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后,疯批暴君索取无度——玉笼烟【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02 14:39:27

  就是近身伺候的赵全与霍珩,在他偶尔头疾发作而暴虐时,都会躲得远远的。
  萧言舟自知脾气不好,面对手下人的畏惧疏离,他也并不在意。
  但谢蘅芜不同。
  大概是因为她还有用的缘故,他对她已十分耐心了。
  奈何对方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被他碰一下,便这么难以忍受吗?
  显然萧言舟误解了谢蘅芜的情绪,漆眸愈发深沉冷淡。
  “不是故意的?”
  谢蘅芜尚未察觉萧言舟已然变化的情绪,想自己哭都哭了,该把话圆回去,指不定这暴君一个不快就把她扔禁湖了。
  于是她低眉轻声:“陛下,其实今日……是妾身的生辰。”
  “妾身借着太后回宫之喜,也算庆贺了生辰,斗胆把这簪子当作生辰礼。”
  “可妾身为着自己的欢心惹了陛下不快,心中实在愧疚不已,这才……”
  谢蘅芜努力拍着萧言舟马屁,想着借此搏一搏同情。
  她的生辰当然不是在今日。
  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生辰是在何日,所以算作哪一天,似乎都可以。
  萧言舟越听,神色越是怔忡,像是没有想到会有这般借口。
  他又拉住了谢蘅芜的手,力道比先前还大上了几分。
  “所以,你不是因为孤碰了你?”
  萧言舟盯着谢蘅芜的脸,视线在她面上逡巡,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神情。
  后者看他目中猩红,泛着异样偏执,心头猛然一跳。
  “陛下,自和亲那日起,妾身便是陛下的人了。”她柔和声音似一把清泉,浇熄萧言舟心头燥意。
  他渐渐冷静下来,松开了禁锢着谢蘅芜的手。
  萧言舟闭了闭眼,再抬眸时,已恢复了往常冷淡神色。
  “你说,今日是你的生辰?”、
  谢蘅芜忙不迭点一点头。
  他啧了一声:“为何内监不曾告诉孤?”
  谢蘅芜心说自然是因为生辰并非今日,但这话她不好说出来,只笑一笑道:“太后回宫,诸多事宜繁杂,他们顾不上妾身,也是正常的。”
  她只是想赶紧开脱,免得萧言舟怀疑起来,但落在他耳朵里,却成了她为崔太后委曲求全。
  萧言舟本就与崔太后有诸多嫌隙,加之方才还误解了她,此时难得有些愧意,便冷笑一声:“看来孤太久没管他们,连主子是谁都忘了。”
  谢蘅芜听着这话,倒像是萧言舟要仔细过问的模样,连忙说道:“陛下何必与下人置气,他们也是奉命办事而已,若是开罪了太后娘娘,又有谁能保住他们?”
  萧言舟垂眸冷冷:“开罪不起太后,便开罪你吗?”
  谢蘅芜自后环住他,俯身下去,唇瓣几乎轻蹭他耳垂:“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妾身能有陛下陪着,便是最好的生辰礼了。”
  萧言舟被喷洒在耳侧的温热气息弄得酥痒,耳畔渐渐生了热意。
  他很是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斥道:“花言巧语。”
  听萧言舟似乎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了,谢蘅芜笑道:“都是妾身的真心话。”
  她的手搭在他身前,萧言舟低眸,把她的手捏在掌心把玩,漫不经心道:“阿蘅从前,可曾来过北姜?”
  谢蘅芜不解其意,答道:“陛下糊涂了,妾身是南梁人,怎么会来过北姜呢?”
  萧言舟揉摁着她指腹,谢蘅芜的一双手保养极好,指尖似玉饱满。
  他道:“美人的北姜话,说得很好。”
  谢蘅芜被他摁得手痒,又不得不忍着,声音里都带了些微妙的颤意:“陛下,妾身在…在来和亲之前,特地学过这里的话。”
  两国语言相差不大,学起来并不难,寻常的南梁人也能会个七七八八,而谢蘅芜只是比之更加顺畅流利些。
  萧言舟说起此事,谢蘅芜也不由想到,当时学北姜话时,那位夫子也曾夸她学得快。
  彼时谢蘅芜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从小以来,她学东西便都很快。
  但萧言舟忽然问起,她心里也浮起了些疑惑。
  她并没有侯府收养她以前的记忆。
  自有记忆开始,她已是侯府三娘子,而得知自己养女身份时,也是在被收养后的第三年。
  她……
  谢蘅芜的思绪被手上痛意打断。
  再低眸,就看见萧言舟回过头来,凤眸隐隐不悦:“你在想什么?”
  “陛下恕罪,妾身晃神了。”谢蘅芜柔柔一笑,似撒娇一般,“陛下方才说什么?”
  萧言舟不喜欢与人重复自己说过的话,但眼下他还是好脾气道:“孤说,带你出宫,如何?”
  谢蘅芜怔愣了几息,美眸忽然睁大。
  “陛下,这……当真?”
  她的错愕神情无疑取悦了萧言舟,他唇角勾出不甚明显的笑意,故作无事道:“孤怎会骗你。”
  谢蘅芜眼眸亮了亮,她到底还是十七岁的女孩,对出门游玩之类的事情,有着天然的兴趣。
  “那陛下,我们何日出宫呢?”
  萧言舟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道:“现在。”
  啊?
  谢蘅芜一怔,瞧着萧言舟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她赶紧提裙跟上。
  外头夜色昏沉,黑压压的几乎将天地笼罩。谢蘅芜裹着大氅与萧言舟立在殿外,费力仰着头小声与他说道。
  “陛下,可是现在宫门已经下钥了。”
  萧言舟玄色衣角被朔风吹动飘扬,他低目轻哂:“孤是皇帝。”
  谢蘅芜哦一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蠢话。
  腰上倏忽收紧,谢蘅芜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人已被萧言舟带着腾向半空。
  高处寒风更是凌冽,刀一般割着人面。谢蘅芜一张口,便被灌了一嘴寒气,索性闭了口。
  她低下头,又被腾起的高度刺得一阵目眩,只得闭紧了眼,两手紧紧环住萧言舟的腰身,生怕自己掉下去。
  这厢谢蘅芜战战兢兢,萧言舟却是如履平地,几下足尖轻点,便抱着她稳稳落在了城中钟楼上。
  这是除了宫内祭天台之外,京城最高的地方。
  自上俯视下去,可见城中全貌。
  谢蘅芜还未缓过神来,倚着楼上阑干晃晃悠悠。
  萧言舟立在她身旁,轻声询问:“如何?”
  谢蘅芜这才往下看去一眼,到底是天寒,街上行人寥寥,只有街灯盈盈,难免萧索。
  可毕竟是出宫了,谢蘅芜也不是很在意。
  且人少些,他们才不至于引人注目。
  萧言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低咳一声道:“若是白日来,还会热闹些。”
  谢蘅芜笑一笑,侧眸看他:“陛下白日操劳政务,哪有时间出来呢?能有当下,妾身已很满足了。”
  说话间,远处传来“嘭”的一声。
  谢蘅芜循声望去,见遥遥天际被火树银花照亮,如星坠落后,又有新的花火绽放。
  她一时看得入了神,面容在明明灭灭的烟火下,眼底似也绽开璀璨花火。
  谢蘅芜在看烟火时,萧言舟侧过脸看她。
  黑曜石般的眼眸几乎融于夜色,也将眼底蕴着的几抹温柔掩藏。
第十章 就亲孤一下,好不好?
  烟火足足燃放了一盏茶的时间,连街上都出现了几个行人围观烟火。
  赞叹声被风声裹挟着飘上了钟楼。
  谢蘅芜咬了咬唇,千万句汇在唇边,却像是被堵了似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半晌,她轻笑:“幸亏现在还不算太晚,不然该扰了他们休息了。”
  萧言舟收回看向她的视线,望向远处。天际还有未散尽的烟火雾霭袅袅,昭示着方才盛景。
  他淡淡:“可还喜欢?”
  谢蘅芜轻轻一点头,莞尔道:“很美,妾身喜欢。”
  她知道这是为了她准备的,从她捏谎生辰到出宫,这样短的时间里却能备出烟花来……
  她在侯府的生辰也是假的,无人会在意一个假的生辰。这么多年,她早已没有了过生辰的习惯。
  可来到异国后,本该为敌之人反而对她的谎言上了心。
  想到其中有萧言舟用心,谢蘅芜心头一热,像是被毛茸茸的猫脑袋轻轻拱了一下。
  她看向萧言舟,后者侧面线条凌厉分明,眼睫低垂着,带了上位者的漠然与傲慢。
  感受到身旁视线,他侧睨来,眉毛轻扬:“喜欢就行。”
  谢蘅芜向他莞尔,忽然上前几步,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在寒冷的天气里,拥抱总令人感到莫名舒适与安心。
  谢蘅芜环住他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前,似呢喃一般:“陛下如此费心,妾身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萧言舟的身子在她抱过来时瞬间僵硬,随后很是不自然地回抱住她,在她后背轻拍了拍。
  “陛下,车马已备好了。”
  霍珩自黑暗中现身,沉声拜道。
  谢蘅芜还未松手,被霍珩瞧见,一时有些尴尬,便将脸埋得更深,一边小心挪着步子往萧言舟身后躲。
  萧言舟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在自己怀里的谢蘅芜,对霍珩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霍珩应一声,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谢蘅芜这才抬起头,疑惑道:“陛下,我们还不回宫吗?”
  萧言舟轻嗤:“给你过生辰就放个烟花?你把孤当什么了?”
  谢蘅芜:“那我们还要去……”
  她后半截话被堵了回去,因为萧言舟又揽过她腰身,向钟楼外一跃而下。
  下坠感猛然袭来,吓得谢蘅芜连尖叫都忘了,只不管不顾地抱紧了他。
  等二人已在马车内坐定,谢蘅芜还神色恍惚,倚靠着软枕一幅神思缥缈的模样。
  萧言舟坐在她身旁,见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便觉有趣,伸手在她脸蛋上掐了一把。
  谢蘅芜吃痛,这才回神,第一句便是抱怨:“陛下又吓妾身。”
  萧言舟反唇相讥:“你自己心神不稳,还怨上孤了?”
  谢蘅芜轻轻哼了一声,谁能想到他忽然会从那么高的钟楼上跳下去呢?若非现在还好端端地坐在马车里,她真觉得萧言舟是想带着自己去死。
  “所以陛下究竟要带妾身去哪?”
  萧言舟不甚明显地勾了勾唇,吐出二字:“秘密。”
  谢蘅芜见此便知萧言舟是不会说了,她也没再追问,定下心来仔细打量过马车内。
  萧言舟的马车,也就是外头瞧着普通罢了。
  车内坐榻宽敞柔软,地上铺了厚实的白狐毯,车内四角缀以拳头大的夜明珠,莹莹放出光芒,比烛火还亮。
  正中炭盆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上头还煨着一壶酒,将车内烘得温暖如春。金丝楠木几上摆放了精致茶点,像是刚做好端上来的。
  谢蘅芜一面瞧一面咋舌,在心里悄悄计算这些该花费多少银两。
  她又与自己的小金库做了番对比,最后得出结论。
  奢靡!实在是太奢靡了!
  “对了,孤还没有问过,你想要什么赏赐?”
  一把低醇男声跟上谢蘅芜的思绪,她转过头,眨了眨眼:“赏赐?”
  萧言舟神色倨傲,颇为吝啬地轻点一下头:“她都赏你了,孤能不赏吗?”
  谢蘅芜盯着那夜明珠脱口而出:“陛下可否将那珠子赏我?”
  萧言舟的面色空白了一瞬,随后随她视线望向夜明珠,神色一时间有些复杂。
  “你喜欢这种东西?”
  谢蘅芜笑盈盈:“南梁没有这么大的夜明珠,妾身觉得新奇。”
  “库房里还有许多,回头孤让赵全给你送就是。”
  不知怎的,萧言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听到这一句,谢蘅芜的眼睛亮了亮。
  这么说来,这珠子便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
  那便可以卖了!
  谢蘅芜自然明白,自己讨要的这个赏赐可谓俗。但今后若要离宫,没有钱财在手又如何立足。
  她不是不懂要些雅致的东西,可惜在生存之前,雅致毫无用处。
  得了萧言舟允诺,她心里高兴不少。
  萧言舟则眼神略有复杂地看着她,心底暗自疑惑。
  依赵全调查的信息来看,昌平侯待她也并不算差才是,且她在南梁还有才女之名。
  怎么到了这里,才女变成了财奴呢?
  莫非查错人了?
  萧言舟眉头蹙起,陷入自我怀疑中。
  而谢蘅芜早将此事丢开,挪了位子到窗边,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
  行人少了倒也清静,谢蘅芜看着北姜街景,两侧铺子大多已关了,但街灯还闪着微暗光亮,映出了雪的模样。
  在南梁,她几乎没有见过雪。
  瞧着瞧着,谢蘅芜后背莫名绷紧,下一瞬,萧言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在看什么?”
  温热的气息随着他说话喷洒在耳畔,谢蘅芜瑟缩了一下,却反而往他怀里钻了钻。
  “回禀陛下,妾身……是在看雪。”
  “雪?”萧言舟尾音上扬,好像对这话十分不理解:“雪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声音像是直接钻进耳朵里,谢蘅芜起了半身鸡皮疙瘩,小声道:“陛下,南梁没有这么多雪。”
  萧言舟抬了抬眉,没再说话。
  谢蘅芜以为他不会再做什么时,萧言舟却将她腰身搂住,将下巴放在她肩头。
  肩上一沉,谢蘅芜下意识回头,柔软唇瓣与他面颊轻擦而过。
  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转瞬即逝,萧言舟面色不变,一双凤眸的颜色却好像更深了。
  谢蘅芜面上一热,僵着脖颈不知该不该再动,只是轻声:“陛下这是做什么?”
  萧言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过是按照书中所说行事而已。
  它们说,女子都喜欢被人从背后抱住。
  谢蘅芜侧过脸来时,两人似耳鬓厮磨,面颊的距离近在咫尺,他已能看清她的鸦睫如何缠乱交织。
  朱唇就在目前,他仍能回忆起方才那一咬的触感。
  那样软,那样香,像酥酪般。
  萧言舟默了一会儿,忽说道:“再亲一下。”
  “什么?”
  谢蘅芜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知萧言舟神色认真,又重复了一遍:“孤说,再亲一下。”
  冷面暴君伏在她肩头说着这种撒娇似的话,谢蘅芜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她暗自掐了把大腿,痛意明晃晃地告诉她,不是梦。
  萧言舟是吃错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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