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不做妾——烟味【完结】
时间:2024-06-04 14:39:42

  前些日子,唐姒忽然和她示好,她本是抗拒的。宋朝臣和她说,内宅的外交也十分重要,她结实的达官显贵的夫人越多,于他越有帮助。
  凭她的能力,无法结识勋贵人家的夫人。她不愿去找唐向晚,就只能来找唐姒。
  她神色不耐道:“我的事不必你管。”
  唐向晚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一段情只靠一个人维系,注定是走不长久的。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们最后的结局,但在散伙之前,她要洗清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姐夫说,马车夫只肯交代幕后主使是一个男子,因他家眷都被软禁,其他的就不肯交代。”
  唐姝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便是去参加宴席,也未曾和什么男子有什么接触,更别提说是得罪。这一切在唐姝看来,都是唐向晚在推卸责任:“唐向晚,宋朝臣并未得罪过你,为何你要污蔑他?”
  唐向晚就知道唐姝不信:“你不信我,还不信姐夫么?你放心,姐夫已经派人彻查此事,不消多久,此事一定会水落石出。”
  以前没有嫁人时,唐向晚就像跟刺一样,和秦氏针锋相对。怎么嫁人后,那么能讨男人欢心?
  夫君对她念念不忘,也是如此么?唐姝心情顿时恶劣起来,忍不住想要刺她一下:“你一口一声姐夫,靖安王岂有不像着你的道理?早知你能得他欢心,嫁给他做妾,岂非皆大欢喜。”
  唐向晚怔怔的愣在原地,心脏一阵阵紧缩的疼痛。她劝唐姝嫁给宋朝臣,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日子是自己过的,唐姝没有笼络住宋朝臣的心,怎能全怪到她的头上来?
  难道嫁给李青白,就能过的比现在好?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本就有性格的她,怒而拂袖离去。
  楚舰寒见她红着眼眶回来,暗自有些纳罕,唐姒从来不是唐向晚的对手,怎么她却…
  靖安王微眯了眼:“被你大姐姐欺负了?”
  唐向晚摇了摇头,心口堵着一口气,不发泄出来,实在憋得慌:“我想喝酒。”
  她不愿说,他们也不追问。
  靖安王爽朗笑道:“我们去侧妃的院子。”
  谢柔儿懒洋洋的躺在院中晒太阳,听到使女来报,说靖安王和楚舰寒来了,急忙起身迎接。看到唐向晚,立时满脸堆笑:“晚儿妹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唐向晚掺着谢柔儿的手臂,将她扶坐在凳子上:“许久不见谢姐姐,今儿特意来看你的。”
  谢柔儿嗔怪道:“听萧哥哥说我成亲那日你来了,怎么却不来看我?”
  唐向晚指了指楚舰寒:“被他拉去赌坊摇骰子去了。”
  使女端着酒菜上桌,眼下尚未到用午膳的时辰,谢柔儿虽觉怪异,并未问许多,坐在唐向晚旁边给她倒酒。
  唐向晚有心买醉,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靖安王举起酒杯,和楚舰寒碰杯:“姨妹是个心地善良又有趣的女子,你莫要辜负了她。”
  楚舰寒看一眼唐向晚,叹息一声:“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她本是个聪明人,可惜心还不够硬。”
  谢柔儿轻轻的笑:“真若晚儿妹妹心硬如石,你还会多看她一眼么?”
  楚舰寒无言以对,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每个人执着的东西并不一样。他不理解,但他选择尊重她。
  唐向晚怎么回到清远候的不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辰时。
  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尖,喊一声:“青竹。”
  青竹闻声而来,手里还端着脸盆,责备道:“小姐也忒任性了些,怎么喝那样多的酒?得亏姑爷回来时,叫人支开了荣妈妈,若传到老夫人耳里,少不得责备你一顿。”
  唐向晚自知有错在先,也不辩驳,只问:“姑爷哪里去了?”
  “姑爷外头办事去了,嘱咐奴婢要好生照顾你。”
  唐向晚坐在镜子前,由着竹青给她洗漱。
  竹青将水倒掉,把准备好的早膳端上桌。
  唐向晚才刚刚吃了几口燕窝,荣妈妈一脸焦急的打帘子入屋:“少夫人,德妃请你入宫,老夫人让你赶紧过去。”
  唐向晚唬了一跳:“德妃?”她一个庶女,德妃招她入宫做什么。
  荣妈妈解释:“德妃就是李静云的姐姐,此番入宫,恐没有好事。”
  唐向晚心中发怵,古代规矩森严,宫中更是如此。行差踏错间,可是要掉脑袋的。她又没有入宫的经验,德妃有心为难,她有些头皮发麻。
第62章 怕糕点有毒?
  唐向晚来到楚老夫人的永安堂,楚老夫人握住她的手,尽量让声音听着平稳,以免加重唐向晚的紧张:“德妃招你入宫,想来是为李静云和清安的婚事。你别怕,以平常心对待就好,德妃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害你。”
  有楚老夫人一席话,唐向晚悬着的心安然落地。
  楚老夫人又叮嘱:“德妃只宣你一人入宫,你万事要小心谨慎些。你性子要强,入宫一定要收敛着性子。宫里的女人,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且她位居高位,要惩罚你,胡乱寻个理由就够你受的。”
  唐向晚一一答应着:“祖母放心,我虽不太懂得宫里的规矩,行动间一定小心谨慎,让旁人抓不到错处。”
  楚老夫人哪里能放心的下,她深得薨逝的老太后喜爱,从小在宫里长大,后宫的女人,个个心狠手辣。唐向晚是聪明不错,到底年轻,哪里能和常年把权利玩弄于鼓掌间的妃子比?
  “你一定要谨记一点,不论德妃说什么,千万不要顶嘴。就是身体受点苦,被羞辱几句也不要紧。”
  唐向晚点头说是,楚老夫人怕耽搁了时辰,一时半会交代太多,她也未必记得住,只能送她坐上马车。又叫荣妈妈塞了一锭金子给下喻的张公公:“晚儿不懂什么规矩,还望张公公多提点一二。”
  张公公觑了眼金子,一叠声的答应。
  马车缓缓前行,离宫越近,唐向晚紧张的手心出汗。
  她不停的在心里建设,德妃请她入宫,无非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别想骑到李静云头上去,其他的事一概不会发生。
  神经紧绷间,马车在气势恢宏的承天门停下,张公公掐着嗓子喊:“楚少夫人,已经到了。”
  唐向晚下马车,跟在张公公的身后走在长长的甬道上,偶有宫女和太监从两边走过,一丝声响也无,可见宫里的规矩和清远候府是不一样的。
  穿过甬道就是后花园,一溜叫不出名字的花儿各领风骚,千姿百态的舒展身姿。她看的目不暇接,恨不能把花儿都搬回去。
  张公公被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了:“楚少夫人头一次入宫,觉着新鲜也正常。像我们长久的看,也腻味了。”
  唐向晚道:“所谓的新鲜事物,都是别人腻味的东西。”
  张公公笑而不语,领着她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低声道:“这就到德妃的宫殿了,娘娘近些日子心情不太爽快,说什么你只管受着,千万莫要顶嘴。”
  唐向晚又塞了一锭银子给张公公:“多谢张公公提点,”便就和守门的宫女踏入里面。
  一个紧闭着妙目的妖娆女子,穿着一身月华锦衣,单手支着额头斜躺在贵妃椅上。铜狮形香炉里冒着一股浅淡的清香,一个宫女半眯着眼跪在脚踏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德妃捶腿。
  宫女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眼尾从唐向晚身上梭过,不过是穿着布料上好,却没有诰命的服饰,知道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物,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莫要出声。
  唐向晚不知此举是德妃刻意为之的刁难,还是真的睡的深沉,总之她非要站到德妃醒不可了。
  眼睛也不敢乱瞄乱看,只盯着鞋尖。
  当她站到小腿发麻时,德妃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不悦的问:“唐向晚怎么还没来?她的派头倒是大。”
  唐向晚盈盈跪下:“民妇叩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德妃撑着椅背,要起犹未起:“怎么来了,也不喊醒本宫。”
  唐向晚低眉顺眼道:“民妇见娘娘睡的沉,不忍打扰。”
  德妃其实从唐向晚踏进殿内的刹那就醒了,无非是要刁难她一番,淡淡道:“赐坐。”
  唐向晚在凳子上坐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缓和气氛。又怕越说越错,索性缄默不语。
  德妃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碗,用茶盖拨动着杯中的茶叶,神色淡淡的说:“听闻静云和清安的婚事,由你一手操持?”
  唐向晚温声回:“民妇经验稍显不足,但一定会尽心尽力把婚礼办好。”
  德妃朝宫女努了努嘴,宫女心领神会走了出去,这才说:“静云从小被本宫和宰相娇宠惯了,行事很是刁蛮任性。你是清远候府的长媳,又比静云年长,她言语间得罪了你,还望你看在本宫的面上,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唐向晚少不得溜须拍马,说一些违心之话:“娘娘说笑了,弟妹是宰相嫡女,又有娘娘点拨,民妇是庶女,岂能和弟妹比拟?民妇定然有许多地方要和弟妹学习,弟妹不厌烦民妇,就是民妇的福气。”
  德妃眉尾轻轻一扬,话说的真漂亮,静云有这么个强劲的对手,纵然有小周氏护着,不争权夺利,日子自然过的舒坦。要和唐向晚争夺掌家之权,就不容易了。
  要趁唐向晚操持静云的婚事时,让她彻底失去掌持中馈的机会。要让楚清安承袭侯爵之位,楚舰寒就不能活着。
  “就冲你说的这番话,我家静云就比不得你稳重。”
  见宫女端着几盘糕点进来,淡淡道:“本宫招你入宫,原也没有别的事,就是希望你对静云多担待些。这是宫里御厨新出的糕点,本宫觉着味道不错,你来的巧,也尝尝吧。”
  唐向晚心里发怵,宫斗剧她看过不少,入嘴的东西,最容易出事,要销毁证据也容易。
  她也知道德妃不会明目张胆的要她的命,有心让她难受几天,是轻而易举的事。
  德妃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嘴里,见唐向晚巍然不动,挑了挑眉:“怎么,怕糕点里有毒?”说罢眉眼浮现清浅的笑来:“本宫犯得着对你出手。”
  唐向晚急忙解释:“娘娘误会了,民妇未嫁人时日子过的清苦,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糕点,一时有些舍不得吃罢了。”
  德妃自然不信唐向晚的说辞,顺势而下道:“既如此,更应该多吃些。”
  唐向晚迫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捻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一股菊花的香味在嘴里弥漫。要不是怕糕点里添加了不该有的东西,她真想把满碟子的糕点一鼓作气的吃了。
  在德妃的注视下,她勉为其难的把整块糕点吞入腹中。
  德妃满意了:“味道如何?”
  唐向晚怕回答好,德妃又劝她吃一块。回答不好吃,德妃会怪罪她,斟酌着用词:“糕点入口即化,是民妇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但民妇因未嫁人时过的清苦了些,嫁入清远候府一时没有管住嘴,府中的大夫,让民妇戒甜和油荤。”
  德妃冷笑,唐向晚果真聪明,不等她开口,就用话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不耐的挥了挥手:“回吧!”
  唐向晚直到坐在宝月楼,还不敢相信她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楚舰寒刚回府,就得知她被德妃宣入宫中,疾步回到厢房,见她呆愣愣的坐着。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打量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破损的地方,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奚落她:“瞧你这幅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样子,不过就是入宫而已,把你吓傻了。”
  唐向晚往床上躺去:“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等会我指不定会腹痛不止,口吐白沫…你快把大夫叫来,万一我不行,大夫能第一时间替我解毒。”
第63章 叫你嘴贱
  楚舰寒被她逗笑了:“你啊,原来也有怕死的时候,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唐向晚不敢苟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死了,什么名利金钱都是笑话,我自然爱惜我的生命。”又长叹一声:“有家人撑腰的感觉真好,哪像我们几姐妹个个跟个乌眼鸡似的。”
  楚舰寒神色淡淡:“兄弟姐妹间争权夺利,这才是常态。姐妹相亲相爱的画面,只出现在美好的想象中。德妃对李静云好,是因为她们嫁得人身份悬殊太大,没有可比性。”
  唐向晚唏嘘:“别说为了名利,就是一点点子误解,就能把坚不可摧的感情摧毁。”
  楚舰寒知道她又联想到了唐姝,其实他想说,但凡轻易摧毁的感情,并不牢靠,只是她自以为的牢靠而已。
  她于唐姝而言,是暖脚婢的女儿,无形中可以把唐姝的身份衬托的高贵些。
  嫁给宋朝臣,唐姝并非全然没有私心。恨她怨她,无非是嫁给宋朝臣过的并不幸福,需要有一个人来承受她自身的痛苦。
  唐向晚是聪明人,其中的弯弯道道,她兴许看的比谁也通透。
  她只是认为,她们姐妹十几年的感情,没有必要因为一个男人产生芥蒂。因为在她心里,男人只是用来往上攀爬,是用来稳定地位的踏脚石,而血脉亲情,是无法分割的。
  可惜唐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一味的沉溺在男女之情中不可自拔,不懂得为自己谋算,她的苦日子就在前头等着她。
  唐向晚想起楚老夫人恐怕还在替她操心,蹭的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径直去了永安堂。
  楚老夫人见她完好无损的归来,暗暗地松了口气。让她把入宫的情况仔细的说了一遍,她此刻生龙活虎,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到夜里,留她用过晚膳就放她回去了。
  入宫消耗不少精气神,唐向晚没功夫应付楚舰寒,洗漱后便就睡了。
  次日早起,她觉着喉咙干涩,且疼痛难忍,想要喊竹青进来,喉咙刚张开,一阵剧烈的疼痛,折磨的她呲牙咧嘴。
  她掀开被褥起身,走到镜子前,她的嘴巴起了一层水泡。
  张开嘴,里面都已经溃烂了。
  昨日她出宫后,就只在祖母的院中吃了晚膳。要说她嘴上的杰作,是祖母的手笔,绝无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德妃。
  她啧了一声,宫里女子的手段,就是比她们聪明又狠毒。
  在糕点里下慢性毒药,等她出了宫,又过了一夜,就算怀疑是德妃做了手脚,也只能吃哑巴亏。
  为了李静云,德妃真是处心积虑。
  竹青听到屋里的动静,知道唐向晚已经起身,打了热水进来给她洗漱,当看到她唇边的水泡时,惊得手中的银盆摔落在地,一脸惊慌道:“小姐,你的脸…”
  事已至此,唐向晚倒显得很淡定,艰难的吐出:“如你看到的这般,放心吧,死不了,只会让我痛苦一段时间罢了。快去倒杯水给我润润喉,请大夫来给我诊脉。”
  竹青忙慌倒了一杯温水,扭身出了院子请大夫。
  一时大夫来诊脉后,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说是心火旺导致的,开了一剂药,叮嘱饮食清淡些便走了。
  楚老夫人闻讯赶来,看到唐向晚的嘴后,冷笑道:“为了不让你掌持清远候府的中馈,身为一宫之主,连如此下作的手段也使出来了。我这就入皇宫,和太后讨要个说法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