府衙中人知晓太子的到来,又得了对方指示不可喧哗声张,故而百姓们只知道前几日来了士兵,实际是什么来头,猜测诸多,却也没有一个定论。
  两日后,太子率御林军回京。
  连带着醒春楼的一应涉案人员也全被带了回去,另有钱家大小主仆,也被陆陆续续缉拿归案。
  不过这些人就是被带回去了,也不会走刑部的过场,太子乐意多多操劳,帮着把人送回司礼监。
  对此,时序仍旧只有冷笑:“呸!”
  亏他以前还觉得,太子殿下贤良□□,日后若登大宝,当为不可多得的明君。
  可自那日听了对方的胡言乱语后,他只恨自己眼瞎,如今只听见对方的尊称都觉难受,更别说其他了。
  此后太子的所有作为,看在他眼中,都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全无好心!
  时归对于阿爹与太子的交锋一无所知,得知太子先一步离开后,也没有过多表示。
  反正阿爹还陪着她,那就一切都满足了。
  等时归身上的风疹减轻些了,时序就带她从医馆搬了出去,原是想着在瑞城寻个宅子住下,奈何时归对瑞城实在没什么好印象,几番央求,终于说动了阿爹。
  时归所乘坐的马车被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棉絮,里面更是添了两盏火炉,日夜不歇地烧着,一进到里面,浑然与外面两个温度,就是只着一身单衣也不会觉得冷。
  那日她起疹时,不小心挠破了手臂。
  如今手臂上的红疹落了疤,浅浅的一小片,一掀开衣袖就能看见,看在时序眼中格外刺眼。
  他在瑞城就搜罗了许多祛疤的药膏,怕这些药膏不管用,又叫时二赶紧去准备。
  等后面时归浑身发痒了,他更是寸步不离地看守着,一看她手指要动,就赶紧将其按捺下。
  “阿归再忍忍,不然日后落疤就不好看了。”
  时归皱着一张小脸,艰难地点了点头。
  一日后,马车抵达时府,直接驶到西厢的小阁楼外。
  雪烟和云池早早得到消息,一大早就抱着厚重的被褥等在外面,等马车一到,便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直把时归从头到尾全裹在了被褥中,上上下下不漏一点风。
  然后她身体一空,直接被阿爹背了起来。
  阁楼里提前好几天就烧了地龙,门窗也紧紧合着,另有各种各样的药材,全都备在角落中。
  时序将人送到床上,却是转身就从屋里退了出去。
  时归好不容易从被褥里钻出来,见状不禁错愕,大声喊道:“阿爹,你干什么去啦!”
  时序扬声回答:“阿归且先歇着,等我散散身上的寒气,马上就进来。”
  时归:“……”行吧。
  她虽觉得阿爹实在是太过谨慎小心了些,可这等珍而重之的在意,谁又能说不好呢?
  雪烟送了暖汤过来,她小口小口地喝了一半,另一半则留给阿爹。
  趁着阿爹还没回来,她忍不住冲云池招了招手,直把人叫到床边来,这才附耳问道:“云池姐姐,你这阵子有见过空青和竹月吗?”
  云池身体一僵。
  不等她做出回来,只听身后传来时序的声音:“这是在做什么呢?”
  云池一个激灵,赶忙从床边退开。
  时归心里有鬼,也不好再问,讨好地笑了笑,顾言其他道:“没什么呀,我就是叫云池姐姐将汤给热上,省得阿爹过来晚了,汤凉了就不好了。”
  时序对女儿的贴心极是满意。
  考虑到他们刚回来,女儿还需要休息,时序就没在这边多留,只约好傍晚过来吃饭,就先一步离开。
  谁知没等他从西厢离开,就见门房来人禀报道:“大人,宫里来了人,说是太子殿下记挂着小主子的身体,特意准备了修养的药材,要晚些亲自登门来看望呢。”
  时序想也不想:“关门!不见!”
第79章 二合一
  遗憾的是,太子毕竟是太子。
  到底是一国储君,眼看都到了门前,就是死了爹娘,也万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时序的好心情全被这一消息给毁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以自身演绎了,什么叫心烦的时候,连路边的草都想踩两脚。
  一整个下午,时序的脾气格外暴躁,中途时一他们来汇报公务,只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就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转头又被罚跪了一个时辰。
  就在这满院的低气压中,太子如期而至。
  得知太子尊驾抵达府外,时序本就难堪的面色更是铁青了几分,半晌冷哼一声,拂袖到府外迎接。
  等他赶到府门口的时候,正见太子从马车上下来。
  周璟承这回出宫只带了两个侍卫,倒是宫里的内侍来了不少,每人手里都捧着箱匣,一靠近就能嗅到浓郁的草药香,看箱匣的大小,里面该是放了不少东西。
  然时序看也没看一眼,只淡淡望了太子一眼。
  周璟承莫名觉出两分不对,只对掌印的行事到底不算太了解,也无法提前做出应对措施。
  于是。
  他便眼睁睁看着时序走到他几步远处,面沉如水。
  “殿下。”时序启唇,不及对方反应,便是一撩衣摆,直愣愣地跪了下去,稽首拜道,“殿下大驾,臣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时序鲜少会与人行大礼,对帝后之下的皇子皇女们,除了祭祀等盛大活动,平日最多不过俯一俯身。
  眼下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跪拜,实在出乎周璟承的预料,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也没能躲过去。
  还是等时府的下人们看主子这般,也呼啦啦跟了上去,他才猛然回神,下意识就要搀扶对方起来。
  可等他双手碰到时序身上了,他才恍觉沾了烫手山药:“公公……多礼了。”
  周璟承可不会觉得,这是掌印对他有多么敬重。
  恰恰相反,若他没猜错,掌印如今怕不是想生吞了他。
  亦或是今日时府外的这一幕,多半是连今晚都过不去,就会传到京城所有该知晓的人耳中,父皇母后、朝臣百官……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以皇帝对掌印的看重,外人只会觉得——
  定是太子对掌印生了不满,这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折辱对方,命其躬行大礼。
  储君与司礼监掌印。
  若论身份尊卑,必然是前者占着天然的优势。
  可储君储君,毕竟还不是国君,从储君到国君这一路,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反是在朝中兴风作浪多年的掌印,可比太子权势重多了。
  想到这里,周璟承不禁苦笑,手下微微用力,扶着时序站了起来。
  “孤此行只为慰问时归,并无其他想法,公公实不必如此,孤没有坏心的。”
  他率先示了弱,只言辞没把握好,第一句就犯了时序大忌。
  时序的脸色愈发阴沉:“臣不敢。”
  见状,周璟承:“……”该死,又说错话了。
  两人毕竟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就这么一直站在外面,不管有没有被外人看到,到底不太合适。
  时序强忍着心底的不悦,侧开半边身子:“请殿下入府。”
  正巧周璟承也有话想跟他说,闻言便没有拒绝。
  允许太子进到家里,已经是时序最大的接受能力了,至于通往西厢的大路小路,早在得知太子将至时,他就叫人彻彻底底地封锁起来。
  为此他甚至不惜动用了暗卫,确保不会有任何宫里的人找过去。
  周璟承主动提道:“孤有些话想跟公公说,不知公公可否方便?”
  ——不方便。
  时序心头抗拒,嘴上却只能道:“那就请殿下移步书房吧。”
  因不知太子是何意,又或者是时序有意为之,便是去了书房,他也没有挥退左右下人,说是要伺候殿下,实际两人进来半天了,太子面前连杯冷茶都没上。
  最后只能还是周璟承说:“……都退下吧。”
  府上的下人下意识去看时序表情,见他没有反应,在片刻犹疑后,无声从屋里退了出去,又仔细带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L时间,书房里就寂静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周璟承手指无意识地在桌角摩挲着,沉吟许久,方道一声:“公公……”
  谁知他刚一开口,时序就站了起来,垂眸颔首,一幅听命的姿态。
  这种情况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毕竟太子也算时序看着长大的,不说多么亲近,可至少不该如今日这般。
  偏偏对于掌印生恼的原因,周璟承心知肚明,推己及人,他也指摘不出错处来。
  周璟承轻叹一声,再次示弱:“公公不如先听孤说两句呢?”
  时序抬头看他一眼,似在判断他言语的准确性。
  半晌过去,才见他微微点头,复坐回座位上。
  接连受了两次冷待,周璟承再说话就谨慎多了。
  他想着说正事前,可以稍寒暄两句,便问:“自瑞城一别后,孤还是第一次见公公,也不知时归情况如何了?”
  时序冷淡道:“不劳殿下操心。”
  周璟承:“……”
  他蜷了蜷手指,只好放弃无谓地挣扎。
  “其实孤这次前来,除了给时归送些草药外,也是想将那日的话给公公做一番解释,当日孤说会对时归负责,其实也并非无端妄言。”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之前在瑞城的事,时序的火气又上来了。
  若非是看在对方乃太子的份上,他当下就要把人扫地出门了。
  周璟承斟酌说道:“那日在瑞城,孤乃是在街上带走时归的,虽说当地百姓并不知晓孤与时归身份,可毕竟还有许多从宫里跟去的御林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