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钓腰」就把因为出拳惯性发力而重心偏移的言听撂倒,配合一个「十字固」和「锁肩」让她动弹不得。
上来这个下马威,就让言听有点吃不消。
Tom正面反手夹锁言听颈部时,她顺势向前移重心,用双手搂抱他的两侧膝关节,同时用肩顶撞他的肩腹部,制造出空隙,翻滚到一旁快速站起。
接着又是连环的焦灼对战,言听不停地被Tom毫不留情的肘击和膝击小腹好几次,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言听再次从地上爬起,用小臂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再次准备下一回合的迎战。
但已经严重的力不从心。
Tom是这里的近身格斗之王,谁不知道?
曾经有一个同期伙伴,就是被Tom硬生生给打死的。
言听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顺利上岗,还是直接命毙于此。
言听告诉自己:必须扛住!你不一定要赢,但你绝对不能输。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规则之内她自知毫无胜算,但在真正的“战场上”谁讲那么多武德?
言听接下来的格斗技巧,招招阴狠毒辣,专挑Tom的要紧部位下手。
这些根本不是Tom或者任何一个教官所教。
都是她和队友在生死存亡大拼杀中看别人的招式记下来的。
为了活命,大家都无所不用其极。
以前言听在这些人中实力是顶级的,压根儿不屑于出这些不入流的招数。
但在此刻的生死保卫战,面对一手把自己带出来的师傅,不出奇招儿、阴招儿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这么个理。
在言听这轮不讲道理的攻击中,Tom逐渐变得疲于应对,他此前完全不信言听也会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无论怎么样,胜者为王。
围观的伙伴们看到言听渐渐取得主动权,都为她喝彩,当然也有起哄的成分。
Tom恼羞成怒,连续又出了几个夺命级的狠招,言听堪堪躲过。
她也拼了,成败在此一举!
言听一个助跑冲刺滑跪到Tom双腿下方,然后一记勾腿和狠狠的直踢,直捣其下三路。
Tom丝毫完全对她这种献祭自杀式的攻击没有所防备,被踢之后,捂着自己的命根子应声倒地,嗷嗷直叫。
言听知道自己用了多狠的力,判定他不可能再“绝地反击”,没准他那儿都废了。
所以气喘吁吁地举起手来,示意自己赢了。
第十章 正式上岗
最后Tom真的没有再起得来,来一招所谓的「绝地反击」。
而是被几个壮汉抬走了……
估计Tom恨死她了吧?
不过在承家这个地下“斗兽场”,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办法。
言听的底线是,无论怎样,不主动取人性命。
承觐运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为她鼓掌。“言听,祝贺你,顺利通过考核。”
他的笑,饱含深意。
言听冷漠地看着他,目光也扫过了承衍洲,他的眼神,甚至比她还古井无波。
承觐运临走之前特意叮嘱言听:“你倒是挺有手段,能说服阿衍为你说话。以后好好保护他,守住自己的本分,不然……”
他中气十足地大笑出声,但没有把话说完。
留给言听“无限遐想”。
总之保护不好承衍洲,或者有半点“逾矩”,她下场很惨就是了。
承衍洲走过来,对她说:“你以后搬上来。”
就这样,言听正式从Underground,迁居到了地上。
房间就在承衍洲的隔壁,同样的奢华。
她感觉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但不是因为美好地不真实,而是对接下来所有未知而感到迷茫。
楼上和地下室的生活简直不可同比拟。
对于言听来说,最大的不同是:有了光。
她的卧室一下子无限放大,不仅king size大床舒适得如躺在云端一般。
还有独立卫浴、衣帽间、落地窗……
这是她多少年不曾感受到的幸福啊。
而且她的衣帽间非常大,各种风格的衣服、鞋子都有,OL系列的正装尤其多。
应该是以后要陪同承衍洲出入一些正式的场合吧。
这些衣服都是国际一线大牌的当季款,看到这些熟悉的logo,言听觉得恍如隔世。
所有安顿好之后,言听到承建集团上班第一天,就安保部的部长Ken叫过去开会。
这个Ken看上去年纪也不大,估摸着三十不到。
长相十分周正,是有种一身正气的帅,和承衍洲种邪魅痞气的俊美完全是两种类型。
身量和承衍洲也几乎相当,震慑力十足。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场强大」吧?
Ken和其他安保组成员正式介绍了言听。
这些安保组成员都是承建集团下属的国际顶尖安保公司培训出来的,相当于正规的黄埔军校出身。
和言听这种地下杀手是完全不同的培养体系。
那些“正规军”看着言听的眼神显然是有点瞧不上的。
估计他们觉得言听是这里唯一的女性,又长得如此漂亮。
没准以为她就是承衍洲养在身边的花瓶,花拳绣腿摆摆样子,实则是一个随时供老板泄欲的情妇而已。
言听也没有在意,只把这些奇怪的目光当做空气,她的心思可不在职场厚黑学上。
Ken再次强调了一些关于平时安保工作的要点和准则。
比如遵纪守法,但他特别说明了,在保护老板的实操中要灵活处理,一切以老板安危为重。
比如忠诚,不事二主。
比如,宁可过,不可错。
等等等等。
听得言听都快睡着了。
“言听,你记清楚了吗?”
突然被点名的言听一愣,赶紧回过神来说:“清楚了。”
“那你复述一遍。”
“……”
言听当然知道,一个优秀的保镖当然考核的不只是武力值,随机应变等综合能力也同等重要。
她虽然刚才有点恍惚,但她有个本事,过目不忘、过耳不忘。
所以只是愣了一瞬,接着基本上很完整地把Ken说的那一大段都复述了下来。
Ken当然知道她刚才神游别处了,但她竟然能接住自己的问题,也是意外。
“大家以后开会的时候要专心。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背景、关系,在我手下做事,就要有组织有纪律,不然趁早滚蛋!”
言听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话是在点她呢。
言外之意是:我不管你是不是老板的女人,既然在我的地盘儿,就得服管教。
她暗暗轻哂,心说我也没不服啊。
然后Ken又介绍了承衍洲近期的大致行程。
“言听。”他又一次点了她的名。
“在。”
“你最近先跟着我「见习」一下,等着上手了你再主要负责承总的安保。”
“哦,好的。”言听平静地答应。
Ken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看起来漂亮又安静的女孩。
虽然也是和他们这帮糙老爷们一样,纯黑西装白衬衫黑领带,但还是太过耀眼了。
他顺势又低头扫了一下她的鞋。
还行,没穿女孩子都爱穿的高跟鞋,而是一双平底的雕花布洛克皮鞋。
希望不要成为这个团队的累赘,拖大家的后腿吧。
“哦对了,我们每周还有一些固定的体能训练和测试,这个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一句废话没有,Ken都怀疑她没过心就回答。
当他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下次一定要找机会给她点儿下马威。Ken心想。
上岗之后的言听,除了看一些员工手册、基本准则之类的,基本没什么事儿干。
午休的时候那帮老爷们儿也不会叫她一起吃饭。
估计是因为觉得她可能是“承衍洲的女人”而有所忌惮,敬而远之吧?
以前承衍洲从来不会让女人近身,整个总裁办都是男的,他说:女人麻烦。
如今堂而皇之地把言听插进身边,就显得非常“特别”。
所以大家关于她是情妇的猜测也是情理之中。
本来说好的第一次和Ken一起去陪同承衍洲出席一个小规模的酒会,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也没有调派她。
她也没问。
就到点下班,过起了正常的社畜生活。
自从“上班”之后,承衍洲还「贴心」地给她配了一辆路虎卫士,因为濮园离市区的承建集团实在太远,没车不方便。
承衍洲又怎么可能允许她一起乘坐他的座驾呢?
言听觉得要是自己真是一个普通社畜就好了。
朝九晚五,没事儿还能趁老板不在摸摸鱼、划划水,日子过得不咸不淡,普普通通。
一些人过够了的生活,是另一些人奢望却遥不可及的梦。
第十一章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晚上,言听刚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就被院子里突然射来的一束光晃到了眼睛。
接着就是熟悉的汽车引擎声,是承衍洲回来了。
他不是去参加酒会应酬去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言听只是心中冒出了这个疑问,然后打算自己睡自己的。
承衍洲也不是经常召她“侍寝”的,希望今晚他能早早洗洗睡了,别打扰她。
恍恍惚惚中,她听到隔壁的房间门一开一合的声音。
接着整栋别墅都安静了下来。
言听放心地陷入了睡眠。
只是这些年刀尖舔血养成的习惯,让她的睡眠一直很浅。
所以当承衍洲刚靠近她房间门那一刻的时候,言听就瞬间清醒了。
即便他的脚步轻的不能再轻。
甚至言听能从那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判断出那一定是属于承衍洲的。
接着,就是门轻轻开了的声音,然后,他的呼吸凌乱地喷在她身上。
承衍洲洗漱完毕身上透着一股好闻的松木香,混着沐浴后的湿气,好似雨后的丛林。
可是言听却浑身汗毛都警觉起来了。
她知道承衍洲要干什么,但她无力抵抗。
“行了,别装了言听。”承衍洲在黑暗中用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拆穿她。
言听只好认命地搂住承衍洲的脖子,送上自己的亲吻。
希望可以速战速决。
她的唇很凉,他的更是。
冰凉的唇在黑暗中肆意缠弄着,有着一种诡异的默契。
言听对这种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本来她学习新东西就快,在床事上也是如此。
渐渐地摸索到了如何去取悦承衍洲。
黑暗也促使了欲望的滋长,让人更加大胆。
借着月光,一对交缠的身影在倾泻着彼此对对方身体的无限缱绻与眷恋。
如果不知内情的人,会以为这是多么恩爱的情侣啊,这么忘情地向对方倾其所有。
结束之后,言听感觉自己额头间的长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她淡淡地去抹了一把汗,轻轻地喘着气,可胸腔上明显的起伏却昭示着刚才战况的激烈。
她的通体还感觉余韵绕梁,仰着身子,一条纤纤玉臂搭在脑门上,丝毫没有在意身体的光果,现在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了。
言听想等着承衍洲离开之后再去清洗一下。
可她等了良久,身边的男人都没有动,似是睡着了。
以往承衍洲召见她去他房间,结束之后他都让她立马滚蛋。
两个人从来没有事后一起过过夜,他嫌她不配吧。
怎么,他现在就可以鸠占鹊巢不走了?
她也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个人。
想了想,言听还是轻轻推了推他:“承衍洲?承衍洲?”
如果有必要和他说话的时候,她也向来是对其直呼其名。
“干什么?”很明显的烦躁。
“你回去休息吧?”言听自觉是非常委婉地下着逐客令。
“言听你有没有搞错?这里都是我的地盘,要滚也是你滚!把你从地下室弄上来,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承衍洲冷声呵斥她。
“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说不好听的,你现在就是个下贱的女支女你知道吗?”
“或者说「侍寝囚奴」。”
他这一番话,一句比一句刺耳,羞辱意味直线升级。
可是言听也只是自嘲地笑笑,因为早已习惯了他的刻薄。
只是今晚的他,感觉异常的易怒。
言听轻轻地下床去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然后披上睡衣,轻轻打开门离开了。
她的归宿,还是那间小小的、阴暗的地下室。
言听忘不了之前有一次她在“侍寝”之后太累了,想着就歇五分钟再离开,结果就睡过了。
承衍洲直接把她拎起来,让她赶紧滚出去,不要脏了他的地方。
言听被吓得一激灵,心说上床的时候怎么不嫌她脏呢?
但自那以后,她都格外注意,办完事就赶紧离开他的视线不要自讨苦吃。
言听前脚一离开,承衍洲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今晚的酒会,简直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他的心情燥得要命。
酒会上遇到了大病初愈的张迅,叫嚣着让他们祖孙交出行刺他的杀手。
这场刺杀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张迅说:“承老,小承总,交出那个杀手,我象征性地惩罚她一下,就当是一个小贼抢劫,我找找面子,这事儿就算了了。
不然大家要是因为这事儿真伤了和气,那以后可就麻烦了。
我当然受点伤无所谓,但我背后的老板可是很不爽啊。
这打狗不还得看主人呢吗?”
张迅搬出了他背后的老板——那个太过位高权重的高官,且行事狠辣,无论是黑道白道对这人都非常忌惮。
张迅又阴阳怪气一番离开之后,承觐运敛眉思索一番,问承衍洲:“这件事,你怎么看?”
“训练营里随便挑个人扔过去好了。”承衍洲无所谓地说道。
“可是,据说张迅通过省道的摄像头抓取了言听的长相,动用暗网查到是我们的人。是她恰好摘了蒙面黑巾的那一刻,好巧不巧。你怎么糊弄他?”
“那就找一个和她身形长相相近的送过去不就好了?”
“所以你是拒不送出言听本人是吧?”承觐运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孙子。