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姒一脸领惊恐的想要把酒吐出来,嘴一张开,整壶酒都灌进她的嘴里,她被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怨恨道:“唐向晚,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第193章 总给我出难题
唐向晚故意卖了个关子:“我为何要告诉你?我要让你慢慢的品尝对未知的恐惧。”
唐姒梗着脖子咆哮:“唐向晚,你会遭报应的。”
唐向晚掐住唐姒下颌,锋利的指甲从唐姒如凝脂般的脸上扫过:“恐怕你是看不到了,因为我给你吃的毒药,或许会让你的眼睛变瞎,让你吹破可弹的肌肤溃烂流脓。
又或者,我心血来潮,将你的手脚折断,把你做成人彘,就放在靖安王府的房中,让你天天看着他和姬玉恩爱。”
唐姒的脑海浮现唐向晚描绘的恐怖场景,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不停的求饶:“我错了,向晚我错了,求你饶了我,求你…”
唐向晚一把将唐姒推倒在地,睥睨道:“你也知道求饶?你也会错?但凡你们母女不那么恶毒,姨娘也不会死。”
唐姒爬到唐向晚的脚边,苦苦哀求:“晚儿,我知道错了,我虽然想害你,到底我并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吗?求你看在这点的份上,绕我一次。”
唐向晚无动于衷的戳穿唐姒的话:“你是不想害我?错,你无时无刻不想着将我推进地狱。你只是被姐夫压着不敢动手,你只是找不到机会。唐姒,我不会放过你。”
丢下这句话,她一脚踢开唐姒,大步走了出去。
唐姒慌了,歇斯底里的喊:“唐向晚,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和楚舰寒爱而不得,诅咒你一辈子也得不到幸…”
福字尚未出口,她的喉咙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她吓得面无血色,张嘴就要求救,喉咙只发出咕咕声。
一股无法言喻的绝望从心头扩散,她为何说不了话?
难道她就要死了么?
没有把唐向晚从云端拉下来,她真的好不甘心。
唐向晚置若罔闻的出了牢门,楚舰寒立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迎了上去,握住她的手:“打算怎么处置她?”
唐向晚厌恶唐姒,但身为现代人,她连只鸡都没杀过,叫她一句轻飘飘的话决定唐姒的生死,她实在做不到:“杀了唐姒,未免太过便宜了她。我有一个恶毒的法子,可以慢慢的折磨唐姒,又不必犯下杀孽。”
楚舰寒很是好奇:“说来听听。”
唐向晚笑的一脸温柔:“唐姒她们母女,总说我身份低下,是暖脚婢的女儿。方才我已经一副哑药将唐姒毒哑,你让姐夫再对外宣布她的死讯。将她安插在姬玉的身边,让她替姬玉端一辈子的洗脚水,我看她还会不会看不起暖脚婢。”
楚舰寒俯首大笑,杀人诛心,莫过于此。身份的落差本就叫唐姒难以接受,还要日日看着靖安王和姬玉恩爱,替他们倒洗脚水,活着真比死了还痛苦。
他竖起大拇指:“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学到了我的精髓。”
唐向晚只当楚舰寒在夸她,羞涩一笑:“我有话单独和太子说。”
楚舰寒虽有些好奇她要和靖安王说什么,既然她不愿告诉他,他亦不勉强。挽着她的手,来到靖安王的书房,便就退了出去。
此时靖安王正在批阅奏折,一手撑着桌面,一面打量着唐向晚,迟疑的问:“姨妹可是要我履行承诺?”
唐向晚暗暗心惊,和聪明人打交道让人舒心的同时,也让人毛骨悚然,她扯唇一笑:“果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姐夫,我今日来,却是要求姐夫断绝我和唐初光的父女关系。”
靖安王没有表情的脸浮现一抹无奈:“姨妹,你总是给我出难题。你大姐姐倒台,在你父亲看来,他必须要紧揪着你不放,仕途才能高升。你忽然说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他安能同意。”
唐向晚眨巴着秋水翦眸,拍彩虹屁:“姐夫是未来的九五至尊,区区小事难不倒你。”
靖安王头疼的揉了揉眉尖,好奇的问:“你能否告诉我,为何忽然要和唐初光断绝关系。”
唐向晚抿了抿唇,一旦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靖安王,他必定不会帮她:“姐夫执意追问,得到的也不过是我精心编织的谎言,何不做个糊涂人。”
靖安王眼底有错愕闪过,随即释怀一笑:“倒是我糊涂了,你且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的想想该如何和你父亲谈判。”
唐向晚等不了太久,暗示道:“姐夫,我父亲所求无非是加官进爵。满足他这一点,骨肉亲情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靖安王定睛看着唐向晚,一脸严肃道:“姨妹,你真的想清楚了?纵使你父亲再不济,好歹也是四品官员。一个女子,不论是在内宅,还是在外,没有娘家撑腰,要受更多的委屈。据我所知,老侯爷并不满意你,你和唐初光脱离关系,他对你的印象只会更差。”
唐向晚瘪了瘪嘴,她要和唐初光断绝关系,正是因为老侯爷的缘故。
但这些话不便和他说。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姐夫,说来你不信,我的委屈,都是唐家的人带给我的。以前忍受他们,是想要在清…”及时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换成:“前些日子我祖母仗着自己一把年纪,在清远候大吵大闹的事,想必你也略有耳闻。他们不仅帮不上我,只会拖我的后腿,不如趁早和他们断绝关系,过自己舒坦的日子才好。
何况有舰寒护着我,姐夫又是储君,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岂敢轻易欺负我。”
靖安王从宫女的儿子走到太子之位,一路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他同情唐向晚,如此聪明灵透的一个人,可怜身为女子,要一辈子被困在红墙高瓦内。
他对她有股同病相怜的怜爱,他答应下来:“最迟明日,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唐向晚的脸上,莫名的浮现一抹伤感之色。她吸了口气,盈盈笑道:“多谢姐夫成全。”
走出屋子,楚舰寒背着双手站在一株才刚抽出嫩绿枝叶的海棠树下,她轻轻的喊一声:“夫君。”
楚舰寒满脸惊喜的回头:“真稀奇,你头一次喊我夫君,可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唐向晚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笑着拧了他的腰一把:“你既不喜,日后我不喊便是。”
楚舰寒笑的魅惑人心:“不论你喊我什么,我都欢喜。”
唐向晚敛住心底的酸涩,挽着他的手一道回府。二人回到宝月楼,屁股尚未坐热,小周氏派人来请楚舰寒去怡然居吃茶,说是周老爷子来了。
唐向晚记得给楚舰寒做的衣袍还差一点就完工,正要把衣裳拿出来,荣妈妈入内说:“少夫人,老侯爷请你去永安堂。”
第194章 不会回头
唐向晚略一沉吟,也晓得老侯爷叫她去永安堂所为何事。老侯爷真是沉不住气,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赶她出府。
她放下衣裳跟着荣妈妈来到永安堂,堂屋只有老侯爷一人,恭敬的喊了声“祖父,”在他右手边坐下。
荣妈妈端了杯热茶递给唐向晚,便就退了下去。
老侯爷也懒得说客套话,直接把话摊开讲:“前段日子,你帮着筹备王姨娘的丧礼,你和舰寒和离的事,我不便把你逼太紧。你既空闲下来,该把和舰寒和离的事提到议事日程。”
唐向晚面容平静的说:“祖父,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一旦和舰寒和离,日后不论你怎样来求我,我都不会回头。”
求?
老侯爷犀利的眼底掠过嘲讽的笑,两个浓情蜜意的人忽然分开,舰寒必然会不适应,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长久的沉湎于情情爱爱?
老侯爷不信这个邪,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放心,老夫绝对不会有去求你的一天。”
但愿如此,唐向晚将茶碗放下,想了想说:“祖父,最迟三天,我一定会和舰寒和离,还请祖父耐心等待。”
只要能和离,也不差这几天,老侯爷怕唐向晚舍不得清远候府泼天的富贵,冷冷的警告:“三天一到老夫没看到和离书,你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唐向晚低眉顺眼道:“祖父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话毕,离了永安堂,回到宝月楼。
据她对楚舰寒的了解,直接提出和离,一定会遭到他的剧烈反对。届时老侯爷会以为她贪慕清远候府的富贵,不肯放手。
万一老侯爷对她下毒手,她死了楚舰寒也不过是伤心一段日子罢了,实在没必要去冒险。
两全其美的法子,是将楚舰寒灌醉,哄骗他写下和离书。
此举虽是小人行径,她也是被逼到绝路才出此下策。
她和楚舰寒和离后,又和唐初光脱离了关系,一个女子在外,银子就显得尤为重要。
她让竹青拿来小库房的钥匙,里面放的都是楚舰寒给她的金银珠宝和首饰。
只有三天的时间,要把这些珠宝转移,还不让楚舰寒发现端倪,几乎绝无可能。
她只能把房契、店铺的楔子和银票,以及一些现银转移。至于头面和首饰,只能忍痛割爱。
想到得之不易的财富要拱手相让,真比失去楚舰寒还让唐向晚心痛。
她吩咐竹青拿来小匣子,把金子装满,以出府置办首饰为由,把东西运出去。
竹青一脸不解的问:“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唐向晚既要和离,必然要携竹青一道离去,也不瞒她:“我和你姑爷三日后便要和离,转移财产呢。”
竹青二话不说,走回屋拿了个大包袱,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把金子全部放进包袱里,一边抱怨:“小姐也不早些支会一声,奴婢早把这些贵重的头面钗子转移。临时抱佛脚,把好不容易得来的钱财丢弃,真是暴殄珍物。”
唐向晚噗嗤一笑,竹青打小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头,把银子钱看的比她还重。
竹青的眉宇间又生出一抹顾虑:“小姐,你当真想好要和姑爷和离了么?老侯爷虽不喜你,但日子是你和姑爷过的,犯不着因为老侯爷,而丢弃爱你入骨的姑爷。何况离开清远候府,你又把大小姐给…夫人安能放过你。”
唐向晚轻点竹青的鼻尖:“你家小姐做事岂是不瞻前顾后的人?走到和姑爷和离这一步,必然是清远候府容不下我们主仆。至于唐家,你更加不必顾虑,我很快就可以和唐初光脱离父女关系。”
竹青喜上眉梢,麻溜的又拿了一个包袱,拣了好些做工精美的头面和簪子耳环,又说:“小姐,离了清远候府,咱们去哪里?这些东西是暂寄在钱庄,还是放在姑爷给您的宅子里。”
楚舰寒的产业涉及广泛,没准其中就包含钱庄。万一她倒霉悲催的把银子存进了楚舰寒的钱庄,她连哭的地方也无。
既然是设局和楚舰寒和离,去他送的宅子必然会被找到,无异于自投罗网。
但她们主仆,能去哪里?
盛京虽大,楚舰寒有心找她,未必找不到。
她思虑良久,忽然灵光一闪。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她让竹青拿来笔墨,在竹青耳边耳语几句。
竹青瞠目结舌:“小姐,这…真的不会暴露吗?”
唐向晚淡笑:“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
等竹青离去后,唐向晚拿起楚舰寒尚未做好的衣裳埋首刺绣。
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竹青用火折子点燃蜡烛,道:“小姐,且先用膳,明儿在做衣裳不迟。”
唐向晚抬眸看天,天色宛如泼了墨般黑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一阵冷风从打开的窗棂卷进屋内,她淡淡道:“要下雨了。”
她原想等楚舰寒回来一道用晚膳,却得知他随周老爷子一道出了府,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胡乱吃了几口饭,洗漱后便就在床上等他。
等待的时光是焦虑的,特别唐向晚和楚舰寒马上就要和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度的煎熬。
她睁着眼许久,没等到楚舰寒回来,却等到了一场急雨。
雨点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瓦片,淅淅沥沥的搅得唐向晚心烦意乱。
她等了半宿,直到眼睛打架他还未回,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楚舰寒已经离去多时。
唐向晚心情沉郁,想要派竹青去把楚舰寒叫回来,又怕太过唐突,引起楚舰寒的怀疑,增加和离的难度。
她想要找点事分散注意力,越是如此,思绪越是无法集中,满脑子浮现的都是楚舰寒的脸。
她从白天等到黑夜,没能等来楚舰寒,却等到了徐元。
他恭敬道:“少夫人,今日大公子出城办事,大公子让奴才支会您一声,他酉时未归,必是赶不及在关城门前回城,明日定当亲自和您赔礼道歉。”
唐向晚满心失落,楚舰寒先斩后奏,她不答应又能如何?
她失神落魄的躺在床上,直到天空乏起鱼肚白才沉沉睡去。
次日她醒来时,竹青一脸喜色的将靖安王派人送来的文书递给她。
她打开一看,唐初光已经答应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且已去官府登记。
唐向晚露出一抹解脱的笑,与楚舰寒和离后,她再也不必担忧回到唐家,会被唐初光和秦氏胡乱找个人嫁了。
她让竹青备好酒菜,等楚舰寒夜里归来,便可实施计划。
徐元说楚舰寒要和她赔礼道歉,唐向晚以为他会很早归家,谁知又等到半夜,楚舰寒才一身酒气的被仆人搀扶着入内。
唐向晚说不出的失落,本想在灌醉他之前,好好的和他互诉衷肠,谁知他喝的烂醉如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让仆人把楚舰寒扶坐在凳子上,等他们出去后,拿出早就写好的和离书,轻轻的在他耳边喊:“舰寒。”
楚舰寒一把搂住唐向晚,醉醺醺的赔礼道歉:“向晚,今日原想早些归家,那群疯狗,听闻我要归家陪你,起哄不让我走,你莫要和我置气。”
唐向晚忍住眼眶里的酸涩,她心疼他都来不及,又哪里会和他计较。拿出毛笔放进楚舰寒的手中,把和离书摊平,催促道:“舰寒,快写上你的名字。”
第195章 不辞而别
楚舰寒警铃大作,他握着毛笔的手微紧,努力想要看清纸上写的什么,那些字重叠着挤在一起,他怎么也无法看清,磕磕巴巴的问:“这上面…写…写的什么?”
唐向晚没想到他已经醉的神志不清,还保持如此高的警惕心,胡乱扯了个谎:“这几日总也不见你,你须得赔我点损失。喏,这是欠条。”
楚舰寒痴痴的笑,深情的凝望着唐向晚:“何须写欠条,只要你开口,我把名下所有的产业都给你。”
唐向晚眼眶通红,喉咙就好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努力的把情绪咽下:“口说无凭,谁知你明日清醒后是否会反悔,立下字据,你想反悔也不能够。”
楚舰寒虽醉的不省人事,但他总以为唐向晚的举止怪异,他捏了捏眉尖,看向字据时,仍旧朦朦胧胧不甚清楚,只看一个“和”字。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