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软囚——木木好好吃饭【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31 14:36:17

  唐乐安点头道:“好,麻烦你了。”
  打定主意,可临到要上马却犯了难。
  忍着呼之欲出的涩意,张木华调笑道:“你这个样子,我抱你上马,倒像是你占了我便宜,回头可得给我赔偿。”
  这人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唐乐安都习惯了,又气又笑的道:“好,我现在就给你一耳刮,算作赔偿可好?”
  张木华勾唇一笑,也不再打趣。
  抱她上马,加紧马腹。
  纵马,离开温泉池。
  朝着山下而去。
  树影在头顶晃过,转眼间已下山。
  朝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放眼眺望,远处山间。
  唐乐安心情莫名的好,脸上浮漫着丝丝笑容,攥着张木华腰间衣裳,温软的嗓音中透着笑意:
  “张木华,你可是要去京城?”
  张木华闻言微顿,道:
  “我要去祁县。”
  唐乐安柳眉微折,多了分探究之心。
  “若我没记错的话,祁县是瘟疫爆发地,你去那里做什么?”
  张木华道:“祁县瘟疫一事是三皇子在负责。他到那里后一心策划谋反,全然将老百姓们的死活抛之脑后。现在他已成定局,可祁县却成了人间炼狱,祁县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这个时候需要朝堂的人出面,我自请而去。”
  攥着衣裳的手微蜷,唐乐安眼中生了担忧,道:“福安公主允了?”
  “家中闹得很凶,我没搭理。”
  唐乐安喟叹。
  并未多言。
  一声高亢炸响。
  “吁!”
  马儿停下。
  唐乐安惊了下。
  “怎么了?”
  话音问出,却并未得到回应。
  她歪着头,往前面望。
  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唐乐安眼睫颤了下,攥紧张木华的衣裳,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感受到腰间的拉扯,张木华抿紧了唇瓣,攥紧马绳,注视着前方的人。
  “青木,她不想......”
  话音还未落,就被打断。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顾云峥斩钉截铁,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剑。
  他缓步走下马车,于五步开外站定。
  “安安,过来。”
  委屈骤袭而来,眼睛一阵酸涩,唐乐安垂着眼睫,不愿叫张木华为难,蹑手蹑脚地要下马。
  张木华瞧在眼里,翻身下马。
  扶着她下来。
  随后牵着马绳,便要往前走。
  看着离去的人,唐乐安没由来的心慌,攥着外衫,向前迈步却不慎踩住衣角。
  一个趔趄,噗通摔地上。
  张木华闻声转头,见她摔倒。
  蹲下去扶,裤腿却一只玉手攥住。
  他微愣,看着她。
  唐乐安眼神期艾,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带我走。”
  张木华眉头蹙起,喉咙莫名生哽,他抿着唇。
  “对不起,我带不走你。”
  眼眶浮起泪,唐乐安缓缓松开了手,眼底是遮盖不住的悲伤。她粲然一笑道:
  “是我该说抱歉才对,叫你为难了。”
  张木华瞧得心里难受,难堪地撇过头。为她裹紧胸前外衫,扶着站起。
  牵着马绳,翻身上马。
  “张木华!”
  一声温软忽而响起。
  张木华侧首而视。
  唐乐安勾唇,笑道:
  “谢谢你,昨晚。”
  张木华眼中一痛,眼底泛起血丝,双手握成拳抵在唇瓣处一瞬,挥动马绳驾的一声,奔腾而去。
  沙尘拂面飘进眼里,唐乐安低头揉着眼睛。
  待到她放下手,眼前映入一双靴子。
  “安安,跟我回去。”
  她抬起头,双目通红地凝视着男人。
  张唇,嗓音微哑:
  “顾云峥,放过我好不好?”
  “真的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我想――”
  “安安。”
  话音被打断。
  顾云峥满脸执着,伸出手掌心朝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清冷嗓音卷着一丝诱哄:
  “你看,我不在你身边,你衣服都湿透了。听话,我们回去把衣裳给换了,嗯?”
  看了眼那只修剪干净的大手,唐乐安看向他,眼中的泪光粼粼作闪,再度恳求:
  “顾云峥,放过我。”
  顾云峥深吸一口气。
  “安安,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为了逃离我身边,你手段层出不穷。方才你还当着我的面哀求张木华,让他带你走......我为寻你,一夜没合眼。你乖一点,跟我回去好不好?”
  唐乐安双手攥着胸前的外衫,神情呆愣地摇着头,喃喃道:“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我不要被软囚在你身边......”
  她膝盖软下去,跪在地上。
  泪眼婆娑,泣声道:
  “求你,放过我。”
  顾云峥眼瞳一震!
  玄影等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纷纷转过了身去,装起耳聋眼瞎之人。
  顾云峥剑眉紧蹙,弯身去扶。
  语气更是带了凶意。
  “快起来!”
  唐乐安扒开那只手,额头抵着地面,泪水洗刷着脸庞,一遍遍地哀求:
  “放我走,阿峥。求求你放我走,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第167章 凡夫俗子
  顾云峥咬紧下颚,眼尾红透。
  双膝,触地。
  低音暗哑:
  “安安,我也求你。”
  “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唐乐安身形僵住,错愕地抬起头,眸光怔然地看着那张俊容。
  素日清冷、高不可攀、桀骜狂妄的当朝正一品太师,此时此刻褪去了所有骄傲,诚然一个凡夫俗子。
  他双膝跪地,眼底红丝泛滥,眼中含着泪花,捧起她的双手,眉眼轻轻放进她的掌心里,将最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她眼前。
  “安安,不要离开我。”
  一滴灼泪滚落,落进尘埃中。
  只剩数不尽的无可奈何与凄凉。
  唐乐安仰天拂泪,泪珠汹涌从脸颊两侧滚落。她扯唇嗔笑起来,胸腔震动着,悲鸣随之奏响。
  “哈哈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
  夕阳无声无息地坠落,天空暗了下来。
  涪县,私人宅邸。
  枯坐在椅上的人儿,神情呆滞,仿若一株美丽的花朵被抽去水分,枯萎后徒剩干巴巴的躯壳,叫人瞧着都心疼得紧。
  冷寂的空气中,忽而响起一声刺耳响动。
  她眼睫微颤,向旁瞥去。
  那发出动静的丫鬟,惊恐万状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立在门旁的年长丫鬟急忙走进来,将那小丫鬟往门外推了下,冲唐乐安笑颜道:
  “夫人,朵朵年纪小做事毛躁惊扰了您,就由奴婢来伺候您吧。”
  话落,并未响起任何应答声。
  她悻然笑了下,提起茶壶斟一杯茶,放到唐乐安手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位贵主儿。
  过了好一会儿,木头似的人终于动了。
  唐乐安端起茶水,素手拨动茶杯发出沙沙声,垂眸瞧着水中浮动的茶叶,扯了扯唇瓣,道:
  “那个小丫头名叫朵朵?”
  年长丫鬟道:“回夫人的话,那丫头确叫朵朵,是今年年初刚进招进府的。”
  “朵朵......”唐乐安嚼着这个名字,忽而想起一个可可爱爱又有点笨拙,时常为她着想、怒其不争的小丫头。
  指尖划过杯沿,她陷入了沉思。
  门口,一抹颀长的身影走进。
  她抬眸,瞥去。
  见到是他。
  眼中划过一抹浓厚的厌恶。
  侧首,闭上双目,不愿去瞧他。
  将那抹厌恶捕捉到,顾云峥僵在那里,局促片刻转身走了出去,背影瞧着有些萧瑟索然。
  就这样,过了几日。
  这天,府上突然来了位老客人。
  “哎哟,这绿植摆丑死了,都不晓得这府上的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真是不像话......”
  “瞧瞧,这山石摆的位置也不对,镇山镇水镇宅,位置都摆错了还怎么镇?”
  “还有这......”
  老客人一路走,一路念叨。
  直至一处僻静的宅院,他才停下满嘴的碎碎念,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衣领,抬脚走进。
  屋内,唐乐安穿针引线,缝制着一件小衣裳,眼光余角瞥见门口有个人影,她抬眸望。
  就见卫建忠歪着脑袋,往屋里瞅。
  目光相对。
  卫建忠咧唇笑了起来。
  “沐沐丫头,缝衣裳呢。”
  说着,他走进屋。
  在旁寻了个位子坐下。
  唐乐安将针线活儿搁下,提壶斟茶递过去,“卫爷爷,您今日怎地有空前来?”
  卫建忠端茶,浅尝后道:
  “明日云顶寺开祭天大坛,为天下人祈福祷告,场面会非常宏大,我一个孤寡老人独去甚是无趣,也不知有没有人愿意陪我这个糟老头子......”
  话里话外的点拨,叫人听得发笑。
  唐乐安挑眉,笑道:“卫爷爷这是要邀请晚辈同去?”
  卫建忠轻笑,茶杯搁下。
  “去吧,莅临法会现场能沾到福气,万众神佛会保佑你的。”
  手放在肚子上,唐乐安凝眉一瞬,嫣然点头道:“好,晚辈去。”
  “行!”卫建忠撑着膝盖站起身,拍了拍衣面不存在的皱褶,“沐沐丫头,你忙吧。我明日来接你。”
  唐乐安闻言起身,道:
  “晚辈送您出去。”
  “不必不必,你歇着就成。”卫建忠摆着手,自顾自地往外走。
  唐乐安见状于门前站定,目送着老人穿廊而过,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
  翌日。
  晴空,大阳天。
  唐乐安坐上马车,冲卫建忠微微颔首:“卫爷爷。”
  “诶!”
  卫建忠爽朗地应了声,随口问:“可有用早膳?”
  唐乐安笑盈盈地点头。
  “有的。您身体可还好?”
  “好着呢。”卫建忠脸上扬着笑意,许是今日天气晴朗,他的心情也很不错,瞧着唐乐安气色有些不大好,关怀备至地道:
  “瞧你这小脸煞白煞白的,可是那臭小子又在难为你?”
  卫爷爷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适合叫老人知道。唐乐安没多这个嘴,只道:“天儿太热,有些吃不下东西。”
  卫建忠叹气,絮叨着:
  “所以说你们年轻人呐,真是一点都不晓得为自个身子着想,想吃就吃,不想吃点儿都不吃,这怎么行呢,还是要按时吃饭,这样才好。”
  耳畔碎碎念不停,唐乐安面上带着笑意,静静的听着,也不做声。
  马车穿过长街,出了涪县。
  又行了一段路,来到一处山脚下。
  仰首望着延绵不尽的阶梯,和熙熙攘攘往上爬的人群,唐乐安深吸一口气,这山怕是要比云甘寺还要高,也不知要走多久。
  卫建忠在旁听到她的叹气声,爽朗笑道:“哈哈哈,可是觉着怕了?”
  “有点。”唐乐安老实应声。
  “云顶寺今日有高僧坐镇,才会有这么多人。咱们也快些罢,不然若是错过了开坛,那就可惜了。”卫建忠道。
  他拄着拐杖,率先往上走。
  唐乐安随行在后,漫步走着。
  爬山的过程枯燥乏味,但胜在沿途风景不错,一边观赏着美景,一边慢慢地爬,倒也不算难熬。
  早早出发,临近中午才登顶。
  祭坛还未开始,周遭全是密密麻麻的人。
  唐乐安跟着卫建忠来到一处角落高台,从此处望去,祭台的光景一览无遗。
第168章 不破不立
  四四方方的大木桌上,摆着个小青鼎。手臂粗的香,各摆一边。蒲团大的龟壳,正中而放。
  木桌下方,是一个木鱼和蒲团。
  左侧廊下,忽而走来一人。
  此人一出现,闹哄哄的场面刹那间安静。
  他身披袈裟,眉心一点红,面目清冷,缓步登上祭台,坐在蒲团上,执起木鱼旁的犍稚,一手竖在胸前,眸子似垂似闭,细声默念。
  祭台下方,坐着数百名和尚。
  碎碎的诵经声,声小而悠长,聚拢在云顶寺这片土地上,化作一张巨大的法阵,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仿若神佛普光下照,心灵得到了净化。
  唐乐安盘腿而坐,听着悠扬的念经声,迷惘不安的心在这一刻也沉静了下来,不禁忆起一些往事,一时之间思绪纷乱。
  一炷香过后。
  诵经声戛然而止,场面久久寂静。
  “!”
  佛钵声敲响。
  唤醒了在场所有人。
  祭台上的男子,站起身朝下走。前来朝拜的信众纷纷簇拥上前,想让其指点迷津,只是还未靠近,就被武僧给拦开。
  男子径直离开,不曾停留半分。
  瞧着那独身事外,不理睬任何人的男子,唐乐安砸吧砸吧嘴,不知该如何点评。
  “沐沐丫头,咱们走。”卫建忠在旁道。
  他拄着拐杖,绕进一条小路。
  唐乐安跟在后头。
  卫建忠侧首瞧了眼她,道:
  “绥安大师,你别看他年岁尚浅,可却是有真材实料的。他参透佛法,法力高深,极少会为凡人指点迷津。”
  唐乐安挑了下眉,不予置否。
  跟着走到一处小院。
  位置偏僻,环境幽静。
  卫建忠的随行小童与看门小僧说明来意,小僧微一颔首,转身进去,过了会儿出来,道:
  “绥安师父,请三位进去一叙,请。”
  “有劳你了,小师父。”卫建忠笑颜客气地道了声,又同唐乐安说,“沐沐丫头,随我一起进去罢。”
  唐乐安对指点迷津不大感兴趣,听卫建忠如此说,她顿首道:“好,晚辈陪您。”
  院中,一棵参天大树下,绥安大师仰首而立,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侧首,见三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