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不做妾——烟味【完结】
时间:2024-06-04 14:39:42

  唐向晚心咚咚直跳,所谓的出去叫荣妈妈,不过是一个出去安排后续事情的借口。
  她知道一定是姝儿出事了。
  她想要给宋朝臣倒杯茶,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只能把手缩回来。
  又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引起宋朝臣的怀疑,有关唐姝的事一个字也不敢提。
  两个人干坐着一声不言语,空气中流转着尴尬的气息,她清了清喉咙:“上次说的话,你莫要当真。我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
  宋朝臣贪婪的看着她,想必嫁入清远候府,她过的很不错。脸上红光满面不说,更增添了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势。果然有钱有势,能改变一个人的精神面貌。
  这又如何?等她得知唐姝的遭遇,她还能笑的出来?心情顿时由阴转晴,言语间仍夹枪带棒:“你是清远候的孙媳妇,我只是默默无名的庶子,你对我说什么,我都要受着。”
  唐向晚一时有些尴尬,心中又担忧着唐姝的安危,提不起心和他周旋,勉强应付着:“都是一时的气话,你何必耿耿于怀?就是看在姝儿的面上,我也不能够。”
  宋朝臣心里恨她,又替她悲哀。她处处为唐姝着想,唐姝却为了子虚乌有的情爱,把最在乎她的人恨到了骨子里。
  又忍不住自嘲,正因为如此,自己才有机会利用唐姝伤害唐向晚不是么?
  楚舰寒和唐向晚都是心细如尘的人,为了不被他们发现端倪,他又说:“要纳青楼女子为妾,原是故意气你。后来你说那些话,并非全然没有道理。所以我洗心革面,打算和姝儿好好过日子。”
  这话听着还像样,唐向晚略觉安慰。只要宋朝臣好好和姝儿过日子,假以时日,她和姝儿的关系一定会有所缓和:“你能这么想,于姝儿和你,都有好处。”
  楚舰寒很快就回来了,身后的荣妈妈,已经将好酒好菜端上桌。
  楚舰寒给了唐向晚一个放心的眼神,给宋朝臣倒了杯酒:“我成亲那日,也不见三妹夫来参加宴席,你自罚一杯。”
  宋朝臣深深的看了眼楚舰寒,他想拖延时间么?他有极大的把握,楚舰寒一定找不到唐姝。举起酒杯,道:“岂有自罚一杯的道理?我自罚三杯。”
  楚舰寒笑的极为爽朗:“好,我就喜欢和痛快人喝酒。”
  唐向晚默默无言的给他们斟酒,直到戌时,荣妈妈打帘子入内,朝楚舰寒点点头。
  楚舰寒微醺着对唐向晚说:“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去把三妹妹叫来,让她和妹夫一道回去。”
  宋朝臣已经喝的舌头打结,猛然听到唐姝的名字,酒瞬间清醒了一半。
  莫非他们已经找到唐姝了?这怎么可能!随即又想,找到了又如何?过去这么久的时辰,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唐姝。
  唐向晚蹭的一下起身,知道她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些,勉强笑道:“我这就过去,你们且在喝一会。”
  荣妈妈掺着唐向晚的手,快步的走往楚老夫人的院子,一面道:“少夫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向晚咯噔一声,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很严重么?”
  荣妈妈鼻头发酸:“何止严重,你去了就知道。”
  唐向晚加快了步伐,一时来到永安堂,只见靖安王背着双手站在廊下,见她来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只是略微侧过身子,让她进去。
  她打帘子入内,就看到唐姝披头散发,双眼呆滞无神,如一个被抽去灵魂的破布娃娃般坐在椅子上。她身上披着男子的披风,看披风的料子,应是靖安王的。
  在屋子的正中央,一个长相丑陋,年纪大约二十来岁的男子被反绑着双手坐在地上。嘴巴也被堵住了,只一双眼睛,惊恐万状的睁着。
  唐向晚只一眼,就知发生了什么,眼泪立时就从眼眶滚出。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宋朝臣已经决定要和姝儿好好过日子,眼看着姝儿就要苦尽甘来…
  姝儿的命,怎如此的苦!
  唐姝麻木的转动着眼珠子,当她没有聚焦的眼睛落在唐向晚身上时,疯了一样冲向她,嘶吼着:“唐向晚,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至此?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唐向晚怔住了,姝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荣妈妈冲过去拦在他们中间,海棠急忙抱住唐姝的腰,用手捂住她的嘴:“唐三小姐,除了我们几个,不曾有人知道此事,莫要把事情闹大。”
  眼泪汹涌的从唐姝眼底流下,污言秽语因被捂着嘴,只发出不甘的呜呜声。
  唐向晚不知唐姝的恨从何而来,对海棠道:“松开她的嘴。”
  海棠好言好语道:“唐三小姐,为了自个的名声,切莫声张啊!”
  唐姝嘴巴刚得到自由,用杀父仇人般的怨毒眼光瞪着唐向晚:“唐向晚,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被逼嫁给靖安王做妾时,我还让春杏替你送信给宋朝臣。既然你还放不下宋朝臣,又为何要劝我嫁给他?你害的我好苦,你好狠毒啊!”
  唐向晚愈发糊涂了:“姝儿,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今日一整天,我不曾踏出清远候府一步。”
  唐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唐向晚,你装什么无辜?你眼看着我要和宋朝臣夫妻恩爱,你接受不了曾经仰慕你的男子移情别恋,所以你设局害我。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唐向晚从唐姝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唐姝今日遭遇不幸,至少在唐姝看来,和她有关。
  今日不把误会解开,唐姝和她,不仅没有重归于好的机会,姝儿还会把她视为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姝儿,你真的冤枉我了,宋朝臣于我已经翻篇,你怎会把我想的如此不堪?”
  唐姝用吃人般的眼神瞪着她:“你以为你的品性有多高洁?你勾引楚清安不成,又使计陷害楚舰寒,才嫁入的清远侯府。”
第58章 男人算什么?
  唐向晚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眼睛不自觉的看向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蹙了蹙眉,便是唐向晚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舰寒何其聪明的人?他心甘情愿的入瓮,木已成舟,他们身为长辈,只有祝福的份。
  责备她,苛责她,得利的无非是小周氏。
  为了宽唐向晚的心,楚老夫人语气坚定的为她撑腰:“晚儿,过去的已经过去,只要你和舰寒好好过日子,祖母疼爱你的心始终不变。”
  凌厉的目光直指唐姝:“你遭遇了不幸,我同情你,可怜你。晚儿如此担心你,你却当众揭她的短,委实不应该。”
  唐向晚松了口气,遇到楚老夫人这般明事理又大度的老夫人,是她的幸运。
  唐姝气的脸都扭曲起来,她为何大庭广众之下揭唐向晚的短?还不是因为她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唐向晚造成的。
  既然楚老夫人当众编排她的不是,不指责唐向晚反而维护她,不由冷笑一声:“若非唐向晚派人下请柬请我入府,却买通他…”手指着马车夫,想到被强迫的种种,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将心情平复下来:“我也不至于遭此大难。”
  唐向晚知道,唐姝已经认定是她指使的马车夫,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前,无论她说什么,唐姝都不会信。
  她也懒得费口舌,眼睛冷冷的看向马车夫,目光凌厉道:“我问你,今日的事,是谁指使你的?”
  马车夫畏惧的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唐向晚顿时火冒三丈,喝道:“拿鞭子来。”她就不信,他的嘴巴鞭子也撬不开。
  楚老夫人朝荣妈妈使了个眼色,荣妈妈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双手将鞭子奉上。
  唐向晚拿起鞭子,狠狠的抽向马车夫。几鞭子下去,马车夫就吃不住了,求饶道:“楚少夫人饶命,我说,我说。”
  唐向晚用鞭子指着马车夫:“你敢说半个字假话,我用鞭子抽死你。”
  马车夫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畏畏缩缩的看一眼唐向晚,又对唐姝说:“是楚少夫人指使奴才做的。”
  唐姝嘴上说一切都是唐向晚所为,心里仍旧存有一丝怀疑。会口不择言,实在是心中的痛苦无法排解。
  而她也知道,她和唐向晚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纵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气话,唐向晚体谅她遭逢大难,只要她诚心低头和唐向晚认错,唐向晚一定会原谅她。
  当马车夫指认是唐向晚后,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断了,唐姝目呲欲裂道:“唐向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向晚又扬起鞭子,打的马车夫皮开肉绽,但他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幕后指使者,就是她。
  她百口莫辩,她知道这是个局,可她一时半会找不到证据。真把马车夫打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朝臣还等着姝儿,且先把马车夫拘着,容后审问不迟。当务之急,是先回宝月楼:“姝儿,我知道不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信,我们先把此事撂下,宋朝臣还在我院中等着接你回去,你且洗漱一番,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唐姝心如死灰,如今这幅模样,她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宋朝臣?让她死了算了。推开搂着她的海棠,往墙上撞去。
  楚老夫人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喝道:“不过就是和车夫云雨过,这算什么大事?你怕被别人发现,我马上就叫人把他处死。”
  唐姝泪如雨下:“处死他有什么用?我还尚未和我夫君圆房。”
  楚老夫人道:“这有什么?关起门只有你一个,打开门不知凡几。你别不信,那些给未出嫁的姑娘验身的婆子,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何况但凡有点权势的男子,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你不过是被迫失身,你也是情非得已。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层薄薄的膜罢了,值得你要死要活?
  你怕东窗事发,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要把此事蒙混过关也不是什么难事。等圆房那一日,把人灌醉,割破手指弄点血上去,这关就过了。”
  事情没有发生在她们身上,才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如果她们是她,唐姝看了眼马车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我夫君。”
  楚老夫人冷笑:“你怎如此愚蠢?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能保住自己已是万幸。
  宋朝臣又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你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你把他当做你的生命,他就比你的生命更重要。你把他当做屁,把他放掉,他什么也不是。
  做人要自私一些,才能活得快乐。你记住,除了你自己,你无需对得起任何人。”
  唐姝震惊的看着楚老夫人,姨娘告诫她,女子的贞操比性命还重要,怎么在楚老夫人眼中,竟然一文不值。
  她一时无言以对。
  楚老夫人朝海棠努努嘴,海棠扶着唐姝坐在镜子前,替她将散乱的头发挽好,拿来胭脂替她上妆,遮住眼下的红肿。
  荣妈妈拿来一身干净的衣裳,让唐姝换上。
  唐向晚急忙交代:“宋朝臣一入我的院子,就说你午时便来了清远候府。还是你姐夫警觉,说我要刁难他一番,把你藏起来了。又灌了他许多酒,才腾出时间派人去找你。你等会见了他,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楚老夫人沉吟半响,道:“既然他饮了酒,不如趁今夜你和他圆房。”
  唐姝心乱如麻,才和马车夫…又和宋朝臣,旁人怎样想她不知道,单就她自己,想到就作呕。
  唐向晚一眼看穿唐姝心中所想,好言相劝:“祖母说的很是,宋朝臣喝的烂醉如泥,今夜是最佳蒙混过关的时机。你不抓住机会,哪日他忽然起了兴致,你要如何应对?
  你也不要觉着愧疚,这一切本非你所愿,你也是受害者。以后你和他好好过日子,替他生儿育女,就是对他最好的补偿。”
  女子婚内失贞,被发现是要浸猪笼的。唐向晚身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把话说的如此轻飘飘。唐姝真恨不能撕烂她的嘴,把她和马车夫关在一间屋子,让唐向晚也尝一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绝望想死的心。
  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
  她还年轻,她还不想死,她还想和宋朝臣夫妻恩爱,儿女成双。
  愣愣的如木偶一样被海棠打扮,又被唐向晚挽着手前往宝月楼。
  唐向晚交代道:“宋朝臣问起来,你就说你入了清远候府后,马车夫就回去了。至于马车夫去了哪里,就不是你要管的事。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马车夫招出幕后凶手,替你报仇雪恨。我也绝不会让他活着出去。”
  唐姝紧紧的攥着帕子,她恨唐向晚,但她目前只能依言行事,绝不能让宋朝臣知道她已非黄花大闺女。
  至于今日的仇,她一定会报的。
  走到宝月楼,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大步的跨了进去。
第59章 马车夫去哪了?
  宋朝臣已经喝的酩酊大醉,朦胧间仿佛看到唐姝,神智瞬间清醒了一半。
  他觑着眼打量她,她的衣裳已经换了,一双妙目盛着盈盈波光,只是眸中的红血丝尚未褪去,可见是才哭过的。
  脸上时不时浮现紧张的神色,很块又被她强作镇定的敛去。
  唐姝这幅样子,证明事情已经成了。
  唐向晚越表现的镇定自若,心里一定越痛苦。毕竟以唐姝的蠢样,会以为是唐向晚害她,会说一些比剑还锋利的话,来伤害唐向晚。
  唐向晚是个重感情的人,在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前,肯定会忍着唐姝吧?
  可惜啊,唐向晚永远也别想撬开马车夫的嘴!
  想到她们姐妹反目为仇,他酣畅淋漓。
  不能亲眼看到她露出痛苦伤心之色,虽有些遗憾。只要知道她被伤害了,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抱住她的腰,咕哝着:“姝儿,你让我等的好苦。”
  唐姝鼻头发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上天对她实在不公,好不容易她和宋朝臣的感情有所进展,她竟然被马车夫…
  唐向晚怕唐姝露出马脚,赶紧用眼神制止唐姝,让她保持镇定。
  唐姝极力将泪逼了回去:“原是二姐姐说你亏待了我,不让我轻易原谅你,才叫你等了会子,你就不耐烦了。”
  宋朝臣的眼底掠过一抹冷意,真叫人作呕,撒谎连气都不喘一下。垂下眼睑将情绪敛去,假惺惺道:“姝儿,以前原是我错了,你放心,我再不会让你流一滴泪。”
  唐姝越发伤感,怨恨的对唐向晚说:“二姐姐,我先回去了。”
  唐向晚和楚舰寒将二人送到府门口,唐向晚似有万语千言要交代,当着宋朝臣的面,金口难开。
  等他们走了后,怒气冲冲的去了永安堂。看着马车夫,她气不打一处来,拿起鞭子,又狠狠的打了几下,发狠般道:“是谁指使你污蔑我的?是谁指使你…玷污唐姝的?你若不说,我就打死你。”
  马车夫被打的半死不活,他的父母和妻女都被挟持着,他一声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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