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峥,你身为前朝大臣出现在后宫之中,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将人揽入怀中,顾云峥埋首她的脖颈中,嗓音低沉中裹挟着眷恋:“我想你了,昨夜枕边无你,我独守空房好孤单。”
昨晚受了惊吓,唐乐安的心一直提吊着,鼻翼间飘着熟悉的沉香,这一刻她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禁怔忡住。
顾云峥松开怀抱,伏首亲吻上去,握着细腰的手逐渐不安分起来。
唐乐安心一惊,去拉那只大手,另一只手使劲推搡着,“你疯了?!这里是皇宫!叫人看见了你我都得死!”
大掌轻抚那微微红肿的侧脸,眼底狠厉一闪而过,顾云峥调笑道:“做对惨死鸳鸯不好吗?”
“不好!”唐乐安斩钉截铁的道,她使劲去扯那只还在往下探的手,面红耳赤的,“你快些松开,你活够了我还没有呢!”
瞧着那害羞红彤彤的脸蛋,顾云峥心中的爱意越发浓烈,他附身贴耳,口吐幽兰:“若是能栽在你的身下,我死而无憾。”
喷出来的热气带着暧昧的话语,唐乐安犹如触电般浑身麻了一瞬,耳根子彻底染上血红。
那只大手逮住机会,趁乱钻进了空子。
突地触及柔软处,唐乐安娇哼了声,怕被路过的人听见,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眼中浮漫着羞愤与恼色。
“顾云峥,你个疯子!”
顾云峥闷笑,不欲理会。
低头,在她的地盘游走。
微风吹过,枝叶轻晃沙沙作响,一片花瓣被卷入空中,飘飘转转地无声诉说着温柔。
一炷香过后。
唐乐安脸颊泛着情欲后的绯红,双手软弱无骨,搭在他的肩上,气若游丝地喘着气。
“顾云峥,你就是个疯子。”
将她收拾干净,顾云峥揽抱着轻啄那粉嫩的唇,笑意深深地道:“都怪我。”
不想在这里再厮磨下去,唐乐安强撑着站直身子,推开他往林外走,脚下忽然被绊了下,她神色一慌尖叫出声。
不远处,途经的宫女狐疑出声:
“谁在那里?”
唐乐安作势要出去,却被顾云峥给拉住,脚边一只猫儿窜了出去,喵喵地叫着。
“什么啊,原来是丽贵人的猫。”宫女消了疑虑,抱起猫儿渐渐走远。
空气中恢复宁静。
唐乐安被抱住,她用手去推那张脸,又气又恼地道:“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去?”
五官被挤得变形,顾云峥丝毫不恼,反而死皮赖脸地抱着,道:“体力不支,缓缓再走。”
力量悬殊敌不过,唐乐安也不再白费力气,任由着那跟狗一样的人在她脖子间嗅啊嗅。
“安安,帮我。”顾云峥冷不丁地道。
唐乐安顿时急了,奋力去推,怒不可遏地道:“还要,你是禽兽吗?!”
顾云峥闷笑出声,大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哭笑不得地道:
“你小脑袋瓜想什么呢,我可没那个意思。”
瞅着那双清澈明眸,唐乐安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她脸颊红红的,慌乱解释:“还不都是你平时各种缠着我不放,我以为你又......”
顾云峥勾起一抹坏笑,凑近低语:“依我看,是你想了罢。”
第128章 谋害公主
唐乐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瞬间炸毛,桃眸瞪得似牛眼,眉头皱成一条毛毛虫,气道:
“我才没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顾云峥摸着她的脑袋,温柔地顺着毛,带着十足的宠溺。
狐眼中一抹犹豫忽闪而过,顾云峥微抿了下唇瓣,道:“宫里有一枚令牌,就在养心殿内,安安,我要你帮我拿到手。”
唐乐安眸中一黯。
“我凭何要冒着风险帮你?”
“就凭你想出宫。”顾云峥道。
“你应该也能感受得到,你被端妃给盯上了。近日三皇子一脉颇为得势,端妃行事也愈发猖狂,她觊觎皇后宝座已久,你眼下住在坤宁宫,即代表你是皇后一党的人,她不可能任由皇后势力壮大的,她必定会想办法弄你。”
唐乐安身侧的手蜷了蜷。
“皇后娘娘答应我,三日后就放我出宫。”
“她不会的。”顾云峥说得极为笃定。
“太子资质平平,皇上对太子的不喜满朝文武皆知,太子一脉在朝堂上几次三番受三皇子一脉打压,皇上看在眼里却无甚作为。”
“皇上心中对皇后也日渐生了不满之心,此次皇后宣你进宫意在拉拢,昨晚你的经历,不就很好地告诉了你这个事实?”
唐乐安双瞳呆滞了瞬,仰头看着跟前之人,眼中掠过难以置信,卷着一丝痛意。
他竟知道......
他既知道,却什么也没做。
顾云峥移开了眼,不敢直视那双带着质问的眸子,他清冷嗓音中带着微微暗哑:
“安安,要想出宫,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拿到一枚水滴状令牌。在这期间,丽贵人会协助你的。”
唐乐安扯唇,自嘲在眼中化开。
顷刻间她已平静下来,淡道:“我可以帮你拿到令牌,但我不要出宫,我要你帮我父母从皇上那里拿到一纸赦免。”
顾云峥薄唇抿紧,将她拥入怀中。
“安安,别怪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
一滴灼泪自眼角滑落,唐乐安鼻尖酸透,她强压着满喉哽咽,眼底一片失望之色。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声声布谷鸟叫声。
顾云峥紧紧地抱了下,松开她双目注视着,眼中是数不清的依恋与不舍。
“安安,令牌拿到后交给丽贵人,待到你出宫,你必然能收到你父母的赦免书,我向你保证。”
唐乐安垂着眼睫,沉默无言。
“此事是我的错,待你出宫后,我会好好弥补你的,安安。”在那光滑洁白的额间留下一吻,顾云峥飞身离去。
鼻翼下的沉香随着主人的离开渐散了去,唐乐安抬起长睫,眼中的雾气如烟般散开,深呼了口气,绕过山石走出林子,沿着小径走到光明处。
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池边。
池中,几十条锦鲤成团游着,一个扎着双平髻的小姑娘站在石桥上,抓着一把鱼料往里扔,咯咯咯地笑着,圆嘟嘟的脸颊笑起来颇为可爱喜人。
小姑娘身旁,还立个小太监。
唐乐安只瞧了两眼,转头便往另一条小径走了进去。
穿着缎面衣裳又有太监跟着,说明是宫中的小主子,她不想惹上麻烦,还是远离些地好。
没走几步路,身后骤响一声咕咚!
紧接着是拍打水花的响动,还有求救声。
唐乐安脚下微顿,装没听见地接着往前走。
耳畔的求救声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再也听不见......她咬着嘴唇纠结了一瞬间,猛地回头跑到池旁。
那跟着的小太监不见踪影。
小姑娘在水里挣扎着,体力渐渐透支往湖水深处坠,唐乐安跨上石桥,一头扎进水中。
她憋住一口气,潜入下面。
将小姑娘捞起来。
慢慢游到岸边。
一群宫女太监呼啦啦地跑来,把小姑娘扶到岸上,全都围在小姑娘的身边关心着。
还泡在水里的唐乐安,对此没什么反应,她默默从水里爬上岸,拧着湿透的衣裳。
陈一蕴从远处跑来,急声唤:
“媛儿,媛儿,我的媛儿!”
围着的宫女太监急忙让开。
陈一蕴跪在地上,将李媛儿抱进怀里,眼中噙着泪花,嗓音颤抖着道:“媛儿啊,我的媛儿,你说句话啊。”
李媛儿睁开湿漉漉的双睫,看到陈一蕴顿时哭起来,沙哑着道:
“母后,有人从背后推我呜呜呜......”
陈一蕴抱紧李媛儿,心疼又气恼,怒斥道:
“何人敢害我儿!”
周遭的太监宫女瞬间跪了一地。
一个小太监挪着膝盖出来,指着站在池边的唐乐安,道:“就是那人将九公主推下水的,奴才方才亲眼所见。”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唐乐安心中暗叹,所以说多管闲事必沾事。她双膝跪地,叩首道:“皇后娘娘明鉴,民女要真想谋害公主,就不会跳进水里去救公主了。”
“哎呀呀!这里生热闹呢。”
一道娇笑声自前方袭来。
端妃笑着走近,将在场的人扫了眼,她状似随意地点了下跪在陈一蕴跟前的太监,“你说说,这里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挪着膝盖,转了个方向,又指着唐乐安,道:
“回禀端妃娘娘,九公主在桥上正喂着鱼,好端端的叫那人给推入水中,被奴才给撞见后,她又跳进水中将九公主给救起来,现在她却抵赖不肯承认。”
端妃抚了抚发髻中的翠玉簪,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妩媚,轻抬眼皮,嗓音懒懒地道:
“狗奴才,你可知道你所指之人是皇后身边的人,胆敢撒谎,小心你的脑袋。”
小太监一手举过头顶,凌然道:“奴才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端妃恰如其分的出现在这里,陈一蕴哪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算计,她将李媛儿交给身旁的掌事宫女,冷冷地盯着端妃。
“本宫相信乐安,她绝不会谋害我儿,此事作罢。”她侧目道,“带公主回坤宁宫。”
掌事宫女应是,扶着李媛儿就要走。
端妃勾唇,一抹冷笑在眼中划过,悠然道:“此事非同小可,以臣妾看,还是禀明皇上调查清楚比较好,免得叫谋害皇肆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第129章 逃过一劫
端妃轻抬了抬手。
一小太监上前。
“你去面见皇上,如实禀明。”
小太监颔首应是,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
陈一蕴眉眸子半眯。
“端妃,你动作还真快。”
快到她连叫人去拦的机会都不给。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臣妾也只是担心皇肆被害,这才着急了些。”端妃回答得滴水不漏。
盯着端妃的眸子微沉,陈一蕴走到唐乐安的身旁,解下狐裘给她披上,低声道:“抱歉,叫你受委屈了。”
唐乐安受宠若惊,当即就要避开。
“披着,小心着凉。”陈一蕴态度强蛮,将狐裘的带子给系好,又往中间拢了拢。
春日下水,唐乐安冻得嘴唇泛着乌紫,她身形微微哆嗦着,有些疑惑的问:“娘娘信民女?”
陈一蕴道:“自然。”
唐乐安微诧:“为何?”
“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信你难道信一个太监的话?”陈一蕴说得理所当然,半点没觉着不对。
唐乐安听得眼睫轻颤了瞬,抿着唇瓣不知该作何感想。
一盏茶过后,宁武皇的仪仗浩浩荡荡而来。
一双锐利的眼扫过全场,目光落在披着狐裘浑身湿透的人儿身上,宁武皇的眼神微闪。
她顶着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蛋,洁白的肌肤泛着耀眼的光泽,眼睫上点点湿润,发丝凌乱地粘着双腮,微风轻卷,她瑟瑟地抖了抖,凭空生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激得男人的保护欲爆棚。
瞧着皇上那副痴迷,几乎快要黏在唐乐安身上的眼神,端妃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与愤怒,张口道:“皇上,唐乐安意欲谋害皇肆,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唐乐安?”
宁武皇缓了缓神,并不作声。
陈一蕴走出来,双手交叠放在侧腰躬身行大礼,道:“皇上,谋害媛儿的凶手另有其人,请皇上彻查,以求还乐安一个清白。”
端妃嗤道:“皇后娘娘,人证物证皆在,险些丧生的还是九公主,你作为九公主的生母,却仍口口声声说唐乐安无罪,未免太过牵强了些。叫臣妾说,就该对唐乐安行以绞刑威慑宫中,以免酿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皇上――”陈一蕴还要说。
宁武皇抬手打断,启唇唤:
“唐乐安,你过来。”
唐乐安走至近前,行跪拜大礼。
“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地上的可人儿,宁武皇亲自将其扶起,手指摩挲着她的肌肤,色眯眯的道:“其他人说再多都是一面之词,朕要听你说,你说说怎么回事。”
落在脸上的眼神灼人黏腻,手臂上也传来炙热的触感,唐乐安柳眉蹙紧,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两步又跪了下去。
“回禀皇上,民女今日与皇后娘娘前来御花园散步,途中皇后娘娘有事离去,民女回坤宁宫的半路上,碰见九公主落水。”
“民女跳下水将九公主救起后,一太监却站出说是民女推九公主入水......民女冤枉,求皇上给民女一个公道,民女感激不尽。”
端妃鄙薄地道:“皇上,您千万别信这个杀人凶手的胡诌,这只不过是她害人时叫人撞见了,才跳下水去救九公主。”
她豆蔻鲜染的手指,直戳唐乐安,厉声道:“自编自演的一出戏,你以为你能蒙骗得了谁!”
“自编自演......”
陈一蕴扯唇耻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端妃,眉眼间尽是厌恶,“到底是谁自编自演,本宫想端妃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端妃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咬牙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本宫害得九公主落水!”
陈一蕴垂首,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唐乐安,转而望着宁武皇,道:“皇上,乐安昨晚第一次进宫,夜宿在臣妾宫中时也并未见过媛儿,她与媛儿无冤无仇,她为何缘故要谋害媛儿?”
视线一转,她盯向端妃。
“本宫身为媛儿的生母尚且淡定,你却火气这么大,听信一个太监的片面之词,就要给乐安定罪行以绞刑,你居心何在?”
“你!”端妃瞪大了眼,嗓音拔高。
她深深吸气平复了下,神色略有些不自在地强辩道:“臣妾担心公主安危,反倒惹得皇后娘娘生了怀疑,真是叫人心寒。”
“不好了!皇上!”
一个太监踉踉跄跄地跑来,满头大汗。
陈一蕴蹙眉。旁侧掌事太监见状,上前踹了脚那个小太监,轻斥:“大胆奴才!皇上、皇后娘娘面前胡乱嚷嚷什么!”
被踹跪在地上的太监,匍匐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道:
“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实在是丽贵人那里出了事,奴才这才慌得失了分寸,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陈一蕴道:“丽贵人出了何事?”
小太监道:“丽贵人跌了一跤,磕到脑袋昏了过去,太医说腹中胎儿可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