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放低姿态说:“天下事瞬息万变,我有求于你实在正常不过。”
楚妍好奇的问:“你想求我什么?”
唐向晚回:“我想请你央求荣安王妃,替我递个口信给太后,就说我要见她。”
楚妍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想见太后,太后就会见你。”
唐向晚道:“你自去叫荣安王妃转达我的口信,至于太后愿不愿意见我,自有定夺。”
楚妍审视着唐向晚:“我为何要帮你?”
唐向晚抿了抿唇,回视楚妍的目光:“我要救舰寒。”
楚妍嗤之以鼻,并非她看不起唐向晚,涉及到谋逆,就凭唐向晚想救人,简直是异想天开:“你要发疯去别处,我没空陪你。”
唐向晚急切道:“我是否发疯于你无关,你只要须答应我,央求荣安王妃替我传个话即可。”
楚妍想到母亲一直被唐向晚压着打,她会嫁给萧鼎,也是唐向晚从中作梗,唐向晚有求于他。何不借此机会,好好的磋磨她:“替你传话不是不可以,你跪下朝我磕三个响头,自打嘴巴三十下。”
唐向晚气的嘴唇颤抖,都什么时候了,楚妍还有心思公报私仇。她今日就算真的跪下,自打嘴巴三十下,楚妍也未必会替她转达。
来找楚妍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豁的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楚妍追了出去:“唐向晚,你以为荣亲王府是什么地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唐向晚置若罔闻,加快步伐往外走。
楚妍在荣安王府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没个发泄的人,逮到唐向晚安能轻易放过。提起裙摆追上唐向晚,伸手拽住唐向晚的头发。
唐向晚痛的呲牙咧嘴,扭身一耳光甩向楚妍的脸。当她看到楚妍饱含委屈的双眼时,将手收了回来,似自言自语,又似对楚妍说:“你放心,你大哥哥他们一定不会有事。”
楚妍闻得此言,隐忍多时的眼泪,又在眼眶浮现。她和唐向晚虽不睦,但唐向晚却是在清远候府出事时,唯一一个奔波之人。
唐向晚动了动唇,楚妍到底也才十五岁,家中突逢变故,身在名利场中,受的委屈自比旁人多。
她和楚妍到底不睦,无法说一些违心之话,扭身离了荣安王府。
唐向晚失魂落魄的往她的住处走,快要走到门口时,她的住处站着三个人。
她猛然顿住脚步,仔细一看,竟是唐老夫人和秦氏还有唐初光等人。
秦氏和楚老夫人的手上,还拿着两把柴刀。
第217章 :五十万两做聘礼
唐向晚悚然一惊,他们是怎么知道她住在此地?
她住的地方极为隐秘,她在盛京又无什么朋友,谁会泄露她的行踪?
未防被发现,她猛地闪身到就近的府邸的夹道中。
脑海浮现早上收到的那封信,加之今日楚舰寒入狱,若她猜的不错,她被三皇子监视了。
唐初光敲了许久的门,迟迟不见人来开门,扯开喉咙喊:“唐向晚,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竹青从门缝里看到是唐初光在敲门,吓得瑟瑟发抖。她在心里祈祷唐向晚快些回来,又怕她回来。
唐老夫人和秦氏拿着柴刀冲上前,使出浑身的劲砍门,一边砍一边喊:“唐向晚,今日你不开门,我们就杀进去。”
唐向晚看的心惊肉跳,他们莫不是疯了不成?
唐初光扯开喉咙喊:“唐向晚,只要你在盛京,不论你躲到哪里,都休想脱离我的掌控。你现在出来,我们还有谈判的余地。被我们杀进去,就是你归西时。”
唐向晚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她的行踪,一定是三皇子透露给的唐初光。为了全方位的击溃她的心理,三皇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到底要如何,才能摆脱唐初光的纠缠?
她在心里想着应对之策,不由苦笑两声,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要没有拔除监视她的三皇子,她躲到哪里唐初光都能找到她。
砍门声越来越急促,门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唐向晚大步走了出去,斥道:“你们闹够了没有?唐大人,你身为二品官员,不阻止你的母亲和妻子闹事,反而纵容她们,就不怕我上衙门告你,你被弹劾丢了乌纱帽吗?”
唐老夫人怨毒的瞪着唐向晚:“小贱人,你还好意思说,若你替松知还了五十万两银子,你爹也不至于丢了官。”
唐向晚吃了一惊,眼睛从唐初光身上一扫而过,他神色憔悴不堪,就好像刚经历过生死一样。
唐初光看唐向晚的眼神,是遏制不住的怨恨:“唐向晚,我丢了乌纱帽,你满意了?”
唐向晚啼笑皆非:“唐大人这话真有意思,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你丢的乌纱帽,你找谁去。”
唐初光已经被逼的无路可走,他耍起了无赖:“是你见死不救,我才会丢官。唐向晚,我告诉你,兴业赌坊的人给我的最后期限是明日,明日我拿不出五十万,就把松知的双手剁了。
你想要活命,快去和楚舰寒索要五十万两救人,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
唐向晚气的心脏砰砰直跳,看来不仅她的行踪是三皇子透露,恐怕唐松知会去赌博,也是三皇子做的局。
兴业赌坊,恐怕也是三皇子的产业。
三皇子真是好样的,把痛打落水狗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声音嘶哑的说:“楚舰寒犯了谋逆罪,他再也无法给予我任何帮助。”
唐初光身子晃了晃,看向唐向晚的眼神,又凶狠了几分。
既然唐向晚失去了楚舰寒的庇佑,他便没了顾虑。
秦氏和唐老夫人闻得此言,几近昏厥。努力稳住心神后,凶神恶煞的扬了扬手里的柴刀,蛮不讲理的说:“若你早肯去找楚舰寒要银子,你弟弟早就得救。是你自私自利,才会让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唐向晚,我告诉你,你弟弟的手保不住,你也别想活命。”
唐向晚疲倦的捏了捏眉间,换做平时,她一定对唐初光等人的威胁置之不理,大不了离开盛京便是。
可楚舰寒入狱,生死未卜,她无法狠心绝情的拍拍屁股走人,妥协道:“明日我去和兴业赌坊的东家交涉,你们且先回去。”
唐初光对唐向晚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我和你一道去。”
唐向晚冷冷的丢下:“随便你。”朝屋内喊:“竹青,开门。”
竹青听到唐向晚的声音,将门栓拉开,唐老夫人扬起手上的柴刀冲上去:“小贱人,我敲门许久也你也不开。”
竹青吓得躲在唐向晚的身后,唐向晚火冒三丈的指着自己的脑袋:“砍竹青做什么,来,朝我这里砍,把我砍死一了百了。”
若非涉及到唐松知的性命,唐老夫人真想和唐向晚同归于尽。反正她一把老骨头,换唐向晚年轻的性命,一点也不亏。
唐向晚走入院内,让竹青把门关上。唐初光一脚踏进门槛,撑住摇摇欲坠的门,理直气壮的说:“为了救你弟弟,唐府已经被抵押,我们没有容身之所,暂时先和你住一起。”
唐向晚料不到唐初光已经走到穷途末路,阻止只会引起他们更激烈的争吵,她疲惫的很,实在没有心情和他们争执,大步的踏入厢房。
竹青跟在唐向晚身后一道回厢房,苦哈哈的说:“小姐,眼下可如何是好?他们就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我们总不能和他们住在一起一辈子。”
唐向晚比竹青更焦虑,她费了如此多的功夫才和唐初光断绝关系,怎可能又让事情回到原点:“我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把舰寒救出来,我自会和唐初光做个了断。若他不识相…”她眸中杀意渐浓,就休怪她不顾人伦。
竹青心领神会,她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唐老夫人还在摆谱,吆三喝四道:“竹青,你个小贱蹄子,还不快出来做饭,你想饿死我们不曾。”
竹青从窗户里探出头:“你这一把年纪也是白活了,寄人篱下不消说要你看我家小姐脸色行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安会不知?”
唐老夫人气的要骂人,唐初光喝道:“够了,都消停些。”眼睛瞪向秦氏:“母亲饿了,还不快去做饭。”
秦氏满腹委屈,又不敢不从。
唐向晚看着烟囱冒出袅袅青烟,不由松了口气。
她愣愣的看着窗外,前些日子谢寒要和她合伙开绣楼被拒,楚舰寒和靖安王被铺入狱,她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明日去和他交涉,她没有一点胜算。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次日。
唐向晚起了个大早,许是有求于他的缘故,秦氏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满脸堆笑的说:“晚姐儿,我知你喜欢鸡丝粥,特意早起炖鸡熬粥,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唐向晚不愿继续扩大矛盾,胡乱吃了一口了事,和唐初光一道前往兴业赌坊。
唐向晚找到那日去砸绣楼的大汉,说明来意后,大汉粗声粗气道:“我家公子真是料事如神,说你一定会回来求他。”
唐向晚冷笑一声,这一切都是做好的局,就等着请君入瓮。
她跟着大汉来到那日谢寒接见她的屋子,谢寒神色慵懒的坐着吃茶,见她进来,朝她露齿一笑:“唐二小姐,在下早已恭候多时,快请坐。”
唐初光紧张的问:“谢公子,我儿唐松知他…”
谢寒笑的温文尔雅:“唐大人放心,我说过今日是最后期限,不会动唐公子,就一定会言而有信。”
既然谢寒知道她的来意,唐向晚直截了当的说:“谢公子那日说的话,可还算数?”
谢寒放肆的眼神落在唐向晚的脸上,唇边露出邪魅的笑:“唐二小姐,据我所知,你的绣楼已经搁置,你已经没有和我谈判的筹码。何况此一时彼一时,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所求必然不同。”
唐向晚早料到谢寒会拒绝,面色平静的说:“谢老板是生意人,生意人最不爱做的就是亏本的生意。很显然,你就是逼死我和唐大人,你也得不到五十万两银子。
你剁掉唐松知的双手,不出几日手就会腐烂,又有什么意思?
与其僵持着,不如能得多少拿多少,毕竟赌桌上得来的银子,没有花费你多少心思。”
谢寒不得不佩服唐向晚,他差点被她的说辞说服,他故意刁难她:“我家大业大,不差这五十万两。”
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唐向晚的柳腰上:“但我府中,还缺一个如唐二小姐这般美丽动人的妻子。若唐二小姐愿嫁给我做妻,五十万两就当做聘礼,如何?”
第218章 :你敢娶,我就敢嫁
唐向晚明媚的笑了,谢寒想要吓唬她,那她就走谢寒的路,让谢寒无路可走:“我一个离妇,能得谢公子用五十万两相聘,岂有不嫁的道理?”
又指了指唐初光,戏谑道:“我这一家子都是吸血鬼,嫁给你之后,唐家就全仰仗你了。”
唐初光的脸色青红交错,怪唐向晚把话说的太难听。他也一直以为唐向晚钟情楚舰寒,料不到她竟是见钱眼开之人。
谢寒的眸底闪过一抹错愕,他原以为唐向晚会觉受到羞辱而大发雷霆,没曾想她竟然会一口答应。
她不是深深的爱着楚舰寒?
她不按常理出牌,把他打的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唐向晚没有错过谢寒的任何一个表情,以为用娶她就能为难她,未免太小瞧了她。
她挑衅的说:“还请谢公子挑个好日子携官媒入府提亲。”淡淡的加上一句:“三媒六娉,少一个环节都不行。”
谢寒烦闷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他可对唐向晚没有一点兴趣。
唐向晚笑若春风的追问:“谢公子怎么不说话了?”
谢寒没想到会被唐向晚反将一军,故意抬出楚舰寒:“我在想当时楚大公子娶你聘礼不少,我该如何才能超越他。”
唐向晚一眼看穿谢寒的心思,脸上不仅没有露出难过的神色,笑的比春花还灿烂:“我是离妇,已经收过楚大公子一次聘礼,至于你的聘礼,都是额外的收获。你给多少,我要多少。你就是一毛不拔,图你这个人,我也不吃亏,不是么?”
谢寒脸上的神情绷不住了,他就不信唐向晚真的不怕,故作轻佻的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颌:“既然如此,唐二小姐等我上门提亲。”
唐向晚忍住打人的冲动,冲谢寒羞涩一笑:“身为离妇还能嫁给谢公子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物,等多久都使得。”又讽刺的加上一句:“谢公子,你不会临阵脱逃吧?”
谢寒一口气堵在心口,他和三皇子就没想过唐向晚会答应,已经想了许多折磨她的法子。
所有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不说,不上门提亲,还会被唐向晚嘲笑。
当着唐向晚的面,自然不能服软:“把你的心放心肚子里,我一定会挑个黄道吉日上门提亲。”
唐向晚起身道:“如此,我就回去等谢公子的好消息。”
唐初光腆着脸攀关系:“好女婿,既然向晚答应嫁给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你的小舅子?”
谢寒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他只是假意答应,究竟娶不娶唐向晚,还要征询三皇子的意见。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唐初光就急着攀关系。怒哼一声,拂袖离去。
唐向晚目送谢寒离开,这场心理上的博弈,她险胜一局。但谢寒真的来提亲,到时她又该如何应对?
父女二人出了兴业赌坊,唐初光迫不及待的说:“晚姐儿,你倒是个有福的。和楚舰寒和离逃过牢狱之灾不说,还能嫁给玉树临风的谢寒。”
唐向晚冷笑连连,真嫁给谢寒,三皇子会让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态度冷淡的说:“唐松知的事已经解决,你快和秦氏等人搬出我的府邸。”
唐初光厚着脸皮道:“你才和谢寒说唐家都仰仗他,他也应下此事,你何必赶我们走?我们离了你的宅子,就要流落街头,你于心何忍。”
唐向晚算是看明白了,唐初光从一开始就打算赖上她。要摆脱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她心中的杀意越发浓烈。
…
宋朝臣一脸喜色的回到宋府,从后面搂住正在揽镜自照的李锦欢,附在她耳边吹气:“夫人,你出的好主意,引诱唐松知去赌坊,逼的唐初光身败名裂不说,就连唐向晚也被唐初光缠磨的没法,答应嫁给谢寒为妻,已身抵债。可惜,谢寒看不上她一个被穿过的破鞋。”
李锦欢的手死死的攥着衣袖,报复唐初光,却要带累唐向晚,她内心特别愧疚。
以免被宋朝臣看出端倪,思绪转换间,娇笑道:“能为夫君分忧解难,是我的福气。那谢寒看不上唐向晚,不娶便是,何必勉强自己。”
宋朝臣将她搂进怀里,柔情缱倦道:“三皇子觉得这是唐向晚以退为进的计策,要谢寒娶她,然后慢慢的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